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科名中人①,以黄为主,此正色也。黄云盖顶,必掇②大魁③;黄翅入鬓,进身④不远;印堂黄色,富贵逼人;明堂⑤素净,明年及第⑥。他如眼角霞鲜,决⑦利小考⑧;印堂垂紫,动获小利,红晕中分,定产佳儿;两颧红润,骨肉⑨发迹⑩。由此推之,足见一斑矣。
①科名中人:指通过科举考试谋取功名前程的人。
②掇:拾取,这里是摘娶夺取的意思。
③大魁:科举考试中的殿试一甲第一名称“大魁”,即状元。
④进身:指登科升官,或封爵受禄。
⑤明堂:鼻子。
⑥及第:科举术语,旧称考中解元、会元、状元为“三元及第”。旧制,乡试在头年秋,会试在次年春,所以称“明年及第”。
⑦决:必然,肯定。
⑧小考:旧制,童生应府县及学政之考试,称为“小考”,又称“童子试”。
⑨骨肉:指至亲之人,包括父子、叔侄、兄弟等人。
⑩发迹:指立功显名,发家致富等。
对于追求科名的士人来说,面部气色应该以黄色为主,因为黄色是正色、吉色。如果有一道黄色的彩云覆盖在他头顶,那么可以肯定,这位士子必然会在科考殿试中一举夺魁,高中状元;如果两颧部位各有一片黄色向外扩展,如两只翅膀直插双鬓,那么可以肯定,这位士子登科升官或封爵受禄已经为期不远;如果命宫印堂呈黄色,那么可以肯定,这位士子很快就会获得既能够致富又能够做官的机会;如果明堂部位即鼻子白润而净洁,那么可以肯定,这位士子必能科考入第。其他面部气色,如眼角即鱼尾部位红紫二色充盈,其状似绚丽的云霞,那么可以肯定,这位童子参加小考,必然能够顺利考中;命宫印堂,有一片紫色发动,向上注入山根之间,那么可以肯定,此人经常会获得一些钱财之利;如果两眼下方各有一片红晕,而且被鼻梁居中分隔开来从而互不连接,那么可以肯定,此人定会喜得一个宝贝儿子;如果两颧部位红润光泽,那么可以肯定,此人的亲人如父子、叔侄、兄弟等等,必然能够立功显名并发家致富。由此推而广之,足可以窥见面部气色与人的命运的关系的情形。
“智慧解读”
《大戴礼记·少间篇》记载,尧是通过人的相貌取人,而舜则是依据人的态色取人。如果认为观人术是在不断进步的话,那么舜的观色取人要胜过尧的观状取人了。《说文解字》解释道:“颜,就是指眉目之间的地方”,“色,就是眉目之间的气色。”以前郗雍能辨别出盗贼,观察他的眉目之间就可以得到隐藏的情形,晋国国君让他观察成百上千的盗贼而没有一个差错。《韩诗外传》也有这样的记载,“如果有涮顷善良之意在心中,可以通过眉目之间看得到,如果心中有邪恶污秽之意,而眉目也不能掩盖祝”这是颜色说的来源,然而颜色是整个面部的总称,眉目之间的地方只是其中特别重要显著的地方罢了!
观色识人法最精辟的论述在《大戴礼记·文王官人篇》中,其议论如下:
“欢喜的颜色是油然而生,愤怒的颜色是怫然而生,有欲望的颜色是呕然而生,恐惧的颜色是薄然出现,忧愁悲痛的颜色是垒然而静。真正智能之士的颜色必然难以穷尽,真正仁德之士的颜色必然受人尊敬,真正勇敢之士的颜色必然难以震慑威赫,真正忠心之士的颜色必然可亲可敬,真正廉洁之士必然难以污染,真正宁静之士必然可以信赖。本质纯正的颜色明朗皓白,安定镇静,本质欺伪的颜色烦乱不堪,使人厌倦,人虽然想居中不偏,但颜色却不能尽如人意!”
观色识人法的记载其次则见于刘劭所撰《人物志·八观篇》:“所以忧惧害怕的颜色大都是疲乏而放纵;热燥上火的颜色大都是迷乱而污秽;喜悦欢欣的颜色都是温润而愉快;愤怒生气的颜色都是严厉而明显;嫉妒迷惑的颜色一般是冒昧而无常。所以一个人,当其说话特别高兴而颜色和语言不符时,肯定是心中有事;如果其口气严厉但颜色可以信赖时,肯定是这个人语言表达不是十分畅敏;如果一句话未发便已怒容满面时,肯定是心中十分气愤;将要说话而怒气冲冲时,是控制不了的表现。所有上述这些现象,都是心理现象的外在表现,根本不可能掩饰得了,虽然企图掩饰遮盖,无奈人的颜色不听话啊!”
《帝王世纪》记载,商容和殷商百姓观看周朝军队进入商都朝歌时,看见毕公来到,殷商百姓便说:“这真是我们的新君主啊!”商容却不同意:“不可能是!看他的颜色面貌,十分威严但又面呈急躁,所以君子遇到大事都呈诚恐之色。”殷商百姓看到太公姜尚到来,都说:“这大概是我们的新君主了!”商容也不同意,“这也不是!看见他的颜色相貌,像虎一样威武雄壮,像鹰一样果敢勇武。这样的人率军对敌自然使军队勇气倍增,情况有利时勇往直前,奋不顾身,所以君子率军对阵要敢于进取,但这人不可能是我们的新君主。”当看到周公旦来到时,殷商百姓又说:“这应该是我们的新君主了!”商容还是不同意,说:“也不是,看他的容颜气色,脸上充满着欢欣喜悦之气,他的志向是除去贼人,这不是天子,大概是周朝的相国。所以圣人为民首领应该有智慧。”最后,周武王出现了,殷商百姓说:“这肯定是我们的新君主了!”商容说:“这一位正是我们的新君主,他作为圣德之人为海内百姓讨伐昏乱不道的恶君,但是见恶不露怒色,见善不现喜气,颜貌气色十分和谐,所以知道他是我们的新君主。”
颜貌气色是这样的不可掩饰遮盖,然而行动举止也不是无关紧要的事。例如齐桓公将要征伐卫国而趾高气扬,准备讨伐莒国而口说言谈、振臂挥手都与莒国有关。
喜怒不形于色,宠辱不惊于身,处危难之际而仍然能够性情闲适畅朗,听到赞誉或诋毁时能够颜色不变,以天下之兴衰治乱为己任,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样的人是高居上位的君子;愤怒而不至于放肆,得意而不至于忘形,从不猜测将来人生、事业的得失取舍,更不因此而忽喜忽怒,不揣度未来己身的荣宠和耻辱,更不因之欢欣忧戚,这样的人是身居下位的君子;喜怒哀乐都由感情,恩人仇人界线分明,喜欢玩弄权术欺上瞒下,固执迂腐,骄傲放纵,喜欢同类,排斥异己,患得患失,色厉而内荏,羞于谈及自己微贱时的小事,害怕别人提及自己未发达时的经历,这样的是在上位的小人;一有风吹草动就惊慌失措,遇到事情就慌里慌张,风风火火,喜欢卖弄自己的长处,害怕提及自己的缺点,符合自己就十分欢喜,反对自己就愤怒非常,想到自己可能荣华富贵就神采飞扬,将要升至高位时便颜色大变,这样的人,是身居下位的小人。
“智慧应用”淳于髡:心之所恩,每现于面
有这么一类人,他们在其他方面的才能也许平平,但在鉴人心性才能方面,却一看一个准,百不差一。他们善于品鉴人才,而且不是凭哪一点来鉴察,而是从心术、性情、气质、品德、言语、行为、思想、形象等多方面考察,能够考察得细致入微,叫人只有点头,只有佩服的份儿。实际上,历史上许多著名人物都是品鉴人才的高手。善于识别人才、选拔人才,是他们事业成功的秘诀。
春秋时期,梁国只是一个小国,但梁惠王雄心勃勃,想有一番大的作为,因此频频召见天下高人名士,像孟子等都是他的座上嘉宾。
有人多次向梁惠王推荐淳于髡,因此,梁惠王连召见他三次,每一次都屏退左右,以与他作倾心密谈。但前两次淳于髡都沉默不语,弄得梁惠王很难堪。事后梁惠王责问推荐人:“你说淳于髡有管仲、晏婴的才能,哪里是这样!要不就是我在他眼中是一个不足与言的人。”
那人以此言问淳于髡,淳于髡笑笑,说:“确实如此。我也本想与梁惠王倾心交谈。但在第一次,梁王脸有驱驰之色,想着驱驰奔跑一类的娱乐之事,所以我就没说话。第二次,梁王脸有享乐之色,想着声色一类的娱乐之事,所以我也没有说话。”
那人将此话告诉梁惠王,梁惠王大吃一惊,叹服淳于髡有圣人之明。据梁惠王自供,第一次与淳于髡相见,恰有人送上一匹骏马,梁惠王跃跃欲试。第二次,恰有人献上一组新曲和舞女,他急着想去听。
后来他们安排了第三次见面,连谈三晚,淳于髡最终没有接受梁惠王的相国之职。
扁鹊:观色断病,桓公不信
“气”和“色”是中国古代哲学独有的概念。“气”,既是指生命体内流转不息的综合性物质,又是指生命的原动力,或称生命力。它无形无质,五色无味,也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客观存在,在体内如血液一样流动不息,气旺者可外现,却能为人所见。而“色”则是“气”的外在表现形式之一。它是显现于人体表面的东西,就人体而言,就是肤色。人们日常说某某人面部发黑,有不顺之事,就是指色而言。中国医学都认为,“气”与“色”密不可分,“气”为“色”之根,“色”为“气”之苗,“色”表现着“气”,“气”决定着“色”。“气”又分为两种,一为先天所禀之“气”,一为后天所养之“气”。即孟子所说的“吾善养吾浩然之气”。“气”概如此,“色”自然也有先天所禀之“色”与后天所养之“色”的区别。古人把“气”和“色”这两个哲学概念拿来判断人的优劣。“气色”既有后天所养者,它们一定是在不断运动变化的,所以又有“行年气色”之说。
扁鹊是战国时代著名的医生,技艺高超,有起死回生的本领。有一次他路经齐国,蔡桓公知道后,便派人以宾客之礼接待他。
一见到蔡桓公,扁鹊立即对他说:“据我的观察,您已经生病了,不过好在病症只起于皮肉交会之间,若能及早医治,就不会有危险。”
可是蔡桓公笑了笑说:“我没有疾玻”
等扁鹊离开后,他还对左右说:“没想到扁鹊这个名医,竟为了想谋利,而诬指一个健康的人有玻”
过了五天,扁鹊又来请见,向蔡桓公说:“您的疾病已蔓延到了血脉,如不医治,会十分严重。”
但蔡桓公不信,还是回说他没有玻
又过了五天,扁鹊再度向蔡桓公说:“您的病变已经侵入内脏了,若再不医治,恐怕将十分危险。”
这时蔡桓公有点儿不高兴了,认为扁鹊又来危言耸听,于是不理睬他。
再过五天之后,扁鹊前去求见蔡桓公,一见到他,扁鹊一句也不多说,急忙告退。蔡桓公觉得很纳闷,便派人去询问扁鹊退走的原因。
扁鹊说:“病情在皮肉之间时,用推拿就可以治好;病情在血脉之中时,用针砭就可以治好;若病情进入脏腑之内,用药方慢慢调理,也可以治好。但如今桓侯的病情已深入骨髓里,就是连掌管生命的神,也要束手无策,又何况是我呢?因此索性也不劝他再做医疗了。”
果然五天后,蔡桓公卧病在床,使人赶快去请扁鹊来救治时,扁鹊已经离开了齐国。最后蔡桓公一病不起,溘然长逝了。
真正有功力的中医,从一个人的气色、眼神等处就可以知道这个人的身体状况,譬如扁鹊。这里讲的色,非色狼之色,而是一个人的面色;气,非惹祸之气,而是生命力的一种表现和称谓。气是道家修炼的一个术语,气功的气。围棋中也讲“气”,棋子如果无气,意味着死亡,人如果无气,也就归于黄泉了。
袁珙:观气定太子
据《明外史·袁珙传》记载,明代的袁珙是个神奇的人。相传他出生时就不同凡响,从小好学深思,又能写诗,而且天生有异骨,是个神人胚子。
袁珙年轻的时候,喜欢游览名山大川。有一天,他游到洛珈山,遇到一个神僧,自称别古崖。别古崖有一种观气相人之术,他一看到袁珙,便知是可造之材,便将自己的观气术传给了他。
这种观气术最重要的在于一双眼睛。只有将双眼训练成火眼金睛,对颜色特别敏感,才能将各种人、物中的禀气颜色分辨出来。别古崖先让袁珙仰头视日,久久地专注于日头,阳光照耀,直射双眼。不久,袁珙便觉得天旋地转,什么也看不清了,但和尚仍然让他坚持着。这样过了一些时候,和尚又将袁珙关在一个暗室之中,里面放一个小红豆,让袁珙指出小豆的确切位置,并把它取出来。起初,袁珙什么也看不见,一片黑糊糊的,后来经过慢慢练习,居然在黑暗中能看到那小红豆在发着幽幽的光呢!这以后,和尚先在窗外悬挂起一束五彩线,然后让袁珙在夜里分辨出它们的颜色。由于经过以前一段时期的训练,这次袁珙并不感到困难,轻而易举地便分辨出来了,绝无错误之处。这以后,和尚才正式教给袁珙相人之法。他先在手里点燃两个火炬,让袁珙分辨人体各部位发出的气色,再参考他们的生出年月,预断吉凶祸福的情况。十分奇怪的是袁珙以前根本没有注意人在夜间经过火炬的照射还能发出各种颜色。这以后,袁珙便掌握了这种神秘的观气术。
袁珙在相术生涯中被传得最神的一件事,便是为明代的第三个皇帝明成祖朱棣观气的事。大家都知道朱棣是个篡位的皇帝,他把亲侄儿建文帝赶下台,自己做了皇帝。
朱棣篡位之前,被封为燕王。有一天,经人介绍,朱棣请袁珙给他望气。那朱棣为人很是狡诈,担心袁珙会附会阿谀,便叫来九个和自己长得很相像的卫士在一家不起眼的酒馆里喝酒,自己也装扮了一番,混入其中。袁珙来到酒馆,一下便跪在朱棣脚下,说道:“入殿下何故这样不看重自己,在这样的地方喝酒。”朱棣假装不明白,其他九人也都一齐嘲笑袁珙,袁珙丝毫不为所动,言词更加恳切。朱棣见状,连忙将他请到宫中。袁珙审视燕王,说道:“大王龙行虎步,面部日月角直插苍天,这是太平天子之相,大约到四十岁时,胡须长过了肚脐,便可登位。”随后他又相了相燕王的几个亲信将校,说他们都有公侯将帅之位。
燕王害怕这些话被泄露出去,便请袁珙回家,并再三嘱咐他保守秘密。后来朱棣篡位成功,便封袁珙为太常寺卿,并赐给他衣服鞍马、金钱府第。以后朱棣要立太子,犹豫不定,便又将袁珙请来,袁珙一见仁宗,便说:“这是真龙天子。”又相宣宗说道:“这是万岁天子。”这样太子就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