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有时候,人总是在不经意间,就会出现一种错觉,是因为太需要关怀,所以才会欣然接受。
对于莫离来说,尉迟澜此刻的关怀,无论如何,都将会成为她今生最难忘却的一丝温暖。
尉迟澜传去的太医替莫离包扎了伤口,匆匆就离开了,尉迟澜自竹林后也未出现在清枍殿过,太医出来后便去了宸华殿复旨,得知详情,尉迟澜才让他回去。
吴其连担心道:“皇上,恕奴才直言,你今儿早上偷偷跟着瑜妃转了一圈,人虽然在暗处,可是难免也会被人发现,皇上虽然想保全她,让娘娘得以平安在宫中生活,但也不能再这样暗着来了,您处处以涟夫人的名义去就寝这种事,迟早也会被捅破,万一让她知道你其实夜夜在清枍殿过夜,那宫里可就闹翻天了,况且,娘娘们可都是聪明伶俐的人,这次您帮了瑜妃一把,她们不会不无察觉”
尉迟澜一声唏嘘:“朕心里有数,只是朕曾说过,她是大司马之女,要留她在人世受尽苦楚,人人皆知,为保全她一命,唯有出此下策,若要捅破了这张纸,将一身恩宠都给她,朕怕到时候,会害了她的性命”
吴其连直言:“有皇上您在,谁人也没有胆量,况且,瑜妃虽是罪人之后,但她无过呀,只要让娘娘在后宫朝廷立上几次功,堵堵大臣和各宫娘娘的嘴,皇上您就可顺理其章让她功过相抵,这样一来,您也不用再遮掩什么了”
尉迟澜觉得此意可行,想想便道:“那这次若她能破了此案,也算是立了一功了”
吴其连笑言:“自然,奴才看娘娘那股拼劲,实在是前所未有,看来娘娘也极其喜欢查案,这个爱好可真是与众不同”
尉迟澜闻此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心里充实了不少,真真切切的,觉得有个人可以让他引以为傲。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酉时,莫离正在那日花园内察看,企图找一些线索,素宁匆匆来报:“娘娘,不好了,葙雯死了”
莫离却为一惊,素宁道:“也是在我们殿外湖泊中发现的,现在涟夫人像疯了一样向皇上告状,说人是你杀的”
莫离并未在意这些,只是觉得奇怪,葙雯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又会出事呢。
她和素宁匆忙赶去冼灵宫,路过云康殿,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本能的停了下了,愣了愣,便问素宁:“我们走的这条路,必须要经过云康殿吗?”
素宁点点头:“对呀”
她再问:“那,从冼灵宫到尚工坊,好像也只有这一条路吧?”
“嗯”素宁道:“不仅经过云康殿,就连云康殿后面那条水流都经过我们清枍殿流向湖中呢”
莫离脑中像一团雾团,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一丝的关联,但却又理不出来,只好先搁在一边,去看葙雯。
语凝因葙雯的突然辞世打击太大,本能将目标放开莫离身上,含冤向皇后哭诉:“瑜妃今日来冼灵宫,葙雯不懂事撞倒了她,划破了手,她肯定怀恨在心,所以才狠心杀了她,皇后,还请帮臣妾做主”
刚进殿的莫离听此言,便瞬间驳了她的话:“若人是我杀的,我肯定不会做的这么明显”
霎时,众人齐齐看向她,莫离扫过他们,看着葙雯的尸体,和扬伶一样,都是先勒死,然后在扔下水中的,隐约间,她还是闻得一股杏香。
语凝愤恨斥责:“葙雯刚刚进宫,除了和你结仇,便没有人了,除了你,谁还会对她下毒手”
尉迟澜信心满满地在旁边看着,对她胸有成竹。
莫离解释:“看葙雯的尸体,应该死了有两三个时辰,两三个时辰前,我在尚工坊问事,根本没有时间杀她,她和扬伶一样,都是先勒死后再扔下水的,那凶手极有可能都是一人”
“依你所说,那到底是谁所为?”皇后问。
莫离摇摇头:“臣妾暂且不知”
语凝冷笑一声:“是不知还是撒谎,就剩明日一天,若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你就背负了两条人命,到时候,你死不足以”
皇后怕她看着尸体难受便命人扶她回屋休息。
贺允儿也无心看这些,行礼要回去:“皇上,皇后娘娘,臣妾也稍有不适,先行告退”
尉迟澜答应,她转身便走,来到莫离身边,略有停顿,一双亮眸看过她小声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查了,她们一定是知道了什么秘密才被人下了毒手,你查不出来,皇上肯定会力保你的,别到时候也遭人杀害”
莫离淡雅一笑:“无论如何都是死,不如就此搏一搏,谢谢你的好意”
贺允儿冷淡离开,莫离脑中忽然一闪精光,被贺允儿一番话提醒,她慢慢地理出了一丝头绪。
来不及禀告退下,便匆匆跑了出去,令众人迷茫错愕,素宁无奈也跟了出去。
她从冼灵宫到尚工坊走了一遍,又从花园到尚工坊走了一遍,之后来到云康殿后面,看着水流,她跳了下去,素宁慌张无措:“娘娘这是在干嘛?”
莫离顺着水流走,无心去理会她,待走到一半时,便有一面墙挡住了她的去路,只是有一个很大的霍口供水流下去,她横躺着沉下水底,顺着水流下去,再次爬起来之时,已经就在湖中,她瞬间明白,脑中豁然开朗。
她湿了全身,从湖中爬了上来,伤手沾了水,有些疼痛。
素宁匆忙拉着她回去换衣服,不解问:“娘娘这是在做什么?”
莫离心中窃喜:“只是探究一些事情”
“那可明白了?”尉迟澜忽然间的出现,,打乱了莫离的思绪,她们匆忙行礼跪下,尉迟澜随之问:“你这么拼了命的去查,到底有没有收获?”
莫离擦了擦了脸伤水渍,神色中透着一股释然的轻快:“她们的尸首为何会在清枍殿不远的湖中,就是因为前方那条河流,尸体是顺从着水流飘下来的,前面那个霍口正好可以通过一个人”
尉迟澜好笑地问:“所以你就自己去试?”
莫离一笑而过,素宁问:“那娘娘可知道凶手是谁了?”
她塌下眸色,谨慎言道:“事情未查清楚之前,我不能妄下断定”
随后她看过尉迟澜:“皇上,臣妾还要去问点事,恕不能陪,先走一步了”
他点点头,素宁无奈自语:“看来,娘娘找到事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