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的母亲真的恢复了。恢复的程度令三兴村的人不敢置信。老人们都在说,有个好儿子之类的,其实,这一切说明了一件事情,陈玄母亲的突然康复实在太过神秘,令人难以相信。
陈玄的大舅二舅听闻消息后急火火的赶了过来。天知道,自从自己的亲妹妹瘫痪以后,第一年他们来过,在之后那里来过。
陈玄的母亲可以下床走路,认得清楚眼前的人,可以断断续续的说出一句半句的话语。陈玄姊妹四个已经高兴疯了。陈兰早早借了一辆自行车去通知刚走的大姐。陈玄给家里留下了十二块钱,又出去上工了。没办法,昨天他连方科长的定金都收了。
主要是他不想见自己的舅舅们。经过了昨晚上的怪异之后,自己的母亲好像真的好了。陈玄后半夜没睡,就守在自己母亲的眼前。他怕是自己的幻觉。就在天快亮的时候,她母亲吧嗒了一下嘴唇,醒了。
“我口干,喝水!”看着自己的儿子,她说了清晰的一句话。陈玄扭头就对院子里大喊了一声,“姐,妈要喝水!”这不是幻觉,是真的!当然,当陈玄真正掌握了《血神经》之后,他才知道,母亲的病症并不是所谓的中风,而是因为自己的行为,得了妄症。
法之不用,必有妄生。
时光倒退到昨天夜里。在定县县城北边的药角山药王庙。靳大哈坐在黑色的木圈椅上,脚下踩着半死不活的庙祝。
酒壶里面还有半壶酒。他喝了一口,滋的一声标在庙祝的身上,就好像小孩子尿尿一般。他呲着牙笑道:“你说,你是不是他码的神经病,别人都管我叫大哈,你叫我爱民!爱民,爱民?”他哼哼两声,话锋一转,又说道,“这酒味怎么这么寡啊?”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从来不喝酒,怎么会觉得酒味有些寡?还有又?
脚下的庙祝呻吟了一声。庙祝的呻吟打断了靳大哈脑海中突如其来的想法。他呵呵笑着将桌子上的酒壶拿起来,将酒全部倒在庙祝的身上。
“我还记得就是你让我去偷人家的豌豆,好不好吃啊?好不好吃啊?”他嘿嘿笑着,一边随意的踢着脚下的庙祝。庙祝哼哼几声,十分痛苦。靳大哈眉飞色舞的笑着,听着,就当是庙祝的回答。
接着靳大哈的眼睛转了转。灯光底下,他的双眼异常,瞳孔因为兴奋而放大,加上他本来就突出的眼瞳,看着一双眼睛十分吓人。他拿了一块老鼠肉塞进嘴里,又踢了庙祝几脚,这家伙一身肥肉,吃的好啊!
他开始翻箱倒柜,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是薄薄的一本书,这本书没有书皮,用黑色的老布。针线密密的缝着。他咧着嘴笑了,嘴角扬起漂亮的弧度。他打开来,里面是毛笔书写的字迹,这是本手抄书。
“聚鼠之法!”他只看了一眼便确定下来。嘿嘿笑了一声,这才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想着接下来怎么办?靳大哈将那本书揣进自己的怀里,又把一边柜子角的毛票一类的钱统统收了起来,想了想,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黑布袋,那是庙里专用的东西,将书本掏出来,连同自己从家里拿的钱一起放好,这才收拾妥当。
他走出屋子,来到隔壁。隔壁是庙里的柴房。看着黑乎乎的门板,耳边忽然传来了一个孩子的惨叫,“叔,叔,求你了,求你了,我不敢去,不敢去啊!”
“爱民啊,不要怕,怕什么呢,只要打不死你,你回叔这里来,叔都能治好。”耳边想起了庙祝的声音,
咯吱咯吱,靳大哈情不自禁的咬了咬自己的牙齿,虽然已经过去,可是,他还能感觉到屁股火辣辣的疼,浑身火辣辣的疼,还有那一股带着腐臭的味道。
“来,来,我们一起玩?”庙祝的鱼泡眼很明亮,声音带着淫邪。
“砰!”靳大哈踹开了柴房的门,所有声音停止了。
柴房内,是码的整整齐齐的柴火。干柴的一边,放着一堆麦草。
“来,来啊,爱民,我们一起玩!”那个声音又在靳大哈的脑袋里响了起来。靳大哈忽然笑了,他满脸狞笑的看着,麦草靠墙的地方,黑乎乎的地上,依次摞着三个金色的元宝。金色的漆皮有的地方已经反卷,露出里面的泥坯。
靳大哈走过去,那个声音满耳朵的响,他笑着蹲下身子,伸手掀开一团麦草,摸了摸。还是如同以往。清新的麦子味扑鼻而来,就像庙祝兴奋欲狂之后的味道。干燥,很干燥。靳大哈闭上眼睛,笑的更加狰狞。
而后,他站起身,用自己的双脚狠狠的跺在那三只元宝上。元宝破碎了,金色的漆皮在他脚下粉碎,变成细微的金色颗粒,在麦草之间飘荡。
靳大哈走到了墙角。
墙角有个白色的塑料桶。
这就是他要找的东西。这是老东西的酒。他掀开塑料桶的盖子,酒味扑鼻而来,黑暗中,看不清楚,只能依稀借着窗外的月光,看到里面有模糊的黑影。
这黑影是老鼠!
“嘿嘿嘿~!”靳大哈一个人在黑暗中笑了。
“救,------命!”从隔壁传来很小很小的声音。靳大哈眯着眼睛在倾听,他忽而说道:“喊啊,喊破喉咙也没用的!”他的声音不大,可是,他确定,隔壁的庙祝一定可以听得见。他等了一会,听到隔壁的喘气声,靳大哈又笑了。这个声音以前一个孩子也喊过的。
今天真的很开心,他都不知道自己笑了多少次。他的笑容在黑暗中慢慢扭曲,先是嘴角,接着是整个脸颊。
“嗤”的一声过后,整个柴房亮了起来。柴火、麦草、酒桶。在他手中的火柴映照下,有一圈迷蒙的光圈。火柴的火苗,是灵动诱惑的红,带着艳艳的颜色,在无声的跳动。
“爱民,叔,错了……”声音断断续续,不过,靳大哈并没有听到后面的话语,他看着手里的火柴燃尽,火柴烧疼了他的手指。他一哆嗦,火柴掉落下来,在麦草中熄灭。
“嗤!”他又点燃了一根。接着,将它扔进了麦草中。
靳大哈大摇大摆的下了山。他忽然间想开了,不想走了,他要回去。他要拿回自己所要的一切。
他先找了个地方,将黑色的布袋找了个坑埋好,这才下了山。
他回到了家里。
一切都如同他预料的那样。最终,靳婷婷将自己的老爸弄回了屋里,如今的她,正一边哭泣一边给自己的父亲擦脸。她哭的再厉害,村里也没人来。
因为,以往的这个时候,靳球整正在痛殴靳大哈,而这个二女儿,除了嚎叫,根本没有别的本事。
村子里没人敢来!靳球整是出名的二球,靳大哈也是!
靳大哈翻墙进了院子,然后敲了敲门,靳婷婷就傻乎乎的开了。
“哥!”靳婷婷抽泣着看着满手满衣服都是鲜血的靳大哈,愣住了。靳大哈开始脱衣服,他一边脱衣服一边说道:“把门关上!”靳婷婷连抽泣都忘了,她听话的关上了门。靳大哈脱得上身精光。
而后,他摸了一把靠在墙角的凳子,走到炕边,对着靳球整的刚刚擦净的脸狠狠的一板凳砸了下去。
“啪!”的一声,板凳四分五裂,靳球整的脸上,再度有鲜血冒了出来。靳球整的整个身体在炕上抽搐了一下。
这么结实,果然是二球啊?“砰砰砰!”靳大哈开始用手里的板凳腿招呼靳球整,“啪!”的一声,板凳腿断了。
“哥,哥,不敢再打了,再打下去,爸就死了!”靳婷婷终于醒悟过来,她的脸上挂着泪痕,扑过来,一把抱住了靳大哈的双腿,“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靳大哈发青发黑的脸,她连哭都忘了。
靳球整的身体抽了抽,鲜血顺着嘴唇冒了出来。
靳大哈在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他低下头,靳婷婷抱着他的双腿。她的浑身都在颤抖。她的胸脯靠着自己的双腿,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其实根本看不上靳婷婷,看着手足无措,只知道哀求自己的靳婷婷,他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个人。所以他停了手。“咣当”一声,沾满鲜血的木头凳子腿落在地上,弹了一下跑到了屋子的一角。
“行,不打了!”靳大哈说道。
靳婷婷抬起头,她的脸上的泪痕还没有消失,她傻乎乎的追问,“真的不打了?”
靳大哈退了一步,扯开了靳婷婷的双臂,他累坏了。打人真的很累,看来,这种事情以后得找别人做。拉了一把椅子,他坐在上面。靳婷婷半跪在那里,手臂还呈现一个虚抱的姿势。
“把老怂的烟拿来!”靳大哈说道。
靳婷婷乖乖的将一边的寒烟袋拿过来。靳大哈点了一锅,美美的吸了一口。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把衣服脱了!一件一件的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