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时候我们在面对陌生事物的时候,有一种奇哉怪哉的熟悉感,有人会以为曾经在梦中梦到过,有人认为这就是前生的映照。这种玄奥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其实,人人都有特异功能,只不过,有的人是隐性,有的人是显性。就像佛家所言,这世间,人人都有佛性,人人都可成佛!
道家的说法也是另一种,由无到有,有归于无,无中生有。这样的说法似乎有些绕口。白话一点就是,人是有无数的其他物质变化而来,而后又会化为其他无数的物质。随着我们生命的来回分化及再次的不断凝聚,于是,不同的物质记忆藏在自己的身体之中,到了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出现陌生的熟悉感。
放到现在科学的说法,物质是不灭的,人的死亡其实是精神的灭亡,精神灭亡之后的肉体再度回归自然,经过无数次偶然或者必然,形成一次无精神的再生,有的人有一部分残存记忆,有的人又一丁点残存记忆,有的人有很多残存记忆。于是,出现了所谓一见钟情,出现了一见如故——你见的本来就是曾经的自己,你自然心生欢喜,自然好感。
这就是前世今生。
那么,干泪眼的状态到底是什么?它通过人与人的触碰,可以看到许多已经发生过,当事人都不清楚的事情,它通过触摸可以看透彩票,他可以在不知道那种情况下可以看到人心中的想法,每一次,似乎是必然的,然而,又似乎是偶然的。
陈玄将这一切归究为自己的干泪眼是不完整的,归咎于自己并不是完美的横天师。他禁不住的想,这世界上,有过完美的横天师吗?如果根本就没有过,那么《血神经》或许本身就是真假参半的书籍。因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不可复制,而,《血神经》只是列举出了许多中闻所未闻的鲜血,有很多鲜血注明了出处,同时,有一部分鲜血只是说出了它生僻的叫法,有没有都不清楚。
这一切不正说明,写这本书的人也同样满是疑惑吗?书上有些能力,陈玄的身上有,有些能力,他不敢想象。“乘风三千里,夜游山海间!”如果真能做到这样,还要飞机干什么?还要科学家干什么?还读什么书,四处找鲜血,喝血得了!
但是,他又解释不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现象,因为,他的书籍,是残本。没有答案。或许,世间的一切都不会有真正得答案,或者,这天下所有的答案,都只是一种参照。
佛家所言:轮回转世,我是我,我非我。非我是我,也不是我。
生命就像一条大河,人们是河里的游鱼。或许有一天,一条奇怪的鱼跃了起来,看到了自己来时的路,看到了河流少年的礁石,所以,落水之后,它避开了礁石。只是如此而已——或者,这就是道的本身,这就是陈玄现在这种奇怪感觉的真面目。
可能,这也就是矿洞中那人成佛的真相。他成佛,却不能以人力抵抗天灾,不能预料圆寂之后法体所受的痛苦,虽然在这一刹那,他看到了河流之外得东西,但是,他是鱼,依旧要落下来,依旧要面对自己的生命。
陈玄隐隐约约有了不同的想法。
或者,每一位横天师的出现都来自于无数的偶然。在陈玄在突如其来的悲哀中霍然开悟的时候,在这个黑的没有星光的深夜,赵登科奔跑四十里路,将这位其实是老大,却被认识的任叫了一辈子三哥的尸体埋在了他们的祖坟,旁边,就是动武的新墓。
他跪下来,磕头,“三哥,我就是老三,是咱们横刀立马笑,铁枪斑斓山家的老三,我是你弟。”他没有点香,因为他身上没有带钱。他在自己干爹的坆旁说了几句话,让后,奔腾回到县里,翻墙进屋,拿了铁枪。等到出门的时候,忽然停到一侧的房子中传来的叫声,他推门进去,看到了令他怒发冲冠的一幕。
“好!”他大笑一声,一枪将那个少年的头打成了肉泥。那具尸体还在不断的奋进,底下的女子惊叫一声,她根本没来得及起身,便给赵登科一枪挑起,赵登科横枪一抖,她门两人的内脏哗啦啦的抖落在地,两人成了四片。赵登科怪笑一声,“痛快!”扬长而去!
他一路狂奔,不知为何,持着带血的长枪,迎着夜风,心中竟然有另外的感受,本来驼山境界已经没有寸进的他竟然浑身气血奔腾。他在夜风中一人独行,长啸连连,他从未如此快意过,一边长啸,一边流泪,从小到大的事情,一幕一幕在脑海闪现,忽然间他的脑海灵光闪现,全身的肌肉筋脉都发出轰隆隆的响声,一夜之中的这一刹那,他进入传说境界。
他奔到青山脚下,奔入自己曾经了解过的村子,看到了那个破败的村庄之中的洋楼。深夜的村中,一片寂静,唯有那里灯火通明,门口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停在那里,就像一个怪兽。他大步上前,凌空飞跃而起,手中的铁枪都发出了白色得毫光。
“轰”的一声,那辆桑塔纳给他一枪砸的啪啪响着成了一团,车身扭曲。他站在门口,拄着铁枪。就听见院子里面一个醉醺醺的声音说道,“牛哥,刚才的是有人砸你的车呢?”“尼玛的,你还不去赶紧看看?”接着是“啪”的一声,明显的一个耳光的声音。
接着里面是噼里啪啦的揉麻将的声音。实木的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瘦小的身影拿着手电照了赵登科一眼,随即一声怪叫,手电也给扔掉了,那个身影连滚带爬的跑了进去。
“牛哥,牛哥,有个拿着红樱枪的鬼,鬼啊!”
赵登科借着院子的灯光,这才看清楚自己身上几乎全是干涸的鲜血,黑乎乎的。他抬起长枪,微微一挑,院门便打开了。他走了进去。
“鬼,他妈的,什么样的鬼见了老子也得抖三抖?”屋子肿,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叫嚣道。“牛哥,要不让小四出去看看,他是踏勾武校的!”另一个人的声音响起。“赶紧去,尼玛的,看你个龟孙样,要不是你是我小舅子,我他妈的将你喂狼狗。”那个声音恶狠狠的说道。“小四,给你拿起去买烟,看看那个不长眼的在门口闹事,不管怎么样,卸个胳膊拿进来!”
“好嘞。”一个声音答应着,一个留着长发的青年走出了正厅。他开着门,灯光正亮,照着他站如松的背影。他微微弯腰,从脚上的靴子里拔出了一长一短两把小刀,顺便,轻轻一跃,跳过了高大的门槛。他落地无声,用短刀潇洒的拨了拨自己额前正在飞舞的头发,说道,“哥们,你自己动手,还是我动手?”
赵登科嘿嘿的笑了,他从黑暗中走出来,站在了灯光下。他笑了笑,说道,“我习惯动手。”说完,一枪捅了过去。那个青年怪叫一声,迎着长枪冲来,典型的双刀破枪式,可是,当他手里的小刀碰到了长枪,他就知道自己错了,他的眉毛只来得及跳了一下,嘴里只喊了一声,“前……”
赵登科的铁枪便已经穿过他的肩膀,他的手一抖,青年的胳膊便飞了起来,他一步上前,就像缩地成寸般站在了门槛处,一抬手,抓住了还在空中标着鲜血的胳膊。这个时候,他单手持着的长枪才把粗重高大的门槛戳了个粉碎,这个时候,那个长发青年的话才出口。
“前辈饶命!”
青年的话音刚落,赵登科已经在木屑横飞中站在了明闪闪的电棒下面。“啪”的一声,他将手里还在冒血抽搐,握着扭曲的像是大型鱼钩的小刀的胳膊扔到了一堆麻将中。他问道,“谁是胡大牛?”
“我是!”
坐在一侧的胡大牛一转身,举着一根黑洞洞的猎枪对准了赵登科,他的手指一动,“砰”的一声,“这不是煞笔吗?拿着红缨枪以为你是赵子龙?”她对着几位牌友嘿嘿的笑着,心里想着对面的人已经成了筛子。可是,周围的煞笔没有人配合他的笑声,而是吃惊的瞪着他。
“尼玛!”他骂了一句,然后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只听啪塔一声,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右边的身体热乎乎的,湿漉漉的。那个龟孙给自己泼了茶水,他心里寻思着,就看到自己空荡荡的肩膀,多了一根黑黝黝的铁棍,肩膀的地方,嗖嗖的往外喷血。
“我日。”他一阵头晕,然后,就感觉自己的身体矮了一截,一下子掉到了桌子底下,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掉下来的,自己的眼前,是两条连着裤子的大腿,肥肉还在不停的打着颤。咋这么熟悉呢?“啊!”他歇斯底里的惨叫起来,“棒槌,棒槌,抄家伙,塔玛的有人把你姐夫腿弄掉了。”胡大牛下意识的伸手,他的身躯“砰”得一声摔倒在地,原来四肢的地方都在喷血。
“你是他小舅子?”赵登科看了一眼想偷偷溜走的瘦弱的那人,那人点点头,赵登科的手抖了抖,那人便没了四肢。
他走上前,“各位都是矿长?”
“不,不是,我们是喽啰!”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鼓起勇气说了一句。“噗噗噗。”赵登科连捅了三枪,那三人便像被人打了的野狗一般在地上来回翻滚起来。她把他们的腿公平的卸了一个。他抓起旁边的茶壶,对着嘴喝了一口,摇晃了一下脑袋,“好茶!”
然后他推开一边的屋子进去,黑暗中,有个女子梦呓了一声,身子在被窝里转了个身。“噗噗噗噗。”他捅了四枪,女子叫了一声便昏迷过去。赵登科走出这个屋子,进入另一个屋子,有个男孩子在黑暗中抬起手,拉亮了电灯,他看着满身血迹的赵登科,迟疑了一下,问道,“你跟我爸打架了!”
“嘿。”赵登科笑了,一抬手,铁枪敲在孩子的脑门上。然后,他拉灭了电灯,走到了客厅,从桌子上的鲜血里摸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根塞进嘴里,然后,从鲜血里摸出一个亮闪闪的打火机,点燃了,抽了一口。这才对那些还在惨叫,就像翻滚在血泊中的蛆虫一样的男人说道。
“我是来报仇的!我哥是个矿工,死了!”他说的很剪短,说完之后一边抽烟,一边补充了一句,“现在,闭上嘴,谁再喊一声,我便戳他一下,一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