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螺眼皮子挑了两下道:“公主,您这是煮青瓜节呢?我要的是丝儿,细丝儿懂吗?”
“青瓜节不也能吃吗?都是入口的,为什么非得切成丝儿啊?太矫情了吧?”溜溜抱怨道。
“要是你男人就喜欢吃丝儿,那你怎么办?”
“獒战哥哥有那么矫情吗?”溜溜吐着舌头问道。
“我说的不是你獒战哥哥,是你将来的夫君。”
“这个嘛,”溜溜考虑了一下下说道,“我就让使女切咯!将来家里肯定有厨娘什么的啦,何必我自己亲自动手呢?”
“你做的和厨娘做的,那能一样吗?姐姐现在教你一件事儿,即便你不以煮饭为乐趣,但也得学上两手,关键必要的时候那很能打动男人脆弱的小心脏的。”
“会吗?”
贝螺拿过那刀,当当当地切起了细丝儿道:“你现在还没成婚,等你成了婚就知道了。多少女人就靠着一把菜刀,一手好厨艺就把一个男人的心给拴住了。这话虽说不是绝对的,但有厨艺总比没有好。趁着你还没出嫁,真该好好学学。”
溜溜想了想,点点头道:“好像挺有道理的啊!那行,贝螺姐姐你今晚就开始教我吧!”
“自己挑把刀,再挑些食材,想想打算做什么。”
“好!”
贝螺忙着给獒战准备明早的早饭时,溜溜就满灶房里翻找东西,东拼西凑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打算做什么。正在发愁时,她忽然灵光一闪,随手拿了个竹篮子就冲了出去。
“喂,去哪儿啊?”贝螺喊了她一声。
“出去一下,立马回来!”
“奇怪,那丫头上哪儿去啊?不会这个时辰还打算去抓鱼吧?”贝螺一边念叨一边捧起陶碗,打算将碗放在竹蒸笼上。手刚刚伸出去,她脑子里忽然一阵抽痛加眩晕,瞬间就天旋地转了起来。
只听得哐当一声,那陶碗摔在了地上,她也噗通一下倒在了灶边,冷汗滚落,眼神放空,好像被什么人抽去了魂魄似的。与此同时,脑海里不断闪过一些片段,有些像是自己的,还有一些又像是原主的。
一翻凌乱的闪现后,最后一个画面定格在了一个模糊的女人的面庞上。像打了马赛克似的,她看不清那女人的脸,却隐约能感觉到那女人身上透露出来的一股冷肃和阴森。当那画面也彻底从脑海里消失时,她的头痛欲裂这才得以缓解,呼吸也渐渐平复了。
“呀!贝螺姐姐你怎么了?”溜溜回来时见贝螺躺在地上,吓得把手里的竹篮子一扔,急忙跑过来搀扶她。
靠在灶边坐下歇了一小会儿后,她的眼睛这才有了一点点神光。溜溜一边给她擦冷汗一边担心道:“你不会是病了吧?你太担心獒战哥哥了吗?不会的,有我哥哥在,还有安竹哥哥在,獒战哥哥不会有事儿的,姐姐你放心吧!”
“没事儿了,”贝螺接过溜溜手里的帕子,自己擦汗道,“刚才就忽然头晕了一下,没站稳就倒地上了。”
“准是上回被烟熏了还没好全吧?你歇着,我去找药师来给你瞧瞧……“
“不用了,溜溜,”贝螺一把拉住了溜溜道,“我真的没事儿了,头也不疼了,脑子也不晕了,没必要这么晚了还去惊动其他人。我坐这儿歇会儿,把剩下的事儿做完了再回去。”
“还做什么做呀?我扶你回去歇着了吧……”
“公主,夫人!”一个使女匆忙跑了进来。
“怎么了?”溜溜起身问道。
“秦小姐醒过来了!”
“是吗?”贝螺也站了起来,惊喜道,“醒过来了?什么时候?”
“就刚才,雨姬夫人让奴婢赶紧来禀报你们呢!”
“那太好了!走,我们去瞧瞧!”
此时已经快接近后半夜了,花狐寨外十里处,某个僻静幽深的洞穴里,灯光昏暗,阴森冷肃,一张石台上摆放着几样法器与祭品,石台前盘腿坐着一个女人,先是闭着眼,继而缓缓地睁开了。
在她身边还坐着一个男人,那男人见她睁开眼睛了,便问道:“成了?”
“没有。”她脸上带着些许的失望。
“没有?”
“我感觉是没有。”
“那就是说这个术根本是不存在的,只是一个传说?”
“不,”女人轻晃脑袋,语气肯定道,“这绝对不止是一个传说那么简单,这术是可行的。”
“可刚才你也试过了,不也说没成吗?”
女人低头打量了一眼石台上摆放着的两样祭品,眉心微拧道:“或许,真如我所推断的那样,如今这个金贝螺并非从前那个,也并非惠儿,而是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第三个人。你所取来的她的血不是她本体的,所以这个术对她没用了。”
“可你说过,这种术是两人之间做交换,怎么会有第三个人出现?”
女人抬头望着石壁上的灯影,倍感疑惑地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这当中到底出了什么差错。当初我只是想调换惠儿和金贝螺的身份,谁知道这两人身份对调并没有成功,真正的惠儿不知所踪,反而让一个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的魂灵占了金贝螺的身子。”
“你确信现在这个金贝螺的身体里面住着的人不是惠儿?”
女人转头看了他一眼道:“你自己不也亲自去试探过吗?”
“可我毕竟没见过惠儿,不知道惠儿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你与现在这个金贝螺接触这么长一段时间,至少该知道这个金贝螺是什么性子的人吧?听你所言以及我往日打听到的,她压根儿就不可能是惠儿。”
“所以,这术……”
“术是有灵效的,只是施术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却不容我预料了。眼下我能确定的就是,在白涵身边的那个惠儿是真正的金贝螺公主,而在獒战身边的那个金贝螺却不是惠儿……正因为如此,所以当我想用易生术将两人调换回来时,却失败了,”女人拿起了石台上一束沾了血迹的发束,黯然伤神道,“到底惠儿去了哪儿?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又是什么人?”
“或许惠儿去了那女人本体里,她们三人交错窜位了。不管怎么说,至少可以证明那易生术是有灵效的,”这男人脸上浮起了几分得意道,“有了这术,我们是不是可以想让谁转就让谁转了?”
女人摇头道:“没你想的那么容易,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不能少。看似很简单,当中却有很多讲究和玄机。上一回是我认为最好的时机,但没想到却被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第三个人搅了局,几乎是前功尽弃。不但如此,眼下我连惠儿去了哪儿都不知道。即便惠儿是去了那女人的本体里,可那女人之前是什么人谁知道去?这术需要斟酌的地方太多了。”
“你再仔细回想一下,会不会当日你施术之时出现了什么不一样的状况?”
“我暂时还想不出来。”
“没关系,慢慢想,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