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口中的那“夫人”二字,杜婉儿听着总是觉得别扭。也难怪,毕竟这是丞相府,被误以为是丞相的夫人或妾侍也是合乎情理,于是,她也就随了大夫口中的那一句称呼了。
依言而行,杜婉儿坐在了檀木椅上,跟着将受伤的那只手放在了大理石桌上。
大夫也跟着坐了下来,将药箱放在了桌上,跟着小心翼翼的将杜婉儿手上的那块布给解了开。
解开布块后,大夫蹙眉,仔细察看了一下杜婉儿的伤口,方才开口,“夫人的伤看起来就像是被小动物给咬伤的,如果草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鸟儿之类的动物。”
杜婉儿眸中闪过一丝亮光,“大夫说得没错,这伤确实是被鸟儿给咬伤的。”
闻言,一旁的春寒担忧极了,赶忙问道:“大夫,我家小姐这伤口看起来严不严重?”
杜婉儿掌心中的几处伤口虽然不是很大,但却能看得见里面的肉色,因此春寒才会如此焦急。
“放心吧,夫人这伤看起来没那么严重,让草民先帮夫人上药,再包扎一下。”话落,只见他将药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白色小瓶子。
很快,上药,包扎,直到大夫将最后一个结打完,方才提醒道:“夫人这伤口得按时上药,还有,记得千万不能碰水。”话落,他又将那白色小瓶子交给了一旁的春寒,道:“这是金创药,记得按时给夫人上药,早晚各一次。”
“好的,多谢大夫。”春寒赶忙接过了大夫手中的金创药。
嘱咐完所有该注意的事项,跟着大夫便起身,恭敬谦卑的道:“夫人,草明还得替其它病患看病,怕是不能多做停留了。”
“看病要紧,既然如此,那就让我送送大夫出门吧。”见大夫要离开,杜婉儿跟着站了起来,正准备送客。
大夫见状,眸中闪过了一丝激赏。行医多年,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像杜婉儿如此没有架子的夫人,以往若是在高官贵人的府邸内,谁人不是仗着自己身份高贵,因此就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然而眼前的这位夫人,当得知自己要离开时,还不忘跟着起身,礼貌的送客。
“夫人是草明见过的所有夫人里面,最知书达理的一位,草明看夫人相貌绝美,想必未来必定无可限量,在这里,草民先预祝夫人您前程似锦。”
“大夫客气了,我也不过是一介女子罢了,今生不奢求荣华富贵,但求平平淡淡。”
“夫人会得偿所愿的。”
“那就承蒙大夫贵言了。”
“草明就先告退了。”
“那我送送大夫。”
“不敢,夫人您还是好生休息一下吧。”
“那就让春寒替我送送大夫吧。”
闻言,一旁的春寒赶忙上前,准备送大夫出门,然而下一秒,始终不曾说话的钟鸣却忽然抬手挡住了春寒的去路,道:“我去送大夫便好。”
春寒看着眼前忽然多出来的一只宽厚手臂,想起刚才的那一幕,于是脸上飞起两抹红晕,不敢抬头,只是呐呐的道:“那.。。那就有劳钟护卫了。”
就这样,钟鸣领着那大夫出了房间大门。
直到这会儿,春寒才敢抬起头来,跟着双眸落在了门外长廊上,那抹渐渐远去的高大身影。
“钟护卫已经走了,你准备站在这里看多久呀?”
杜婉儿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春寒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赶忙低头作掩饰,道:“小姐您在说什么呀?春寒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呀?”看着春寒一脸紧张的样子,杜婉儿忍不住轻笑,“干嘛那么紧张,难不成..”
“哎呀!春寒都不知道小姐您在说什么,对了,茶壶里的茶都空了,春寒马上去添茶。”话落,只见她急急的往桌上拿了茶壶,跟着便离开了房间。
杜婉儿见状,只是失笑着摇了摇头。
月色正浓,窗棂外清风缓缓拂过,飘来阵阵花香。
房间内,杜婉儿坐在檀木椅上,依旧将手放在大理石桌上,一旁的春寒则是动作小心的将杜婉儿手上包扎着的那块布给解开。
“呀!小姐,您看,您的手看起来好多了呢,那大夫真是厉害,依春寒看啊,小姐你这手不出三天,准保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其实不过只是一点小伤而已,就算留下一点痕迹,也无大碍。”
“那怎么可以,小姐您这手那么漂亮,这要是留下一点疤痕什么的,那会影响美观的。”
闻言,杜婉儿只是笑笑,脑海中想起的却是父母伉俪情深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