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796300000008

第8章

第八回 浮云蔽日

天魔金欹妒火中烧,蓦地一声大喝:‘都是你。’劈面一掌,向辛捷打去。

辛捷一惊,本能地一错步,金欹侧身欺上,右手横打,左掌斜削,右足一踢,正是毒君‘阴掌七十二式’的杀手‘立地勾魄’。

他非但招式狠辣,掌力更是阴毒,只要沾上一点,便中剧毒,辛捷只觉掌风之中,竟有些热力,心头一凛,一招‘凌寒初放’,身向左转,右手横切他的左掌,堪堪想避过他的右肘和左腿。

这一招守中带攻,而且含劲未放,果自不同凡响,金欹嗯了一声,双掌一错,施展开‘阴掌七十二式’,掌掌拍至辛捷致命之处。

辛捷初遇强敌,打点起精神应付着,这小小一间船舱,怎禁得起这两人的剧斗,顿时桌翻椅倒,价值不菲的翠玉器具,碎得一地都是。

金梅龄见了两人舍生忘死的斗着,幽幽忖道:‘这两人这样的打法,还不是为了一个女子,只有我孤苦饯仃,又有谁来疼我?’

方少魌吓得躲在舱角,睁大了眼睛,恨不得辛捷一掌就将金欹劈死,她武功太弱,根本无法看清这两个绝顶高手的招式。

两人瞬即拆了五、七十招,七妙神君轻功独步海内,但在这小小二间船舱之中,辛捷却无从发挥真威力,而且他初度出手,便碰着了这样强敌,打了许久,心中不禁暗暗着起急来

他心中着急,却不知天魔金欹不仅比他更着急,而且还大为奇怪,他受‘毒君金一鹏’多年熏陶,不说暗器与兵刃之毒,就拿这套掌法,已不知有多少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师,丧在他的掌下。

此番他见辛捷只是个年轻书生,而且名不见轻传,在武林中连个‘万儿’都没有,但自己却仅仅勉强打个平手,岂非异事?

是以他心神急躁,掌招更见狠辣。

须知辛捷武功虽已尽得梅山民的真传,但除了功力尚差之外,最主要的还是临敌经历太少,往往有许多稍纵即逝的制敌机先的机会,他却未能把握住,是以仅能和金欹战个平手。

但虽是如此,他这身武功,不但普通武林中人见了定会目定口呆,就连金梅龄见了也是称奇不已,她也没有想到这一个看似文弱,最多内功稍有火候的少年书生,竟有如此武功。

掌风激动,砰地将窗户也震开了,金梅龄侧首窗外,暗暗吸了口凉气,原来船顺激流,已不知漂到什么所在了。

忽地,她感觉到到两岸的地平线逐渐上升,再一发现,竟是船身逐渐下降,慢慢向水里沉下。

再一探首外望,水面竟已到了船舷,而且操船的船夫,也不见一个了。

她顾不得舱中两人的拚斗,纵身掠出窗外,只见船上倒着几具死尸,连忙纵身过去,竟是操船的船夫,无声无息地被人全刺死了。

试想船放中流,船中的人又俱是绝顶高手,纵然是各人都有心事,但被人在舱外将船夫全都制死,岂非不可思议之事?

金梅龄惊疑万状,俯下身去,只见每个船夫颈上却横贯了一枝小箭,被箭射中的肌肉四周,泛出乌黑之色,而且还有黑色浓汁流出。

她随着‘毒君’多年,天下各毒,再也没有毒过‘毒君’的,她一看便知道这些船夫全是中绝毒暗器!伸手入怀,取出一只鹿皮手套,戴在手上,拔出那小箭一看,脸上不禁倏然色变。

那小箭之上,刻着一个篆书‘唐’字。

金梅龄一声低唤,忖道:‘四川的唐家怎地会到此地,在船上做了手脚,却又不见人影呢?’

她一抬头,见那船首的横木上,迎风飘舞着一张字条,她身如飞燕,将那字条拿到手上

此刻天已微微见白,她借着些许晨曦一看,只见那字条上端端正正写着:

‘冤魄索命,廿年不散,今日一船,送君入江,见了阎王,休怨老唐。’

她再侧目一望,船越沉越深,眼看就要完全入水了,四顾江面,烟波浩瀚,正是江心之处。

她惊惧交集,身形如飞,掠进舱内,只见舱内掌风已息,天魔金欹正站在那儿冷笑。

再一看,辛捷脸色苍白,右手捧着左手,背墙而立,方少魌急焦地挡在辛捷身前,两只眼睛狠狠地盯着天魔金欹。

她一看辛捷的面色,便知辛捷已中了剧毒,无药可解,除了金一鹏本身之外,谁也没有解药,就算亲如他自己的弟子金欹,和金梅龄,他也只传毒方,不传解方,这自是金一鹏生性奇特之地,他自从知道梅山民找得解药,救了‘侯二’的性命之后,谁也不知道他将解药放在哪里,此刻辛捷中的毒虽还不太多,但也仅仅只见活个三两天而已。

她对辛捷芳心已暗暗心许,见了他身受剧毒,自是大骇,但随即想到自己身在江心沉船上,又何尝能保得了性命?

她一念至此,反觉坦然,朝天魔金欹笑道:‘师哥,你看看窗外。’

原来辛捷与金欹拆了百余招后,已渐渐悟出了制敌的道理,抢手数掌,将金欹逼在下风

金欹心里又慌又急,突然看到窗棂上摆着的七只花瓶,已震在地上,只有一只,还斜在角落里。

他心中一动,知道这七只花瓶都附有奇毒,是毒君金一鹏平日练掌所用,金欹自己也在这七只瓶上,下过不少功夫,但若非先服下解药,体肤一沾此瓶,便中剧毒,天魔金欹久练毒掌,自是不怕,若辛捷的手掌沾了此瓶一点,却是大祸。

他心念一转,脚步向花瓶所在之地移去,极快地伸手取得这瓶子,右掌尽力一劈,身形后纵。

辛捷微一侧身,避过此掌,身形前扑,一招‘梅占春先’,正要向金欹拍去,却见一只花瓶,迎面打来,他想也不想,一掌向那花瓶拍去。

但是他手掌一沾那瓶子,就觉得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猛烈想起‘侯二’的话,在这一剎那,‘死’的感觉像幽灵之翼,悄然向他袭来,他脚跟猛旋,将向前纵的力量顿住,纵身退到壁前。

金欹阴恻恻的笑着,说道:‘姓辛的,明年今天,就是阁下的忌辰。’

方少魌闻言大惊,奔到辛捷跟前,金欹也不阻拦,只是阴阴的笑着。他除去强仇,又除去情敌,心中自是得意已极。

此刻突然发现自窗外纵身而入的金梅龄,面带异色,又叫他看看窗外,他一掠而至窗外,得意之情,立刻走得干干净净。

原来水势上涌,竟已快到窗子了。

辛捷也自发现,但他身受奇毒,自知已无活命,反而泰然,一把搂过方少魌,哈哈笑道:‘我死也和心爱的人死在一块,总比你强得多,人算不如天算,想不到明年今日,也是阁下的忌辰呢。’

方少魌被他搂在怀里,心觉得甜甜地,生死也看得淡了,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片刻温馨。

金梅龄心中一酸,掉过头去,不再看他们两人亲热的样子。

天魔金欹见了,嫉妒的火焰,使得他也忘了生死,纵身扑去。

哗地一声,窗子里已涌进水来,晃眼便淹没足踝。

金欹斜劈右掌,左掌伸手去拉方少魌。

辛捷但觉全身已有些发软,勉强拆了一掌,但怀中的方少魌已被金欹抢去,搂在怀里,格格怪笑道:‘她死也要和我死在一起。’

辛捷双掌并出,全力击向金欹,但他身受天下之剧毒,功力已大大打了个折扣,金欹右掌一挥,又将他逼了回去。

辛捷蓄势正想再扑,哪知方少魌一口咬在金欹的右臂上,金欹痛极一松手,方少魌又扑进辛捷的怀里。

此时水势已快浸到腰部了。

但金欹仍不死心,又扑了上去,辛捷先发制人,一掌拍向他的左肩,哪知他不避不闪,硬生生接了辛捷一掌,双手抓着方少魌,又将她抢在怀里,水势汹涌,已漫过腰部了。

金梅龄眼含痛泪,人在临死之际,最需要情的安慰,但是她至死仍是饯仃一人,身侧的两人,为着另一个女人,争得濒死还要争,她心中既落寞又难受,一种空虚而寂寞的感觉,甚至比死还强烈,紧紧迫向这个少女,她娇啼一声,再也顾不得羞耻,纵身扑向辛捷,紧紧搂着辛捷的脖子。

‘情’之一字,力量就是这么伟大,古往今来,唯一能使人含笑死去的,也只有‘情’之一字而已。

轰地一声,这‘毒君金一鹏’花了无数人力、物力,所造而成的船,连同满船的珍宝,几个船夫的死尸,和困死后舱的四个少女,以及前舱的两对为‘情’颠倒,身怀绝技的男女,齐都沉入水中了。

江面起了一个漩涡,但旋即回复平静。

江水东流,这艘船的沉没与否,丝毫不能影响到它。

金梅龄双手紧紧搂着辛捷,辛捷心中不知是惊疑?是温馨?还是迷惘?就在这难以解释的情感中,他也伸手环抱着金梅龄的腰。

水势淹过两人的头顶,金梅龄却觉得她一生之中,再也没有比此刻更幸福的时候了。

一个浪头打过来,一块甚为厚重的木板,碰到她身上,但在水里,她并不觉得沉重。

求生的本能,使得她匀出一只手来,抓住那木板,她内力颇深,再加上是在这种生死之间的关头,五指竟都深深嵌入木板里。

水波翻转,浪花如雪,初升旭日,将长江流水,映影成一条金黄的带子。

金梅龄一只手紧搂着辛捷,一只手紧紧抓着木板,渐渐她神智已失,惘然没有了知觉

无情最是长江水,但这浪花却是有情,竟将这两个紧紧搂抱着的人儿,送到了岸上。

旭日东升,阳光逐渐强烈。

金梅龄睁开眼睛时,强烈的阳光正照在她眼前,但是这感觉对她来说,是多么欣然和狂喜呀。

她想伸手揉一揉眼睛,来证实自己的感觉,哪知一块长而大的木板却附在她手上。

望着那木板,她感谢地笑了,若不是这块木板,她只怕永远也见不到阳光了。

她将手指拔了出来,春葱般的手指,已变得有些红肿了,她抚摸着那块木板,发觉竟是毒君金一鹏所睡的木板,她想起自己屡次劝‘爹爹’不要睡在这硬梆梆的木板上,‘爹爹’总是不听,想不到今天却靠这块木板逃得性命。

她右臂麻木得很,原来辛捷正枕在她的手臂上,仍然昏迷着,她笑了,那么幸福地笑了

从死之中逃了出来的人,身侧又有自已所钟情的人儿陪着,世上其它任何一件事,都不足为虑了。

她伸出左手抚摸辛捷的脸,哪知触手却像火一样的烫,她蓦地想起辛捷身上的毒,不禁又黯然了。

金梅龄躺在地上,忽愁忽喜,柔肠百转,不知怎生是好。

她渐觉手臂上的辛捷在微微转动着身体,她知道他正在苏醒着。

阳光初露,照在他的脸上,金梅龄只觉得他那么苍白,那么文弱,若不是方才看到他那一番舍生忘死的狠斗,真以为他是个文弱的书生。

她微叹了口气,纤纤玉指顺着他微耸的颧骨滑了下去,停留在他的下颚上。

‘若然他刚才的那一番舍生忘死的拚斗,有一分是为了我,我死也甘心。’她幽怨地想着,随又展颜一笑:‘我想到死干什么,现在我们不是好好地活在一起吗?长江的巨浪,也没有能够分开我们,拆散我们,其它的我更不怕了。’

想着,想着,她脸上露出春花般的笑容,望着辛捷,蜜意柔情,难描难述,恨不得天长地久永远这样厮守才对心意:‘天长地久……’她幸福地呻吟着,微一侧身,让四肢更舒服地卧在地上。

辛捷眼帘一抬,又阖了下去。

她的手,在他的下颚上转动着,她本是个矜持的少女,可是刚从死亡的边缘回到人世,这对患难中相依的人儿,不免有了澎湃的情意,何况此刻四野无人,晨风轻送,天地中彷佛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都湿透了。’她悄声埋怨着,整理着零乱的衣襟,眼光动处,蓦地一声惊唤,指尖也立时冰凉了起来。

原来辛捷的右手,此刻已经肿得海碗般粗细,而且掌指之间,也泛着一种暗黑之色,她突然记起辛捷所中之毒,‘那是无药可救的毒呀!除了爹爹的解药之外,还有什么东西能治好他呢?’

她无言的悲哀了。

辛捷转侧了一下,微弱的睁开眼来,这由混沌回复到清明的一剎那里,他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是他第二次有这种感觉了,在五华山的梅谷里,他曾经有过这种喜悦而迷惘的感觉。

渐渐地,他动荡的神经平静了,他开始忆起每一件事,回忆永远是奇怪的,有时人们在十年中,所能回忆的仅是一件事,而另外的一些时候,却会在一剎那间回忆起一生的遭遇

他仰视着苍穹白云,思潮如涌。

突然,他听到身侧有啜泣之声,一转脸,眼前的赫然竟是一张美丽而悲怨的面孔,明媚双眸中,正在流着眼泪。

‘金梅龄’,他轻轻地低呼了一声,瞬即了解了一切,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对这美丽又多情的女子,他也有一种难言的情感,但是,他所不能了解的是:‘为什么她哭了起来,难道她以为我死了吗?’

于是他温柔地说:‘金姑娘,你别哭了,我们都好好的活着呢。’他想抬起手来替她拭去颊上的泪珠,但是他觉得手臂竟全然失去知觉,像是已不属于自己身体的一部份了。

金梅龄抽噎着说:‘你……你……’

辛捷笑道:‘我没有怎样,不是……’

蓦地,他也想起方才舱中那一番剧斗,想起掌上所中的毒,挣扎着支起身子,朝自己右掌一看。

他这一看,不禁身上冷汗涔涔而落,忖道:‘我只手掌接触了一下,却已中毒如此之深,若然皮破血流,此刻哪里还有命在?这“毒君”之毒,真的是名不虚传。’

一惊之下,他再也顾不得身旁啜泣得越发厉害的金梅龄,试着一运气,觉得真气仍能运行,心中大喜,左掌支地,盘膝坐了起来,他想以自己本身的功力,将毒气排出体外。

金梅龄见他如此,心中更难受,她知道他这不过是多此一举而已,莫说他中毒如此之久,中毒之后又曾跳动过,就是刚刚中毒之时就运气行功,也无法将这天下的至毒排出体外。

但是她不愿破灭辛捷这最后的一线希望,她想:‘反正你就要死了,让你多高兴一会吧,唉!你死了,我又……’她不敢再往下想,虽然她情愿跟着辛捷一齐死掉,但在她心底深处却似另有一种力量在阻止着她,她心中紊然,连她自己也无法知道她此刻的情感,虽然,她深爱着辛捷,但她知道她的爱只是单方面的,因此,她似乎觉得为他而死,对自己是一种委屈。

她望着正在运气的辛捷双眉正紧紧皱着,嘴唇闭成一条两端下垂的弧线,脸上的表情痛苦得很,绝不是一个内家高手在运气行功时所应有的表情,她知道毒已在他体内发散了。

‘最多再过六、七个时辰……’她喃喃低语着,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粒一粒地落在她本已湿透的衣裳上,眼看着自己所爱的人将要死去,这是一种多么深切的痛苦呀,纵然这人不爱自己,但这只有更加深自己的痛苦而已。

辛捷仰天一阵长叹,放弃了这对自己的生命所作的最后的努力,望着对面正在为自己悲伤的人儿,他情感的复杂,更远胜金梅龄多倍。

此地距离江面不远,长江流水呜咽之声,隐隐可闻,再加上金梅龄的啜泣之声,辛捷心乱如麻。

自责、自怜、自怨、自恨,这种种情感,在他心中交击着,在他极小的时候,就遭受到那么大的不幸,五华山梅谷的奇遇,使得他变成一个不平凡的人,他正要去做一些他久已期望着去做的事。

但是,现在这一切都对他不再重要,他甚至忘却了方少魌,忘记了方少魌脉脉的情意,因为他自己非常清楚,他已活不久了。

随即,他抛开了脑海中一切紊乱的思潮。

他引吭向天,清啸了一声,朗声笑道:‘自古英雄,难逃一死,辛捷呀!辛捷!你又何必太难受呢?’

他举起左手,指着惊愕而悲哀的金梅龄,笑道:‘哈哈,你比我更痴,死,又有什么可怕的,不过是一次较长的睡眠罢了!来,来,笑一笑,能得美人一笑,死复何憾?’

辛捷的声音,有一种令金梅龄战栗的语调,她茫然止住了泪,望着她面前的人,这人撞开了她少女的心扉,然而,她对这人却又了解得这么少,直到现在,她才发现他有一种异于常人的性格。

辛捷左掌朝地上一按,身躯平平飞了起来,贴着地面,打了个转,坐到金梅龄的身侧,他虽然身受剧毒,但多年不断的修为,使得他在施展这种上乘的轻功时,仍不觉困难。

他忽又叹了口气,道:‘你也知道我只有几个时辰的命活了,为什么还不让我高兴,高兴。’

金梅龄望着他,勉强将脸上的肌肉挤成一个笑的形状,但是在这种情形之下,她怎么笑得出来?

她强忍着泪珠,无论如何她暗下了决心:‘在这几个时辰里,我要尽我的所能,让他快乐。’

‘然后呢?’她停顿了她的思想,温柔地伸出手去,握着辛捷的左手,将头倚在他的肩上,轻轻地说:‘随便你怎么说,我都听你的。捷哥哥,我永远……永远是你的人。’

辛捷幸福地笑了,这少女纯真的情感,使他有更多的勇气来面对着死亡。

同时,他也深深地为自己能占据这少女的心而骄傲着,他甚至觉得自己的生命虽然短促,但却是充实的。

当他知道他生命的期限,几乎已没有任何希望来延长的时候,他就决定要好好享受这几个时辰,这就是他性格,永远不作无益的悲伤,永远不作无法做到的事,这性格是与生俱来的。

虽然,他对金梅龄并没有深挚的情感,但是他却希望她对自己有强烈的爱,那么,在他死去的时候,他就不会感到寂寞了。

他粗犷地将金梅龄搂在自己怀里,喃喃地诉说着,温柔的言语像甜蜜的月光,使金梅龄浸浴在快乐里,她以为自己是真的幸运了,因为至少她已得到了一份她所冀求的爱。

仍然是清晨,阳光从东方照过来并不强烈,辛捷感到贴在他怀里的是一个火热的胴体。

他们的衣裳都极薄,湿透了,更是紧紧地贴在身上,第一次看到少女身体上的美妙的线条的辛捷,心房剧烈的跳动着,从肩头望下去,她的胸膛是一个奇妙的高弧,然后收束,再扩散,再收束于两条浑圆的腿,收束于那一对奇妙浑圆的脚踝。

一切都是柔和的,但柔和中却蕴育着一种令人心跳的狂热,辛捷渴望着能接触到这柔和的曲线。

这渴望是那么地强烈,于是他抽出搂着在腰上的手,当他炙热的手掌接触到她时,他们两人的心跳都几乎停止了。

她闭着眼承受着他的抚摸,这感觉对她说来,也是奇异而陌生的,她听到他的呼吸愈来愈粗重。

终于,她发觉他更进了步,虽然她没有这种需要,但是她愿意顺从着他,愿意做一切事

良久,四野又恢复了宁静。

乌云掩来,竟淅沥着飘起小雨来,她深深地依偎在他的胸膛里,她已将自己的一切,完全交给他了。

他们甚至连避雨的地方都没有,但是他们也根本没有避雨的念头。

时间一刻刻地溜走,辛捷感觉到他离死亡更近了,方才他虽然忘记了右臂的麻木与痛苦,但是现在他又感觉到了,再加上那种满足后的疲劳,他似乎已嗅到了‘死’的气息。

望着蜷伏在怀里的人,他深深地歉疚着,他暗骂自己为什么要临死的时候,占据一个少女的身心。

然而,同时他却又是骄傲、满足和愉快的。

这就是生命的矛盾,非但他无法解释,又有谁能解释呢?

雨停了,他突然感觉异常的寒冷,他身上的颤抖,使得金梅龄也感觉到了,抬起头来,问道:‘你冷吗?’声音里有更多的温柔,辛捷点了点头,于是她站了起来,说:‘我替你生个火好吗?’

辛捷茫然摇了摇头,说:‘不用了,反正我……’他不忍说完这句话,因为这对自己和她,都是太残酷了,但是金梅龄当然能了解他话中的含意。悲哀,又深深的占取了她的心。

这美丽的少女悄然回过头去,用手背拭去脸上的泪珠,她真恨不得能放声一哭,但是她强制止着自己,不愿让自己的哭声更使临死的辛捷难受,她要他死在安祥和快乐里,因为他们两人已融为一体了。

在这江岸几乎没有可以生火的东西,她记起她腰带上系着的小荷包里有两块火石,那是为她‘爹爹’抽烟袋时用的,她伸手一摸,居然还在,拿出来一看,虽然湿了却还勉强可以用。

但是柴呢?她目光搜索着,江岸边都是泥沙和石块。

突然,她发现刚刚救过他们一次的床板,还放在江岸上,她暗忖:‘这一定可以生火的。’

于是她走过去,将那床板搬了过来。

辛捷感动的望着她步履艰难的为他做这些事,但是死亡的阴影,愈来愈重,他说:‘龄妹妹,不要生火了,我只要你靠着我,我……我已经没有多长的时候能和你在一起了,希望你以后好好的自己保重。’

金梅龄嘤咛一声,扑到他的怀里,双肩急遽地耸动着,哭得如带雨梨花,辛捷也不觉至情流露,眼中掉下泪来。

不知多久,辛捷只觉浑身越来越冷,手臂也愈来愈肿,金梅龄哽咽着爬了起来,解开辛捷的上衣一看,那暗黑之色已经扩展到肩头了。

辛捷惨笑道:‘还有多久?’金梅龄一咬牙,突地张口咬住辛捷的肩头,替他吮着血,一口一口地,但是暗黑之色一点也没有退。

辛捷更感动。上衣一除,他冷得更厉害,牙齿也打起颤来,他在石室十年,本已不避寒暑,此刻毒性发作,才会这样觉得奇寒澈骨。

他打着抖说道:‘龄妹妹,你生个火吧!我受不了。’

金梅龄点了点头,方才她吮毒血,一点效果也没有,知道辛捷的命最多只能再活一两个时辰了。

但是她此刻已下了决心,只要辛捷一死,她也绝不再活下去,刚才她感觉到的那种阻止她这样做的力量,此刻已没有了,因此她反觉泰然。

她走过去拿起那块床板,虽然没有刀斧,但她心思一动,立掌一劈,那床板就劈成两半,她已将其中一半劈成许多小块,用火石点起火来,将辛捷搁在火旁,两人依偎地坐着。

此刻,他们时刻的宝贵,远非其它任何事物所能比拟的,但是他们反而说不出话来,虽然距死已近,但只觉得柔情蜜意,充满心胸。

那床板乃檀木所制,烧得很快,片刻,便快烧完了,金梅龄站了起来,去劈另一半床板

辛捷默默地计算着时间,此刻,那种麻痹的感觉,几已遍及全身,‘快了,快了。’他低语着。

另一半床板又一劈为二,金梅龄满心忧闷,右掌满蓄功力,‘拍’地一掌,将床板拍得粉碎。

突地,床板的边缘上,滚出几个瓶子来,金梅龄心中一动,跑过去拿起来一看,喜极高呼:‘解药。’

辛捷已渐昏迷,听到这两字,精神一振,看到金梅龄高兴得又叫又跳,嘴角也泛起一阵笑意,迷迷糊糊的晖了过去。

等到他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金梅龄焦急地守候在他旁边,看到他睁开眼来,喜道:‘捷哥哥,不要动,你已经没事了。’

原来这床板正是‘毒君金一鹏’放置解药的所在,金梅龄亦知道解药的用法,辛捷又一次靠着这块床板,死里逃生。

金一鹏毒药虽极霸道,但解药也极奇妙,辛捷此刻虽觉身力俱倦,但已没有那种麻痹的感觉。

金梅龄一看他醒来,高兴得又哭又笑,她内功已有根基,忙以本身的功力,替辛捷推拿了一会,但她自己亦是又累又饿,从清晨到此刻,她一直守候在辛捷身旁,未饮未食,此刻精神一松懈,靠在辛捷旁边,不觉沉沉睡去了。辛捷也知道自己生命无碍,他对金梅龄的感觉和爱,亦是刻骨铭心,呆呆地望着她,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帘上,自已也不觉又睡了。

这一觉,直又睡了一夜,金梅龄睁开眼睛,看到辛捷已醒了,正痴痴地望着自己,娇笑道:‘你看,我睡得好沉呀。’

辛捷凑过头来,在她的额上亲了亲,笑道:‘你睡得这么沉,有人把你拐走,你都不知道。’

金梅龄笑道:‘你坏死了。’想到昨日的那一番情景,红生双颊,羞得满面像是朵桃花似的,辛捷情不自禁,又在她鼻子上亲了亲,她娇笑着爬了起来,道:‘喂!你也该起来啦。’

忽地,她又弯下身去,看到辛捷臂上的暗黑之色全退尽了,巧笑道:‘捷哥哥,你试试看站不站得起来,我们总不能再留在这鬼地方呀,而且我肚子已饿得呱呱叫了。’

辛捷笑着点了点头,微一用力,便站了起来,毒伤竟已痊愈了。

他笑道:‘你爹爹的解药真好。’

‘毒药也不错。’他笑着又补了句。

金梅龄脸一红,嘟起了嘴,背过身子去,忽然看到远远像是有一本书,微一纵身,掠过去捡了回来,辛捷凑上去一看,那是本黄绫订成的册子,封面上是两个篆书‘毒笈’两字。

两人边走边看,简直忘记了饥饿,只因那上面记载着的都是天下毒物的性能,和各种毒的配制方法,辛捷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只见上面有些毒药,简直毒到不可思议,不禁钦佩的朝金梅龄说道:‘龄妹妹,说良心话,你爹爹真是位奇人,天下所有的毒物,他都弄得清清楚楚,不说别的,单是绝对无色无味的毒药,就有好几种,真不晓得他是怎么制成的。’

金梅龄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他老人家一辈子都在毒药里打滚,现在连他老人自己都被药害了,有时人会变得疯疯颠颠的,有时却又好好的,现在他老人家不知又跑到哪里去了。’

辛捷忙劝慰道:‘他老人家武功超凡入圣,还会有什么意外吗?’

金梅龄一只手挂着辛捷的胳膀,说道:‘我们得赶快找个有人家的地方,现在我们到底是在哪都不知道,你看,我身上又脏又臭,那长江里的水呀,我看什么东西都有。’

辛捷笑了笑,身形动处,施展开身法,速度立刻增加了好多倍,虽然他中毒初愈,体力稍弱,但挂在他臂上的金梅龄,已在暗赞他轻身功夫的佳妙,问道:‘你的功夫到底哪学的呀?’

辛捷笑道:‘我慢慢再告诉你。’

突地,他俩听到一个女子的惊呼之声,两人脚步一顿,不约而同地朝那个方向扑去,这一下,辛捷脚下速度更快,转眼便看到有两个人影在滚动着,女子的惊呼声想必是其中一人发出。

他心中一动,说道:‘我先去看看。’摆开金梅龄的手,一长身,身如飞燕,三两个纵身,已窜了上去,目光闪处,怒喝道:‘是你!’

滚动着的两人,一听人声,停了下来,却正是天魔金欹与方少魌两人

原来天魔金欹略知水性,船沉时紧紧抱着方少魌,顺着江水飘流了一阵,也抓到一块木板,飘到岸上。

那时他们二人,也自失去知觉,等方少魌苏醒的时候,发觉有一张嘴在自己脸上乱闻,吓得大叫了一声,睁眼一看,金欹正爬在身上亲自已的面孔,又急又气,猛地将他一推。

天魔金欹全身武功,比她武功再强十倍的人,也推他不开。

但他此时正晖晖糊糊,全身没有力气,被方少魌一推,竟倒在地上。方少魌两手撑地,坐了起来,摸到地上一块尖石块,说道:‘你要是再过来,我就拿这东西划破我的脸。’

天魔金欹爱极了她,闻言果然不敢过去,但方少魌看着四周空荡荡的,毫无人迹,吓得动也不敢动。

两人就这样,居然耗了一晚,到后来方少魌又疲又饿,实在支持不住了,稍为打了个盹。

哪知天魔金欹却乘机扑了上去,先一把抱住她,抢去她手上的石块,一张嘴凑了上去,另一只手也在乱动。

方少魌吓得大叫,一面拚命的挣扎。

两人翻翻滚滚,天魔金欹想乘危索爱,造成事实,却不知刚好被辛捷听到叫声,走来撞上。

方少魌眼看到辛捷,喜极呼道:‘捷哥哥。’

连爬带走,飞奔过来,一边高呼道:‘捷哥哥,快来救我,他要……他要欺负我。’

天魔金欹一见辛捷,眼里像是要喷出火来,忽然又看到金梅龄跟在他的身后,喝道:‘师妹,快过来,帮我把这小子宰了。’

金梅龄看到金欹和方少魌,也是惊奇万分,听到金欹要自己帮着宰辛捷,一言不发,走到辛捷身旁,紧紧地靠着他。

此时方少魌也奔跑了来,看到这情形微微一愕,但是仍然扑到辛捷身上

天魔金欹一声怒吼,跟了上来,一把抓住方少魌的后心,辛捷大怒,喝道:‘放开!’脚步一错,斜劈一掌,掌风飕然。

天魔金欹看见辛捷掌风强劲,而且手掌的颜色无异,心中奇怪,忽地又看见金梅龄手上拿着的黄绫册子,冷笑一声,道:‘好小子,你居然把我的师妹也勾引去了。’目光又盼住金梅龄道:‘你怎么把师父的秘籍给偷出来了?’

金梅龄道:‘你管不着。’

侧目看见方少魌仍挂在辛捷的脖子上,纵身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你倒是下来呀。’

哪知道方少魌抱得更紧,也说道:‘你管不着。’

辛捷暗暗叫苦,他势不能将方少魌丢下,但望着满面娇嗔的金梅龄,又不能任凭方少魌抱着自己,他左右为难,再加上还要应付强敌天魔金欹,一时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同类推荐
  • 乱世鏖锋

    乱世鏖锋

    惊雷乍起,九霄浮动,星河摇坠。神秘繁奥的昊光自虚无而来。剑毁万界,秒息瞬至!穹顶崩坏。极致光华一化为数,坠入未知。
  • 无限力量

    无限力量

    杀东瀛武士,战无敌剑圣,平叛乱定江山,看我无限力量。(本文节奏较快,平淡的内容一律飘过每个故事一千到五千不等。)群号:79263160群里目前有40多人没事的加一下作者朋友可以把链接发到公告里宣传哦。
  • 李灵韵

    李灵韵

    简介1:李灵韵是个喜欢多管闲事朋友很对很讲义气的人。凌雷为得到天香豆蔻来救自己的妻子把李灵韵举荐给天下第一权势人左轻侯,左轻侯让李灵韵请医术高超的薰衣草出手帮他换心,因为友谊李灵韵答应了下来,不曾想竟然被卷进数十年前薰氏家族灭族的事件中,当年的惨案的真相也渐渐的浮出水面,从而也开启了一场扑朔迷离的故事!简介2:天道苍苍,大地茫茫。尘世之繁华若昙花一现,时间脚步不可追亦不可因或人或事而驻足停留。人人隙系,或亲或友亦或情亦或敌,游走于其间,只觉万事万物,千念百态,百折轮回,个十百千千千万中一切皆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问世间大道何处,人心何故,侠义尚存一夕否?一切的一切将从这本书讲述的故事中寻找答案。
  • 柳叶剑

    柳叶剑

    倾城祸国之貌的他只能终日戴着青铜面具,他身怀绝世武功无意卷入江湖纷争,但天不遂人愿,因了一个“情”字落入尘世,只是,无意中露出的容貌引得无数女人倾心不已,更是让一群男人臣服于脚下……谁知,“他”竟然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女人!
  • 刀神意志

    刀神意志

    本书讲述一个关于农家少年凤鸣的经历。他自小家逢剧变,一夜之间遭受父母离世的打击。从此他稚嫩的心灵便埋下一颗复仇的种子,这颗种子究竟会将他推向黑暗深渊或者是光明圣殿呢?他将会成魔还是成侠呢?敬请期待《刀神意志》*********************************************************************求收藏,求书评。(*^__^*)嘻嘻……
热门推荐
  • 妃常得益:相公慢点跑

    妃常得益:相公慢点跑

    冥族高高在上的冥君大人'重生'并以新身份玩转人间。
  • 星辰圣尊

    星辰圣尊

    一剑星辰碎一斩破苍穹一心天地变一念万神屈
  • 末日之后之巫神再临

    末日之后之巫神再临

    天地人神鬼,天皇,地皇,人皇已出,下一个是否就是神皇的年代?神皇之后呢?是否还有鬼皇?九州结界真的只是为抵御九州外妖魔而设置的么?是谁砍断了建木?是谁断绝了天地通道?是谁堵住了九幽,使得生魂只能在另一个星球,另一个平衡空间游荡?这里面隐藏了一个怎样的阴谋?我放弃了神皇之位,踏遍了这浩瀚宇宙万千星球,只为寻找一个人的身影,只为那永世相守的承诺,只为这茫茫大道,曾经有你,一起走过。九囿山河倾力奉献末日之后系列之《九州结界》、《巫神再临》、《山河破碎》、《踏破虚空》、《陨落星辰》,为您讲述这一极尽的末日狂欢。
  • 追忆阿拉德

    追忆阿拉德

    阿拉德大陆经历毁灭纪之后,曾经经典的地下城副本离我们而去了,熟悉的地图也消失不见。记得“镜像阿拉德”出来时,第一次刷便差点落泪,真的太想回到从前的阿拉德了。以DNF为背景,且看一位废柴少爷在得到高人指点后,如何重拾天赋,一步一步走向阿拉德大陆的巅峰!一切的一切,将在这里展现!
  • 千年之恋穿越

    千年之恋穿越

    “春雷兄,昨天做了一个梦:N百年后家里出了一位文武双全的救世主!就是爱情路上曲折不平,为了寻找那份牛郎织女般的爱,己经寻了N年,思娇情绪度日如年,像寻了千年。如此执着!如此懂什么叫爱情!我服了!”“他叫什么名字?”“叫芙忠。”“那最后有没有找到属于自已的那种爱?”“你猜?”“猜不出!有意思!有料!讲讲!”“故事就从他十八岁那年开始”。(为情所困为爱痴狂总之为忠贞的爱而恋)
  • 嫡妃略毒

    嫡妃略毒

    世人皆欺我良善懦弱,死而复生,她是绝色杀手,睁开凌厉眼眸,她不在是她,褪去懦弱,风华尽现。他是病秧子王爷,深不可测,可在她面前却无能为力。终有一天把持不住了,拦腰而上,“女人,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一辈子都是属于我的,只能是我的。”【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冷酷总裁:萌妻养成记

    冷酷总裁:萌妻养成记

    秦夜,一个充满危险气息的男人,他最讨厌的就是吵闹的地方和女人的虚伪。卓方圆,一个清雅纯白的女孩,她最喜欢的就是热闹喧嚣和卖萌装傻。自从相遇后,他每天都在无条件宠她爱她,而她每天都在卖萌、卖萌、卖萌。某女嘟着小嘴说:“我肚肚饿了想吃面!”“好,你乖乖等我。”某女鼓鼓脸颊说:“我不喜欢你去上班!”“好,我不上班了。”某女撅撅嘴角说:“我想离家出走。”“好,我陪你去!”
  • 契约婚姻:腹黑甜心

    契约婚姻:腹黑甜心

    她一个普通丑小鸭忽然被一个超级大帅哥忽悠结了婚,而且这个帅哥还超级有钱,什么情况?从此开始了同在屋檐下的浪漫生活?哦,不,他居然是仇人家的儿子,好吧,瞒着爸妈不计前嫌,开始幸福的婚姻生活吧。但是他的一开始的目的却没有那么的简单,靠近她身边的人全都是有目的的,她的幸福只是一层泡沫,一捅就破。当梦醒来,残忍的真相来袭,她是该哭泣,还是该奋起反抗?
  • 梦见渡鸦

    梦见渡鸦

    文案:春江水暖,樱花飘落,刚好,你就在我身旁。
  • 雨飘淋:潇“妃”记

    雨飘淋:潇“妃”记

    他,剑眉星目,一身墨袍飞舞。可是终究不是她的夫。她,天真可爱,呆萌穿越女。一把锈剑走天涯。可是终究不是他的妻。火红的喜服,热闹的人群,还有那颗‘彭彭’跳动的心。为何你要将我推出门外?在这每个女孩人生中最神圣的时刻?为何你从不相信我,我有哪点比不上她?可叹,月老终究没有牵错红线。可叹,住在你心上的仍然是我。可叹,她永远是他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