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轰隆响过之后,城门打开,里面齐刷刷出来两列面容严肃的士兵分站两排,各占一边,手执长矛,喊着口号,声大震天一副威不可挡的架势。
看这架势,随风感觉有些发懵,怎么回事?她是有想过,偷袭过关,但也只是想想而已啊,还没想全呢,他们就,就……
咦……奇怪?看着异常平静立于两排的士兵,随风眉头轻皱,不明所以的慢慢移动步子,随着三两稀疏的老百姓朝着大门迈去,边走边抬头看天,看着灰蒙蒙天空,嘴角微抽,当下打了一个响指,吓得离他比较近的一个挑担老汉一个趔趄,差点摔倒,随风见状赶紧快步走在他前头,佯装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的样子,直接闪过几个虎目圆睁,不停瞪视着随风的大个头士兵,快速进得城内,撒腿狂奔,心虚的感觉身后好似有什么在追她一样。
清风国的小牧城乃水陆交通之要道,极是繁华,大小街道蜿蜒开去,虽是清晨,却已是车水马龙,人流传动,好不热闹,难怪城门要建的那么高了,如此繁华大城很是惹人妒眼的,小城建的如此繁华,同样也彰显着清风国的国力是多么的富饶了。
随风奔波劳累了一整夜,无法言语的疲惫不堪,速度的寻了一家客栈,直接要了间客房,进去倒头便睡,不管不顾,直到肚子第N次的强烈不满,抗议的发出咕噜咕噜的召唤声,强硬的拉回睡梦中的随风,逼着她去拜祭这个一日一夜未有好好进食的五脏庙。
一声叹息,不情不愿的起身,稍微整理了下衣衫,捋顺微乱的如墨长发,找了根发带直接绑在脑后,连镜子都懒的去照,直接带上银两出得房门,来到一楼大厅,找个靠窗口的位置坐了下来,要了一碗面条,便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其实她很想吃快,但是因为饿的时间过长,饿的没有力气了,怎么快也快不起来,就这样随风慢条斯理的把这一大碗的面条吃了个底朝天。丢下银子,询问了小二马市的位置,道谢之后,就直奔马市,准备选匹上好的马儿,陪她去天山寻药。
几经问路,到得马市,放眼一瞧,随风虽不是行家但对马匹的简易审视她还是会的,区分马的好坏,一是看牙齿(年龄);二是看血统;三是看全身肌肉生长发育是否匀称结实;四是看是否驯良;最后看跑的快慢、耐力如何、弹跳如何,四蹄,毛色,均在观察的范围之内。
热闹马市,青年壮汉的叫卖,各种马匹的嘶叫,随风兴致勃勃的不停穿梭在各个马匹的中间,几经反转,看到得好马也是不少,不知为何,就是没有一匹能够入得了她的眼,正在思索要不要将就挑一匹时,不远处的一阵躁动吸引了随风的注意——
挤过人群,随风挤到前方,其实不是她爱凑热闹,而是这边震天的马儿痛苦嘶叫声听的叫人实在无法忽视,刚挤到前头,触目所及的让随风不由得眉头紧蹙,心中愤然,这还有人道吗?只见人群围拢中间空着一片场地上十几名赤膊凶狠的壮汉用着铁钩穿过马儿的大腿肌肉勾住一匹浑身毛发油亮乌黑的健壮马儿不停的往四个方向的柱子上扣着绳索,惹得野性的马儿四蹄不停的蹦跶,前后乱踢,剧烈的动作带动着四蹄之上穿腿而过的铁钩,弄的鲜血四溅,仰头长嘶。
“妈的,老子今天就是卖不了你,也要把你宰了下酒吃。”一个大个子目露凶狠样,双目死死地瞪着不停挣扎的马儿,右手中还提着一把足有百十公分长的锋利大刀,看架势似要屠宰的意思。
随风在一旁看的心惊,但见那马儿,通体毛发乌黑油亮,四蹄粗大,肌肉均衡,耳如撇竹,眼如鸟目,上鹿下章脊、麟腹、虎胸,尾如垂帚。次相头骨:棱角成就,高低额欲伏,台骨分明,分立蹄攒聚,行止循良,走骤轻躁,毛鬣轻润,喘息均细,擎头如鹰,自己以前在龙山之上类似于这样野性的马匹见识过不少,以前干爹说过,那些都是野马,也是千里名驹,其中也不乏灵性十足的汗血宝马,只因无缘亦是无法驯服,干爹那个惜马之人也只能远观,而不敢贸然进犯,暴力驯服,那样只会害马害己而已——
随风再次抬眼看了看一直不停撒野的黑色马儿,像眼前这匹的却是少之又少,换言之说它是马中极品亦不为过。
心思一定,随风激动地疾步冲上前去,快速的夺过那名壮汉欲要砍下去的锋利大刀,一声大喝;“住手——”不客气的一脚踢飞那个暴徒,站在有些挣扎疲乏的黑马,只见它现在四个蹄子被十几名壮汉分为四人一组,使劲扯着钳制四蹄的绳索,好似给马儿劈叉一般的各自拉开。
随风夺过大刀,毫不犹豫的轻身旋转,刷刷几下百十砍断四条绳索,突然的松弛,加上刚刚马儿过分的挣扎,一得到解放的马儿尽是直接瘫软的躺了下去,噗嗤,噗嗤的哼着鼻气,奄奄一息的样子,看着让人心疼不已——
众人一看冒出个不怕惹事的年轻公子,摆足架势,一副傲气凛然不可冒犯的样子,全都纷纷退散开去,远离这个是非地,刚刚被踢倒在地的大汉,愤然起身,面色成猪肝色,盛怒非常,吆喝着联合近旁的一干兄弟摆明了以多欺少的就要往前冲去,势与随风一决高下的样子。
“想砸老子的摊子,也不打听打听我刘三是不是你这黄毛小儿能够惹的起的。”
“开个价,多少钱。”随风看着欲要冲上来的刘三,眉头微皱,面色清冷,浑身上下散发着慑人的气魄,也不罗嗦,果断的直奔主题。
“啊……你说什么?”刘三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一脸清冷,俊美不凡的年轻小公子,心中奇特,疑惑间,不停的上下打量,看着随风衣着华丽,气质不凡,心道;如此打扮非富则贵,当下也没敢乱来,只是有些不太确定的看着立于马前一脸认真模样的随风。
“这匹马我要了,多少钱你开个价。”随风再次不厌其烦的淡淡开口——
刘三闻言,确定了眼前的公子确实是想要买他的马,大掌一挥,呵退了身后摩拳擦掌的众多兄弟,心中窃喜不已,但又不敢贸然出手,毕竟这是一匹野性十足,实难驯服的野马,当日捉得也是纯属巧合,期间他和几个兄弟花了月余时间用尽各种方法,都未能将其驯服,但是……为了这畜生,自己还欠了一大堆的医药债,现在还有几个兄弟躺在家里不能动弹呢,现在既然有人肯要,自己岂有不卖之理?但……如若他是官宦人家的公子,这畜生要是伤了他,这些纨绔子弟寻上门来找出,也是无可厚非的,到底该怎么办呢?犹疑看向眼露精光不停来回审视黑马的俊美小公子,一咬牙便把心中疑虑顾忌全盘托出;“这位公子,在下刘三,”刘三很是恭敬的上前一步,双手抱拳,继续说道;“此马脾性实乃罕见,当日在山中捉住受伤的它也是纯属巧合,不是我刘三不卖,而是十在不敢卖,想我刘三驭马少说也有二十几个年头,再是烈性的野马到我手里不出十日,定能将它驯服,但这匹,我与众兄弟花了月余时日,最后还是功亏一篑,这……要是卖给您,倒时候伤及到您,这后果我刘三可不敢承担,也承担不起呐。您看着……”
“喔……是吗?”正中下怀,这马果然不同其它,不特别她随风还不想要呢。随风刚刚站的比较远,没有仔细端察,现在走近了,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这马儿头顶微微凸起的一块,如若她没看错的话,这突出之处长出以后定是菱角。
呵呵……这哪是什么马中极品啊,简直可以称作神马了,看样子它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呢,随风嘴角一勾,温和一笑,蹲下身来俯视着这个马儿,伸手摸了摸它头顶那鼓起之处,心中欣喜不已,它居然没有排斥她,不停的哼哧,哼哧的用头顶着她的手,马儿浑身透露出的友好,让随风又惊又喜——
不仅随风觉得意外,刘三一干人等直接可以说是跌破眼镜,(咳咳……虽然古代没有。)个个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幕,这马儿居然认可了她,居然没有反抗她,看着马儿少有的乖顺,刘三讪讪一笑;“看来这马儿和公子缘分不浅呢,”当下豪迈的一个挥手;“既然这马儿认您做它的主人,我也不在拖泥带水的跟个娘们似的,公子您就给我们哥几个一些请大夫的诊金就可以了,这段时日,我们哥几个没少让这畜生折腾,现在还有几个躺在家里不能动弹呢。”
随风闻言嘴角微勾,轻笑出声,心中鄙夷;奸商,那么一大帮子烂兄烂弟的医药费那得多少?说的搞的就跟他有多大肚一样,实则占尽便宜,虽然心如明镜,明知他趁机讹诈,随风也不火,直接,拿出钱袋,拿出一张银票,裹住两锭金子直接仍给了他,清冷着嗓音,不疾不徐的吩咐着他们;“把它脚上的勾子给我取下来。”
刘三眼疾手快的接住飞过来的晃眼金黄,惊喜得说话声音都有些发颤了,“公子……您……您给多了,这么在贵也就值个两锭金子,这张银票……”
“它值这个价,把它脚上的钩子取下来。”随风也不抬头,淡淡说着,双手不停的来回抚摸着哼哧哼哧好像非常痛苦的黑马。
刘三从没见过如此大手笔的买主,喜出望外的吆喝着几个兄弟慢慢靠近黑马准备取下铁钩,刚要靠近,不想,马儿尽是激动地差点一跃而起,吓的他们这些五大三粗的汉子额头竟是不自然的密布着一层汗水,紧张的浑身不住颤抖。
随风不耐,“哼——你们也会害怕吗?下黑手的时候为何那么势不可挡,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这会儿为何像个蔫了的干菜?”随风不削的一声鄙夷冷笑,伸手探入腰间,摸出银针,看着睁着一双非常漂亮如黑曜石一般晶亮眼睛的黑马,温和笑开;“我给你施针看看,错了你可不能怪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