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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彭新平(2)

“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王安石的《元日》诗中的这两句诗,就是我们乡下世世代代过年贴春联盛况的真实写照。这一习俗世代沿袭,小时我记忆里大门贴得最多的一副对联是:“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后来我才知道这是我国后蜀之主孟昶在公元964年除夕题于卧室门上的一副春联,也是我国最早的一副春联。贴春联一般从腊月二十四清尘日之后就开始了,一直到大年三十吃年夜饭之前都可以,大年初一就不能再贴了。在我们乡下,过了春节春联也不随便揭下来,而且贴得越牢越好,最好能够保持一年,来年春节前再贴春联的时候,贴在旧春联的上面。褪色了且完好无损的旧春联记载了人们对刚过去的一年深深的满足,也是平安的象征;火红的新春联表达人们对新的一年美好生活的憧憬。

大年三十年夜饭前,家家都要请祖宗拜祖宗,在神台前摆好鱼肉、米粿、米饭、水酒,再点燃两根红蜡烛,烧上一些纸钱,点燃九根香,再非常虔诚的磕头,先是叩谢天地,感谢上苍一年来的风调雨顺,接着叩谢祖先,感谢祖宗保佑了各家幸福安康。最后到院子里燃响一挂鞭炮,全家人就欢聚一堂吃年团圆饭。吃年夜饭时大家把笑容写在脸上,快乐藏在心里。

年三十也叫除夕,按照风俗要守岁熬夜。那时,守岁没有电视看,更不要说春节晚会了,要是住在大屋场还好说,大家围坐火盆前说说笑笑、吃着盘碟、绕嗑解闷、品茶谈事,快到凌晨时大家才陆续走回家。等凌晨钟声一敲响,新年就到了。那一刻鞭炮轰然响彻整个村庄,这是祝福、是迎新、是开始、也是希望……

走近故乡的竹林

故乡是罗霄山脉中段炎陵县的一个小镇,小镇四周大山连绵不断,竹林一望无垠。

走近竹林,放眼望去翠竹山下连着山上,这山连着那山。晨雾中,一座座竹林犹如身披绿色薄纱的少女,直透清新秀美;晨风里,竹海竹涛阵阵,涌着漫天波浪,充满无限生机。

走进竹林,呼吸着青丝丝甜滋滋的竹的气息,我顿觉眼睛亮了,心儿醉了,灵魂也仿佛得到了绿的浸润和美的净化。风儿过后,竹林便宁静而安详。此时,它的端庄秀丽,挺拔潇洒,肃然静立;它的中空外直,直而有节,四季常青,又使我激动不已。

故乡的小镇——竹海的心脏就似一叶小舟,它以被湖南省林业厅确定为35个笋竹开发示范县之一为契机,在绿色的大海里急驶、飞奔。清水笋的出口创汇,竹凉席、竹地板的市场走俏,精美巧妙的竹手工制品的游客争购,在这叶小舟里,孕育出了雄伟的高楼和繁华的街道,以及人们心里愉悦的颤酥。

面对故乡那一片乐观生长与奉献的竹林,有谁能不心怀向往之情呢?竹啊,古代的文人贤士没有错爱你;竹啊,今日的华夏子孙没有冷落你。你的生长,给家乡的人们以信念和希望;你的献身,给家乡的经济以腾飞。

走近故乡的竹林,也就是走近另一种大海,走进生命的常青、坚韧和奉献。

观 钓

娇羞可爱的夕阳向河里洒下无数金红色的鱼鳞片儿,它们或大或小,碰撞着流动着很是迷人。不远处,有一位老人在垂钓,他双手紧握钓竿,眼睛凝视远方,夕阳披满一身。这色调,这姿势,这轮廓分明的脸庞,多好的写生模特呀!要是美术爱好者,绝不会放过,可惜我不是。

浮子在水面上静静地躺着,好像生怕惊走那贪吃的鱼儿。老人的手一动不动,那凝视远方的眼睛微微笑着,那被时光刻满沟壑的额也折射出幸福的光芒。我沿着老人凝视的方向望去,那边是茂密的防洪林,树上满是拥挤不堪的叶子。有几只噪晚的小鸟要做着睡前的祷告。再看看老人,雕塑一般的他脸上仍然写满了幸福的笑意。突然,那静躺在水面上的浮子不安起来,像一个不会水性的掉进河里,一下子露出水面,一下子又沉入水中。接着钓竿也不安分起来,分明是鱼儿上钩了,但老人始终没有将钓竿提起来的意思。钓竿的末端不停地摇晃起来,却怎么也没能摇醒此时心里盈满了平和、安宁与喜悦的老人。显然,老人不是在钓鱼,他是在钓回那已遥远的美好时光。

我站立在桥上良久无法离去。我似乎看到了我的明天。一阵短暂的犹豫和迷惑之后,我想:回味不可重复的生命的美好时光,不如好好珍惜已拥有的现在。

直到夕幕的天光渐渐变成深褐色的了,我才迈步往回走。

梨树洲的守望

是盘古开天辟地的斧痕,还是女娲乳汁滴落的印记。梨树洲的冰臼——一本无字的百万年古书,不华丽、不乖巧、不带一点物欲和暴力的痕迹,却很美,也很耐读,读着她深感自豪与陶醉。

梨树洲非亲非故的守望者——冰臼,从百万年前走来,亲历第四纪冰川的消融,一路留下石碓一样的脚印,给后人,展示你的坚韧而绝美的容颜。只有亘古的阳光和风亲近过第四纪的冰川,从坚硬到柔软,阳光与风知道你经历了多少磨难。冰臼——一本不朽的史册,记录了冰川运动、融化的时间与过程,还有她们的流向、她们的眷恋……

冰川柔软后,便沿冰川裂隙纵横驰骋,她们坚韧不拔的强烈冲击、回旋和剥蚀研磨印证了滴水穿石的精神,那直径达3米,深2.7米的最大冰臼就是她们穿越几个世纪而不改初衷的最好见证。人们很难想象她们是怎样的一种形式——或内压的驱动,或冰川之巅的飞腾,皆朝一个既定目标一泻而下的蔚为壮观。有时,她们却也不够专一,抑或飞腾得凌乱不堪,那数平米的冰臼群又告诉我们,风云的变幻、季节的变换、漫长的时间,还有浪漫与怀春的心扉,又使得冰洁玉清的她们百万年间在这些印痕里徘徊而眷恋。

有的冰臼与溪流牵手,有的冰臼躺在溪水岸边,她们默默地怀念数百万年前第四纪冰川的消融。在后来漫长的岁月里,只有冬天,寒冰才会从遥远的天际回来看看,开始以雪的形式,亲吻她们,供她们回忆;后来,相拥成冰,回到一个短暂的冰川纪,眷恋曾经的痴情。

梨树洲,这座没有任何粉饰的千年古寨,远离红尘,却无法阻挡游者的痴迷;不老的冰臼,看似在邃古的隙缝中徘徊,实则在鲜嫩的现实中等待游者一次次邂逅前行。

感受衡炎高速之美

衡炎高速很美,美得令我激动,美得令我惊讶。她少女般婀娜的曲线,她少女般万方仪态的身段,她少女般令人遐想的仪容……坐在飞驶的车上,我们看到的只是一个并不具体的美女,她一会飘若惊鸿,一会沉似落雁。

我靠在汽车的椅背上,目不暇接的注视着前方,眼随路转,心随路动,生怕错过哪怕是最为细处的风景。手中紧握的相机,只有不停地按下快门:一切是那么清纯,艳丽多色的路面是那么清洁,整齐划一的隔离带镶嵌着的是行行青翠,太阳下的云雾是那么轻盈,美观大气的天桥,远远望去如同一道彩虹。让我觉得已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一个充满诗情画意的原始与现代浑然一体的世界。

汽车捷驶在衡炎高速上,只见一座座山峦,呼啦啦扑面而来,山影和树影都流进这高速里了,原野皆在画意中,高速从画意中流得纵横恣意,她一会穿梭在峻岭,一会穿梭在田野,放眼望去如同升入云端。虽已届隆冬,这冬季的群山,淡淡的薄雾飘浮其上,绿、黄、白相间,显得斑斓而有韵致。高速和群山交融在一起,点染着寂寞的山山水水,畅想着幸福的男男女女。她穿越闭塞的细节和渴望的心结;她穿越温暖的时光和幸福的诗句;握一些阳光和鸟语,让我们洁净的目光迎接她飞翔的脚步,在原始最绿色的大地,种一簇诗草,种一群俊男靓女的歌唱。

观景台下的洣水,虽不见“水花飞扬”,也非“风物奇绝”,但她却明秀、静谧,她银光似锦,晶莹如镜;她净蓝如碧,清洁如玉。我生活中的烦躁和疲惫也随之在这清澈的河水中洗净,现实纷纭中的物喜己悲、功名利禄便随水而去……

灯光映衬下的隧道,光怪陆离,着实令人眷恋,她总是将暄腾、呼啸而来的车流衔在嘴里,心中便涌起爱之狂潮。她流星般的灯光牵引我们的目光,光滑亮丽的洞壁让我们的目光无法着落,也便一再滑落……哪怕只是停留瞬间,我也要颂赞她不分昼夜为车流点亮的永恒光芒。

衡炎高速又像是一条梦之河,冬之干涸的季节,可这一江车流宛若游龙风姿绰约,从云蒸霞蔚里流盼而来,从岩石中的隧道里喷冲而出。两边飘动的彩旗是她的霓裳;人行桥横吹,标示牌立语,是她的序曲。一路推进一路澎湃忘情的扑向我们,纵然我们旷远的眷恋充满青春的活力,可怎么也追不上她一路动荡中成就的一则则变化莫测的风景,沉浮隐现、飘摇不定,这时你会觉得高速路是活的,她的生命跟你的脉搏一样激动而亢奋。形状各异的山势,绿、黄、白相间的山色成了她的浪漫背景,她的风格绝对隽秀俊美。

衡炎高速是现代交通的骄子,是速度和效率的象征,是现代化的重要标志,是湘东大地诞生的一个美丽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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