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醉了一会后,他又侧过头,从上到下冷冷地扫视了我一番,目光里充满了滑稽的不屑,说:“我看你这种无脸蛋,无胸部,无屁股的三无女人,他是不会喜欢的。”
我脸一红。“你在这里瞎说些什么呀,我从来没有无聊到幻想有一天他会喜欢我。我只是喜欢听他的歌而已,仅此而已。”我说仅此而已时,说得特别重,深怕他不相信似的。
没幻想过那就最好了,像你们这些狂热的女fans,根本就不了解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只知道他抱着吉它唱歌时的样子有多帅。”说着,他“切——”了一声,不屑地瞟我一眼直摇头。但我总觉得他眼里的不屑夹杂着一股酸溜溜的醋味。
那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我仍不死心,八卦地继续追问。
“他呀。”他瞪大眼睛望着我,卖关子似的清了清嗓子:“他是我们乐队四个成员当中长得最帅,最有才华,最有钱的一个,当然也是最风流的一个。”
“你的意思是说他很花心,是吗?”我傻不拉几地问。
“废话——”他冷冷瞟了我一眼,接着又颇有兴致地继续暴料:“实话告诉你,只要被他看上的女孩,就没一个能逃过他的魔爪。”他说着,举起右手,五指朝空中一抓,做了一个魔爪状的手势。
“瞎说,我才不相信呢?”我冷笑着说,表面上不相信,其实心里还是半信半疑的。
“你不相信。”他激动起来:“不信你去翻翻过去的旧报纸,旧杂志,基本上每天都会有他的绯闻,今天跟这个女明星呀,明天跟那个女明星呀,总之我们乐队其他三个成员的绯闻加起来还不足他的四分之一。”
听他这样说,我低着头无语半晌,事情好像也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李音奇的绯闻的确不少。
“你也不必难过,其实我这人也是挺不错的,我虽说没他那么有钱,也没有他那么有才华,但我绝对是一个用情专一的人,绝对不可能像他那样,颠狂柳絮随风舞,轻薄桃花逐水流。”说着,他突然凑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阴阳怪气地又对我说道:“所以呢,你以后干脆就投到我的门下,做我的粉丝,崇拜我好了,说不定哪一天,我还会跟你擦出一段爱——的火花。”他说爱这个字时,把音托得特长,让人听后浑身起鸡皮疙瘩。
“够了。”在一旁被凉了大半天的华爷爷终于忍不住暴恕了。“灿桑,你不觉得你今天的话特别多吗?”
“你这家伙,我又没说你,少管闲事,一边呆着去。”孙灿桑粗鲁地瞪了华爷爷一眼。
天啊,他怎么能用这种口气跟华爷爷说话呢?而且还称呼自己的爷爷为“家伙”,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按中国人的传统道德思想,对长辈无礼,会被视为大逆不道。于是我伸张正义般地朝他嚷嚷:“你怎么可以用这种态度跟你的爷爷说话,怎么能称呼自己的爷爷为‘家伙’,他在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难道你不懂什么叫作‘敬老爱老’吗?”
我这一通斥责,孙灿桑听得愣头愣脑的。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爷爷,什么爷爷?谁的爷爷?”孙灿桑一脸茫然,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难道——你们不是爷孙关系吗?”我鼓着腮邦子,有些犯迷糊。
这时,只听见华爷爷在一旁冷咳一声,孙灿桑回头望他一眼,邪邪一笑,又转过头来对我说道:“也应该算是爷孙关系。”
我仍不解地望着他。
他撇撇嘴,扬眉干笑一阵,又做了一个鬼脸,说:“其实——他是我的外公。”他说话时的语气有些牵强,好像很难启口似的。
“外公!”我恍然大悟过来,他们一个姓华,一个姓孙,华爷爷应该是孙灿桑的外公才对。“难道外公就不是长辈了吗?”我忍不住小声又对孙灿桑发难。
孙灿桑瞪视着我,气得有些急火攻心,但他还是忍了下来,并未爆发。“好,好,好,我现在就向他赔礼道歉去,总行了吧。”他说完,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华爷爷的身边鞠了一个标准的90度的躬。说:“外公大人,刚才多有得罪,我不应该直接称呼你为——‘家伙’,幸好有这样一位李音奇的粉丝及时提醒,这才让我被迫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说到李音奇粉丝的时候,他又怒目朝我瞪了一眼。
什么,称呼人还分直接和间接。认识错误还是被迫的。我怎么听都觉得别扭,他哪里是在道歉,分明就是在挖苦人。
华爷爷听到他这种言不由衷的道歉后,自然是心知肚明。他把头甩到一边,即不理会他,也不去看他,只当他不存在。
“摆什么嗅架子,你这该死的老家伙。”孙灿桑气急败坏地朝他挤眉弄眼,不停地在他眼前挥动拳头,以示恐吓。
天阿,这回他居然在“家伙”的前面还加上了“该死”二字,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么一个具有号召力的大明星,他的德行素质居然这么差。尽管此时我对他颇为不满,但这回我没有继续穷追猛打他。因为我知道如果我继续炮轰他,他很可能会趁机借题发挥,搞得天翻地覆,收不了场。
不过,在吃晚饭的时候,我对森灿桑的看法发生了一些改变。其实他为人挺幽默的,一点明星架子都没有,说话也挺风趣。只是他时常跟人开的一些玩笑,着实挺让人难以接受,不过好在他的个性比较爽朗,了解他的人对他这种无恶意的玩笑,也就一笑而过了。有时他还会讲一些小笑话,他自己讲的倒是乐在其中,笑得合不拢嘴,但旁人听了却有些不知他所云,如堕云雾。我想这大概就是他的性格,一个不修边幅的大明星。
晚饭后,我把他送到大门口。他在临走前,趁我不备,在我脸上亲了一口。他的这种令人瞠目的举动,着实把我吓得目瞪口呆。我捂着被他亲过的脸,瞪视着他,一时半会,嘴里竟挤不出一个字来。他望着我那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的表情,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李音奇的粉丝,今天很高兴认识你,过一段时间我还会再来看你和那个——家伙。”说着他朝楼上望了一眼。“记得要好好照顾你的那位华爷爷哦!。”说完他又冲我一笑,拉开车门,开着他的那辆车,消失在夜暮里。
我仍站在原地,瞠目张嘴,犹如被人点穴一般,一动不动。直到一阵凛洌地寒风吹过来,像鞭子一样抽在我身上,我这会才回过神来。想着刚才被他亲到的情景,不禁又恼又羞,一个劲地猛搓刚才被他亲到的脸,恨不能搓掉一层皮,我不住地在心里暗骂:“是明星就可以这样为所欲为了,什么人嘛!垃圾,败类。”
回到屋里收拾房间时,我像跟这屋里所有的东西有仇似的,打是打,摔是摔。弄得满屋子乒乒乓乓地响声。坐在一旁看报纸的华爷爷,此时也被我的不悦给惊动了。
“你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是不是那个家伙又惹你了。”他漫不经心地问。
“真是有其爷必有其孙,都喜欢称呼人为“家伙。”我在心里暗自嘀咕。“还说呢!都怪您的宝贝外孙,刚才趁我不备,亲了我一口。”我愤恨地说着,为了以示我并未说慌,我还用手指,具体指出脸上被他亲过的地方。
华爷爷见我这副滑稽的表情,不禁笑出声来,说:“那家伙是一个ABC,他从小就生活在美国,所以为人处事难免带有美国风格。”
“难道在美国长大就可以成为轻薄中国女孩的理由吗?美国式的霸权主义也未免扯得太远了一点吧!”我强硬地反驳道:“他刚才还说李音奇是什么絮什么舞的,我看他比李音奇更无耻。”
华爷爷没有再为孙灿桑辩解什么,只是在一旁一边摇头一边笑,可能也是在笑我大惊小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