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打?我看还是算了吧!”
“我告诉你,”獒战指着他,口气嚣张道,“在獒青谷,是我獒战说了算!我说结束了,那才算结束。在我没喊停之前,你别想停!”
说罢,獒战一拳送了上去。巴庸往后退了两步,将手里的刀扔到一边狞笑道:“好!你说了算!你想打,那哥哥就陪你打,再好好教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对决!”
两人再次交手,只不过这回是赤手空拳了。巴庸那力量十足的拳头看起来像只刚刚出栏的猛虎,每一拳挥过去,拳风都能带起獒战几丝头发。族人看着心都紧了,獒战要挨上那么一拳,估计就爬不起来了。
但一切并没有族人想的那么悲观。在交手几十个回合后,大家发现巴庸的拳头虽然强劲有力,但几乎打不到獒战。獒战的身法跟他的刀法一样地快,灵活地躲过了巴庸所有的攻击。这很明显挑起了巴庸的愤怒,忽然,獒战被巴庸一脚扫到在地上,巴庸趁机使出浑身力气朝地上獒战出拳时,想一拳打到獒战心脏不能跳为止。可让巴庸没想到的是,獒战敏捷躲开了,让他更没想到的是躲开后的獒战并不着急逃跑,而是猛地抱住巴庸的胳膊用力地往地上撞去!
巴庸原本有股向下的蛮力,再加上獒战这把子力气,他整个拳头沉沉地砸在了地上,一股钻心的疼痛立刻涌来,他顿时发出了一声惨叫声。
全族人都惊呆了!
“哇哦!”贝螺也呆住了,“这小霸王还会太极的借力打力?没看出来啊!”
很明显,巴庸的手骨折了。他自己本身力气就很大,再加上獒战的劲儿,等于是两个人同时作用于他的拳头。就算他的拳头是铁的,也未必抵得住这种力道。
看到这儿,獒拔端起酒杯痛快地喝了一口,脸上呈现出了淡淡的满意之色。而巴山等人连忙奔向了巴庸,将他扶了起来。看着他那无法动弹且不住颤抖的右手,巴山知道,所有人都小看了獒战!
獒战在本族其实没立过多少战功,虽然十五岁就跟着獒拔在战场上混了,但獒拔很少让獒战参与正面交锋,而是将一些探查偷袭这样的任务交给獒战去完成。久而久之,獒战练就了极快的速度和高度的灵敏,在力量上,他是不能跟巴庸抗衡的,但在速度上,巴庸不是獒战的对手。
从前族人们只知道没人跑得过獒战,但今晚他们领教了,速度不单单可以逃命追踪,也能置人于死地!
“战儿,你过分了,”獒拔略带责备的口吻走过来说道,“说好点到为止的,怎么还弄伤巴庸了?巴庸是我们獒蛮族的勇士,为了两个女人弄伤他,你就这点气量?”
獒战接过安竹递来的披风披上,不屑道:“我哪儿知道?比武场上向来刀剑无眼,拳头也一样啊!大不了,春颂我不要了,算是给巴庸哥赔罪了!”
“你啊你,真是有点放肆了!说不要就不要的吗?”獒拔故意责备起了獒战。
“大首领!”巴山忙接过话道,“您也别怪獒战了。以我看,愿赌服输是应该的。巴庸既然败在獒战手下,一切就该由獒战说了算。他不肯要春颂了,那是春颂没福气,您就别再为难他了。”
“那好,就依巴山你的意思,回头我会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的!”獒拔说着又训起了獒战道,“你以为你真赢了巴庸吗?今晚是你侥幸!巴庸刚刚回来,体力尚未恢复,知道吗?少得意了你!还不派人把巴庸送回去歇着?”
巴山忙道:“不必了,一点点小伤而已,我和巴芒送回去就行了。大家继续乐着,我一会儿再回来陪大首领喝两杯。”
“好!我等你!”獒拔洋洋得意地笑道。
巴山和二儿子巴芒扶着巴庸匆匆走了,瑞善奶奶和春颂也跟了上去。一直没吭声的微凌夫人转过脸,冲身边的布娜淡淡一笑,轻声道:“是不是?我跟你说过,獒战不会娶春颂的。”
“那他为什么又闹着要娶春颂?”布娜还是有些不明白。
“娶春颂是假,收拾巴庸才是真!”
“啊?獒战哥哥为什么要收拾巴庸呢?”
“回去再细说,赶紧去给大首领敬杯酒,今晚你还没在他面前露脸呢!”
热闹继续,仿佛刚才那件事没发生过似的。当巴山等人回到家后,药婆赶来替巴庸看了看伤,伤得并不轻,三根指头骨折,手腕也折了,至少得歇息上一个多月才能好。
待药婆走后,巴芒很不服气,气冲冲地对巴山道:“爹,獒战是故意的!他逗着我们玩呢!一会儿要娶春颂一会儿不娶春颂,分明是故意激哥去跟他打的!”
“行了,”巴庸懒懒地靠在床上,看了看手腕处包扎的布条道,“你都能看出来,爹怎么会看不出来?”
“哥!”巴芒握紧拳头道,“这口气我可真咽不下去!今晚该是你的庆功宴,结果却变成了獒战给你下马威了!那獒战算个屁玩意儿!要不是哥你刚刚回来身子疲累,他哪里是你的对手?他也不想想,没哥你在外头拼杀,他那未来继任人的位置能坐得安稳吗?”
“你以为过分只是獒战吗?大首领就不过分了?”巴庸嘴角勾起一丝蔑笑,冷冷道,“这是大首领在为獒战立威铺路呢!你不服气也只能暂时忍着,现在不是我们找他们父子俩讨账的时候!”
巴山接过话点头道:“巴庸说得在理,忍一时之气博长久之计。巴芒你在我们跟前骂骂也就罢了,出去了可不许乱说。”
巴芒扭头气哼哼地坐下道:“忍!这得忍到什么时候去?獒战眼下都欺负到哥头上了,指不定哪天拳头就打我脸上来了呢!我可不是好惹的,他敢揍我,我就十倍奉还他!”
“沉住点气,行不行?就你这爆脾气,还怎么跟着你哥打天下?”巴山数落了小儿子后,又转头对瑞善奶奶说道,“春颂的事得赶紧定下来,谨防獒战那边又有什么变卦。这回,我们都着了那小子的道儿,往后对付獒战得小心点才是。”
瑞善奶奶点头道:“说得是,没想到那小子居然绕了这么大个弯子。想娶春颂是假,想给巴庸下马威才是真,有点长进啊!开始会用脑子了,真是没想到呢!对了,东四族老那边有回话了吗?”
““最迟不过明后两天,我派去送信的人就应该回来了。只要东四族老那边说定了,我们嫁春颂去花狐族就有五成的把握。这段日子,春颂就待在家里吧!别让獒战再看见,免得又生出事端来。”
“知道了。”
这时,一个从人匆匆走了进来,向巴山禀报道:“大首领派人送来了两个女奴以及两箱子东西,说是替獒战给巴庸赔罪的。”
“先收下吧!”
“另外……”
“另外什么?”巴山问道。
“听来人说,獒战刚刚把丘陵送给了安竹,说是怕还有人惦记着丘陵不死心,所以索性就送给安竹了,大首领已经应允了。”
“什么?”巴芒嗖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气愤问道,“你说刚刚獒战把丘陵送给了那个安竹?”
这从人点头道:“是,应该是没有错的。”
“太过分了!哥,这不是明着打你的脸吗?”巴芒气得脸色通红,“你刚刚讨他不给,转眼就送给别人了,他是存心要给你难堪是不是?”
巴庸的脸色微微青了,紧着牙龈,低头瞄着木地板什么也没说。巴山挥手屏退了从人后,回身对巴芒说道:“不是跟你说了吗?沉住点气!当着从人的面,这么着急上火干什么呢?知道他是存心给你哥难堪,把丘陵送给别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巴芒嚷嚷道:“我就是不服!哥是我们獒蛮族的大英雄,凭什么被他獒战羞辱?”
“凭什么?”瑞善奶奶轻叹了一口气道,“就凭如今的獒蛮族是他父亲獒拔的天下。若是你姑父还在,他獒战又算个什么东西?所以巴芒,听你爹的,忍一时之气,我们总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是啊,巴芒,”巴庸从沉思中缓过神来道,“不必着急,来日方长,何必在一个女人身上跟他计较得失呢?等我们拿下这獒蛮族,那个丘陵还怕夺不回来吗?到时候他所有的女人都得归了我们。你现在跟他动气,只会被他笑话,消消气儿,跟爹回篝火宴那边去。”
“我不去!我累了!”巴芒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当晚的篝火宴进行到很晚,男人们个个都是酣醉淋漓。到了第二天早上,那院子里还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米酒味儿和焦香味儿。凌姬夫人昨晚多喝了两杯,睡到太阳升起时才起了身。丘陵给她送早饭去时,她问了一句:“贝螺呢?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听见她的声音了。那丫头起得很早吗?”
丘陵一面摆碗一面笑道:“人家早起了,都领着阿越去园圃那儿干上活儿了。”
凌姬夫人抿了口清香扑鼻的荷叶米粥道:“看来她挺喜欢在园圃里干活的。这样也好,至少她不是个喜欢偷懒的人,假以时日,獒战肯定会接纳她的。倒是你,我是真心地舍不得。昨晚獒战那么一说,我这心里像是割去了一块肉似的难受。你老实跟我说说,你和安竹是不是早就好上了?”
丘陵略带羞涩地低下头去道:“不瞒夫人,我已经……怀上安竹的骨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