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声降落,总在不经意之间,就如生命一样,流逝过后,便不再回来。
莫离知道,宫廷之地一向乃为是非之地,今日再度踏足,已然不如往日安宁,历经九死一生,如今活下去的念头,却因为一些人,一些事,更为坚定。
尉迟澜翻了涟夫人的牌子,随后让吴其连告之:政事过于繁忙,不能来之。
这般,他才安心前来清枍殿,见到莫离,便凝神安心,才解终日昏沉,安坐直言:“或许你不能明白朕的心意,朕尝到了失去的痛,才知珍惜,朕知道,不能让你以莫离的身份爱朕,那就以瑜妃的职责守候在朕身边吧,这样,朕才能将珍惜二字,用在你身上”
莫离斟茶之际,被他一番言语所动,身形微愣,后知后觉中,才知他所说之意,祥视则答:“皇上不能对我动心,我是罪臣之女”
尉迟澜反答:“你是再提醒朕,你不会对朕动心吗?”
莫离递给他满满一杯香茶:“皇上若是这样理解,最好,你我都心知肚明,这其中牵扯缘由,若皇上爱上罪臣之女,那便是天下人的耻笑,若我爱上杀父仇人,那便是儿女不孝,孰轻孰重,我们都会伤的体无完肤”
尉迟澜慎言:“所以,朕要你以瑜妃的身份来爱朕,朕以皇上的身份,来疼你”
莫离看他言道:“现在,不已经是在尽妃子之职了吗?”
尉迟澜从她坚定的眸色中索取到一丝冷淡,几番惆怅。
莫离随之言道:“皇上,臣妾有一事,有求于你?”
“何事”尉迟澜抿嘴咽下茶水,莫离谨言慎行:“臣妾掉入山崖时,曾被一名好心人搭救,名子都,如今,他因我被害入狱,明日就要斩首,皇上若能留他一命,臣妾感激不尽”
尉迟澜看她低声细语,好奇问:“你是在求朕吗?”
莫离将头埋的更深,咽下她仅剩的一点尊严,屈从于他:“算是吧……”
尉迟澜知她心意,掩下一丝愤怒,将她抱起:“如果是这样求朕,朕未必会答应”
“那就尽瑜妃的职责侍奉你,求你答应”莫离抬眸看着他,最终淹没在他精致的目色之下:“虽然朕很讨厌你为了别人这样低声下气求朕,不过,也只有这个方法可行了”
他说着将她放于床榻,吻上她的唇,莫离阖上眸子,拉下帷幄,心,已然沦落冰凉。
本是午时血色迷乱,最终无罪释放,踏出牢狱,子都却觉此事蹊跷,心存疑惑。
后去寻莫离,不见踪迹,龙乾解试在即,一直苦读诗书,也无颜再见子都,藏于家中不出,只是安排下人捎给他一句话:“她已回宫,切莫再念”
子都即可明白,忽心生一种微凉的痛意,若有若无,缠绕在心头,久久不能逝去,无法忘却。
那是一个平淡无奇的女子,却可以音容笑貌间,抚平世间沧桑,落寞的年华,也终她而去,他傲骨凛然,不屑着天下之物,却唯一,对她折服,情有独钟。
或许,当日的一句玩笑,恐为诺言,他注定改变她的一生,誓要将她带出宫来,离开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