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镇的深夜已经听不到喧嚣吵闹声了,仅是偶尔从夜幕远方传来几声犬吠。此外能见的就是玄清山巅飞湍急下击起银白色水花的瀑布,及瀑布坠地平入清河之地四周还有四五间房屋亮着灯火。
山上的一屋檐下,四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聚在一起,俯视山下夜景。漫天繁星中,天边一道流光划过极为显目。
“呀呀呀……快看,真的有流星诶!”手上漫不经心的转着树枝,衣穿淡墨竹饰布衣的人惊讶道。
“哼,少见多怪!”另一怀人抱着把刻有龙纹图案长剑凝视近处草木的人听言抬头仰望,见流光虽似是坠入前方不远处,但光芒并不强烈,不禁讽刺。
“就你见过世面,就你厉害。”
“不敢,不过倒是真好像见的比你多。”
……
见两人深夜还有精力斗嘴,似稍微年长,坐在栏杆上,衣着素色粗布衣的人不禁笑了笑。
剩下的那人看起来是行事较为稳重,拿着本书盘坐在草地上,约微皱眉,似是因两人的争辩声扰乱了思路感到不悦。抬头缓缓扫视了宋青远、李毅后,起身道:“刘轩和宋青远两位师弟,深更半夜的,就不要吵了。”也抬头看了下前方树林间依旧跳跃着的星光,对素色粗布衣人补充道:“李毅同我去看下吧。”
“大师兄带到我去啊,师父可是叫我们四个看下什么情况的呀。”见姜翎直接无视自己,刘轩忙打哈哈。
“随便。”姜大师兄无所谓地吐出两字便转身朝树林走去。
四人的师父前几天外出时交代四师兄弟,姜翎、宋青远、李毅、刘轩。说近几天会有天外之物坠入附近,到时他们要把它搜集回来。
不过到了流光坠地处,见四处几颗树木燃起火焰外,并没见到姜翎预料的陨石、玄铁之类的物体,几人不禁失望。
“可能已经在下落过程中燃尽了。”宋青远推测道。
“切!”刘轩不屑的甩了下头,“要你讲。”
“再看看吧。”李毅提议,担心天亮人多,真有东西也会被别人捡去。
又一番搜索后,几人顺带灭了火势,只剩些许小火星零零星星的跳动着,而四处也并没有特殊物质,深夜凉风再度吹过,虽有不甘,姜翎也说走时,四人只得无奈回去。
“咦!且慢……那棵树上好像挂着个人。”刘轩转身正要离去去,仰头诧异道。
另外三人顺着刘轩的目光望去,不远的一棵树有五六丈高,夜里咋地一下还真看不清树上什么情况,遂朝那棵高树跑去。树下,四人仰首,见树上确有个人,十八九岁的样子,一身衣服破破烂烂,还有烧过的痕迹,四人均认为是那家的孩子或是流浪的少年在树上过夜,不幸被星星砸了,一丝丝怜悯之意涌上心头。七手八脚的把昏迷的少年扛了回去。
次日,清晨破晓的阳光追逐的山间的云雾穿过少年歇息的屋窗,少年在这束凉凉的清光下缓缓睁开双眼。
“你醒了?还好吧!”李毅打了个哈切,见少年醒了问道。
少年扫视了李毅,微皱眉头,继而环顾四周,显然对四周古典的环境很是诧异,却并没多问,看了下自己古怪的古装衣服,眺望远处亭台楼阁。静静地思忖了片刻后,渐舒眉头,似是松了口气。
“你好,请问这是哪啊?”
“青莲镇。”李毅见他迷茫的表情,补充道“东南临州的一个小镇子。”
“哦……”少年若有所思的应了句。
“我叫李毅,我师父何允萧,半个月前外出去了,大师兄姜翎,二师兄宋青远,四师弟刘轩。就是我们四个将你从树上带回来的。”
“啊?树上……”
“是啊,你是在那睡着了吧。你应该不知道那天晚上有颗流星掉在那林子里吧,命挺大的,衣服都起火了,人却没一点事。”
“哦,是啊。呵呵……”,扫视了屋内坏境后,少年看着外头升起的太阳,不觉的有什么不适,还有点欣慰有个新的开始,不禁嘴边露出一丝浅浅的、又有点无奈的笑意。自我介绍道:“我姓……姓江,单名越。”
李毅原本就是农家出身的人,性格也算温和,几番细聊之后,很快与江越熟悉起来,当然关于江越出身地之类的事情,江越均以记不清了带过,李毅料其身体不适,也不觉奇怪。
“听你这么说,你也没什么地方去,不如留在这好了,反正这地还算大,也还有几间屋子。”李毅继续表现老好人的一面。
江越反应极快,早就盘算着怎么就近找个地方窝下先,估计早等着这句话,装模作样的说了几句不方便之类的话后,欢天喜地地答应了。
出了房间,江越见四处房屋均是木制楼阁、青砖石瓦。正中的大殿基于几段石阶之上、宽门大堂,虽明显地位较高一点,整体颜色素清淡雅,并无高贵庄严之感。
唯有正门上方的横匾上书行书“筠陵”两字,笔法苍劲兼有飘逸风范,江越暗自猜测应是某位高人用利器一笔刻上去的。
围绕筠陵殿四处整齐坐落着回形房间,大底是“藏书”“饭堂”“客居”之类的。回形房屋之外则零零散散的坐落着几间木屋,李毅解释说筠陵殿系山上玄清门一脉,筠陵弟子只有几人,所以住的简单。
江越数了下共是七间木屋毫无规律的排列着,除去他们死师兄弟,就算何云枫也住这穷酸屋子,也还有个自己可以住下,如此一想,心中又更舒坦了点。
整个筠陵殿没有外墙,因为筠陵恰好位于一高山的半山腰上,筠陵四处皆是青翠竹子,竹子外头。东北两面是高于筠陵地势的崖壁,其中北面如同刀削过似得笔直如同城墙,没有一株稍大的草木,却有一瀑布流下,东面有不少树木,地势成段斜面,但往上不过九丈亦是几近笔直,虽是林木毗邻,却无任何猛兽能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西南另两边则是低于筠陵的悬崖,筠陵有个不错的美景,就是从北面崖壁上流下的瀑布,在筠陵边缘附近刚好有一水潭令其斗转西折,随后继续飞湍而下,这两面面放眼望去皆是淡淡云烟,依稀可以见山下蜿蜒古道。
通往外界的只有一条沿着岩壁的仅有一尺许宽的小路,这真心是“小”路,路上还长满了青苔,还有不少“命贱”的杂草,从路上往下看,只有云雾流动,看不到底……小路也不长,随后是段木桥,在风中摇摇晃晃,前方依旧是白云……看不到底。江越见了,不由心中一颤。
“你们平时都不下山吗?”在江越看来,经常走这段路人,迟早会摔下去死掉掉……
“下啊,不过这路只是通往玄清门主殿朝阳殿的而已。”李毅没注意到江越的惊讶之情,淡淡的解释道。
随李毅“逛荡”了一圈筠陵殿后,在房内和大家聚在一块,江越好奇一直也没见着刘轩这人,不由问他在哪。坐在桌子对面姜翎听到刘轩不在后,脸上瞬间浮起了不悦之色。
正色问李毅道:“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清晨……”李毅不敢欺瞒大师兄,又为了不出卖四师弟,在交代完后,支支吾吾的加了个“吧……”字。江越看他毕恭毕敬弯腰抱拳回答、又同时纠结的表情,不由觉得好笑。
姜翎阔步出门,正色道:“妄为修道者,叫上宋青远,下山找他。”舒尔又不合前景的加了句,“顺便下去吃下饭。”
江越注意到,大师兄说最后句话时,眼球闪过一丝丝激动的光芒。江越顿时觉得大家都是好相处的,同时没一个靠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