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圆正在沉浸在心事中,不经意地一撇看到木夕正在观察四周。
木夕与汤圆缔结契约后,空间景色大变。
木夕视线所及之处只见除了那四株植物生长的地方仍是黑土外其余土地已经变了颜色,以四株植物为中心向外延伸分别是金绿蓝红黄五种颜色混合的土壤、暗红色的土壤、黄色的土壤,在黄土尽头则是原来被浓雾笼罩之处,如今露出几间木屋来。
几间木屋呈半圆形分布围住土地的一边,土地另一边是一条弯曲的小河,小河不知从何处发源,尽头与一所木屋相接,在屋外形成一个一米宽的水池,河水流入其中。在小河、木屋后面有一层透明的薄膜隔开整个空间,透过薄膜可以看到后面的大片山林,山林上空弥漫着浓郁的雾气,使人看不清里面的景象。
木夕走到薄膜前,伸手一按,软软的,有弹性,但却无法穿透,木夕加大力气,仍是如此。
木夕不解,看向这个空间里唯一的“活物”。
见木夕转过头来,为了减弱自己在木夕心中的负面印象,更为了让木夕改变自己的“名字”,也不顾自己正在想东西了,汤圆连忙回答,只是语气还是放不下的高傲:“喂,这里本来可是气派非凡一片琼楼玉宇,神宫仙阙,却因为你而变成了如今这样。”
木夕看向山林,神宫仙阙?因为我?
没得到回应,又继续不甘心地开口:“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都是因为你太弱才会让我遭罪的。”
“这么简陋的环境,我才不要生活在这里呢。”
“要是你不快点修炼的话……”
木夕收回目光,注视汤圆,目光平淡却带着了然,汤圆的话在这目光下不由说不出来了:“可惜如今你已经生活在这里了。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实力大小不止影响到了这里的环境变化,也关乎你的实力吧。”看着汤圆眼中的波光,木夕知道自己猜对了。
所谓灵魂相容,同生共死,便是连灵魂都要合为一体,既然连一个生灵最根本的灵魂都能分享,连生死都要相系,那力量就更不可能相差太多了。本来木夕还没想到这一点,但汤圆在得知血魂天契形成的一瞬间,第一反应是不解,然后便是不能接受,随后便对木夕发起攻击,这可以理解为是想毁了木夕,以便解除契约,也可以理解为是想与木夕同归于尽的决绝。
如今细细想来,应当是第二种。若如他所说,木夕生,它便生,木夕死,它亦死,那么,明知道木夕的死亡会给它也带来灭亡,仍然对木夕下了杀手,只有可能是遭遇了让它宁愿死都不愿接受的事情。
木夕再联系空间的变化,很快便推测出了结论:与木夕的契约让汤圆的力量也“退化”了。
木夕在现代曾度过了一段由小说伴随的宅女生涯,诸多小说中,木夕最喜欢看的便是各种修真小说,在修真界,废去一个人的修为比死还要痛苦,若真是自己让汤圆失去了修为,也难怪它想杀了自己。
如此一来,汤圆的变化便能说得通了。
木夕道:“我不知道你以前是什么实力,让你在失去力量后不顾一切地想杀了我,也不想追究你对我的杀意,但你既然没能如愿毁了我,就应该知道,你我,已经彻底绑在了一起,而且,事情的起因也是因为你,所以,不要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木夕斩钉截铁:“我不欠你。”相反,还被这个鬼戒指害的有家不能归。
汤圆沉默了,木夕却已走远。它知道木夕的话是对的,然而内心仍然无法接受。木夕不知道血魂天契是什么,汤圆却是清楚的,血魂天契一结,木夕与汤圆便绑在一起,不止是生死,也包括修为。
木夕的话,正是它一方面不愿意把自己的名字告诉木夕,一方面又在木夕面前装作一派天真可爱,问什么说什么,连木夕要打它屁股都没有采取过激行动,前一秒还打生打死,后一秒却平淡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原因。
血魂天契缔结后,它的修为全部被封印,由指掌间风云色变的大能变成一个没有攻击力的宠物,它接受不了,才会对木夕动手。
但冷静下来,它明白了自身的处境。要恢复修为,重新修炼还不行,关键在于木夕,只有木夕的修为增加了,它修为上的封印才会解除,否则,即便解除了封印,在契约的力量下,它还是不能拿回属于自己的力量。
也因此,才会有了前后矛盾的作为。
木夕毁了它的修为,它是恨木夕的,即便在契约之力下不得不妥协,它对木夕却也没有认同感,在它看来,木夕仍是那个如蚂蚁一般,它一只手指就可以碾死的凡人,谁见过一个人会专门告诉蚂蚁名字的。
但是,在认知到自己以后的无数年都将与木夕在一起度过后,为了让木夕放下戒心,它不惜装萌扮傻,有问必答,女孩子嘛,都是喜欢萌物的。木夕放下戒心,它便能让木夕按照它的引导快速修行,引导木夕走上仙路,让它快速恢复修为。为了这个目标,做出一点牺牲,它一点也不介意。
木夕可不管汤圆的想法,她不再试图进入山林,而是走向木屋。
木屋一共有五间,最中间的一栋古色古香,像中国古代江南的风格,玲珑精巧,精雕细琢。木屋外一个牌匾,上书“竹轩”。大门外三阶木制的楼梯,幽香传来,旁边的栏杆为乳白色,祥云浮现。
走进木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透明的书架,大部分书凌空悬浮于书架上,外面一个光罩包裹,走到书架前才发现,书架后有很多排书架,不过除了第一个书架外都被用一层透明的膜隔住了。像山林一样,站在薄膜外可以看到里面的景色,却不能触碰到里面的东西。木屋在外面看只有十多米宽,可是木夕一目望去,一排排书架似乎望不到尽头。木夕猜测,这可能就是“仙法”。
书架左边有一个静室,雌黄色的帘幔隔开,正中有一个蒲团,蒲团侧前方有一个四脚木桌,半米高,未经雕饰,上面的纹理却浑然天成。书架右后方以一道小门隔开一间比木屋稍小一点的厨房,木夕推开一条缝隙,看见了银光闪耀的刀具。
走出竹轩,在竹轩左边的两间木屋分别是器坊和靠近水池的酒窖,右边则是兽室和丹室。
木夕走到酒窖外面,汤圆也跟来了,似乎刚才被木夕训斥的话没有听过,神色如常。
“咦”,木夕惊奇地发现有一棵果树刚好被隔在薄膜外面,这是空间内现今的唯一一颗树:“这是酒果树,”汤圆摘下一个果子给木夕;“酿灵酒的时候,大部分都要用到酒果做酒引,它无属性,能配合任意材料。”木夕看着这果子,只有拇指大小,青色的,仿若没有成熟。把它放在鼻尖,也没有果香。很难想象这东西居然能酿造出灵酒。
一人一兽走进酒窖。
酒窖里放着几排酒坛子,巴掌大小,以白玉做成,触手生温,细腻非常,走进后,一阵温暖传来,木夕发现,这坛子虽然没有雕花,却通体没有一丝裂缝,木夕好奇地想,难道这是直接用白玉挖出来的?。
除了酒坛,酒窖里面还摆放着一樽八方形的容器,三尺见方大小,通体碧绿,晶莹剔透,容器分八面,每一面下都有一只脚,一共八只脚,取其脚踏八方之意,正对着木夕的这一面被挖出一个圆洞,洞外接着一道约一尺的凹槽,凹槽和容器的的接缝处有一块玉片,头部为椭圆形,尾部为长方形,玉片很薄,头部向下,正好把凹槽堵住。容器上方的盖子雕刻着十来滴酒滴状的凹槽,凹槽里镶嵌着乳白色的宝石,阵阵酒香似乎从宝石中弥漫开来。
“这是干什么的。”木夕忍不住心头的疑惑,沉声询问跟在后头的汤圆。
“这是八方鼎,专门用来酿酒。”汤圆道。
木夕的父亲就是酿酒的,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酿酒器物,乍见到这八方鼎,一时之间心中好奇,但想着来日方长,自己对于修仙一窍不通,问了估计也理解不了,忍住了没有问汤圆如何酿酒。
汤圆道:“空间里的五间小木屋分别对应丹,酒,器,兽,功五项。功就是第一个进的木屋,里面的功法具是难得之物,足够你修炼到顶尖层次。丹便是丹药,酒就是灵酒,器则是宝器法宝等,兽则是兽类。”
木夕确认道:“我可以修真?”
汤圆道:“当然。”早在木夕进来时,汤圆便用神识探查过木夕的体质,阴阳五行之体,这体质若是在上古,绝对是顶级的修炼之资,但如今天地灵气衰竭,便增添了许多变数,不过无论如何,汤圆都要让木夕修炼成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