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诚吃他一剑,只觉得寒意逼人,自觉方才已在鬼门关外兜了一转,不免手足生寒,心下先是怯了!那青年见他面露怯色,心中暗喜,当下不给他喘息之机,长剑自上而下,猛地往那陆诚脖颈斩落,陆诚心下大惊,忙提起春水剑格挡,却不料那青年斩击是虚,刺击为实,眼见陆诚挥剑格挡,知他已然上当,当下长剑猛然倒转,剑尖直刺,眼看着便要将那陆诚的胸口此出一个透明窟窿,那陆诚危机之下,心中忽然想起自己方才眼睛望那长剑上的裂缝上一瞄,便即化险为夷,此时自己又遇危机,也不管是否有用,便即猛地扭头望长剑上瞧去,眼见那春水剑剑身上满是玄之又玄的刻痕,在月光下犹如无数纵横交错的水道,暗合那无名剑法的剑理,当下心中大喜,身子不自觉地挥剑斜劈而下。陆诚此时内力已强,这一剑竟是后发先至抢先来到那青年的脖颈边上。这一下围魏救赵,那青年不得不举剑回防。
陆诚这时乍脱陷阱,当下忙右足一点,身子往后急急退开,那青年正待追击,忽然目光一晃,也瞧见了陆诚剑上的那些裂痕,心中只当他的长剑不禁击打,已然即将崩坏,当下心中大喜,猛地举起长剑劈砍,使得全是大开大合的招数,攻击的地方也再也不是陆诚身上的要害,反而竟是落在了那柄春水剑上。
武林中全然没有这等打法,饶是那除尘道长聪颖过人,那剑上宝典神妙非常,都万万料想不到陆诚今日会有这等危机,是以那无名剑法叫他这么一闹,登时再无甚么用处。陆诚眼见那青年一阵胡削乱砍,全然不合无名剑法中的任何一招,当下心中惶然,眼见他使出一招力劈华山,但是力道有老,距离又远,明明削斩不到自己的身上,自己却也不知如何反击,这一下陆诚手忙脚乱,两个堂堂身兼当世绝顶武功的剑士,这时却犹如乡间莽汉一般的蛮打蛮冲,当真是好笑至极了。
话说那散发青年一阵急攻,只道那陆诚的长剑绝无希望承受下自己这般猛烈的进攻,却哪想那除尘道长的长剑乃是世间绝无仅有的一柄神兵利器,上面的裂痕也并非长剑即将崩断的预兆,那么这等利器,却那里有可能在这种撞击中崩断?当下愈是强攻,心中愈是烦躁不安,又斗得一阵,忽然目光一凝,死死地盯住了那长剑上裂缝的某处,当下那青年只觉得体内数十年修炼的真气一阵翻涌,手中长剑登时脱手而出!
那陆诚本来已然被那青年杀破了胆子,这时眼见他忽然掷开了长剑,心中只当他要使出更为强大的后手,当下哪里还敢挺剑进攻,忙退步后撤。四周众人不明所以,那中年男人眼见那散发青年掷出长剑,那陆诚却收剑退回,心中只当陆诚用了甚么不为人知的手法挑开了那青年的长剑,而后收剑而立,自然是给自己面子,不愿在此伤人性命了!他此念一起,登时对那陆诚大有好感,又想此子武功高强,人品也是不错,他与自己女儿之事又已经不知发展到了甚么程度,当下瞧那陆诚的眼神便即大有不同,心中更是已然将那陆诚当作自己的女婿一般的看待。
那散发青年那里知道这中年此时心中的这一连串的变化,心中只是不断琢磨着自己方才惊鸿一扈中在那长剑上领悟出来的剑意,他天资也算聪颖,只想了一会儿,便即觉得若有所得,当下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陆诚的那柄长剑,心中明白这柄长剑之中定然藏有古怪,这时仔细查探,登时觉得犹如醍醐灌顶,自小以来所学的商家剑法登时融汇贯通,当下心痒难挠,直欲使剑与人一斗,当下纵身从地上抢回自己的长剑,跟着猛地一抖,仍然是那商星仁方才使动的那一招剑法,只是此时方位,角度,力度,功力,均无不同,但却给人一种诡异至极,难以捉摸的感觉。
陆诚此时已然是第三次瞧见这一剑招,只觉得这一招每次使将出来,都是更上一层的麻烦难当,但万变不离其宗,当下舞动春水剑,又是使出那无名剑法第一式去挡,却怎想那青年长剑一抖,忽然从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躲闪而过,跟着中宫直进,猛地挑击自己心口要害!当下忙长剑倒转,使出无名剑法第八式长剑在半空画弧拨开对方长剑,跟着左足发力,拧腰挥剑,猛地便去削斩那青年的脖颈,那青年见势不妙,忽然身子一矮,跟着脚下右足飞起,猛地横扫那陆诚的右脚。
陆诚此时正是的下盘正是左虚右实,那里禁得起那青年猛地横扫?当下下盘不稳,猛地叫那青年一脚横扫在地,跟着只见那青年行云流水般的挥剑斩落,贯通竟然犹如一招一般,当下他再无挥剑之机,正没个脱身的法子,忽然只见眼前黑影一闪,却正是那中年赶来,一手架住那青年的肘部,一手便即抢住他的手腕,跟着一翻一扭,那青年登时长剑脱手,猛地叫那中年给狠狠地摔将出去!
那商家庄一行本来眼见那青年得手,心中各自欢喜,这时忽然瞧见那中年窜出搅局,当下心中是说不出的气氛,商星仁更是难以忍耐,当即破口骂道:“苏铁山你个王八蛋,咱们本来已经说好了联姻结成亲家,你这时忽然出来帮着那个.那个和你女儿不清不楚的小王八羔子,却是几个意思?”那中年听他怒骂,当下双目一瞪,脱口道:“联姻?我的好亲家呀,人家少年虽说与我女儿犯下错事,却十分给我面子,方才挑开你们少庄主的长剑,并不追击伤他性命,我苏铁山还是很承他这个情的,你们倒好,非要将人家赶尽杀绝,若是不在我家,我倒也管你不着,可你当着我,当着我女儿的面,在我的家中行这残忍之事,未免太不将我苏铁山放在眼里!”
那商星仁见他这般强词夺理,心中直将那中年骂成自己所知最为低贱的物事,暗道:“你苏铁山何时忌讳过在自己家中伤人性命,你这般叫我商家庄人难堪.哼哼.咱们走着瞧!”当下他阴狠狠的瞧了眼那苏铁山,尚未开口说话,忽然只听那苏铁山长袖一挥,仿佛赶苍蝇般说道:“敝宅这时许多事物尚未理清,恕我苏某人便不远送了,告辞!”那商家庄一行人那里想到着苏庄主竟然叫他们连夜赶回家去,当下本来就气不过的心理更是添了层怒意,许多人指着苏庄主“你.你.“地说了半天,却终于没有说出甚么豪言壮语,各自一拂袖子,忿忿离去。唯有那散发青年死死盯着陆诚手中的宝剑,临走前深深地望了眼陆诚,问道:“你叫作甚么名字?”陆诚如实回答,那人点头说道:“我记住你了,你可小心莫要落进我的手里,记住,我叫作商世仁!”说完,便随同他的那些长辈们鱼贯而出。
这般一来,场间便只剩下了陆诚。苏杏。还有那中年汉子苏铁山,要知这时三人又会惹出甚么事情,那陆诚与苏杏是好事多磨,还是顺利成亲?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