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春节以后莫玉婷与张元正的关系反反复复,或多或少让张元正分心,在工作上减少了主动性。刚刚提为信贷股副股长的丘华本来就因张元正多少有点看不起他而心生怨恨,寻思报复一下,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这天下午,丘华接到分行信贷科的电话,说支行要派一人到兴城参加分行工业信贷碰头会。接完电话后,丘华暗忖:“我不懂工业方面的情况,参加会议会出洋相,叫张元正去吧,又长了他的威风,不如拖一拖,最后让钟伟群顶替……。”
心计一出,他沉住气,将要派人到兴城开会的消息一直瞒住不说。
这天晚上,同住银行大院的丘华看到吃过晚饭的张元正骑车出了银行大门,便迈着瘸腿一瘸一拐地来到廖维金家里,装作好像刚刚接到通知的样子,很焦急地说:“廖行长,我刚刚接到分行打来的电话通知:我们行要派一人参加分行工业信贷碰头会,明天早上一定要到达兴城准时到会。我左找右找,就是不见张元正的影子,真的急死了!”
廖维金听说后,试探着问道:“那么,你去?”
“不,不,”丘华着急地说:“廖行长,这个座谈会要讲话,工业口一直是小张在管,加上我的腿脚不利索,本来最好由他去,但是找不到他也没办法,我看就让钟伟群明天早上坐客车赶去。你看行吗?”
廖维金不解地说:“钟伟群不是也不熟悉工业的情况吗?”
丘华解释说:“跟我去相比,他去好说一点,就是让他带着两个耳朵去,把会议精神带回来。到时让他对上级解释一下,说因为小张病了,临阵换将。”
廖维金苦笑着说:“也只好这样了。”
“还要麻烦你,廖行长,”丘华又装着很无奈的样子说:“明天早上,请你跟小张说一说:本来这个会他去最合适,但是当晚找不到他,改让小钟应急救火去了。”
廖维金看了看丘华,一边点头,一边小声说:“小张谈恋爱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其实,廖维金与丘华讲这话的时候,张元正与莫玉婷正端坐在在电影院观看故事片《姑娘的心愿》,张元正压根儿不知道丘华正在使计设绊。
第二天早上,廖维金真的按照丘华的请求,特意来到张元正办公桌旁,如丘华所说地陈述一番。张元正听后对行长说:“没关系。这是要信贷股长去开的会,我没去没意见,就看他回来如何传达贯彻的问题了。”
廖维金听后表情稍缓。
几天后,为了贯彻分行的会议精神,张元正与廖维金、马小富为一组、赖杜美与丘华、林小军为另一组对全县工业企业进行走访。
言谈间,廖维金对张元正调侃道:“小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会议也不愿意参加了,就是要守住阵地啊!”
张元正闻言,马上解释说:“行长,不是这样的!我们还没有到那个境界,你问小富就知道。我是真的见不见她都没有关系,真的。”
廖维金听后,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而在一旁的马小富则微微笑着。
廖维金暗忖:“既然不是为了见女朋友,那为什么让同住一个院子的老丘找不到他呢?难道这里还有什么隐情?”
张元正虽然在行长面前对钟伟群顶替他参加信贷股长会议表示没意见,但心里对丘华的成见却加深了,因为他听到有人反映:当天下午,丘华在接到分行电话后就对钟伟群说道:‘就是要让你比他更加出人投地,看他怎的!’钟伟群还表现得唯唯诺诺。张元正听后,决定要采取反击措施。
几天后,分行信贷科陈勋林、叶山带领市分行工业信贷工作组来到了镇平县。
当天下午,工作组要求汇报企业产品库存情况。
丘华作了开场白后,话锋一转,说是具体情况由张元正汇报。
张元正谈开后,陈勋林提示说:“我们不是在找产品库存大的原因,这个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而是要分析库存结构是一个什么情况,客观与合理在什么地方,不客观与不合理之处有哪些方面?”
“好的。”张元正根据陈勋林的要求,即席脱稿向工作组介绍。此时,笔记做得最勤的不是工作组,而是丘华——这位本县银行的信贷股副股长,张元正的顶头上司。
吃过午饭后,丘华十分客气地来到张元正房间,对张元正说:“你下午帮小富做报表,编表说明由他自己写。”
张元正暗忖:“报表都还没有编出来,小富就可以写编表说明了?”但在嘴上说:“算了吧!由他先做报表吧!”
丘华看到张元正放挺了,也不打话,便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张元正房间。
下午上班后,他气冲冲来到副行长赖杜美办公室,告状说:“我交办张元正编制报表,他不干。这样一来,统计数字出不来便影响了我的工作。”
赖杜美一番安慰后,找来张元正又是一番哄与劝,请张元正看在他的面子上,做好这件事。
张元正就是不搭话。
第二天还没有上班,丘华拿着经过一个晚上加班搞出来的报表与编报说明来到张元正房间,私下征求张元正的意见。
张元正看过报表后,没有发表意见。这时,丘华可能为了显摆他没有张元正帮忙也能把事情办好,说道:“酒厂的库存高,主要在薯渣酒;而薯渣酒的主要问题就是质次价高的问题。”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张元正反问道:“这酒质次在什么地方?而价格又比别人高了多少?”
丘华闻言,脸色微红,马上说:“把这句涂掉,涂掉!”然后,又对张元正说:“小张,你熟悉工业,还是要请你支持我,我们俩一起把工作做好。”
这时,张元正想起林小军对丘华的评价,不无好气地说:“你是老同志,有水平,什么都懂,我则读不懂。”
丘华觉得好奇,问道:“有哪本书你读不懂的?”
张元正回答说:“就你这本天书。”
丘华随即说道:“我被你搞得莫名其妙了,怎么回事,你说说!”
张元正目视他,威严地说道:“我们都是为了国家的金融事业和经济发展在工作,请你以后不要以诋毁别人的方法来提高自己,这也是信贷股大部分同事的要求。”
丘华装得很无奈,谦恭地说:“我没有啊!我怎么听不懂你说什么?”
张元正说:“昨天你叫我编制报表,小富编说明。这做法本身是没有操作性的,你想想看:连表都没有编好,却可以写说明了,这有可操作性吗?这事明明是你错了,你却向行长说我的不是,你这样做能把我抹黑?做梦去吧!”
张元正说完,先行离开自己房间。
丘华见状,不得不起身,一瘸一拐地跟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