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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洒下刺眼的光芒,唤醒沉睡的众人。
荒村依旧一片祥和,大人扛着锄头耕种,小孩榕树下习武,妇人聚在一起聊家常织衣,老人们慢悠悠的走走停停,和往常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
村里西边的小木屋,门被推开,叶岷背着一个行囊,一把叶老给的长剑,换上了一身白净的布衣,整个人看起来朝气蓬勃,但脸上的表情却显得不算高兴,甚至有些忧伤。
叶老也是随之走了出来,轻拍叶岷的肩膀,说:“我在村口等你。”
叶岷点了点头,他昨晚回归村子,由于太晚并没引起村子里的人的注意,而今天一早,他便决定要出发了,往那个他一直向往的繁华世间出发,也就是说,他今天要离开荒村了,离开那些从小到大熟悉的人,离开这些熟悉的环境,就算他生性乐观,心中此时也难免有些忧伤和不舍。
平复了一下心情,他露出一丝平时憨厚的笑容,虽然他现在有些高瘦,憨厚出现在清秀的脸上有些不搭,但这正是他平时村里人熟悉的模样。
踏脚迈出一步,他往村中榕树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不少人看到了叶岷的装束,不管男女老少都挥手告别,他们在很早之前,便知道了叶岷要离开荒村去那繁华的世间看看,只是不知道会是今天罢了。
榕树下,一群年纪较小的孩子在有模有样的舞着拳,虽有些生涩,却也是虎虎生威。而另一旁,是和叶岷一般大的少年,他们有的打拳,有的舞剑,有的舞刀。不过在看到叶岷到来后,都停了下来,看着叶岷的一生装束,便知道发生了什么,心中很不是滋味。
比起两年前又高了一个头的小虎,凑了上来,站在叶岷身前,庞大的身躯几乎要将叶岷挡住,他愣愣的打量着叶岷,说道:“两年不见人,见人就要走。”
叶岷听到后,挠了挠头,笑了笑,说:“我想快一些去外面看看。”
另一个白净瘦小的少年也是靠了上来,说:“多久回来?”
“不知道。”叶岷想了想回答道,他的确不知道自己会回到荒村,或许在见过许雪晴,走过一片大陆,见到了世间的浮世繁华,或许就会回来吧。
然而两个长得一模一样,身子也是颇为强壮的少年双胞胎靠上来,其中的哥哥,也就是平时叶岷唤起大傻的少年,有些好奇的问道:“是不是去带那小女娃回来。”
叶岷又是尴尬的挠了挠头,不知如何回答。
紧接着,那边年龄较小的孩子看到这边的动静,看到了叶岷背上的行囊,都停下了舞拳,一窝蜂的将叶岷围住,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叶哥哥,你走了,谁带我们去村外打肉啊?”
“叶哥哥,你不会不回来了吧?”
“叶哥哥,别走吧?”
“对啊,叶哥哥,荒村这么好,为什么要走呢?”
叶岷看着面前这一群比自己小了个四五岁的孩子,听着他们稚嫩的问题和挽留,不禁眼中有些发酸,顿了顿,强忍着泪水,笑道:“我很快会回来的。”
“很快是多久啊?”
“很快就是很快啊。”
“那好吧。”
一群小孩纷纷摆出一副愁眉苦脸,有的几个甚至哭了起来。叶岷虽然两年没在村里,但之前却是因为自身不用练武,经常带着这帮孩子到处乱跑,这也导致了这些孩子对叶岷有些许依赖。
村中的大人都被吵杂的声音吸引了过来,看着自家孩子一脸不高兴和眼泪汪汪的模样,不禁叹了一口气,看着叶岷,说了一些道别的话语,便拉扯着孩子回到家中。
阳光透过榕树,一道道光斑落在叶岷的白布衣上,他面前站着的都是几个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不过几人都没有说话,互相看着对方,沉默着。
不过沉默终须人打破,而打破沉默的正是叶岷,他揉了揉眼睛,防止眼泪掉下来,说道:“我一定会回来的。”
“听村长爷爷说,村子外面很多坏人,不像我们村子的人那么淳朴,你一定要多当心。”小虎开口说道,随后轻轻一拳击在叶岷肩膀上,没有用力,却像是嘱咐一般,应在了叶岷的心头。
“我知道。”叶岷认真的点了点头。
“如果在外面受伤了,累了,就回来。”
“我知道。”
“记得回来给我们带礼物。”
“会的。”
“路上小心。”
“嗯。”
叶岷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落在地上,浸湿了榕树的阴影,但他却是抹了抹,然后笑了起来,看着面前的伙伴们,没有在说话,过了许久,他才抬起脚,“再见。”
下意识的再打量了一眼村子,打量了一眼榕树,打量了一眼伙伴们的面容。光斑倒映在其身上,显得有些怪异,走出榕树下,阳光成片覆盖在其身上,没有再回头,只有一道背影,和修长的影子。
“再见。叶岷。记得回来。”
身后是伙伴们的道别,在阳光下光芒耀眼,声音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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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位置,叶老和村长站在一起,看着缓步行来的少年,不由对视一眼。
“爷爷,村长爷爷。”叶岷轻呼道。
叶老点点头,说:“道别完了,还要走吗?”
叶岷想了想,随后点了点头。
村长走上前来,将一份包裹塞到叶岷手中,布满皱纹的双手搭在叶岷的手背上,缓缓开口,说道:“孩子,这是刚做好的腊肉,村子也没什么好东西能给你带出去,这东西你带好,路上饿时便吃上一些,还有一些干粮,都在里面。”
叶岷看着村长发白的头发,深邃的双眼,瘦弱的身体,一袭祭服穿在身上,显得很是慈祥。一双满是皱纹的双手颤抖着,轻轻拍打着叶岷的手背,然后缓缓抽走。
叶老也是叹了一口气,取出一张地图交给叶岷,说:“沿着大路一直走,就能看到城市,路还算挺长,不过你也可以当作修行。穿过第一座城市便能看到京都,当年那小女娃我想就在京都居住。”
叶岷点点头,看了自己爷爷一眼,又看了看村子,微微躬身行礼,说道:“爷爷,那我走了。”
叶老微微闭眼,点了点头。
“孩子,一切小心。”村子拍了拍叶岷的肩膀说道。
叶岷又是点了点头,往村口外走去,穿过小树林,看着面前一条干涸的大路,偶尔有飞沙卷起。缓缓的转过身去,看着那已经被小树林的树木遮挡住,只留出些许朦胧的荒村。
深吸一口气,重新迈开脚步,踏出一步,踏上那条通向世间的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