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契,乃是上古流传下来的神秘仪式。契约双方互饮对方血液,并以此立下约定。血契对于凡人几乎没有影响,可是对于修道习武之人却有着难以说清的约束。
血契之力,源于精血之力,修为越高,约束之力越强。
“这------”白天翰身子一抖,一时不知道如何决断。这种关乎老祖的决定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家族世俗代理可以插手的。
“我也不是不通世故之人,只要你家老祖日后能将倩儿收入门下即可。”赵烈自己知自家事,他们这一脉,传到今天,早已落败不堪。眼下自己时日无多,后辈之中也只有这位嫡亲孙女身具灵根,有一线生机。这一次,纵然撕破脸皮,也不得不争上一争了。
白天翰心中一下子通亮,顿时笑着道:“原来竟是此事。不蛮赵老,我这次前来贸然拜访,除了王家之事,还有另外一件大事。这件事可是老祖亲自训示。”
赵烈也是人精,听白天翰如此一说,当下也不答话,只是端起手边苦茶,呷了一口。
白天翰见如此,便接着道:“老祖此次出关,早有示下,要收几个资质不凡的亲传弟子,让我仔细留意。我看令孙女赵倩就很不错。”
“哼!”赵烈冷哼一声,“你们居然未经我的同意便利用倩儿引诱那王家后人,当我不知道嘛!”
“这件事情我事先确实毫不知晓,赵老息怒。”白天翰听出赵烈明面发怒,实则另有所求,“赵老,我在此向你保证,这种事情以后决计不会再次发生。”
白天翰站起身来,将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递到赵烈面前。
“赵老,你可想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吭吭!”赵烈整个身子靠在椅子上,双目却不看那公文包,右手慢慢敲着臂下的桌面,半天才悠悠道:“这些年你们白家还算信守承诺,将章家在西部的几处油田划到了我的几个后背名下,平时吃穿用度也勉强够用。”
白天翰垂手立在一旁,一时没有插嘴的意思。
“如今我年纪大了,国安局的担子迟早都要卸下。你也知道,处在我们这个位置,身份极为微妙。现在1号刚刚履新,其作为少壮派的代表,对于我们这帮老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赵烈忽然一下子扯到其仕途上,这让白天翰多少有些措手不及。
“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是据我所知,这些年来,赵老私下里和少壮派走得很近,何必担心。”
白天翰的话,赵烈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对于世俗政权的监察是他们这些古老世家的责任和权力。
“哼!我若告诉你少壮派内有人潜修了《天下混一功》,你又有何感想!”
“《天下混一功》!”白天翰如遭雷击,浑身巨震,难以置信地看着赵烈,“据说当年毛圣就是无意间得了此功法的传承,才借此混一宇内,立邦建国。可是,坊间传言,自从毛圣仙逝后,此功法就失传了。赵老不会搞错了吧。”
赵烈眼神闪烁,迟疑道:“那人我只见过一面,却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白天翰缓缓吐出口气,这才发现,就在这数息之间,其浑身已然被汗水浸透。
《天下混一功》极少见于正史,可是每一次出现无不引起一番大的****。史上有明确记载的便是新朝王莽。据说当年王莽凭借此功想要混一海内,再造天地,由于触犯了众多世家大族的利益,最后被联手绞杀于长安城内。
赵烈先是提到家族私产,然后又提及此功法,多半是担忧一旦身退,家族恐有覆顶之灾。另外也隐隐有提醒自己之意。
白家作为当世首富,要说没有猫腻,估计全天下也找不出一个相信之人。财与权,自古便不能分割。华夏传承千年,世俗政权争相交替,可是无论哪一个政权,都不过是代替世家大族掌控俗世的代理机构。其中也有些英杰想要摆脱这种束缚,妄图自创天地,最后莫不以失败告终。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世家大族势大,小民势弱所致。
想通这些,白天翰终于彻底安下心来:“赵老的意思我自然明白,不过一条杂鱼始终翻不起大浪。况且世俗权力之争也不是当前最当紧的事情。赵老可知道我从昆仑山下来之前刚好遇到蜀山的三代弟子。”
“蜀山?好久没听人提起这名字了。”赵烈双目中露出迷茫神色,“怎么,蜀山已然是仙门之首,还想插足凡俗之事么。这可不符规矩呀!”
地球之上共有八大仙门,百个世家。仙门可自己选择地球上灵气最浓郁的地方为修炼道场,却不能插手凡间事物;世家则为凌驾于世俗政权之上的实际统治者,游离于仙门和世俗之间,地位极为特殊。
“老祖宗立下的规矩,纵使长眉仙长法力无边,也不会做出有违祖训的事情。”白天翰缓缓说道,“实则另有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大事?”赵烈眼光一闪,挪了下身子,什么狗屁大事,这些修道之人,就是看不得世间太平,就算无事也要挑出些事。
“魔教又要重现江湖了。”白天翰把这句话说完,就像完成了某项使命般,重重松了口气。“老祖担心你们赵家被魔教暗算,特意命我将此宝暂时借给你们赵家使用。”
“这是?”一听说是法宝,赵烈就坐不住了,伸手就把那公文包打开,从中抓出一把黝黑色的匕首。
这匕首握在手里,沉甸甸,冰凉的感觉顺着掌心延伸至体内,让人一阵心悸。
“这是老祖当初在那处废墟中无意间寻到,经过数年钻研,发现其对邪魔之气有着不同寻常的克制作用,却是一件货真价实的诛邪利器。”白天翰缓缓说道,目光中露出一丝贪婪。
由于先天不具灵根,白天翰被迫接受家族的安排,出任家族世俗家业的代理人。可是毕竟出身修真世家,虽说不能修炼仙法,一些高等的武学还是可以轻易练习。
白天翰身为武人,视兵如命。不要说法宝,就是神兵利器,平时只要过了他的手,基本不会放过。
自己辛辛苦苦为家族服务这么多年,虽说养身的丹药赐下不少,可是法宝却从未到手一件。可是眼下,老祖居然将如此一件品阶不低的法宝直接赠与赵家,即使是为了向盟友表示善意,这也未免出手太过阔绰。
法宝,纵然对于仙门弟子,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哈哈!”赵烈罕见地抚掌大笑,他右手握着匕首,心中战战,“回去告诉你家老祖,只要有我赵烈一天,你们白家在世俗的家当就绝不会有丝毫损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