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乐乐一把打掉男人搁在夕银手腕上的脏手,怒斥:“先生,请您自重。”
男人皱起眉,不屑地啐了口:“娘的,装什么清高。老子不单要摸鸡爪子,连鸡胸脯也要摸!”说完,两手齐上,向夕银扑去。
“咯--”骨节发出艰涩的脆响,男人嗷嗷叫唤着回头。胳膊已经被人反手扣在了身后。
“啧啧!”龙释装模作样地砸着嘴,摇头道,“种猪吼起来真是噪音。哪个养猪场跑出来的,电话给我,我叫人来送你回去。”
“娘的,王八羔子!背后偷袭老子!”男人咒骂一声,抡起另一只手臂反身回击过去。
手臂还未抬过头顶,就被龙释腾手抓住,跟着一扭,又是一声“咯”的骨头错位声。
男人两手被制,疼得嗷嗷直叫。龙释就势将男人抵在墙上,屈肘顶在他的后颈处,男人的半张脸严实地贴在墙壁上,张开的嘴巴也挤变了形,从呼痛变成求饶。
背后,一支管状硬物抵在他腰上,阴森森地恐吓:“以后别让我在墨东再看到你。”
“是,是。我明天……不,今晚就离开墨东!”天晓得他调戏个女人也会被人用枪抵着,真不知道这男人是什么来头,可不要惹上黑社会才好。
龙释淡笑着放开钳制,男人立刻抱头鼠窜,一转眼就没了人影。
龙释转身,好笑地把玩着手里的手电筒,自言自语:“看来这东西比枪好用的多。”
余乐乐拍拍夕银的脸蛋,小声道:“喂,夕银,英雄救美哎,还是个超帅的男人!”
夕银眯缝起醉眼,盯着龙释看了一会,忽然手指着他,摇头晃脑地大笑起来:“龙--释--赖皮狗!”
“吓?他就是你说的龙……释……?原来不是宠物狗啊……”后半句,已经小到没声。
一旁的龙释脸上早已黑线横生。这个女人,跟别人说他是……狗?
不气不气,回家再跟她慢慢算帐。龙释强迫自己露出优雅的笑容,走到余乐乐面前:“小姐,已经很晚了,早点回去吧。把夕银给我,好吗?”
“哦……噢。”余乐乐花痴地沉迷在龙释的笑容里,把夕银递过去的同时还不忘小声附在她耳边道:“不赖嘛,找到这么有型的男朋友!”
夕银一听到“男朋友”这个词像触了电一样,本来还醉得不省人事,一下又跳起来:“不是男朋友!不是……是小狗!哈哈,赖皮狗!”
龙释猛吸口气,却是无奈地矮下身,连哄带骗道:“好了好了,你说不是就不是。上来,我背你回家。”
“不要你背!我自己能走!”在余乐乐的帮忙下,夕银已经爬上了龙释的后背,却还是不安分地嚷嚷着,小手拼命捶打着龙释的脑袋。
余乐乐不放心地看了眼夕银,龙释苦笑着对她道:“没事,她闹累了就会睡了。我先带她走了,拜拜。”
身后,余乐乐看了半晌,才叹息着离开。夕银,真是好命啊。
天空深蓝得像宁静的海,闪烁的星子像调皮的孩子睁大了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两个吵闹不休的冤家。
护城河边,清凉的夜风吹拂,草叶瑟瑟舞动。龙释背上驮着夕银,哼哧哼哧地沿河走着。
“喂!不要你背啦!占我便宜啊!”夕银不安分地踢着小脚,骑在龙释背上耀武扬威。
“安静一点!背你已经够累的了。你那身材能让人有多少幻想?”龙释蓦地停下脚步,发泄似地大声道。
背后果然安静了片刻。
“呀--你!真的幻想过?”小手“啪”地拍在龙释后脑上,紧接着在他头发里一阵乱抓,“色狼!色鬼!”
龙释被吵得心里烦闷,无奈她在背上,只能哀叹一声,继续前进,任她胡作非为。
“喂,干嘛不说话了?”无端端的,后脑又挨了一记巴掌。
吸气,吐气。他忍!
现在他可算明白了,刀光子弹不算什么,醉酒的女人才最可怕!顶她一句要挨打,不吭声了还是不肯放过他。
“我知道!你--害羞!哈哈,羞羞脸。你是不是喜欢我啊?被我说中了心虚了吧?唔……”乱没形象地大笑着,忽然喉中一阵干呕,捂着嘴巴伏在龙释肩上。
“喂,你别吐我身上啊。”龙释赶忙放下她,扶着她到护城河边的草丛里。
一阵呕吐,夕银整个人变得狼狈不堪。龙释一边用手帕替她擦拭,一边感叹:“不会喝还喝那么多。”最麻烦的是,喝完了话还那么多!
夕银则迷离着双眼,一把揪住龙释为她擦拭的手帕,嬉笑着指向他:“手帕啊?现在用手帕的男人真是绝种了,该把你送博物馆展览的。嗯……新好男人啊……”
夕银的小手就覆在他拿手帕的手上,一瞬间,龙释觉得脸上热热的,不知道是被说成绝种男人而别扭,还是……
“喂!”正想着,夕银的小脸噌的一下贴到他面前,距离之近几乎要和她的鼻头相撞,于是也能闻到她口中的酒气熏天。
“干……干嘛?”龙释本能地后退了几步。
“有没有人说过你和一个人长得很像啊?嗯……让我想想,是谁呢?”边说边歪起脑袋,看着夜空繁星似在努力思考,半晌挫败地甩动着脑袋,“啊--想不起来了!什么时候认识的人?不记得了……唔……”
龙释无奈地看她又哭又笑的样子,上前拍拍她的背:“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早点回家睡觉吧。来,上来!”
说完,蹲下身,夕银乖巧地跳上他的背,再不吭声,只用手指戳着太阳穴,似乎还在努力思考。
夜,依然沉静。风,暧昧低语。
流光,逡巡在各怀心思的夜归人身边。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夕银捶打着宿醉的脑袋,浑身都散了架。
“啊--让我去死吧!怎么这么难受!”哀嚎一声,爬起来看看闹钟,完了,又要迟到了!
穿衣,洗漱,如往常去客厅拿吐司的时候,竟让没看到龙释端着杯牛奶在等她?
环视了一周,好像起床之后的确一直没看到龙释。这家伙大清早去哪里呢?
不管他了,上班要迟到了。抓起吐司边嚼边跑,一路上连噎了几次,呛得她直咳嗽。果然不喝牛奶只吃吐司会很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