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苍天给与的命吗?肖雪猛地跑向洗手间,从内锁住,打开水龙头,不停地舀水扑打着脸颊,口中全是阴沉的哭骂。
骂骂咧咧许久,女人渐渐静下来了,回过神来呆呆的看着镜中的自己,还是那么妖娆明媚,即使被水渍沾湿了秀发,依旧显得如同曾经的自己一般,一切仿佛没变,可是现在,那个让自己记挂的人走了,他们一家子倒走得干干净净,可是自己呢,自己的明天又会怎样呢?
时间缓缓地流逝着,肖雪一直在回忆过去的片段,嘴中梦呓着说着,脸上清纯地笑着。
发光球体感到发自灵魂的悸动,它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什么想法,它只是跟着这个女人来到洗手间,看着她折磨自己,又看着她傻笑,然后独自承受着那种赎罪带来的剧痛,可就是这种平淡下的感觉,却令自己感到很哀伤,仿佛一切不该是这样,这种哀意下的痛楚显得那么渺小微弱。
小小的洗手间内,两个曾经多少羁绊多少柔情的男女,各自承受着命运的折磨,阴阳相隔,不知对方彼此,却有一股冲天的悲伤浓重地充斥着,在强大的命理面前也许,应该只有屈服了吧!
许久许久,泪水未尽,心痛仍旧,可肖雪还是收起这份心情,对着镜子仔仔细细整理一番,在觉得恢复原状后,闭上红肿的眼眸,脸上又浮现了曾经的笑容。
砰地一声,洗手间门打开,肖雪容光焕发的走出。其之后,另一个空间下的球体逸步飘随。
作为一层的经理,肖雪还是很忙的,今天的她仿佛特别用心,那种发自内心的欣然即使是第一次来这的客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于是这些富豪土霸达官贵人如同发现鲜花的群峰纷纷接近,彼此攀谈起来。
当电梯门开,独自一人走出的聂如云看到这种情况,也明显楞了一下。
一愣神的功夫,对面的肖雪也已经发现了他,几番话语下拒绝了周围男性的邀请,扭着纤腰迎向了聂如云。
“肖雪,你在发什么神经啊?”这不能够啊,按照以往的经历,这贱人不是该魂不守舍,满心不愿意吗?也只有将那样的她压在身下,才能让自己发自内心地爽快不是吗?聂如云有些胡思乱想,他竟然还发现了本该怨恨地目光时不时地朝他抛着媚眼。
“想什么呢?聂少,不是说要我等你吗?”肖雪主动搀上聂如云的胳膊,媚意无限的说道。
“你是疯了吗,啊?肖雪,得知你的心上人死了,承受不住了,还是说你想做什么来为他报仇所以装作这个样子想要接近我,呵呵,你以为我像那个傻子一样蠢吗!”聂如云忽的一个机灵,几乎想到了什么,咆哮道。
几乎话音刚落,杀意,一股只在两个人中才能感受到的冰冷的杀意!!
聂如云呆愣地看着面前的疯子,未被束缚住的左手紧紧捂住那把穿透身躯的尖刃,心脏处不停地流出殷红的鲜血,这个女人非常准确地刺中了自己的心房!“贱人!”
巨变来得如此刹那,周围的各些巨贾还在回味这个不同寻常蕴含风味的女人之时,便听到杀猪般的喊声打破整个一楼的宁静。
全国百强企业聂氏集团董事长聂千古之子聂如云竟然在自家的娱乐场所被刀刃刺破心脏,就要一命呜呼了。这在先前谁又能想到,这个一分钟前仍然叱咤扬城的大少此刻会无力倒地,胸前紧紧的插着一刀,只见刀柄,刀身在杀人者的全力一击下全部注入体内了。
啊啊啊啊.不知所措的尖叫声,故作冷静的指使声,不堪血腥的作呕声,整个一层瞬间变得嘈杂混乱。不过片刻,本在五楼商谈发展的聂千古急急忙忙地走出电梯,还有几人,各个油光满面地发幅相,想是那个大企业的人物了。
众人绷着脸,看着倒地后无人敢上前移动的聂如云,脸色不停变换着。
“人呢,那个女人呢!”聂如云可见已死去了,此时脸色已经青白,满地血色铺朔成一卷生命的红毯,其间一身黑装的他仿若暮鼓晨钟,叙述着生命的渺小无力。
嘶哑着呜咽着,聂千古满目凶性,竟一把将刺入儿子身体的刀拔了出来,真如要杀人一般。
深知此刻聂千古已毫无理智,全体天上人间工作者无不瑟瑟发抖,生怕引火烧身。场面倒是难得地寂静下来。
幸好就在聂千古又要发狂之际,一个男子走出围观,满脸平静地叙述起事情的经过,末了加上一句“令公子遇害时我就在附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真是抱歉没有能阻止这悲剧。”说着这些,男子怜悯地看了一眼地上的聂如云,话语间竟然完全不沭聂千古,想来身份不俗吧。
作为经历过大潮大浪的大企业家,这些年什么没见过,虽说这次的打击实在令人不振,可聂千古仍在短时间内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开始处理起现场。
“这么说那个女人害完我儿,登上电梯了。”轻轻抚着那把刀身上还沾着血渍的凶器,聂千古瞥了一眼男子,喃喃道。
“没错了,我是见到那个女人在你公子倒地后,飞奔向电梯的,如今还在这个会所。”男子摆了摆手如是说道。
“那就好,”丧失了爱子的聂千古就像找到了发泄的东西,咬牙切齿地恨道“我会让她明白害我儿子的下场的!”
随着聂千古的一声令下,整个场所的保安,都涌向上层,开始了各个房间和各个包厢的搜寻,他们都知道,自己的老总要在警方介入前“审判”杀人者,即使对方性命不存,老总也有的是办法敷衍过去,现在的聂千古不杀个把人是不会放手的。。
天上人间五层,迂回的走道将整个地盘切割成四方,原先空无一人的月红包厢此时一个柔弱的娇躯覆在水晶般的地板上。这个包厢没有绚丽璀璨的灯光,四壁呈暗,色调偏灰暗,而最高规格的风水物质摆设,东南西北整个空间都设有月牙状的吊坠,最慑人心魄的要数那悬空吊着的混圆妖异的赤色天月,丝丝渗人的光线下,肖雪挣扎着起身,至今她仍仿佛能听到聂如云那生命消逝中不甘地低吼,这个折磨自己的恶魔终于死在了自己手中,自己也终于替他们出了一口气了,只是已经彻底完了,自己的将来,奶奶的将来。。
回想起将刀狠狠扎入聂如云胸膛时的快感,那一瞬间自己真的仿佛另一个人般,冷静得可怕。
环顾四周,这个对自己意义非凡的地方,这个充满美好回忆的地方啊!肖雪有些出神,云里云雾间往日情景如在眼前一般。泪水,可能每一滴都是满满的记忆吧。
那一年,自己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
那一年,在自己的人生旅途上遇到了他.
那一年,自己是多么地恨他怕他.。
那一天,老家的奶奶高龄病发了.自己与他签订了“卖身”般的契约。也许这就是链接两个人的初始吧。。
那一天。那一天。。自己看到了不一样的他.也许。
那一段时光。。自己有多幸福.甚至不相见时脑海里也全是他的身影.
那一刻,自己觉得真是傻,他所爱的竟是那个人.。
忘不了,忘不了,没有一秒钟不在想着他,念着他.我真是太傻了。。
那一夜。。自己竟然会心甘情愿.
雪,真的,你别对我这么好,求你了,我不想对不起她,可是我.我竟然有些。。爱上你了。。我真是。。那一刻,看着他苦涩的嘴角,满脸的心痛,自己只觉得一切都值了,是的,我们都很傻!
那一年,站在他背后,自己只能看着他们即将到来的婚礼默默承受,一瞬间,自己看到了他望向自己的眼神,那是多么地挣扎痛苦.也许痛苦本来也就是爱情的调味料.
也是那一年,一切都变了,一切都变了。。
三年来,自己几乎每天都去看他,可是他一直在避自己,他在怕什么呢?
这些日子,自己时常幻想,这是不是老天爷给自己的一个机会,一个能真正走进他内心的契机,好吧,我真是个自私的女人,我自己清楚我有多么想和他一起,在这个城市生活下去,或者去别的地方。直到海沽石烂,天崩地老!
我们会有几个孩子呢?我知道伯母喜欢男孩,可是就怕他不喜欢,是了,他喜欢那种文文静静的小女孩,纯洁的脸蛋子,深邃大大的眼睛,这样的小家伙的确讨人喜欢。。
肖雪迷蒙中微闭着双眼,此刻已经完全沉浸在幻想交织的美梦中了。
我们总是在这个现实的世界想象着什么,或情或爱,或真或假。理性的思想或许只能支配完美的人生吧,只有内心世界中的自己才能真正满足自己,那种幻蜃梦境下的人生,足以人们在遐想中津津沉醉了。
“哄”一声猛烈的撞门声响起,犹如九天之上掉落下来,肖雪猛地惊醒,现实又是怎样的呢!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重越来越杂,他们应该去拿多余的钥匙了,毕竟自己已经反锁住了。
如果被他们捉到,想来那位聂老董一定会让我生不如死了。真可气,我没杀了他。
肖雪有些不甘心,却也没机会了,路已走尽,唯死而已!
苍白的双手用尽了最大的力气才将玻璃窗打开,今夜幽月高挂!
会所外边早已人声鼎沸,远处隐隐约约能听到警车独有的鸣笛声,他们终于来了!真可笑!
即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则突然不断地有进去天上人间的客人出来,他们低声谈着什么话题。紧接着又有不少保安人员把守住门口,明显显一个异样紧张的气氛,想也知道出了什么大事!于是人群开始靠拢,不住地盼望打听起来。
“看那是什么!天呢!”一个小贩眼疾,手指一处,忽的大喊。
人群朝他所指看去,天上人间五楼高处一袭倩影悚然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