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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初见鱼人

看着渔船扬帆起航,千流笑的很狡猾,船即将离岸的刹那,千流纵身一跃,身体轻盈的如同一只蝴蝶,稳稳的落在了船尾,千流可不会轻易放弃。

至于亚索,千流不相信,自己已经跟着他走了,他还能真对自己下手,更何况,现在亚索好像在回忆着什么,丝毫没反应到自己已经上船了。

千流蹑手蹑脚的找了一个角落,眼看就要藏了起来,然后,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千流的视线之中,就这么直直的坠落在了渔船上,如同一个炮弹,砸在了甲板上,这个身影正是铁牛。

亚索蓦然回头,千流半弓着的身体慢慢直立起来,脸色瞬间惨白,狠狠的瞪了一眼铁牛,铁牛低着头,不敢去看亚索。

千流偷偷跟上了船,铁牛左想右想,还是决定冒险一博,跟着亚索,这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亚索步伐缓慢的走向千流,面色阴沉,亚索心里清楚,如果没有千流开着个头,铁牛的耿直性子,是不会这么大胆的跳上船的。

“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我杀的人,比你见过的都要多!”亚索冷冷的说道,长剑带鞘,压在千流肩上。

要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亚索杀意凛然,久经杀戮的血腥味不知不觉在海风中飘散开来,血腥味扑鼻,千流的脸色更加白了,比亚索初见时还要白,没有血色。

“你不会的。”千流与亚索对视着,勉强着自己开口,她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

亚索就这么盯着千流,过了很久,亚索才拿开了千流脖颈附近的长剑,收于腰间,转身,重新走回船头。

“下次,喂鱼!”

千流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不顾形象的一屁股坐在了铁牛旁边,冲着亚索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很不服气的样子,看了看身边的铁牛,千流心里更不平衡了。

同样的偷偷上船,自己被亚索吓得半死,这个家伙却一点事都没有,千流扯了扯铁牛的衣服,凶神恶煞的看着他。

铁牛嘿嘿一笑,看向亚索的眼神越发坚定,这就是他决定要一生追随的人。

冷风拂面,腥涩的海风很难闻,亚索静静的站着,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留下这两个人,他觉得一觉睡醒,不止世界改变了,他也变了。

以前的他,如同一匹远离狼群的孤傲的狼,独来独往,一人一剑,便是亚索的生活,他的故事里,剑与敌人永远是主角,他的剑太锋利,靠近他会受伤。

沧海桑田,若说亚索心中完全没有波澜,那是不可能的,故人尘归尘土归土,自己一觉千年,曾经一无所有,而今举目无亲才知,自己曾经拥有整个世界。

熟悉的一切都被岁月掩埋,亚索突然觉得,人活的越久,越寂寞,与你冷漠还是热情的性格无关。

可能这是亚索留下两人的原因吧,亚索自嘲,手刃永恩的他竟然会对两人陌生人手下留情。

“艾欧尼亚……”亚索闭上眼,心中轻声呼唤,紫罗裙的女子出现在了脑海,嘴角带笑,向着亚索伸出了手。

亚索很少如此思念这一个人,一个男人一旦许下了承诺,不应让思念肆虐,而是实现诺言,如此,相见便是永远。否则,相思不如相忘!

成则红尘作伴,看世间繁华,败则相忘天涯,另寻他人嫁。

海风在亚索耳边呼啸,依稀间,传来的呢喃,那是亚索的誓言。

两滴清泪滑落脸庞,有点咸有点涩,亚索泪中带笑,望着天空,原来相爱的两人之间最大的悲哀不是誓言变成谎言,而是誓言还在,人却阴阳分隔天人永别。

若是艾欧尼亚还在,亚索不仅仅要去找寻莎拉,还想证实一件事情,那是他心中的奢望,奢望沧海桑田,留下的不只是他一人。

千流气呼呼的鼓着嘴,双手托着下巴,坐在船边,打量着海上的一切,几乎一尘不变的一切,在别人眼中已经看腻了的景色,她依旧看津津有味,她的确许久没有出海了。

至于她说的第一次出海,亚索压根不信,因为之前千流已经说过了,如何遇见的********,地图没错,是沙拉的笔迹,剩下的亚索都不用多想。

千流回头看了一眼亚索,发现亚索还是站在船头,完全将自己当成空气,狠狠的刮了一眼亚索,心中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倒是一旁的铁牛,一直安静的坐在那里。

千流本来就不是个安静的主,除了第一次与亚索见面的礼节还像样,之后完全变了一个人,这才是她的本性,不消停,在海岛之上待了很久,难得出来的机会,怎能放过。

这才不择手段的跟来,可是亚索冷冰冰的态度,让她很是扫兴,铁牛又像是一块木头,让她很是郁闷。

“咦?”突然,千流轻咦了一声,她看见了一种古怪的生物,在船的四周游来游去。

这是一种千流没有见过的生物,四仰八叉的在手中游动,是一种类人型的鱼类生物,像是鱼和人的综合体。

四片鳍化为了类似人类的双手双脚,鱼类用来呼吸的腮已经消失,不知道它在水肿如何呼吸,一张嘴巴,两只大眼睛,头顶还有怪异的头发。

没有鱼类的鳞片,全身上下皮肤表面光滑无比,除了腹部是白色,其他部分全被蓝色所覆盖,星星点点的点缀着白色,额头正中排列整齐的四个菱形光点,使得它看起来神俊非常,如同海神的后裔。

千流好奇的观察着它,它也仰着身子在游动着,看着千流。

“亚索,你快来看这个!”像是个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千流挥着手臂,叫着亚索。

可是,许久身后都没有反应,千流有点不高兴,自己好心好意叫亚索,亚索居然不理自己。

转头时,才发现,亚索一脸郑重,严肃无比的盯着海面,剑已出鞘。

不知不觉,渔船已经行驶到了陌生的海域,被这种鱼人型生物包围。意识到不对劲,铁牛也警惕的站到了一边,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了他的大剑,扛在肩上。

船身剧烈摇晃,鱼人们发动进攻,疯狂的攻击性渔船,亚索询问的目光看向普里,普里拍了拍胸脯,一脸自豪,“我的船底部特别加固过,就是先生的剑,也不能轻易破开。”

亚索的剑破不开,是普里高估自己的船了,或者说低估了亚索的实力,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事情的时候,撞不破就要想着如何不被撞翻。

亚索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直接动手。

正巧,鱼人似乎也没有和平解决的打算,亚索手腕抖动,剑风瞬间成型,向着海中的鱼人吹去,不过风太小,在海中很难发挥出作用。

鱼人摇晃着身子,嘴角咧开,像是在嘲讽亚索,亚索略一沉思,长剑缓缓插入海中,风之气息自亚索身上散发而出,融入长剑,如同一个引子,引动四方风云。

一瞬间,海风向着这个地方汇集,融入亚索手中的长剑,长剑绽放着深蓝色的光芒,再次挥动间,一个巨大的蓝色漩涡在海面成型,将鱼人们吸了进去。

与此同时,以剑为浆,亚索示意普里等人,将船只快速驶向别处,远离漩涡。

鱼人在海中生活已久,对于暗流与漩涡早已是家常便饭,但是漩涡中亚索的疾风剑意让他们遍体鳞伤,紫色的鲜血从漩涡内流出,蔓延向大海中。

鱼人叫着,痛苦的挣扎个不停,千流有点于心不忍,怯生生的拉了拉亚索的衣袖,亚索看向千流,千流指了指鱼人。

最后,亚索还是决定放了这群鱼人,疾风剑意消散,漩涡自然无法困住鱼人,就在鱼人仓皇逃窜的刹那,船身剧烈摇晃中,千流的身体被抛飞出去。

看着自己被扯破的衣袖,亚索面无表情的看着一个鱼人跃起,将千流掳走,潜入海中,消失不见。

铁牛与普里急忙走到船边,向着海中望去,可是鱼人早已消失,只有幽蓝色的深不见底的海水,就在这时,亚索平静的开口询问,“看够了么?看够了就继续前进!”

“去哪里?”想了想,普里还是问了。

“艾欧尼亚。”

普里沉默了,铁牛也杵在一旁,默不作声,普里没有动,千流是岛上的孩子,他看着她长大,就这么放任不管,他做不到,亚索的冷酷让他有点心寒。

“一念生,一念死。人生是一场厮杀,无处不在的危机,一念仁慈,可能自食恶果,心软便是愚蠢,而蠢货是无药可治的。”

亚索声音很轻,说的却很有道理,正是千流的心软,才导致了她被鱼人掳走,想了想,亚索顿了一下,还是解释了两句。

“深海,不是你我可以涉足的地方。现在,要么你去陪她,要么开船!”

普里最终还是走了,看了几眼这个地方之后,渔船按照亚索的指示,再次起航,亚索依旧站在船头,吹着海风,而这一路,安静了不少。

时间过去了五天,没有再遇见鱼人,走得很平稳,而亚索手中的地图,也走到了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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