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得走,”獒昆正色道,“留在这城里始终不安全,大不了去城外找安身之处,也好过困在这城内不方便吧?而且公主现在诞下两位小王子,为了两位小王子的安全也应该出城再说。”
獒战点头道:“獒昆说得对,还是得出城。出城之后,我们再找一隐蔽之处让贝螺休养上一段日子再说。留在这城内,等于是多了两个小家伙被人家威胁。”
燕胜如道:“既然如此,那我先为公主准备好特制的干粮,一会儿得请木棉姑娘过来听我唠叨一遍,告诉你怎么煮给你家公主吃。”
木棉笑道:“那有劳你了!”
“客气了,我这就去准备!”
产房收拾干净后,獒战第一个冲了进去,直奔贝螺边。他刚想喊贝螺,旁边那婆子便嘘了一声道:“公主太累了,让她睡一会儿,养养精神。”
“她只是睡了?”獒战看着贝螺那白扑扑的脸色担心地问道。
“您放心,殿下!公主只是太累了,没有其他事儿。生一个已经够费劲儿的了,生两个那是费了双倍劲儿啊!不过啊,好在公主自己争气,头一个出来之后,后一个也跟着溜出来,以后啊,小的肯定听他哥哥的话!”
獒战听着这话,心里别提多美滋滋的了!可惜不在獒青谷,不然他准打赏这接生婆一箱子东西。他转过脸去对那婆子道:“老妈妈,我獒战欠你一个人情,往后你若有事儿,只管上獒青谷来找我就是了。”
那婆子慌忙拜谢道:“不敢不敢!能替公主好好接生了这两位小王子,已经是奴婢的荣幸了,怎敢再讨赏?奴婢先下去了,殿下好好去看看你那两位小王子吧!长得是又俊又结实的!”
“哈哈!”旁边正在看那俩娃的木棉忽然笑了起来。
獒战起身走过去问道:“笑个屁啊笑?我儿子有那么好笑吗?”
木棉指着摇篮里的两个胖娃道:“你自己瞧瞧,一个白些,像贝螺,一个稍黑点,像你,可不逗吗?这就跟那生狗仔似的,一窝小狗狗里头有三只像狗爹,有三只像狗娘。”
獒战弯腰看了下去,目光瞬间被这两个小娃给吸引住了,木棉说什么他都没在意了。他觉得这简直太神奇了!就那么一会儿子的功夫,贝螺那个圆球里就滚出了这么两个细皮嫩肉的小玩意儿,而且两个都是他的儿子,身上都流淌着他的血,这世上还有比这更神奇更有趣的事情吗?
“呵呵呵呵……”獒战居然傻笑了起来。
旁边三个先是一愣,继而都掩嘴偷笑了起来。獒战傻笑完了后,还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叹:“哎呀,这真是我儿子呢!”
莫秋笑道:“你要觉得不是送我也行!”
“没门儿!”獒战骄傲地翻了个白眼道,“你能生出这么好看这么结实的儿子吗?而且一下就是俩,你行吗?”
“哎哟,殿下,您是不是乐得尾巴都快翘天上去了?赶紧收起来吧!万一被金赞或者其他人看见,那就麻烦了!”
“哈哈哈哈……”四人都笑了起来。
笑罢后,獒战吩咐道:“为了今晚出城顺利,獒昆你去一趟金义府上,催他赶紧安排妥当;木棉你去酒铺那边,跟酒铺的人招呼一声,让他们今晚暗中护送我们出城;莫秋你去跟燕胜如交代一下我们走后的事情,都散了!”
“知道了!”
三人依依不舍地出了房间,各自去办獒战的交代的事情了。獒战则一个人站在摇篮跟前,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俩小胖娃,自言自语道:“这就是我獒战的儿子啊!真好看,绝对不夸张,是真的好看!下一胎要是来两个丫头就更好了……还是算了吧?生孩子挺可怕的,再生贝螺受得了吗?”
獒殿下站在他那对儿子的摇篮前足足絮絮叨叨了半柱香的功夫,还觉得意犹未尽。直到獒昆从金义府上急匆匆的赶回来时,他才从两个儿子身上抽回神,转身问道:“怎么了?事情又不顺利了?”
獒昆是跑着回来的,有些气喘:“金义说了……要我们立马出城!”
“这会儿?”
“白家的人把惠儿给抓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惠儿送完公主回去的时候。”
“怎么知道是白家干的?”
“有人看见白岩押着她往白家去了。”
“那就坏了!”獒战沉下脸来道,“谁知道惠儿会不会将金义和我们说出去?”
“所以金义要我们立刻出城!马车已经在后院备好了,这就要走!”
“木棉回来了吗?”
“已经回来了,可来不及知会酒铺那边的人了!不如这样,我留下殿后,顺便再去知会酒铺那边的人一声,让他们立刻前来暗中保护你们出城。”
獒战沉默了片刻后,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你去找酒铺的人时,记得叮嘱他们一件事,时刻注意白府里的动向,特别是叶衍水。”
“对啊,叶衍水还在白府呢!万一白家知道了惠儿和金义的关系,肯定也会怀疑叶衍水。”
獒战表情冷凝地抿了抿嘴,思量了片刻道:“先这样,去叫上木棉和莫秋,立刻离开!”
当下,獒战吩咐燕胜如找来最厚实的衣裳和披风,然后给贝螺穿上了。贝螺还处于半梦半醒之间,感觉獒战在给她穿衣裳,便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句:“狗狗……我们是要离开了吗……”
“没事儿,”獒战心疼地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双手抱起她道,“很快就好了,只需半柱香的功夫我们就能到城外了。”
“儿子呢?”
“在木棉他们那儿,你不用担心。”
“终于要回去了……”
“睡吧,外面发生什么你都别管。”
贝螺很听话地合拢了眼睛,靠在獒战怀里又睡了过去。还是狗狗的怀抱够温暖够结实,就算外面风浪再大,这儿也是最安全的。
出门时,燕胜如又用一件披风将贝螺盖得严严实实的,然后对獒战说道:“东西我都交给木棉姑娘了,殿下和公主还有两位小王子一路平安!”
“夫人,如果将来有困难,来獒青谷找我,我绝不推辞!”
燕胜如行了个礼道:“好,我记住了,殿下快走吧!”
两辆马车载着獒战一行人从燕胜如家的后院飞快地离去了。马车里,木棉有些紧张地自言自语道:“能出去吗?金义别耍花样才行!”
旁边怀抱着贝螺的獒战道:“他不敢耍花招,他现在巴不得我们立刻消失,省得被白家告上一状,那时不用我出手他就已经有通敌之嫌了。”
“但愿如此!”木棉回头看了一眼窝在獒战怀里的贝螺,担心道,“公主受得了吗?”
“到了城外,不着急逃,找个地方先落脚再说。”
“只能先这样了。”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獒战和木棉的神经不由地绷紧了。木棉朝外喊了一声:“怎么了?”
车帘被掀开,獒昆钻了进来。木棉忙问道:“你不是殿后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獒战,我们不能这样跟着金义的人去城门!”獒昆肃色道。
“为什么?难道金义耍诈?”木棉道。
“有人已经跟权家告密,说你一家子都在夷都,并且准备混出城去。我们这个时候去城门口,只会是死路一条!”
“什么?”木棉瞪大了眼睛,“谁说的?”
獒昆从怀里掏出了一条脖绳,递到獒战跟前道,“刚刚有人送了这个东西给我,还带了话,说如果想活命就甩开金义的人前去找他安排的人。他还说如果是獒蛮族人,就应该认得这个东西。”
脖绳上挂着三颗狼牙,中间大两边小,这是獒蛮族男婴出生后必带的东西。普通族人只有两颗,拥有贵亲身份的人才有三颗。每一颗狼牙都有特殊的打磨过程,所以一眼就能分辨得出。
“是什么人?”獒战问道。
“我暂且不知道,但我相信这条绳上的狼牙,因为看着很眼熟。而且,我们也没其他退路了,刚才我去城门边看过,守卫的确换了人也多了。相信那个人并没有骗我们。”
獒战凝着那三颗狼牙沉默了片刻,点头道:“好!横竖都是死,就信我们自己的狼牙一回!”
獒昆和莫秋三两下便击晕了金义派来的人,然后驾着马车按照那个神秘人所说的方向而去,最后在城东一间作坊后门停了下来。后门上早有人候着,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爹。獒战等随这位领路老爹进了作坊,并在那人的引领下进入了一个密道。
入密道之前,獒战叫住了那个领路老爹问道:“到底叫我们来这儿的人是谁?他也是獒蛮族人吗?”
领路老爹道:“或者说他曾经做过獒蛮族人,现在已经不是了。”
“他叫什么?”
“殿下请别再问了,我是不会说的,”领路老爹举着火把往里走道,“殿下只管放心,他是真心想帮殿下,以此还了当年大公主人情。”
“我姐姐的人情?他认识我姐姐?”
“认识,还受过大公主恩惠。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想还上,可惜没有机会。”
“他说有人向权家告密,是什么人?”
“他也不清楚,只知道不是本地人,好像有些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