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不顾领导的反对,直意要走。由于走得太匆忙,我就连行李都没带便匆匆上了前往蓉城的火车。一路上我心急如焚,根本无心去欣赏车窗外迷人的风光。火车疾驰在乡间的田野上,穿梭在幽静的峡谷里。峡谷上面多角型的天空在不停地旋转,绵绵的群山也跟着天空旋转的节奏,翻腾起伏。此时,我仿佛听到奇少爷的呼唤,他的呼唤是那样的苍凉无助。
经过一个晚上的疾驰,火车终于在拂晓前到站,下车后,我马不停蹄地赶到蓉山。此时,我眼前的蓉山和三个月前的蓉山简直是大相径庭。我缓步朝深山里走去,看着路边成片成片被烧焦的树木,真是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我秉住呼吸继续朝墨菊山庄的方向走,不时可以听到几只乌鸦在烧焦的枝头上呱呱地叫,好象在为这片已逝去的森林哀唱着哀歌。
我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希望能早点赶到墨菊山庄。没过多久,那片熟悉的竹林出现在我的面前,当然它此时也已经是面目全非了。我慌乱地踮起脚朝墨菊山庄的方向望去,天啊!远处除了一片废墟以外就什么也没有了。我又慌又急地跑过去,过去墨菊山庄门口的铁栅栏已经不复存在,山庄内的菊花也被倒塌的房子压得稀八烂,庭院里一片荒芜,地上依稀地可以看到一些零零散散的青色琉璃瓦。过去的那座青瓦房子已经永远消失在这块土地上,而原地上也就只能看到几堵像贝壳似的残垣断壁,证明着这里的确就是墨菊山庄。
我徘徊在这片废墟里,不停回想三个月前这里的一切,菊花、青瓦还有钢琴似乎仍旧历历在目。
“钢琴——天啊!不知道奇少爷现在是否还活着。”我不敢继续往下想,匆匆跑下山,像疯了一般向山下的居民打听有关墨菊山庄的消息,但他们的回答都是不知道。就在我几乎绝望之际,我想起了灿桑,我相信他一定知道。于是我又喜又急地掏出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号码。电话里响了很久,但没人接听,我心灰意冷地又陷入到绝望。
我回到蓉城,在当地的一家网吧里,上网查到了关于灿桑最近的一些工作行程,这个星期五他在北京会有场个人演唱会,得知这个讯息后,我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北京。
12月初的北京出奇的冷,这让我这个衣衫单溥的南方人有些始料未及。出了北京火车站后,一股剌骨的寒风朝我迎面袭来,我有些招架不住,不禁打了好几个寒颤。说实话,我的运气真的不太好,刚出北京站不久,天空中就飘起雪来。雪越下雪大,没过多久,整座北京城都被装点得银装素裹。
我一路上四处打听,终于打听到王府井大街,听说灿桑在那里会有一场新专辑的签售会。于是我又赶到王府大街,但可惜的是我赶到那里的时候,签售会已经结束了。后来我又经多方打听,得知灿桑下午会去北京电视台,参加一档明星访谈类节目。于是我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北京电视台。但当我赶到那里时,却被门前的保安给拦住了。无奈之下,我只好坐在北京电视台的大门前守株待兔地等待着灿桑的到来。
南方的雪和北方的雪很有区别,南方的雪一落地便很快就化了,而且下雪的时间也不会持续太长。但北方的雪会下个没完没了,雪落在地上一层叠一层的,转眼间,大地就被铺上了一层厚实的鹅毛地毯,美丽自然不用多说,但那也是用寒冷作为代价的。
我将整个身体绻成一团,在凛冽的北风中来回走动着,希望以此来增加体温,这样我就不会显得那么冷了。
过了没多久,我发现和我一样站在电视台大门口的年青女孩越来越多,她们有的举牌,有的拿着海报,好象在等待着什么人。出于好奇,我便上前去向她们询问。我从她们的口中得知,她们也是和我一样,都是“奇迹乐队”的忠实歌迷,今天她们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想亲眼见上灿桑一面。
“糟了,这么多人,待会灿桑来时,他一定看不见我,怎么办?”想到这些,我烦恼地有些欲哭无泪,真是屋陋偏逢连夜雨。
大概又过了三个钟头,北京电视台门前早已被“奇迹乐队”的歌迷们围得水泄不通,一群保安在门前维持着秩序,整个场面看起来挺混乱的。就在人们为争取一个看灿桑比较好的位置而挤来挤去时,一辆黑色加长型林肯较车突然出现在北京电视台的门口,顿时,那些狂热的女歌迷突然沸腾起来,整个场面混作一团。她们提高嗓子,以比别人高八度的嗓音尖叫着,喊着灿桑的名字,其中也有不乏高喊李音奇名字的歌迷。
我知道此时定是灿桑来了,于是我也顾不得什么形象,朝人群里一阵猛挤。灿桑从车里走出来时,气氛达到了最高潮。那些歌迷见到自己的偶像后纷纷举起了手里早就准备好的海报,她们高唱着奇迹乐队的歌,有的歌迷见到灿桑后甚至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失声痛哭起来,那场面让人见之叹为观止。我太瘦弱,根本就不是那些狂热歌迷的对手。好不容易刚挤到人群的前面,就又被身后的歌迷按倒在地,一波接着一波。此时,她们像是走火入魔一样,失去了人性,发疯似的往前挤。天啊,她们把我踩在脚下当垫脚石。就在这时,我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什么人意道德,抓住了站在我前面的一个女孩子的衣服,拼命地把她往下拽,这样我就可以利用她作为我的支点站立起来。就这样,我也加入到她们走火入魔的行列。
经过一番浴血奋战,我终于战胜了她们,挤到了人群的最前面,眼看着灿桑离我近在咫尺,却又被保安给拦住了。我无奈之下,只好朝他扯着嗓子大喊他的名字,希望他听到我的声音后,能回头看我一眼。但事与愿违,场面太过于混乱,他根本就听不到我的声音。就这样,他离我渐行渐远,只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但事情没有就此完结,他进到到北京电视台后,那些站在后面没看到他的歌迷,此时仍不甘心的往前挤,由于她们的推波助澜,整个场面已失去了控制,在场的每一个人不约而同地向前倾,就这样,一个推一个,后面的人推倒前面的人,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人叠人。幸好我处的位置在人群的最前面,所以在这次踩踏事件中我并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