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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金先达的故事(1)

(朝鲜)

金先达,亦译作金善达,朝鲜著名机智人物,属劳动者型。其故事广泛流传于朝鲜半岛各地,在我国东北三省的朝鲜族聚居区也有流传。

“凤金先达”的由来

金先达逛汉城来了。一天他来到钟路,看到地上新铺了一层深红色的黄土,并禁止行人通过。看样子可能是大王出行了。金先达想看看大王出行,便跟那里的人打听什么时候出行,他们告诉他大概在中午。看看时间还早,金先达就先到附近的集市去逛了逛。那里棉布店、麻布店、丝绸店、苎麻布店、纸张店、鱼店,应有尽有,非常繁华。他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不知看什么好。拐到一个角落时,看到那里是鸡市。几个卖鸡的摊子排在小胡同的两边,摆着鸡、鸭、鹅、野鸡等,买卖正兴隆哩。当金先达的目光落到一个最大的鸡摊上时,他发现一个鸡商露出扫帚似的发髻,用土布紧紧地扎着头,时而滚动着铜铃般的眼珠吓唬那些乡下人,时而又露出奸笑,嘲弄憨厚的农民们,贱买贵卖赚大钱。金先达看到这情景,气坏了。他想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家伙。

金先达想出了一个计谋,便急忙回客栈换穿了一身农民的衣服来到鸡店。他到鸡店前蹲了好一会儿,看着那些鸡,突然指着一只深红色的大公鸡问鸡商:“老板,这是什么鸟啊?”鸡商把金先达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阵子,觉得这个呆头呆脑的乡巴佬太好笑了。他想,还有认不出公鸡的人,做了几十年的鸡商,这还是第一次碰到的呢。

他灵机一动,便回答说:“没有看过这种鸟吗?这就是凤啊。”“啊?这就是凤吗?”金先达又问道:“这只凤值多少钱?”鸡商感到厌烦,便粗声粗气地回答:“二十两,你要买吗?”“哎呀,这么贵!”“凤凰能和鸡相比吗?”“是,是,言之有理,言之有理。都说只有出了圣贤才能出凤凰啊!”金先达这样肯定鸡商的话,然后慢慢地解开肩带拿出二十两银子给鸡商,买了这只公鸡,便直奔钟路去看大王出行。

一会儿,武士们在前头吆喝着:“让开,让开,大王来了!”从后面不远的地方,一行人簇拥着大王辇车过来了。这时候,金先达也抱着公鸡向着大王御辇去的黄土路迎面奔去。正在大喊大叫的人们,看到金先达的这个模样,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慌忙过来挡住。但是,金先达不管这一切,继续向前跑去。武士们急得用长矛威胁他。但是,金先达毫不畏惧,仍然喊着说一定要见大王。大王的辇车不得不停下来了。

大王叫部下去打听出了什么事。部下看了回来禀告大王说:“有一个抱公鸡的乡下人要见大王,在那里无理取闹。”大王命令把这个百姓叫过来。过了一会儿,金先达抱着一个公鸡跪倒在御辇前。大王将金先达上下打量了一下,问道:“你是什么人,胆敢在我出行的路上耍赖?”“大王息怒。小人是山沟里种地的百姓,专门来逛汉城。有幸碰上大王出行,就出来等待,更幸运的是看到卖凤的人。小人曾听说,只有出圣贤时才有凤凰飞出,如今大王恩德如海,全国百姓都唱着太平盛世歌,凤凰飞出,也是自然的事了。小人在山沟里能够吃饱穿暖,全家团聚,称心如意地过日子,也是大王的恩德。小人时刻感激大王之恩,正巧今日碰到这只凤,特意买来敬献,请大王笑纳。”

金先达双手捧上所抱的公鸡。把公鸡当作凤来送礼,使大王哭笑不得。他一面觉得这个农民朴实可亲,一面又觉得竟能在这样老实巴交的农民身上骗钱,实在太可恶了。大王认为,对这些在光天化日之下行骗的奸商应该严厉惩罚。他对金先达说:“你的诚意我领情了,可是你在什么地方买到这只凤鸟的?”“就是在那个鸡市上买到的。”“那么你能找到卖凤的人吗?”“能找到。就在鸡市那里。”“来人哪?”大王叫来随从,命令道:“你们跟这个农民一起去把那个卖凤的人抓来!”随从们叫金先达带路,匆匆来到鸡市。那个鸡商原以为昨晚梦做得好,所以只值三钱的公鸡却卖了二十两银子,心里非常高兴,没有想到大王派人来抓他。鸡商被带到大王面前匍匐在地。

大王问道:“这只公鸡是你卖给他的吗?”鸡商知道事情败露,吓得两腿发软,身子直打哆嗦,回答道:“是,大王。我罪该万死,请大王恕罪。”“你为什么把鸡当成凤凰卖,你要从实招来!”鸡商不敢隐瞒,便一五一十地说出了他如何骗人的行径。大王问卖了多少钱,鸡商说二十两。金先达立刻跳起来反驳:“他撒谎!他要三百两,我就给三百两了,如果说二十两,我还算不得受骗呢。”鸡商马上跳起来说不是三百两,卖二十两了。两人争吵不休。大王想:这个农民讲的是真话。鸡商既然能把鸡当成凤卖,诈骗钱财,这阵就会在我的跟前耍赖,太可恶了。大王满面怒气地说:“你这个可恶的家伙,老实听着,诓骗钱财,坑害百姓,本该问斩,但因我今天出外打猎,不要扫我的兴,饶你不死。你赶快去把三百两银子退给这个农民,并向他赔罪。如果你敢违命,定斩不饶!”这样,金先达要了鸡商的三百两银子,退还了公鸡。这样一来,把鸡当成凤卖的倒成了金先达了。从此以后,人们都叫他“凤金先达”。

游妙香山

一天,平壤的豪门世家的太太们打算去妙香山游玩。为了游玩好,必得找个好向导。太太们七嘴八舌地商议了半天。一致认定金先达合适,因为他已经去过几次妙香山。于是就派人去请金先达。金先达痛快地答应了他们的要求。选定的日子,十多位太太都坐在轿子里面,前后由侍者们簇拥着向妙香山进发,十分气派。在队伍的最前头,是骑着马的金先达。一行人到妙香山后,第一天先逛了普贤寺,晚上就在那里下榻。第二天,又到附近的寺庙和庵子看了看,第三天又向上元庵进发。山路曲曲弯弯,太太们没法坐轿子,只好走着上路。这些呼奴使婢的太太们,平时坐惯轿子,哪曾自己走过山路。所以她们走不多远,脚上就起了泡,腿也直打哆嗦。山路越走越艰难,有的太太就不愿意再走了。

但是金先达非得带她们到上元庵去。“就这样回去哪成?不看上元庵不算到过妙香山。”接着金先达又幽默地说,“你们只有去上元庵看一看,死后才能去极乐世界呀!”听到金先达这么一说,太太们可精神啦,死后要去极乐世界的一种欲望,驱使她们拖着疼痛的腿往陡峭的山路上爬去。进入上元庵的路口,山势更加险恶,要上去,就得抓住两边架设的铁链子一步步往上爬,没有胆量的人望下一眼就会感到眩晕,仿佛就要掉下去似的。

一行人爬到上元庵跟前的时候,金先达便向她们说了:“要去上元庵,不管是谁,都要先到那个‘洗心台’前,祈求山神保佑自己平安无事。祈祷时,要非常虔诚,否则上到半路不摔死也会摔成残废。虔诚是什么意思呢?就是向山神祈求的时候,要将自己往日干的坏事全部向山神抖出来?这样,你就会平安无事地爬上去,并且日后死了也能够去极乐世界。”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到洗心台向山神祈祷的时候,因为除了山神以外谁都听不着你们说的话,所以你们可以放心地全部抖出来。”听了这番话,太太们很为难。不说吧,自己做的坏事太多了,说吧,不是一下就露出是自己做过坏事的吗?所以都沉默不语。金先达从太太们一张张脸上全看到了这些为难复杂的表情,心中暗自发笑。过了一会儿,太太们还是一个一个地上去祈祷了。金先达趁太太们想心事时,趁她们没有注意,便悄悄地溜到洗心台底下藏起来了。又过了一会儿,太太们都祈祷完了。

她们谁也不知道自己在山神面前抖出来的那些话,一字不差地装进金先达的耳朵里面啦。回到平壤以后,金先达为了教训那些作威作福的太太们,就故意向她们提出一些苛刻要求,如果她们拒绝,金先达就把她们向山神讲的那些丑事抖出来。这样,不仅制服了这些官太太,也替穷人们出了一口气,抓了她们的辫子,那些太太们只好乖乖地听金先达的了。

绿 豆 粥

金先达曾有一段在大同江边码头附近开粥店卖绿豆粥的经历。他的粥店的顾客主要是来往这个码头做生意的商人,其中也有把绿豆粥当作零食的客人。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在这些来客之中有一个自称“老主顾”的乡下“两班”。

其实这个“两班”只不过是一个仅有十来垧石头地和若干林场的山沟小地主,权势不大却能摆架子。并且非常吝啬,很爱占小便宜。这个“两班”到平壤,是为了趁往来船之便卖木材赚钱的。他虽然长得像个断了腰的黄鼠狼,但为人傲慢,令人讨厌。这家伙每次来卖木材,总要带两三个佃户来吃粥。每到粥店买粥,自己吃大碗粥,却给佃户吃小碗粥,而且每次来进粥店门槛就想找借口耍威风。

一般来吃粥的人,总是用赞美的口气说:“吃碗粥走吧。这家的绿豆粥最好吃,主人家,给我来一碗热粥吧!”而这个山沟“两班”说的口气却与众不同:“这家的粥,味并不香,却很贵。喂,老板,拿碗粥可是盛满呀,你们能不照顾我这个老主顾吗?”·731·每逢“两班”一来,金先达感到非常厌恶,但是一言不发。

这样一来,这个山沟里的“两班”以为金先达软弱可欺,越发耀武扬威。金先达暗自盘算要教训这个无赖一下。一天,大雨下个不停,这位山沟“两班”又领着佃户们进来了。“哼,雨下得没个完了,他妈的……喂,老板,今天雨下得这么大,我还是来吃你家的粥,你可是盛满哟!人总要讲义气,礼尚往来嘛。”

听着这番大话金先达实在忍不住了,但他还是不动声色。他去厨房跟妻子商量,今天非治治这个家伙不可。厨房正好有一碗三天以前卖剩的粥,已经馊了。他就要用这碗粥来款待“两班”。“老主顾来啦,将粥打满,可别放醋啊!”金先达往厨房大声喊起来。“知道了———”厨房里回答道。这时候山沟的“两班”却发了火:“为什么我的粥里不搁醋呢?我的钱难道不是钱吗?真是欺人太甚!”“大人请息怒!我以为大人不爱吃醋。既然这样,给你搁醋就是。”随即,拉长声音说,“里面听着吗?给乡下两班大人粥碗里放一滴醋吧!”

“那又是什么说,只放一滴醋,你莫以为我是乡下佬,我住在山沟里有什么不如平壤人的呢?你们别这样嘛!”“唉,我又错了,对不起大人。里面听着,给乡下两班大人粥里多放醋吧!”“听到了———”厨房里传出更大声的回答。接着端进来餐盘和粥。那个山沟“两班”没吃几匙就皱起眉来,自言自语地说:“为什么这么酸呀?”热了馊粥还能不酸?可金先达还是笑嘻嘻地说:“你还是不会尝醋味吧。”“哪里的话,我不懂醋味?我不管什么饮食,不搁醋还不吃呢!”于是那个“两班”便硬着头皮把一碗馊粥吃得干干净净。

卖冬季的稻田

成川有一个地主来到了平壤。他总觉得在山沟里发不了大财,于是就想在平原地方买稻田来发大财。他找了好几个中间人帮他买地。金先达知道了这个内情后,自己先动手找大同平原的地主们买了稻田。金先达买地时事先讲好了条件:只买冬天的冻地,还给点儿钱(尽管给的钱很少),自然没有人不乐意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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