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拽了拽她的衣角,说:“阿姨,麻烦你把那束最大的康乃馨,帮我拿下来好吗?”那是一束洁白的康乃馨,造型并不美。何艳华看着那小女孩渴求的神情,在这个节日,在这样的时候,她若不满足她,似乎就太不尽人情了。何艳华把那束花递给了她。小女孩把那束花抱在胸前,整整遮住她大半个脸。
“你妈妈一定喜欢你选择的这种样式吗?”
小女孩不假思索地说:“只要是我送的,她就喜欢。”何艳华一时无言了,是啊,母亲们喜欢的不是花的样式,而是儿女们的那份孝心。小女孩腾出一只小手,从小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才抠出两枚一元硬币,递给柜台小姐。何艳华瞟了一眼标价,35元!柜台小姐却无限爱怜地说:“今天你的运气真好,你是我们的幸运顾客。”又把钱退给了她。说完精心地为她打着包装。
“小姑娘,你真幸运。”何艳华由衷赞叹道。小女孩眼睛里放出惊喜的光,“这是第十次了。”她伸出两只手,在何艳华眼睛前反复地摆弄着,小女孩那双明澈美丽的眼睛闪着晶莹的泪花。一天当了十次幸运顾客,这怎么可能?何艳华疑惑地看着柜台小姐。柜台小姐示意何艳华,不要再多问了。
小女孩高高兴兴地抱着那个精美的礼品走了,柜台小姐忍不住转过头去,抹起泪来,说:“她的母亲是一位护士,就在两个月前,在抢救一个非典病人时,不幸被感染了。这个母亲节,她不可能回到小女孩身边了。小女孩的爸爸为了安慰她,骗她说,在母亲节那天,只要她能买到十束幸运的白色康乃馨,她母亲就能安全战胜病魔。这位父亲不忍心,让她度过一个伤心的母亲节,便提前一步付了钱,一家花店一家花店地嘱咐。”
听完这个故事后,何艳华心潮起伏,在这个世界上,最无私的爱,就是父母对子女的爱,它纯洁得让人不忍去触动。于是,何艳华毅然地买下了店里最美的两束康乃馨,一束献给辛勤的母亲,一束留给自己,因为自己也曾经是一个母亲。回家的路,她正好路过自己住的那家医院,就顺便去看看那位救过自己的护士。她进了那家医院,问:“有位眉间有痣的女SARS病人,现在怎么样了?”有位小护士把她领到一个骨灰盒前,说:“她叫李芸,于昨天去逝了,这里只有她的名字,骨灰盒里并无骨灰。遵照李芸临终前的嘱托,已经把她的遗体捐给医学研究所了。”骨灰盒前,早已放着九束白色的康乃馨。
何艳华默默地走到骨灰盒前,那上面有一张照片,那双美丽的眼睛似乎还在注视着自己。她轻轻地摸着那张照片,泪水无声地落下来,是那些可怕的冠状病毒侵蚀了这个本来无辜的生命。这时,一位老太太走了进来,手里捧着的正是自己在花店见到的那束造型并不美的白色康乃馨。她把那束花放在骨灰盒前,说:“芸,这是小倩托我送给你的节日礼物。你就安心地去吧,我为有你这样一个女儿,感到欣慰。”说着泪水簌簌地流下来。
“买这束花的小女孩的父亲,怎么没来?”何艳华问。
老人那张布满泪痕的脸抽动了一下,说:“你说小倩吧,她从来就没有父亲,李芸不能生育,也从未结过婚。”
“哪李芸怎么还有个女儿呢?”
“那是,八年前,在和平医院收养的弃婴。”
“什么和平医院,八年前,收养的弃婴!”
“对,那时,那个孩子已是奄奄一息了,是我女儿李芸,在扫地时发现的。把她抱回家后,经多方求助,才把病治好的。”
“那孩子的身上是不是有张字条,写着,她的生日是1997年4月4日,她的原名叫何小倩。”
“对,对。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就是我丢弃的女儿。”
那一年,只有三岁的小倩得了间歇性心脏病,离婚后,又下了岗的她,抱着女儿四处求医。为了给女儿治病,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还欠了一身的债。可是女儿的病仍不见好转。听说广州的和平医院能治这种病,她就带着女儿赶到了广州。到了医院一问价,她傻眼了,做这种手术,需要十多万,对于她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她抱着女儿在医院的门口,哭成了一团。经过这么一折腾,女儿已经快不行了。她只好一狠心,把女儿放到医院的走廊里,让她听天由命了。她一步一回头地离去了,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样流下来。听着女儿那渐渐微弱的哭声,她的心简直要碎了。最后,她一咬牙,离开了医院。没有想到,女儿真的还活着,而给了她第二次生命的母亲,却因为自己永远地离开了人世。何艳华扶着老人,一时间无语凝咽。过了一会,何艳华问:“冒充她的父亲,为她先付买花钱的,是谁?”老太太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
此时,后面走过来好几个男医生,说:“我们都是小倩的父亲,也都是您的儿子。”这是大家为了安慰小倩,共同编出来的谎言。何艳华被眼前这一切震颤了,她捧着那束留给自己的康乃馨,激动地走到老太太跟前,说:“就把我当成您的女儿吧。您培养出李芸这样一个好护士,您是最了不起的母亲。今天是您的节日,请接受我真诚的祝福!”
哑女杀狗感天动地
这天,李华的一个乡下亲戚来家里串门,闲聊的时候,他提到他们住的胡坨村,有个半精不傻的小子,眼看着都到了小学快毕业的年龄了,还在二年级混着呢!走起路来,一摇三晃,典型的二百五。李华一听来了精神,他最近刚刚调到城县一所聋哑弱智技术学校教学,这个学校最缺的就是生源,为此,校长特意下令,学校里的每个教师都有招生任务,完不成的,年终考核扣分。这种人正是李华他们学校求之不得的招收对象。
那个亲戚却摇摇头说:“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别揽这摊子骚事了。”李华急问为什么。亲戚说,那个孩子的爸爸倒是没啥说的,是一个一棍子打不出来屁的老实人。他母亲可了不得,是个精明的哑巴,还有点间歇性精神病,犯起浑来,生死不怕,神人也没法。接着亲戚讲了几年前发生的一件事。
老实的男人曾经是村里人见人欺负的主,又娶个了哑吧媳妇,在村里的地位自然就不用说了。有一年,他们的五岁傻儿子被村长家大狼狗咬了,男人找村长理论,村长把脑袋一歪,硬说他家孩子先招惹他们的狗,狗咬了,活该。老实男人张张嘴,愣是啥也没说出来,只好耷拉脑袋地回去了。
哑女人看到男人那熊样,眼里顿时冒出了火,扔下伤口还在淌血的儿子,呜啦一声窜起来,一把把男人推倒,抄起菜刀,直奔村长家。村长家的狗平时仗着人势,凶得很,村民都得绕着它走。哑女人进了村长家,二话没说,直奔那条狗。那条狗见到哑女人,狂叫着扑上来,一口咬住哑女人的大腿。哑女人趁势把狗按倒,咔嚓一声,就把狗脖子砍掉了一半,鲜血四溢,在场的人无不惊骇。接着又是一刀,把狗脑袋切了下来。然后,哑女人拎起血淋淋的狗头,闯进了村长家的里屋,把狗头往炕头上一扔,手里紧紧地握着菜刀,怒视着村长。村长被哑女人那柔弱的身躯里隐藏着的那股血腥气,给震住了,顿时吓蔫了。他赶紧把哑女人的儿子带到镇卫生院,又是打针又上上药,还说了不少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