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是不能让本王子开心,博本王子一笑,你和你家阿越都要糟糕了。你觉得我把阿越配给谁好呢?送给巴庸怎么样?上回不小心得罪他了,送给使女过去也挺不错的。”
贝螺咬咬牙问道:“是不是博你一笑就行了?”
“对啊!你有那本事吗?别指望这一墙的鬼画桃符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只要你笑了就行了,是吧?”贝螺背对着他问道。
“别废话,赶紧画!”
贝螺没再吭声了,背对着獒战沉默了十几秒钟。獒战见她没反应,正奇怪这丫头在干什么,是不是又不想画了。刚要起身去看,她忽然就转过脸来,冲獒战眨眨眼睛笑问道:“这个怎么样?”
瞳孔微张,獒战瞬间愣住了!
贝螺又眨了两下眼睛,有点不自信地问道:“这样还不笑?哎,你到底有没有笑细胞啊?这样都还不笑?是不是我哪儿画歪了?喂!喂喂!傻了啊?被我吓傻了?那好,我走了哦!”
话音刚落,獒战就倒回石塌上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之大,震得贝螺赶紧把耳朵捂住了。说实话,贝螺还没见过獒战这样笑过,就像被自己点了笑穴似的,居然在石榻上打着滚儿地狂笑。
喂喂,大哥你好歹是獒蛮族的小王子,可以笑得矜持一点吗?叫族人看见了,你老人家那张脸还要不要了?我有这么好笑吗,大哥?不就在脸上多添了几笔吗?
为了让獒霸王笑,贝螺是豁出去了,把自己恶搞了一把。刚才背对獒战时,她拿毛笔在鼻尖上点了一下,又在两边脸蛋上各画了三笔,给自己弄了花猫脸。刚刚转过头去时,看见獒战那愕然又茫然的表情,她还以为恶搞失败了呢!谁知道,一眨眼獒战居然笑成那副鬼德行。她不由地又怀疑起,自己恶搞得是不是太成功了?自己可能是恶搞这行的天才也说不定呢!
其实并非贝螺是恶搞的小天才,实在是她那小模样太可爱太滑稽了!她本来就长得一张娃娃脸,这会儿又把自己画成了三撇胡子的花猫,那画面是要多和谐有多和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活生生的一个萌系猫太妹,太逗了!
贝螺自己倒挺淡定了,右手托着脸,表情嫌弃地看着石塌上笑得一塌糊涂的獒战道:“差不多行了吧?呃?说好了哦,你笑了之前的事就一笔勾销了,说话算数的吧?真是的,还以为你笑点很高呢,也不过如此嘛!好了,你慢慢笑,我们的帐清了,我走了!”
贝螺起身刚走了两步,獒战就在背后叫住她道:“给我站住!”
“又想说话不算话?”贝螺一转身,獒战又低头下去笑了起来,笑得直耸肩。贝螺白了他一眼道:“哎!哎!不说话我真走了啊!”
“回来……”獒战冲她勾勾手指,勉强把笑忍住了。
“干什么?”她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道,“又想反悔啊?刚才是你自己说的,只要把你逗笑了昨天的事儿就算了……”
“过来,快点!”
“干嘛呀!”贝螺不肯,往后缩道,“没意思了啊,獒战!你老是这么出尔反尔,都没法跟你好好玩耍了!有话你就说好了,我听着呢!”
獒战忽然从石榻上跳了下来,贝螺赶紧转身逃命,还没出洞口就被逮了回来。獒战从后面抱起了她,扔回了石榻上,然后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毛笔。
“干什么!干什么!不许过来!”贝螺曲起她的手指头挥舞了两下猫爪道。
獒战跳上石榻,一手搂住她的腰固定在怀里,一手握着毛笔,满脸坏笑道:”别动……”
“喂!你这么大个人了还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啊?”贝螺左躲右闪道,“不要!不要!不能在我脸上乱画!你会毁了我一世英明的!”
“别动!”獒战紧了紧圈着她腰肢的胳膊,稳稳地把她箝在怀里,举起毛笔在她面前晃了晃笑道,“你画得不够好看,我再帮你添几笔……”
“不要!”
“手拿开……别动……不然我就当刚才什么都没说过了……听话……别动……”说着,獒战在贝螺那张白嫩的脸上作起了画来。先是把猫胡子添成了一边六条,跟着眼角处多了两个奇怪的花纹,额头上也多了个歪歪斜斜的王字,最后在下巴那儿也画了几根短胡须——哈哈,猫太妹瞬间化身虎妖孽!
贝螺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但从獒战那笑眯眯的表情上就能猜到,肯定滑稽死了!她只感觉一道道冰凉湿润的笔迹在自己脸上横行无忌,不由地缩了脖子,微微噘嘴问道:“行了吧?舒服了吧?这下开心了吧?”
獒战停下笔,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点头笑道:“嗯……还不错!谁说我不会画画?这样挺好的。”
贝螺推了推他道:“挺好了就放开!”
“别动……让我瞧瞧哪儿还要再添一笔的……”
“没完了吗?”贝螺推着他欲哭无泪道。
“叫你别动!”獒战又抬手在她鼻梁上画了两笔,然后打量了一眼乐道,“瞧,这样就更好了!金贝螺,想不想知道你自己这会儿是个什么鬼样子?”
贝螺忿忿道:“不想知道!”
獒战丢开了毛笔,双手捧着贝螺那张可爱又滑稽的小脸,流露出了相当满意且自豪的表情,仿佛一个骨灰级的绘画大师终于完成了一件惊世骇俗的杰作似的。他端详了片刻后:“金冬瓜,我终于又找到你一样用处了,脸这么白,比帛绢还白,就应该用来画画。”
“想得美!没有下次了!”贝螺拒绝道。
獒战凝着她那张脸笑道:“对了,不应该让安竹送白灰来,应该让他打两桶水来,洗了再画,画完再洗,还省了帛绢。”
“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贝螺一脸鄙视地瞄着他说道,“堂堂獒蛮族的小王子练习画画居然用不起帛绢?你就不怕把你老爹那张脸丢到北大西洋去了?我这张脸是够白,但绝对不是用来给你老人家画画的,是留给我将来的男人看的!欣赏够了吧?欣赏够了就该谢幕了!让开!”
贝螺狠狠地推了獒战一掌,本想趁机跳下石榻开溜的,却被獒战拦了回来,又溜麻地圈在了怀里。贝螺歇了一口气,用不服气的目光盯着獒战道:“果然还是说话不算话,对吧?真没意思透了!往后谁还相信你说的话?”
獒战没说话,目光幽幽地盯着贝螺。贝螺被他盯得有点头皮发麻了,在他怀里挣扎道:“盯着我干什么?还没看够吗?”
“你知道我想干什么。”獒战收紧了胳膊,眼中多添几分火苗。这个暗示足够让贝螺明白他老人家此时此刻的心情了,没别的,人家就想跟你发生点什么!
贝螺瞬间毛骨悚然了,鸡皮子疙瘩一排一排地冒了起来。她使劲摇摇头,推着獒战道:“不行不行!你想多了!你真的想多了!我们就是交流交流画画的心得体会而已,你想多了!对了,你不是想画画吗?那我去洗把脸回来你接着画!”
獒战禁锢着她不放,目光在她脸蛋上打着转转,口气悠缓道:“金贝螺,你躲不了的……你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你躲得了今天,成婚大典那晚你也躲不了。”
“那……那就等成婚大典那晚再说?”贝螺有点慌了。
“你这是在哀求我吗?”
“你说是那就是好了!”为保清白,管不了那么多了!哀求就哀求,留得青山在才能有柴烧嘛!
獒战腾出右手,大拇指贴着她耳发处划过,明润幽深的目光凝在她脸上,不解道:“为什么你会判若两人呢?为什么我总感觉你不是从前那个金贝螺了,你是另外一个人了?金贝螺,你有孪生姐妹吗?这是不是你们夷陵国玩的鬼花招?送来一个不招我喜欢的,于是又换了一个送来?”
“你……你你想多了!”贝螺挪开与獒战正对着的唇,斜下目光道,“你今天想得真的有点多了,呵呵,我之前已经跟你解释过了,我只是不是适应而已。”
“那现在算是适应了?”獒战把她的下巴拨了回来追问道。
“勉强吧……”獒战的唇就近在咫尺,说话稍微大声点估计就碰上了。她只能轻轻地动了动嘴唇,小心翼翼地吐出了三个字。
寒洞里渐渐安静了下来,獒战居然没有接话,只是垂搭着眼眉凝着贝螺的脸。这目光,这气息,让贝螺的脸颊渐渐滚烫了起来。若不是那一层墨汁遮盖,完全可以看见她那白色肌肤下透出来的热热的肉红。
这不由自主涌上来的脸红让贝螺有些难堪了,因为看上去就像是个纯真少女羞涩地在等待情人深情的一吻。但她不是,她也不想脸红,但不知道为什么那脸就自己红了。可能是热?她心里敲着小鼓地想道。
忽然,獒战的唇贴了过来——不像上次那么粗鲁蛮不讲理,只是轻轻地靠了过来,但她还是惊了一下,下意识地避开了。避开之时,脸颊的红晕更浓了一层。
扑了空,獒战的唇有些孤零零地停在了那儿。贝螺以为他会发火,或是扑过来,或是掐着自己下巴强吻,但没有,他只是垂着浓黑的睫毛凝了贝螺两秒,然后喷着热气地说道:“成婚大典那晚……你的身子和心全部都要交出来,如果你非要我勉强你的话,我会给你一个这辈子都难忘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