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传言,扬伶死于非命,又有人说,是莫离所杀,只因她拿了涟夫人最珍爱的象牙梳,固此杀人灭口。
今日众人前来,便为的就是此事,宫中谋杀,乃为一大禁忌,更何况,莫离在宫中地位低下,总是有罪臣之女一头衔,便更加重视此事,于是,便齐齐来到清枍殿,为的就是一探究竟。
尉迟澜被众妃所劝谏,便一同前来,虽不相信她为杀人凶手,但顾览全局,终是要暗中助她,不然,她便无所依靠。
皇后先发问她:“瑜妃,扬伶之死一案,有人传言,与你有关,你可知道?”
莫离稍有悸动,素宁见此匆忙解释:“皇后娘娘明察,扬伶死了,主子也很伤心,今日才刚刚见到她,怎会下毒手”
皇后撇过她,看向莫离,在等一个回答,莫离抬眸看过尉迟澜,淡然道:“若皇后娘娘说人是我所杀,容我问一句,我为何要杀了一个与我毫无相干的丫鬟来将自己陷入生死之中”
皇后语塞,林妤诺继而道:“听外面的传言,说是姐姐你偷了语凝的梳子,但无奈被丫鬟扬伶发现,便狠心杀了她,你也别误会,我们来只是想查个明白,免得你遭人诬赖”
语凝脸色难看,言语冰凉:“那梳子是皇上在我们大婚之日时送给我的,难免有人惦记着,是不是凶手,查查脏物可否在这屋里便可知道真凶”
皇后闻言有理,看过尉迟澜寻求意见:“皇上?”
尉迟澜心如明镜,点点头:“搜吧”
宫女们搜出了莫离修补好的梳子,拿出来交给皇后:“娘娘,找到了”
皇后看过,命人拿给语凝去认,语凝仔细看过,怀揣在怀中:“是皇上送的,不假”
皇后即可怒颜看着她:“瑜妃,你行窃是小,杀人为大,还不认罪吗?”
莫离闻之好笑,素宁更是气愤:“事情不是这样的,我们在园中碰到扬伶时,她弄断了梳子,怕被涟夫人责罚,便偷偷哭泣,娘娘只是出于好心帮扬伶修补梳子,准备晚一点让我送还给她,谁曾想发生这种事,皇后娘娘若是不信,可以看看接口,或者问问李工匠,他可以作证”
语凝细细看过将梳子递给了皇后,皇后看完又给了尉迟澜,喃喃道:“确实如此,但也不能说此事与你无关”
尉迟澜随意而言:“你们各据其次,都有理但无凭,此事疑点颇多,我大元朝一向为法制之国,不能仅凭三言两语就治人之罪,不如这样好了”他看向莫离,眼中一抹深意:“瑜妃,你意是被人诬赖,那朕给你三天时间,你自己去查出事情原委,找出元凶,那朕就当你是被冤枉,若三天之后未有所获,便认定你为凶手,怎样?”
莫离怔了怔,从他眼中读出一丝别有用心,随即点头答应。
尉迟澜便问其它人:“你们呢,觉得如何?”
皇后一番思考,也便同意了:“皇上让瑜妃自己去查明此事,倒不如交给大理寺去处理”
吕漫言道:“皇后这般想就会错皇上之意了,交由瑜妃自己去查明,一则,公平公正,二则,此事若由大理寺来查明,多少牵扯到一些后宫事宜,难免被宣扬出去”
皇后闻此便道:“如此,那你的命,就握在你手中了,三天后,我们再审”
众位妃子齐齐退下,尉迟澜来至她身边之时,在她耳边低语:“朕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依你曾在竹林里祝朕破案的才智,也应不会让朕失望,能够保全自己性命”
莫离心中一颤,提及往事,才恍然知晓,原来将父亲推向死亡边缘的,便正是自己。
尉迟澜退限三日,让莫离自己查案,目的便是保全她一条性命,后又命吴其连,秘密召集几名大内密探暗中帮助她。
吴其连乃为尉迟澜心腹,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却还是有所担心:“皇上,恕奴才问一句,此事交给瑜妃娘娘自行解决,可会有所捕获”
尉迟澜翻阅着奏折,自信笑道:“别忘了,她可是大司马教出的女儿,三岁便可吟诗成对,五岁熟读百卷诗书,十岁查出了在府中行窃的家丁,朕想要看到的,便是她没了任何人的依靠,也可以平安活下去”
吴其连道:“皇上始终是娘娘的依靠是天下子民的依赖”
尉迟澜言语中少许有些落寞:“朕是可以是天下万民的依靠,却唯独成不了太心中的依靠”
吴其连愁下眉目来,一番叹息。
花败非伤,秋不留间爱又无常,落尽梨花月又西,年华止终任残红落归花泥。
尉迟澜落笔低视此番大字,唇间一许冰凉,我一生追逐繁华,曾在不经意间,将你这枝傲梅拂落,待回首之时,时光已尽走,唯留一段剪影,是错过了你的最美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