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二十三四岁年轻热血,一个三十来岁风韵犹存,这一见面,少不了要卿卿我我一番。房里正打得火热时,蹲在屋顶上的獒战打了个哈欠,面露鄙夷道:“还说权家家教甚严,我看也不过如此罢了!这消息要是传出去,肯定比我们家贝螺杀人那事儿还轰动吧?唉,冬瓜啊冬瓜,你到底滚哪儿去了?用不用藏这么死严死严的啊?真是让我好找呢!”
这时,屋内的大动静好像没了,传来了权英和燕胜如的对话。獒战继续探头往下一看,只见燕胜如两颊绯红,软绵绵地躺在权英身边勾着他的脖子道:“今天我进宫去见了我姐姐,她可着急了我告诉你,再找不着金贝螺你可难办了。”
权英也累得脸色发红,喘气道:“我不正找着吗?整个夷都城我翻来覆去地找了三遍了,就是没找着金贝螺半点影子!也不知道这女人是不是在獒蛮族学会了遁地术,还真活生生地没了影儿!我想啊,她说不定已经逃出去了。”
“逃出去?绝对不会。”
“为什么?”
燕胜如松开了手,坐起身理了理她那一笼长发道:“我姐姐想对付的人,又岂会轻易放出城去?除非她真会飞天遁地,否则她肯定还在这城里!你得想想法子,赶紧把她揪出来,也好给我姐姐一个交代。我姐姐可说了,这事儿你替她完了,回头有大封赏呢!”
权英抬手摸了摸她那红润如桃的脸色调笑道:“是不是把你赏给我呢?”
她含笑拍开了权英的手道:“你想得美呢!我们俩这关系能说出去吗?被你爹知道了我怕是连命都保不住呢!你呢,偶尔来我这儿一趟我就知足了,知道了吗,我的小男人?”
“小男人?你瞧不上我比你年轻是不是?那好,我得让你瞧瞧我到底小不小!”
权英翻身而起,又将燕胜如压在了身下……獒战骂了一句狗男女,正想离开时,小腿儿肚上猛地疼了一下,像被蛇咬了似的。他转头一看,竟是一支飞镖插在那儿!偷听太入神了,竟忘记顾忌身后了!他来不及多想,拔掉飞镖便跳出了这小院院墙。
“抓住他!”身后传来了一声高亢敞亮的女人的声音,紧接着他被几个守卫挡住了去路。他拔出匕首正要挥时,忽然觉得两眼发晕,像喝多了的感觉。他猛然意识到,刚才那镖上怕是有毒!
“给我抓活的!”那女人的声音逼近,守卫们也扑了过来。獒战以一敌五,尽管两眼发晕,也动作迅速地将那几个守卫击倒在地,然后直奔来路而去。
翻墙出去后,獒战晕得更厉害了。他一时辨不清东西,只能凭着感觉往前跑。也不知道跑到哪儿了,他忽然摔了一跤,跌下去就有点站不起来了。就在他挣扎着想爬起来时,一个人气喘吁吁地赶到,手持了一柄长剑缓步地靠近了他。
直觉告诉獒战,那是个女人,年纪可能跟燕胜如差不多,或许就是刚才那个大喊抓住他的女人。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夜闯丹香阁?”那女人语调严肃地问道。
獒战勉强爬了起来,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了下来,一边顶着晕劲儿一边说道:“废什么话……要杀就直接过来!”
“你撑不了多久的,”那女人冷冷道,“那可不是一般的毒,就算是头豹子也会倒下。”
獒战脸上不断地滑落着冷汗:“你是不是……太言过其实了?豹子?哼哼,你见过真的豹子吗?”
“这会儿嘴硬,一会儿拖了你回去慢慢拷问你就不会嘴硬了。”
“我想……你没那个机会!”獒战说罢,用自己的匕首在自己胳膊上划出了一条长长的血口,鲜血如滚珠般地冒出来,他自己也疼得忍不住喊了一声。
那女人一怔,眼里全是惊愕,自言自语道:“你居然这样……”
话还没问完,獒战忽然如离弦之箭似的朝她奔来。她本能地举剑相抵,却被獒战凌空一脚踹向了旁边墙面!她惨叫了一声,后脑勺撞在墙上,晕了过去。
直到这一刻,獒战才放松了警惕,歪歪地倒在了一堆破桌椅旁边,大口地喘起了气儿来。稍微歇息后,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拣了一颗牛黄色的药丸子吞了下来,然后继续靠着歇气儿。晕劲儿没散之前,他不敢随便乱走。
合眼眯了一会儿,他被一阵争吵声吵醒了。像做梦一样,他觉得那两个声音都很熟悉。仔细听了两句后,他这才认出来,居然是虎宁和白岩。
“你就是存心来给我丢脸的是不是?你让我以后在我那帮兄弟面前还怎么抬头做人?你要不是我爹给我娶回来的,我真想一把掐死你算了!”白岩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我有说错吗?你本来就是个白皮猪啊!除了白,你还有什么好能耐?要身手没身手要长相没长相,你这种男人要做了我们血鹰族的俘虏,只能挖坑埋了!”虎宁不甘示弱地叫嚣道。
“你……简直不可理喻!你赶紧给我回去!听见没有?赶紧回去!”
“凭什么要我回去你在这儿抱女人睡大觉?要抱大家都有份儿啊!叫两个男的出来,我也要抱一个试试!”
“你……你有病!你不走是不是?你不走我走!”
随着砰地一声门响,白岩好像气冲冲地走了,只听见虎宁还在那儿喋喋不休地抱怨道:“什么人呐!家里四个女人还要出来找女人,我找你个乌**!什么兄弟们很久没聚了,是兄弟们很久没聚在一块儿睡女人了吧?睡就睡呗!那么下作的事情还说得那么漂亮,看来你们夷陵国男人真的很会装啊!信不信回头我就把你阉了?”
獒战听到这句话,疲惫地笑了笑,用他那略显沙哑地声音喊了一声:“血鹰族的虎宁公主……”
“谁?谁在叫本公主?”
虎宁实在没想到,她出来扫白岩的场玩,结果居然能遇上獒战!看到獒战那一刻,她的小粉丝情结就全都冒出来了,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獒战……”
“嘘!”獒战嘘了一声,有点虚弱道,“再嚷大声点,贼都能招来了。”
“嘿嘿,你怎么在这儿?你还受伤了?”
“这儿是哪儿?”
“哦,一个无耻男人家的后门巷子。獒战,你流好多血哦!这儿也不安全,我扶你找个地方躲一躲,包扎一下吧!”
“等等!”獒战指着旁边晕过去的那个女人道,“那女人是谁?”
虎宁走过去辨认了一眼道:“哦,她是燕姬夫人的妹妹。”
“她也是燕姬夫人的妹妹?”
“是堂妹,好像叫燕胜君,怎么?就是她把你打伤的?不行,”虎宁抹起袖子道,“我得帮你收拾收拾她!”
“算了,弄醒她就不好办了,走吧!”
随后,虎宁将獒战扶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等他晕劲儿过了之后才放心地离开了。离开之前,虎宁有犹豫过,但直到转身那一刻虎宁还是没把见过贝螺的话说出来。
回去之后,虎宁心里也小小地充满了一些些不安和自责。她觉得昨晚应该要告诉獒战的,不过一想到獒战冒死跑到夷都来救金贝螺,她的小醋坛子就打翻了。为什么是金贝螺?自己也需要人救啊!多希望有个人能把自己从白家救出去啊!白家这日子她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就这么不安了两天后,虎宁那颗小良心确实是顶不住了,想来想去都觉得不舒服。于是乎,她决定等晚饭后就找机会溜出去,因为她找不着獒战了,只能去告诉贝螺了。
晚饭后,虎宁哄睡了奶奶,便偷偷地溜出了白家。来到莫秋家时,贝螺和莫秋正在吃晚饭,莫秋热情地招呼她喝碗鸡汤。她捧着鸡汤犹豫了一小会儿,然后才开口对贝螺说道:“哎,跟你说个事儿呗!”
贝螺大口朵颐道:“说呗!”
“那个……说了你可不许怪我哦!”
“怪你?什么意思?”
“你先答应我不怪我才行。”
贝螺从饭碗里抬起头,吧唧吧唧了两口,看着她道:“让我猜猜……你不会在城里遇见了獒战没告诉我吧?”
“哇!”虎宁抖肩吓了一跳,鸡汤都撒了出来了,“你怎么知道?”
“獒战真的来了?”贝螺和莫秋立刻兴奋了起来。
“呃……那什么……”虎宁连忙放下汤碗,用抹布擦着手道,“算是吧!”
贝螺把筷子一放,双手抓着她的双手开心道:“你这真的遇见狗狗了?他真的来夷都了吗?”
“是……”
“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狗狗准来!狗狗准来!”贝螺仰头大笑道。
“你不怪我吗?”虎宁有些不安地瞟着贝螺问道。
“不怪不怪!”贝螺拍了拍她的肩头道,“作为情敌,你已经算很仁慈的了,还跑来告诉我见过狗狗,我还得谢谢你呢!对了,你在哪儿见过狗狗?知不知道他现在住哪儿?”
“我没来得及问……”
“嘘!”莫秋忽然嘘了一声,放下筷子飞快地走到窗边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怎么了,莫秋?”贝螺有些紧张道。
“是白涵……”莫秋语调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