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雄上前亲自扶起月惜,沉重道:“朕也是听说你昨天落悬崖了,还在想要不要把婚期推迟,既然你没事就太好了。”
高月惜盯着周雄扶自己胳膊的手,开心道:“谢谢皇上关心,我确实掉在悬崖底下了,”月惜抬手擦了擦鼻涕,“我在换衣服的时候就听见窗户那里有声音,结果打开一看,一个人影闪了过去,那可是悬崖边呀,我二话没说就跳了下去,结果一个鬼影都没看到,却把自己困在悬崖上了,皇上,您说我是不是倒霉呀?”
“月惜,不得在皇上面前放肆。”高煜炎呵斥道。
周雄笑着摆了摆手,此时的高雅惠已经把衣服穿好了,一听高月惜的话,大喊,“你撒谎,我冲进去的时候地上明明有你衣服的碎片,你肯定遇到了什么人,不然衣服怎么会被撕破?”如果月惜否认了她之前说的话,那她传播出去的就会被当成笑柄。
“你应该知道,我经常会把衣服撕破然后扔了,昨天你给我穿的衣服那么紧,又没一个人帮我换,我不撕怎么换衣服呢?”
这是高家和熟悉她的人都知道的事实。
高雅惠涨红的脸无言以对。
高振威怒喝道:“雅惠,闭嘴。”
周鹤锦眼看局势不妙,蹙眉道:“父皇,月惜和雅惠各执一词,不如……,”
月惜掉头看向周鹤锦,长叹一声道:“月惜知道太子的心意,可您也不用这么着急吧,”说完跪下对皇上道,“启禀皇上,臣女知道太子和我妹妹早就情投意合,不能分开了,这也怪臣女这个挡道的,如今事情已经成这样,臣女恳求皇上成全太子和雅惠,这也是臣女的心愿,求皇上成全。”说完跪拜磕头。
丞相林顶国急忙道:“月惜此话差矣,高家与皇家历来都是长女嫁为太子妃,怎可坏了规矩?既然月惜侄女毫发无损,就应该举行订婚典礼,给百姓一个交代。”
高月惜怒道:“丞相的意思是太子殿下的心意不重要,规矩才是最重要的?太子与我妹妹两情相悦,我非要棒打鸳鸯不成?再说雅惠也是高家的女儿,丞相刚才的意思是雅惠不是正房所出,而是庶出了?”
高雅惠的母亲马氏之父是当朝的老人了,在先皇那里就是言官中比较犀利的,如今虽然年事已高,退居家中,可但凡皇宫宴请朝臣,老人家都会出席,可见其影响力不简单。
如今马氏为高月惜名义上的母亲,他这个名义上的外公自然不能缺席,他早已在门外看着这一出好戏,结果牵连出的却是自己的亲外孙女,老人家瞬间弯腰咳嗽,满脸通红。
“大小姐误会我父亲的意思了,皇家与高家历来结亲,并没有一纸文书说非要高家长女,父亲只不过按照之前的规矩,以免百姓非议,当然民心重要,太子殿下的心意更加重要,高家二小姐温柔娴淑,善良贤惠,想必一定会是太子的贤内助,所以臣认为二小姐与太子殿下是天作之合。”
林顶国的二儿子,林永耀是个病怏怏脸色及白的瘦弱男子,也是林家唯一独子。
月惜听出林永耀是在暗讽她,当即回击,“你的意思是本小姐不温柔不贤惠不善良了?你个从小站不起来的病怏子算老几,敢这样说本小姐,信不信本小姐现在就把你扔出去。”说着便要站起身握紧拳头走向林永耀。
高振威一把拉住月惜,怒喝,“高月惜你放肆,还给我跪下,我真是没有管教好你,才让你这么胡闹。”高振威是何等威力,一下子就把高月惜拉住让她跪下去。
月惜拼命挣扎,“太子是我的未婚夫,我还没死呢就被自己的未婚夫和妹妹出卖,我咽不下这口气,那个病秧子还那样骂我,你到底是不是我父亲?”
场面一片混乱,高振威拉着高月惜,高月惜胡乱挥舞着胳膊,嘴里骂骂咧咧,高煜炎气的胸口一起一伏,高振武到是淡定从容,只是站在高煜炎身旁,以备老爷子突然昏倒。
众人看笑话般的看着他们父女二人,堂堂未来太子妃,大庭广众之下口出狂言,丝毫不给皇上丞相面子,这是何等滑稽,这样的人连太子妃都驾驭不了,更何况是今后的一国之母呢?!
“够了,”周鹤锦终于爆发,对着周雄跪下道,“父皇,儿臣实在没办法和这样的女人成亲,高月惜在周国鼎鼎有名,儿臣自叹不如,林大人说得对,并没有一纸文书说非要娶高家长女,只要是高家女儿就行,儿臣请求父皇成全儿臣与雅惠,儿臣实在娶不起高家大小姐。”
四周一片寂静。
周雄转向高煜炎,笑道:“老爷子,两个都是你的孙女,你看这该怎么办呢?”
高煜炎大声道:“但凭皇上做主,老臣绝无异议。”
“哦,”周雄转向朝臣,“你们说说看。”
林顶国行礼道:“臣以为高雅惠也是高家之女,无论是谁成为太子妃,都是高家的荣耀,既然月惜已经说出要成全自己的妹妹,何不满足月惜贤侄的好意呢。”
月惜心中骂道,好意你个大头鬼。
马氏的父亲终于结束了咳嗽,颤颤巍巍进来,老胳膊老腿的非要给皇上跪下行礼,周雄急忙扶起他,“老爷子有话就说,你年纪大了,朕说过你可以不守这些规矩的。”
马老爷子摸了摸胡子,沉着道:“月惜昨天刚刚受了惊吓,还没有缓过来,今日就要出席这样盛大的典礼,难免精神受累,雅惠从小知书达理,明辨是非,两个女儿各有千秋啊。”
月惜忍不住偏嘴,你说我的‘千秋’了吗?!
周雄笑道:“既然丞相和老爷子都这样说了,朕自然听从,那朕就定夺高雅惠与太子今日订婚。”
周雄转身对月惜道:“你虽然与太子解除婚约,可也不能亏待了你,你昨日受了惊吓,就封你为‘仁和’公主吧,希望你以后一切以和为贵,心存仁义,可好?”
如果是其他人遇上这样的事情,早就磕头谢恩了,可惜月惜不买账,“皇上,臣女昨日确实受了惊吓,如果不是叔叔连夜出城救我,我也不会在今日活着出现。”
“既然这样,你叔叔救了你,那朕就免于你叔叔私自出城的罪责,将功抵过,不奖不罚。”
“无论臣女是否为太子妃,天下百姓早就当臣女是太子妃了,所以臣女会亲自前往官媒处向大家解释清楚,绝对不会连累太子声誉,因此臣女恳求皇上恢复父亲官职,臣女的父亲对皇上日月可鉴,忠心可表,请皇上成全。”全身跪拜的月惜让众人为之一愣。
周雄微微蹙眉,“你在跟朕谈条件?”
“臣女不敢,”月惜抬头与他对视,“臣女只是不想父亲天天在家管着我看着我,而且臣女也不愿意当什么公主,皇上应该知道,臣女打架斗殴什么事情都做,不想玷污了皇上的一番美意。”
林世海与林顶国对视,林顶国笑道:“月惜侄女不想受封情有可原,只是现在时候不早了,所有百姓都在道路两旁等着看太子和太子妃出巡呢,皇上还是让太子和太子妃赶紧准备着,以免误了时辰。”
周雄点点头,“走吧。”
不一会儿,房子里只剩高煜炎,高振威,高振武和高月惜。
月惜伸长胳膊抖抖腿,皱眉道:“累死我了。”
高振武一把拍在她肩上,爽朗笑道:“好,不愧是我侄女,有魄力,有胆量。”
月惜笑嘻嘻道:“那是,也不看谁是我叔叔,我叔叔可是堂堂高大将军,他侄女能差哪儿去呀。”
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高煜炎沉着一张黑脸,怒道:“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差点儿害了整个高家,你怎么样我不管,但不要连累你的父亲,你的叔叔,哼。”
月惜望着高煜炎离开的背影,对着高振武无奈的摊了摊手。
“月惜,这场戏演的不错,骂我骂的爽吗?”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月惜随即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