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瑞善奶奶再次喝道。
阿玉应了声,走到贝螺跟前傲然道:“贝螺公主,请吧!去狼谷待一晚上,您大概就知道该怎么做一个獒蛮族的人了。奴婢不想对您动粗,您还是自己走吧!不过,您若不肯,那奴婢只能绑了您扔到狼谷去了!”
“好大的口气啊!”贝螺冷哼一声,缓缓起身与阿玉对视道,“你绑了本公主,你认为本公主会乖乖地让你绑吗?”
“公主,奴婢劝您还是别自讨苦吃。奴婢下手很重,真怕会伤到您这千金之躯的。”阿玉轻蔑地威胁道。
“是吗?”贝螺摊开手道,“伤伤也无所谓啊!反正你不想要命了,我为什么还要拦着?”
春颂忍不住插话道:“都落到这步田地了,你还威胁谁呀?我劝你乖乖地去狼谷待着吧!阿玉姑姑可是出了名的手重,若真让她绑你,只怕没到狼谷你的骨头就折了!”
“呵呵……”布娜掩嘴轻笑道,“是呀!阿玉姑姑的手重我都见识过的。贝螺公主,你说你这是何苦呢?不想去狼谷的话,好好跟瑞善奶奶认个错不就好了吗?犯不着真弄得自己灰头土脸的呀!要叫族人们看见阿玉姑姑绑着你去狼谷,那得多丢你夷陵国公主的身份呀!呵呵……”
贝螺蔑了布娜一眼,一掌推开了跟前的阿玉,走到布娜跟前笑容浓郁道:“布娜公主这主意还真不错,被绑着去狼谷的确很丢人,可向这位蛮不讲理的奶奶道歉我又做不到,怎么办呢?布娜公主,我给你看样东西好不好?”
布娜狐疑地打量着她问道:“你想给我看什么东西?”
贝螺脸上流露出一丝奸笑,抬起左手缓缓地拨开了一点右肩的衣裳,露出了那个被獒战咬过的牙印。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纷纷伸头去看贝螺那个牙印。端央惊讶地指着那个痕印道:“哎哟!还真有个牙印呢!我只当族人们在胡说八道,原来真有呀!哟哟哟,这谁的牙印啊?这谁的牙印啊?”
“谁知道去?”春颂一脸鄙视道,“整天在小木屋那边晃悠,会着谁便是谁呗!还好意思露出来给人看,真是不害臊!依我看,这种女人有什么资格做獒蛮族的主母,该扔到青河里淹死算了!”
“贝螺!”凌姬夫人忙把贝螺拉了过来,将衣裳给她整理好了,不安道,“你干什么呢?好端端的露这个出来干什么啊?”
不等贝螺说话,瑞善奶奶又开口了:“正好!她自己提起这事儿了,我们也想听听,她肩上那个牙印是谁给的。若是她真做了什么有违德性之事,那狼谷去了就不用回来了!”
““是呀!说啊,到底跟哪个野男人厮混留下的?说出来,替你把那野男人也绑来,送了你们一块儿去狼谷,也算成全你们了!”春颂叫嚣道。
贝螺傲然地瞟了春颂一眼道:“好啊!这会儿就把你的獒战哥哥绑回来,送了他跟我一块儿去狼谷吧!”
“什么!”春颂和布娜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布娜甚至还很激动地站了起来,显得格外惊讶和气愤。微凌夫人眉心一皱,悄悄地拽了她衣裳两下,示意她赶紧坐下来。
其他人也很惊讶,怎么想都不会想到是獒战给她咬的,因为大家都知道獒战很讨厌她,又怎么会碰她呢?
看着这几个人脸上的表情,贝螺觉得很满意。她又走回布娜跟前,带着挑衅的口气说道:“布娜公主你不信?不信的话去把獒战找回来问问不就知道了?怎么了?你们以为是牙印是谁给我留的?野男人?呵呵……你们会不会想太多了啊?我觉得獒蛮族族风淳朴,族妇们都恪守本分,男人们也是非分明,怎么会有私通这样的事情呢?哦……难道你们东阳族里经常发生这样的事?”
“你……”
“又或者你,”贝螺不等布娜说完,转身指向春颂道,“你经常看到这种事情?对了,你怎么知道小木屋附近有野男人转悠?你常常碰到?坏了,有没有被欺负啊?”
春颂恼红了脸,冲贝螺喝道:“你胡说什么呢?你才被人欺负了呢!我不信,我不信那牙印是獒战哥哥咬的,别想就这么糊弄过去!”
贝螺笑道:“不信的话去把獒战叫来问问不就清楚了吗?难不成我还有能耐让獒战说谎?獒战本来就很讨厌我,要是知道我跟别的男人有私通,他怕会亲手扔了我去狼谷吧?还等什么呢?赶紧去找獒战回来啊!”
厅内好一阵沉默。端央布娜都不嚣张了,收声敛气地瞥着瑞善奶奶的反应。可让她们失望的是,瑞善奶奶看上去完全没了刚才那皇太后的架势,反而有些犹豫了。就在这时,凌姬夫人插了一句话:“也好,把獒战叫回来当面问个清楚,还贝螺一个清白,省得族内人再风言风语的。丘陵……”
“不必了!”瑞善奶奶口气不爽地打断了凌姬夫人的话。
凌姬夫人侧脸瞟了她一眼问道:“这样好吗,瑞善奶奶?族内风言风语那么多,就连春颂也张嘴就来,若不为贝螺正一正名声,照这样传下去还得了?我看,还是把獒战叫回来当面问问吧!”
瑞善奶奶冷冷地瞥着凌姬夫人道:“我说不必了那就不必了。我原以为獒战没怎么管这个金贝螺,看来是我这老婆子操心过头了。既然獒战已经管上了,那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就等着看獒战会给我们管出个什么样的主母吧!”
“不扔我去狼谷了?”贝螺故意冲瑞善奶奶挑衅道。
瑞善奶奶脸色微微发紧,不满地瞟了贝螺一眼道:“你也别得意!獒战肯管教你,你就该好好受教,别整天只知道找借口睡懒觉,让族人们在背后数落你懒惰无用!”
“其实我一点都不想让獒战管教我,我多想瑞善奶奶您亲自管教我啊!”贝螺略带得意之色继续挑衅道,“瑞善奶奶您不知道,我特别想去狼谷!我都跟獒战说了几回了,可他就是不让。我还说趁这回有您的特许我终于可以去狼谷转悠转悠呢,谁知道您又不肯了,真叫我有点失望了啊!”
“别得了便宜又卖乖!”春颂冲贝螺瞪了一眼道。
“我得什么便宜了?”贝螺反问春颂道,“你要觉得我不去狼谷就算得了便宜的话,那好啊,我这就去!”
“去啊!去啊!谁不去谁成了亲也生不出种来!”
春颂刚一说完,贝螺转身就往外走。瑞善奶奶忙喊了一声:“行了,别闹了!”贝螺转过身来,不屑道:“到底谁闹了?好像是你们几位杀气腾腾地上门来闹吧?一会儿要罚去狼谷一会儿又说不去了,不去您孙女还有种没种地咒我。我没种那是谁没种,明摆着就是獒战没种呗!獒战没种你们乐得高兴是吧?”
这话一出,没人再敢吭声了。谁这个时候接话,谁就是自己找死!咒獒战没种,不想要命了?那不等于就是咒獒拔这一支断子绝孙吗?凌姬夫人略带赞赏的目光看着贝螺,这丫头不愧是从王宫里出来的,挑话挑得还真是一针见血!前首领的孙女咒现任首领断子绝孙,这话从春颂嘴里说出来何止不合适,简直有不安分之意了。
春颂气得脸都紫了,跺了跺脚忍不住道:“我那是骂你呢,什么时候骂过獒战哥哥了?你生不出来,獒战哥哥就不能娶侧姬了?谁说你生不出来獒战哥哥就得没儿子了?”
“够了!”瑞善奶奶喝了一声,沉着脸缓缓起身道,“春颂,是你说话不妥当,着急了也不能这样骂人。”
“奶奶!”
“给人家贝螺公主道歉!”
“什么?奶奶……”
“快点!”瑞善奶奶不耐烦地喝道。
春颂气得要死,翻着白眼,嘴里不清不楚地嘟囔了一句话,谁也没听清楚是什么。贝螺抖肩一笑,走到春颂跟前问道:“说什么呢?刚才站得太远了,没怎么听清楚,春颂姑娘不介意再说一遍吧?”
春颂脸都黑了,右腿侧的拳头攥得紧紧的,一副母鸡要发怒的样子。
“春颂!”瑞善奶奶目光凌厉地看了她一眼,“忘记奶奶平日里的教诲了?做错事就要有做错事的态度,不要学别人那么小家子气,拿出点獒殿家的气度来,听见没有?”
春颂心口一阵剧烈起伏,然后才黑着脸说了一句:“刚才是我失言了,抱歉!请贝螺公主你别介意!行了吧?”
贝螺蔑了她一眼,转头去问凌姬夫人道:“夫人您说呢?”
““好了,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弄得这么面红耳赤的,”凌姬夫人打圆场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贝螺你也别计较了,我相信春颂应该不是故意的。谁会那么大胆咒獒战没种儿呢?这事儿要是给大首领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春颂,下回说话可斟酌点了。”
春颂扭过脸去,气得咬紧了嘴唇。瑞善奶奶冷漠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贝螺一眼,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凌姬夫人一眼,然后说道:“看来凌姬你找到好帮手啊!有金贝螺这么能干的儿媳妇帮你,往后你还有什么事情主持不来的?我这个老婆子总算可以歇歇了,往后就看你们婆媳俩的了。阿桐,走了!”
阿桐夫人起了身,很不满地扫了贝螺和凌姬一眼,跟着瑞善奶奶走了。端央,布娜和微凌夫人也没多待,也起身告辞走了。这几个妇人走后,小厅里的气氛终于缓和了。贝螺一屁股坐下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道:“总算打发了,还没完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