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她?”獒拔失望万分地摇着头道,“那些所谓庸俗的情情爱爱你也稀罕吗?你是獒蛮族至高无上的首领,将来称霸南疆的霸主,拥有这些俗物来做什么?”
“但凡不是神的人,都多多少少会带点俗气的。爹您太把自己当神了,所以才会活得这么累。”
“所以,你已经决定选择那个女人背弃你爹了吗?我告诉你,战儿,那个女人和你爹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要么她死,要么你爹死!”獒拔咬紧牙关道。
獒战垂眉无奈地摇头笑了笑,抬手缓缓地从腰间抽出了那把獒蛮族世代相传的天玺匕首,在手里沉沉地掂了两下,放在了獒拔身边。獒拔脸色霎时变了,喝问道:“你这是要干什么?难道你要为了那个女人放弃整个獒蛮族?你疯了吗?”
“我放弃的不是整个獒蛮族,只是您赐给我的这个首领之位。它是您拼搏半生才得来的东西,我实在不敢据为己有,如今还给您,您再另外去寻找合适的人选吧!”獒战说完起身打算走了。
“战儿!”獒拔右手紧紧地握着那把匕首,浑身颤抖地大喊了一声,“你当真要背叛你爹吗?你爹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如一个女人吗?”
獒战心情沉重地呼了一口气,背对着他说道:“那我所珍爱的一件东西在爹您眼里也是那么一文不值吗?是爹您,一早就背弃了我们父子之间的恩义情义。不过您放心,您永远都是我爹,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您保重吧!”
“你个忘恩负义的混账!獒战,你给我滚回来!给我滚回来!”
獒拔声嘶力竭的咆哮已经起不了任何作用了。他以为,儿子始终是他的儿子,必定走不到恩断义绝的那一步,可他哪儿曾想到獒战已经不再是从前的獒战,或者说,没了獒战的獒蛮族是举步维艰,但没了獒蛮族的獒战却仍旧可以如鱼得水。他太过沉浸在了自己的仇恨和私欲当中,并未察觉到如今撑起整个獒蛮族的已不是他,而是獒战。
獒战没有回应父亲的任何咆哮以及摔东西,面无表情地走出了房间。房门外,奇魂两口子正等着他。奇魂一眼就瞥见了獒战腰上已没了天玺匕首,耸肩笑了笑道:“和我猜的果真一样啊!把首领之位还给我岳父大人了?”
“还了。”獒战口气淡淡道。
“那准备几时迁出獒青谷啊?”
“谁说我要迁出獒青谷了?”獒战反问道。
“你不是不做首领了吗?”獒沐诧异道,“不迁出獒青谷,那你打算怎么办啊?还打算死赖在这儿不走,恳求爹的宽恕?”
“我只是把爹给我的首领之位交出去了,谁说我会放弃整个獒蛮族了?”
“那你……”
“先别说这些了,奇正经,贝螺呢?”
“在狼谷呢!放心好了,你一家大小都在那儿。”奇魂道
“那我先去把她带回来,走了!”
“哎,獒战……”
“别喊了,”奇魂搭着獒沐的肩头笑道,“他的意思我明白。”
獒沐转头问道:“你明白?那他什么意思啊?”
“他说只是放弃了你爹给的首领之位,没放弃整个獒蛮族,这话你还不明白吗,我的沐沐?他放弃你爹给的首领之位而已,他自己再挣一个不就好了吗?”
“哦!他想策反我爹!”獒沐此时才恍然大悟。
奇魂眼眉一眯,点头笑道:“聪明!”
“哈!这下有趣了啊!”獒沐合掌乐道,“獒战要策反我爹,那我爹岂不是会气得把板都捶烂?没看出来啊,獒战还有这胆量啊!”
“我之前也估计错了,以为他会带人离开獒青谷去金寨重新开始,可没想到他比我想的还狠,直接趁你爹现在失势的时候夺权,一如当初你爹从獒殿大首领手里夺权一样,不愧是父子啊!”
“呵呵!”獒沐耸肩笑了笑道,“这叫不叫报应啊?”
“别这么说,那到底是你爹。”奇魂拍了拍她的纤腰笑道。
“好了,现在就坐等看獒战的好戏了,”獒沐抄手乐道,“看獒战打算如何说服那些族老和贵亲,把权从爹手里夺过来。我相信那些人也不是傻子,与其倒戈去追随我爹,倒不如继续跟着獒战,至少我就是这么想的。”
“你站在獒獒这边?”
“那还用说?他可是我的亲弟弟呢!怎么?你还想去帮我爹?”
“当然不是了,我们家都是你说了算,你说跟谁就跟谁,我都听你的!”
獒沐抬手绕住了奇魂的脖子,送他一个娇媚的笑容道:“那行,我们这就回家去,告诉那些使女婆子不必收拾东西了,这獒青谷我们还是得住下去的,走吧!”
且说獒战去狼谷接回了妻儿,刚刚回家,斗魁族老等几位族老便找上门了。獒战没见他们,吩咐安竹告诉他们,明天一早再来。
贝螺回来后先去看过了凌姬。凌姬虽无大碍,只是呛了几口水,但仍旧昏迷着。獒添眼泪汪汪地守在旁边,显得手足无措,幸好有顺娘在旁不住地安慰他。见贝螺去了,獒添立刻扑向她哭道:“嫂子,我娘会不会死呀?”
“怎么会死?她只是昏过去而已。”贝螺拍着他后背安慰道。
“为什么我娘要跳塘?为什么?”
“这些事儿你哥哥以后会跟你解释的,现在你最该做的就是好好看着你娘,等她醒过来。她醒来的第一眼肯定就是想看见你完好无缺地站在她面前,好了,别哭了!”贝螺替獒添擦了擦眼泪道,“让人给你把脸上的泪痕洗掉,别让你娘看见你不是小男子汉的样子,快去吧!”
獒添点点头,跟着使女去洗脸了。待他走后,贝螺看了一眼上的凌娘,摇头叹气道:“凌娘这辈子遭遇上了爹那人,也算是遇上了大劫数了。费尽心力地伺候了几十年,倒头来却要被赶出獒青谷,与自己儿子生生分离,想想都让人觉得心寒。”
顺娘也叹息道:“凌姬夫人对大首领可谓是尽心竭力,忠心不二,在大首领身边还有几个像她这样的?怕是再多一个也没有了吧?哪知道即便如此,倒头来也只是这么个下场。不知道夫人醒来,对大首领的心意还会不会像从前那般了。”
“对了,你可知道爹为什么要赶了凌娘出獒青谷?”
“不知道,只是听那几个护卫说大首领要赶了夫人出谷,至于为什么奴婢就不知道了。奴婢也觉着奇怪,大首领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赶夫人出谷啊!”
“贝螺……”上的凌姬忽然有气无力地唤了一声。
贝螺忙弯腰应道:“凌娘,您怎么样了?还觉着哪儿不舒服吗?”
“小土豆……土豆……”
“什么豆?”贝螺听得不是很清楚。
“小土豆……”
“小土豆?凌娘您说小土豆吗?小土豆怎么了?”
“大首领……让我去抱小土豆我没答应……”凌姬沉沉喘息道。
“他疯了吧?他让您去抱小土豆?他现在连小土豆都不放过了吗?”贝螺连连摇头道,“真是丧心病狂啊!凌娘您放心,小土豆有姐姐和奇魂哥看着呢,不会有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