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曰:高前山在翼望山东南五十里,其上有水,甚寒而清。
赫连一古与万俟玄心按着来路往回走,穿过蜿蜒的山路,回到平坦的悬崖边上,低头看着脚边的藤树和万丈悬崖,俩人不由同时想起坠落深崖的翼鸟们。
万俟玄心遥望着对面山头,“一古,那个老头是说帝台之浆在那里吗?”
“嗯。”正是剩下的那几只翼鸟正是消失在对面,赫连一古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那我们快些走吧。”
万俟玄心想到帝台之浆可以暂时压制心锁,也不在意其他,反正,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谁也不能阻挡他得到帝台之浆!
“好。”
赫连一古打量着对面山头,距离遥远,不过山势平坦,没有过多遮天蔽日的大树,倒是适合御剑飞行。想至此,就抽出了赤霄剑,朝天上一抛,嘴中念了几句口诀,只见赤霄宝剑忽的变大两倍,从半空落下,悬浮在悬崖边山。
“小心。”
赫连一古一手拉着玄心,嘱咐了一声,俩人一跃,跳上赤霄宝剑之上。飞剑如梭,不过半刻,便已来到了老者所言的翼望山,要前往帝台之浆所在的高前山,必须由此通过。
跳下飞剑,俩人环顾四周,稀稀疏疏长着低矮的灌木,风平浪静,倒是没有任何异常。
赫连一古收起赤霄剑,与万俟玄心并肩朝着东南方向走去,进入深山。
走了好久,万俟玄心看着周围熟悉的草木,以及半个时辰前留下的记号,“一古,我们是不是在绕圈子?是幻术吗?”
赫连一古蹙着眉头,看着四周,半晌,才开口道。
“不是幻术,是阵法,我想我们是落入有心人的迷魂阵里了。”
以灵力为驱动的法术,从来都有相生相克之道,实在不能消弱地方的法术,至少也可以强行使用灵力对抗,有攻克的可能性。
而阵法,只有找出破绽,才可能摆脱困局,这世间阵法无数,其中上古的阵法,几乎是毫无破绽的,一旦陷入其中,除了坐以待毙之外,别无他法。
这时,万俟玄心只能祈祷,不要碰到上古的迷魂阵才是!
赫连一古和万俟玄心继续在迷魂阵的围困下走了几圈,待俩人已经筋疲力尽,才倚靠着一棵大树坐了下来。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万俟玄心抱着脑袋,纠结地抖了抖酸痛的脚。
俩人盘查了好几圈,就是没有发现破阵之道,所有的一切,好像天衣无缝,奈何俩人心思缜密,还是不知不觉地在原地打转着。
几乎所有的办法都使用了,寻路,御剑,土遁,就连上古黄帝的指南车都无法在迷魂阵里找到出路。
在迷魂阵的边缘,是万丈悬崖,万俟玄心想起以前曾听过别人被困迷魂阵时,破釜沉舟,从悬崖上跳下,反倒是以此逃出阵法之内。
现在,坠崖一试,倒是成为了他们唯一的选择了。
赫连一古随着万俟玄心走到悬崖边上,一股腐臭幽幽腾起,绝壁万丈,深不见底。
“一古,如今之计,与其被困迷魂阵里,我们倒不如冒险一试,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如果实在不走运,生死有命,我不会后悔的。”
赫连一古一直沉默着,紫眸盯着巨石落下也毫无回音的黑崖,许久,才转头看着万俟玄心。
“好,不管这悬崖底下是什么,我们都试他一试。”紧紧抓住万俟玄心的手,赫连一古继续说道,“生死有命,我也绝不会后悔的!”
万俟玄心反握住对方的大掌,闭上了双眼,深深吸了一口凉风,重心下沉,双脚离开了断崖。
俩人紧紧握着对方的手,有如断线的风筝,直直坠入无底的深崖,就在万俟玄心放松了肩膀,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死亡,俩人的手也渐渐放松了……
倏地!大掌再次攥紧了自己,无形间毫无阻碍拉着他下沉的力量,忽然被打破,狂风转向,万俟玄心睁开眼睛,心里的谜团终于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赫连一古自坠入深崖一半后,偷偷运气灵力,以迅雷之势带着万俟玄心直冲天际——这里,就是迷魂阵的出口!
冲上天际的赫连一古和万俟玄心,一道强光射下,他们以势如破竹之势,强行冲破强光,天地翻转,双双坠入了地面。
“唉哟……”万俟玄心倒在赫连一古的怀中,晕晕乎乎,半天也没有缓过劲儿来。
赫连一古则一手将对方护在怀中,甩了甩脑袋,撑着清明的眸子打量着四周。
洞口就在身后,虽然距离遥远,由依稀可见的云烟可知,石洞危耸于半空的悬崖之中。回头往里看,昏暗的洞内,铺满了干燥的枯草,虽无任何血腥之味,却阴气萦绕,十分诡异。
“玄心,你还好吧。”
万俟玄心迷迷糊糊睁着眼睛,双手触地,摸了摸结识的地板,想起方才的一切,倏地清醒过来,天啊……他差点就命丧悬崖了……
“一古,吓死我了……”这一刻,万俟玄心摸了摸心口,抖抖手,抖抖脚,确定自己没有缺胳膊断腿,才后怕地开口道。
“知道害怕就好!”赫连一古勾起嘴角,抚摸着对方的脑袋,宠溺地说道。
“不过,一古怎么知道出口在悬崖之上?”万俟玄心眯着眼睛,蜷缩在对方怀里,享受了片刻‘得宠’的喜悦,才问道。
“猜的,跟你一样,也是赌他一赌。”
“猜的?那也得有个依据吧。”
“自从我踏上这翼望山,就觉得暗中一直有人在看着我们,我已经刻意留心了,不过还是陷入对方的迷魂阵里。我们试了那么多种办法,没有找到出路也罢,可是居然连一个机关都没有发现,你不觉得奇怪吗?”
“对了……一般迷魂阵至少也会有防止阵法被破坏的致命机关!”万俟玄心着实懊恼地一拍脑袋,自己居然漏掉了这么重要的线索。
赫连一古环顾了一眼石洞,沉吟了片刻,又继续开口道。
“这一切看上去就好像只是想困住我们,却不想要我们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