后来,直到警察到现场维持秩序,整个场面这才平息下来。但即使有警察驱赶,还是有一些不怕死的铁杆歌迷死守在那里不肯离去,她们幻想着等过一会灿桑从电视台里出来时兴许能再次见到他。但我没有像她们一样留下来继续等,根据先前我在网上查到的灿桑在北京的行程安排,他今天下榻的酒店是“欲隆国际大酒店”。但等我赶到“欲隆国际大酒店”时,眼前的情景仍是不容乐观,上网查询灿桑行程的人不只我一个,我能想到的事情,别人也能想到。我有些心灰意冷,眼泪不住地往下流,脑子里反反复复不停闪现奇少爷的身影。
我此刻太累了,但我对能见到灿桑仍抱有希望。酒店门前围着的歌迷太多,根本就没有我的立足之地,我索性趁保安不注意时,偷偷溜进了酒店的后门停车场。在那里找了一块能坐人的地方静静地坐了下来。我仰着头,呆呆地望着漫天飞雪出神,寒风在我耳边呼呼地嚎叫,把雪从路旁的一颗松树上刮落下来。我的心在哭泣,等待未果的心情,像夜晚的飞蛾一样,在我的胸膛里找不着明灯似的无奈颤动。冷风从我的脚下灌注到我的全身,不时冰冷剌骨的雪片无情地打在我的脸上,但我已失去了知觉。没过多久,我就这样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薇凝,薇凝。”我在梦里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在喊我。
我慢慢睁开眼睛一看,热泪盈眶地惊叫起来:“灿桑,真的是你吗?”
“薇凝,你怎么会睡在这里。”他赶紧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披在我的身上。
“我……”我仍不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是灿桑,于是把自己狠狠地掐了一下,好痛,这不是在做梦,真的是灿桑。我激动地站起来,拽着他的胳膊不停地摇。“告诉我,奇少爷他现在怎么样了?他是否还安好?求求你快点告诉我。”我泪眼巴望着他,期待着他快些回答。
“你来这里找我就是问我这个?”他望着我惊愕不已。
我点点头,仍巴望着他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他现在很好,你不用担心。”
“真的吗?真的吗?”我追问。
他望着我,一脸怜惜地点点头。
“奇少爷他没事,他没事。”我又哭又笑,合起手感谢上苍让我听到灿桑给我的这个回答。
“薇凝,这三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憔悴成这副模样?”
“你说我吗?”我捂着自己瘦削的脸,语无伦次地说些连我自己都不太明白的话:“刚才人太多……今天早上我刚下车……”
“你不用说了。”他打住了我的话,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不禁怜惜地叹了一口气,说:“你看你,冻得脸色苍白,嘴唇发紫,这么冷的天,穿得这么少,你不要命了。”他皱起眉头,把他自己脖子上围着的围脖拿下来,戴在我的脖子上。
我低头不语。
“好了,跟我进来,这里的八卦记者太多,我可不想跟你传什么绯闻。”说着,他把我拉进了酒店。
进到酒店后,他为我准备了一套豪华客房和一顿美餐。豪华客房尚可接受,但这美味大餐,我就真的有些无福消受了。我一闻到这味道,就忍不住想呕吐。灿桑见我反映这么大,便又为我换了一些清淡一点的食物。但我现在看到食物就会生畏,所以我坚持不肯吃。
“这不行,无论如何你也要吃一点,你看你瘦得像个难民似的,万一被音奇看到你这副模样不知道他会心疼成什么样。”他笑着调侃,把桌上的一碗清粥递到我面前,说:“先把这碗粥吃了,补充一下体力。”
我望着他一脸热情,有些盛情难却,于是我捏着鼻子轻泯了一小口,但很快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不行了,我要吐出来了。我捂着嘴快速跑到卫生间里大吐特吐,但因为胃里没有食物,吐出来的都是黄水。
“薇凝,你……你没事吧!”灿桑在我身后紧张地问。
我背对着他,向他摇手表示没事。
“还说没事,你看你痛苦成这样。”他走到我身边,蹲下身子轻拍我的背。“你这样下去不行,我看我现在还是先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
我拼命摇头。
“我……我不去医院,我真的没事。”我有气无力地说。
他见我死活不肯去医院,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我扶回到椅子上坐下休息。
“薇凝,你——”他望着我欲言又止,好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我抬眼望着他,沉默不语。
“你是不是真的……真的爱上李音奇了?”他问。
我微扯了一下嘴角,低着头勉强笑了笑。
“现在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我只要知道他平安就行了。”
“真的?”他目光犀利地望着我,似乎有意想穿透我的心。
我点点头。
“那你说说看,李音奇在你心里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地位?”
我低着头凄楚一笑,说:“他在我心里就是一个大明星,我崇拜他是因为他的音乐才华,我欣赏他是因为他对音乐的那份执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音乐已经成为我精神上的寄托。”
灿桑冷笑一声,深深叹了口气,说:“你不觉得你抱着这种心态面对他,对他来说未免太残忍了?”
“可能吧!”我抬起头,望着头顶上的天花板,这样我的眼泪就不会流出来。“其实我从来没有把李音奇和奇少爷看成同一个人。”我坦诚地说。
灿桑一脸茫然地望着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音奇对我来说离得太远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对他顶多只有崇拜和欣赏,至于其它的,就什么也没有了。但奇少爷不同,他离我那么近,近到心灵,每当我的心灵受挫时,他都会站在我身后,用一种很独特的方式安慰我,怜惜我,给我温暖,渐渐的,我开始依赖于他的这种温暖,我不知道这种依赖感是不是爱情,但我能深深地感受到这种依赖感很美好。”
灿桑深思了一会,又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感觉的?”
“大概在我离开墨菊山庄以后。”我捋了捋额头上的刘海,说:“在我离开墨菊山庄以后,这种依赖感就变成了一种折磨,一种痛苦。”
“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否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