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童梓新一脚迈上国师府台阶,他忽然停住步伐,道:“国师,我想到刑部大牢走一趟。”
国师点头应诺,童梓新本打算一人前去,但国师说天牢重地有他在进去更容易,以免白跑一趟,于是两人便调转方向往刑部大牢而去。
刑部大牢,谷曼云隔着铁栅栏与童梓新久久相望,许久,童梓新用手替谷曼云理了下发丝,道:“曼云,让你受苦了,要是我不带你来,就,就不会……”
谷曼云微微摇了摇头,打断道:“梓新,你不用担心,待真相明了,我很快就会出去的。”
童梓新知道她说这话是在宽慰自己,因为从她的眸中,他看到了些许不安和担心,而这担心却是怕自己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来,四目相交中,他心底忽然涌出一种强烈的冲动,什么都不顾,打破牢笼将谷曼云救出,可这时耳边想起牢头的声音,探监时间到了。
这一声唤将他心头的冲动浇灭,他叮嘱谷曼云要照顾好自己,又说了几句惜别之语就走出了牢房。
夜,格外深沉,谷曼云靠着墙壁一角,回想下午堂上审问的过程,她心情不由有些沉重,要不是其中一个会审的大人替自己说话,被打板子在所难免,正在这时,牢门外忽然响起一声轻微脚步声,接着是天牢的门缓缓被打开,她停止自思,黑暗中警觉的循声望去。
一个黑影一闪而至便来到了眼前,“曼云。”他压低声音道。
“梓新,是你吗?”谷曼云借着牢门的射进来的一丝光线,朝黑衣人看去,不知为何第一直觉觉得这眼前的人有些不像,但紧接着她在心头摇了摇头,这不是梓新又会是谁呢?
黑衣人见谷曼云又要开口,便抢先道:“有话出了这里再说,快给我走。”
谷曼云皱了皱眉,道:“我不走,我不能这样不清不白的走掉,梓新,趁人还没有发现你快走。”
话到此,黑衣人陷于沉默中,还未等他答话,牢门外交接的两名狱卒在发现地上躺着的两个人,也不知是死是活,其中一名狱卒上前察看,另一名狱卒便大叫道:“快来人,有人劫牢了1”接着便是纷杂的脚步声和隐约的人语声,“你你,守住各个出口,其余人等都给我来,别让劫狱的人跑了,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梓新,你快走,别管我。”谷曼云连声催促道。
他踌躇了下,尔后身影一闪,攀附住牢门口的墙壁,待外面的人冲进来十数人后,他轻落而下,回头看了眼,方迈出牢门,迎接他的便是左右夹击,他去势不停,朝左边攻击而来的狱卒闪电出手,擒住其左腕后,一折一带,一声惨叫声中,整个人便朝着他同伴而去。
这名狱卒的同伴见此忙收住手,黑衣人趁此已窜出数步之远,而牢狱中的十数人听到身后响动,一个军官模样的人留下两个人查看牢房后,就带着其余人朝外追去,在到了牢门口时他骂骂咧咧了句,“两个废物,还不快给我追。”说着当先而去。
打斗声、呻吟声不绝于耳,谷曼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里暗道:“梓新,你怎么这么傻。”
随着时间流逝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归于安静,一种让人能听到自己心跳的不安的静,黑暗中,一缕月光从天牢的窗口处透漏进来,谷曼云怔怔的望着脚前不远处的月光,神思有些恍惚不知在想着什么?
另一边,黑衣人在又打倒了前来拦截的五六名狱卒后,来到外监院子,一纵身就跳上高墙,跳上高墙后他并没有立即跳将下去,回头看了眼才一跃而下。
领头的司狱史也紧随着跳上高墙,跳将不上的则从正门绕之,一路追赶,每当黑衣人快要脱离视线时,他身形就会慢下来,回头望一眼再继续前行,直到一个丁字口,他一闪身,紧接着传来一声酒瓶破碎的声。
司狱史加快脚步,来到丁字口,在丁字口左边不远处的地面上有一个醉汉,口上还骂骂咧咧的道:“他娘的,走路不长眼赶着去投胎呢?老子刚打的酒就他娘的没了。”
司狱史目光越过醉汉,其身后是一个长长的胡同,两边是高墙,他来到醉汉前,道:“我问你,方才撞你的人可是一个黑衣人。”
“谁他娘的知道他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你们,你们是谁……”话未说完,醉汉就挨了一拳。
“我是谁还轮不到你来过问,快说,方才撞你的人去了哪里!”
“你,你们……”吃痛下,醉汉才发现给自己说话的人穿着官府,后面还跟着一干人马,头脑立即清醒了不少,俗话话恶民不跟官斗,不然是自找苦头吃,舌头有些打结道:“那……那黑衣人……他好像进这里面了。”
随着醉汉的手指所指是身左侧一道近两丈高的琉璃瓦墙,司狱史的手下正要翻墙追击,他眉头微微皱了下,唤住自己的部下,朝醉汉沉声道:“你可看清那黑衣人进了这高墙内。”
在得到醉汉的肯定后,他又沿着这高墙走了一遭,看到地方有碎裂的瓦片,他朝其中一名得力手下耳语了句,待其离开后,他又道:“你们几个去那边,王华你带几个人守住东边,所有人都给我把眼睛放亮了,一有异况立马发信号。”
“是,头,这醉汉怎么办?”
看了眼醉倒在地的醉汉,他道:“别管他。”言讫,所有人四散开来,他也带着两名手下朝这高墙的正门而去。
来到正门,借着月光,可见门匾上写着斗大的三个大字,国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