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清晨,星星尚未完全隐去,于故乡的海边徜徉……
海上,薄雾生起。沙滩,泛着银光。自远而近的潮声,一波又一波,深沉,浑厚,大气,凛然。海风劲拂,泌着独具的香味。
从沙滩,向礁岩。
小坐于一块嶙峋而爬满海苔的石上,看舟过,望鸥飞。
我在想,浪潮,富有韧性韧劲;礁石,何其刚强坚强。门前的大海,千年万载,何曾停止过奔腾。它的奔波不息、坚持不懈,也许连它自己都不知道为了什么!但它并没有因此而停息,总是潮落了再潮起。浪潮的力量,我们扯不断,分不散,总是在循环不已,轮回一般。而礁石,风吹,雨打,浪袭,虽伤痕累累,乃至变得丑陋、怪异,甚至于畸形,却绝不退缩,总是与日月同光。它宁愿被风化,也决不做卵石,随波流转。就是断臂折腿,也不失棱角锋芒。
曾经,也徜徉过泰国的海边、印度的海边、韩国的海边、日本的海边、马来西亚的海边、新加坡的海边、斯里兰卡的海边、马尔代夫的海边,以及欧洲、美洲的海边,但从没有像在家乡的海边那样,对海充满了依恋,充满了想象。
也许,自童年以来,枕着故乡的涛声而眠,潮汐已融进了呼吸,于是,有了种心灵的相通与相应。每当我的人生如风帆乘风破浪时,我就会感受到,故乡的海风在我的血脉中快乐地跃动、幸福地鸣响。每当我的生命桅杆经受着风雨,黑云压海,黑浪腾山时,那故乡的海鸥就会在我的心中、我的胸中,在海天的间隙中,勇敢地展翅,无畏地飞翔。
感受着浪潮与礁石,我忽然想到二者的关系。韧性的海浪常常摧毁着刚强的礁石。浪虽柔,却也具备了摧毁的力量。石虽硬,却也被摧毁着。海浪的摧毁,是无心,还是有意?是有选择的,还是出于无奈?礁石的被毁灭,是没有选择的,还是自愿?是心甘情愿的自我牺牲,还是怨结沧海?无论如何,我无意寻求与知道这些答案。
时光流转,海还是那样吗?天空,渐渐明朗。海上的薄雾,渐已散去。这时,沙滩泛起了金光。海面上船帆点点,海鸥上下翻飞。清晰的地平线处有半轮红日,如希望的烈焰,跃动着闪耀着燃烧着,仿佛要把整个大海与天空点燃。这时,我恍若听见这样的对话:
“海的那边,有岸吗?”
“海的那边,有岸,但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