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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随笔(1)

心的眼睛

桂子花开的季节

桂子花开的季节,正值仲秋渐逝,枝舞,叶瘦。

旧吉他落满灰尘,静静立在墙角。干硬的毛笔,横七竖八散落在笔筒里,很久没有墨汁的滋润。古老的手动照相机,也因为找不到合适的黑白胶片,成为了我书架上的文物之一……

真的很久没有动笔了!而屋后的桂子花,却又一次开满庭院,香飘宜人。

我打开了小屋的窗户看风景,打开了久锁的抽屉翻阅记忆,打开了电脑搜寻很久以前散乱储存的诗文书画,打开了心怀呼吸这仲秋十月的清爽季风。

可是,可是我的那些文字呢?我昂首跑过的那些岁月呢?我的二十岁、三十岁呢?那些少年不畏尘俗的张扬、那种年轻得志的狂放、那丝举杯邀明月的清雅细腻、那缕雨中漫步踏雪寻梅的浪漫,以及它们形成的文字,都似乎遗失了。

是的,只有这些了,只有这些零落成泥的散乱文字。

桂子花开的秋月,在幽幽的叹息中,我不再让这些文字又一次次成为尘封的记忆。

我,再次拿起了久违的笔。

冬季到江城来看雨

一直以为,这个燥热的如夏一般的深秋,又会延续很长一段时期了。忽然就无声无息下起雨来,慢慢的,幽幽的,绵绵的,断断续续,一下就是数日,轻轻地将整个城市带进冬季。

冬来了!江城的初冬,悄悄地来了。

撑一把雨伞,远离喧嚣繁华的主干道,慢慢行走在还没被现代文明完全改造的背街小巷里。都市里的雨巷,越来越少了,我也找不到“油纸伞”,遇不到那“丁香一样的姑娘”了。于是,尽管有许多隐隐约约的冲动,我却再也写不出来戴望舒的《雨巷》那般绝美的诗句来。我能觅到的,只是一种若有所失又若有所得的心情。是什么呢?我自己也无法说清。不过,真的希望遇见丁香一样的你,轻轻地从小街的对面走来,轻轻地在我的心灵世界驻足。

我喜欢这样或快乐或平淡地生活在一个个的愿望与期盼之中。有些愿望不断地实现着,有些愿望渐行渐远着。还有些愿望,我甚至已嗅到了它从身边轻轻走过的气息,却终究擦肩而过。一切都宛如江城这冬季的雨:有你盈步走来,陪我走过这雨季时,伞下是一片温暖柔润的晴空;而你擦肩而过渐行渐远,伞下的一方晴空依旧掩饰不了冬雨的冷清和凄迷。

江城的街上不再有石板路了,石板路在千里之外的故乡,在我梦回故乡的童年。街上,只有一首不算太陈旧的老歌在冬季的雨中飘飞:“冬季到台北来看雨——雨——雨”

可是,可是你那儿离台北太远了啊!那就到江城来看雨吧。我会努力地寻一把久已难见的油纸伞,捧一束沾雨的丁香,在江城冬季的雨中,在约好的老街拐角处,接你……

“把事情做对”与“做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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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朋友在一家知名企业做职员。他属于敬业而且聪明的那一类人,总是把上司布置的工作做得又对又好,做了很久却一直没有得到升迁,比他资历浅的一些人反而受到了重用。在一次企业发展研讨会的小型沙龙上,他对我说起了他的困惑。我知道他悟性不错,当时只对他说了一句话:“仅仅把事情作对是不够的,也许,您可以试着去做一些对的,即方向正确的事情。”半年后,我忽然接到这位朋友从南方某城市打来的电话,他说自己目前已升任该公司的南方分公司经理,并对我的那句话表示极大的感谢。

的确,只能把事情做对,仅仅把局部的事情做好,这样的人只能做一个被动的执行者,尽管他可能是一个很称职的执行者。要想把握全局、少走弯路,我们还必须头脑清晰地去选择做一些对的事情,即在做事情之前先把方向看准、思路理清,然后把事情做对做好。只有这样,才能把“抬头看路”与“埋头拉车”兼而顾之,以免南辕北辙。倘能达此境界,则极可能成为优秀的领导者。

“把事情作对”与“做对的事情”,绝不是把玩一种俏皮的语言逻辑,它体现的是做事的一种出发点、一种基本思维方式,同时也直接导致了两种人的产生:执行者与领导者。在还不能作一个领导者之前,我们只能作一个尽量称职的执行者,即把自己的分内之事做对、做好。但是在做事的同时必须具备这样一种意识:“我怎么去做一些对的事情?”有了这种自觉的意识,那么做事时就会用心去揣摩别人在怎么做事,别人在怎么作选择与看路。有了这样一种悟性,才可能会尝试着做一些对的事情,慢慢地让自己的能力与素养得到提高与升华。另一方面,作为领导者,只能做对的事情而不能把事情做对做好,也是不够的,它容易造成“微观不足,宏观有余”的后果。因为其对具体事情参与不够、了解不多、控制不力,最终极可能导致这种状况出现:本来是对的事情,却变得做不对、做不好。

所以,“把事情做对”是基础、是前提,是做事的微观要求;“做对的事情”才是关键和重点,是做事的宏观要求。兼而顾之,并确保重点,则是做事的真正原则。

不过,把道理悟透、把原则确立之后,还有一件事在任何情况下都是不能忽视的,那就是最简单不过的一个字——

“干”!

肉体的躁动与灵魂的失语

[小序] 甲申盛夏,旅居岭南。某夜,与故友在网络上闲侃,聊起“生命”这个虚无而实在的命题,吾虽平素嘴拙,而偶有妙语。临末,故友问曰:久不见君之华章,“才子”之笔封否?吾答:大作不成,小作易耳,今夜闲话略为整理,则成文矣。故友大笑,拍手称妙。遂有此文。

终于在尘埃中让肉体的躁动落定,而灵魂却开始失语。

本来就是一个洁净的肉体,穿过先祖万千年DNA进化的轨道,降落尘世,不曾有丝毫的秽迹。而历经了三十余载的所谓文明洗礼之后,欲望一步步膨胀:先前是学业,而后是职业,再次是家业……最后是生命追索的还原:健康、快乐,还有真情。而生命的始终,却贯串着一类俗不可耐的东西----钱,虽淡然漠视之,却不可或缺之。当每个过程都不再遥远,甚至已拥入怀,肉体依然躁动,而灵魂开始慢慢失语。

灵魂,我一直引以为傲的灵魂呢?虽然它依旧存附于肉体,却日渐无言,慢慢磨蚀于纷乱的俗世。灵魂的智力商数日积月累,已俨然左右逢源于这个物质化的时空。而灵魂却日益蒙垢,既无奈于物质对我们生命的左右,又无法断然拒绝它的诱惑——因为还得活着,还得“人模人样” 地、体面地活着。否则,沦落为物质世界上的底层或次底层,那灵魂岂止是蒙垢,恐怕已然萎缩至肉体最基本的温饱满足的角落了。于是,灵魂欲净还休,无法反抗,只有自我包裹和内部环保。

真的就只有灵魂失语了。失语总比面对物质化的欲望虎视眈眈、喋喋不休要好一些,如同那被引用了无数次的著名台词:不想成为呈堂证供,但有权保持沉默。这世界有些人保持沉默是因为过度的苍白和肤浅,而有些人则正好相反:极度的丰富,极度的睿智,而面对现实和世俗却又无能为力。于是,只有沉默,一如苍穹外那亿万年傲视地球却始终保持距离、保持沉默的星辰。星辰有时也因无名而受冷漠,但它依然有权无语,而且傲视银河众生和地球万物,还有我们这样或富贵、或权倾、或美俊、或聪慧的凡夫和所谓的娇宠。是的,我等无法成为其中一分子,或不屑成为其中一分子,但有权沉默,有权远离。

灵魂已失语或者主动地失语了,而落定于尘埃的肉体有时免不了躁动。唯一所幸的是:对钱的追求,是基于自身的学识、智慧,还有这不算懒惰的双手;对情和欲的需要,是基于内心的真诚和真实的付出;对健康和快乐的需要,是基于灵魂的再生需要一个载体。因此这躁动倒也无可厚非,而且始终是远离了欲望集结的可怕漩涡,倒也生出一些远离名利的得意来。

是的,如果真的肉体偶尔有一些躁动,甚至卑劣丑陋的东西,我还是认为自己依然不失为一个好人,一个有一点涵养、有一点文化、有一点仁厚之心、有一点能力的好人。尽管有一点坏,而肉体凡胎落于尘埃,灵魂却因失语而涅槃重生,日益纯净。

所以,我任肉体躁动,任灵魂失语;所以,我的肉体堕落着,我的灵魂纯净着。最后,我的肉体入地,灵魂升天。

怀念“猪狗不如”的80学生时代

上世纪80年代,正好是我的初中时代和高中时代。相信大部分同龄人对那个年代的中学生活记忆犹新,我们的青春年少、我们的风华正茂,连同那个时代独特的物质匮乏和思想单纯,都永久地存留在70年代人的记忆里。

那个年代的学生生活,虽则是豆蔻年华,却被我们一帮同学笑称“猪狗不如”!这句话没有任何贬义,纯粹是对当时学生生活特别是物质生活艰辛的自嘲,也是对自身精神状态的一种自豪:能够在贫乏单调的学习生活中安然对待,甚至享受其中,若干年后怎么不为我们而自豪?

许多事情,虽然已经过去近二十年,但在我们的记忆中,有些却是历历在目的。

其一,记得初中时,我们这些十几岁的半大孩子,远离父母到镇上的重点初中读书,学校当时只提供钵饭,不提供卖菜,更加别谈新鲜的蔬菜了。每个周末我们回家一次,在家好好吃两餐(其实生活也很一般,但感觉无比的幸福),返校时背一袋米、带两罐头瓶咸菜,手上基本是没有什么零花钱的。这就是我们一个星期的全部生活保障!最难忘的是夏天在校的时候,带来的咸菜、腐豆腐常常长蛆了(当然是一种很卫生的蛆)。但吃饭的时候,我们一边自我解嘲着说“连猪都比我们吃得好,还有新鲜的猪草吃。我们连猪都不如,哈哈”,一边若无其事地把蛆挑起、丢掉,照常把咸菜和饭混合,开心而知足地吃个精光。

其二,高中的时候,到更远的高中去读书了,那时学校的生活稍微有了一些改善,但学习却抓得更紧了,除了月末(那时候放月假)可以睡一两天懒觉,平时一般是清晨6点左右就起床朝读,晚上(准确说是夜半)十一二点甚至转钟才上床睡觉。我们常常笑称自己“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真是过着“连狗都不如的生活”!但玩笑归玩笑,大家还是照常早起晚睡,精神劲头十足,好像是享受其中。要是真的偶尔放假不回家而是留在学校,还是照常早起学习,很少有人睡懒觉补一补的。

这些“猪狗不如”的故事,现在成了我们同学聚会时的经典谈资之一,老生常谈却常谈不厌,常惹得大家捧腹大笑。如今,当大家一边优雅地品着红酒一边吃着正宗的西式牛排,或者在地道的“农家乐”里热闹地吆喝着,没有多少人觉得学生时代的记忆痛苦不堪,相反却常常怀念那个年代的纯真、上进,感叹那时候强劲的学习、生活动力。

当然,年代不同了,我们不太可能要求现在的孩子们继续着我们那样的学习生活。我们怀念“猪狗不如”的80学生时代,不是忆苦思甜,不是进行政治教育,更不是推崇那个时代的学习和生活方式。我只是在想:无论社会怎么变,莘莘学子奋发图强、自立向上的乐观精神,却应该是永恒的!

旧词“新”解

眼高手低

站得高,看得远。立于实,起步稳。

做事,眼光若开阔一点,那效果自然是不同的。同样的做事手法,因了那心界的开阔,自然就应手一些,左瞧右瞧,就是感觉某种不一样的高明。是谓“眼高”——眼界开阔、眼光高远之意。

高屋建瓴,再添加几分脚踏实地的做事心态,将身姿俯得低一些、再低一些,实际的动手能力就显现出来了。于是,所有事情,手到擒拿,迎刃而解。是谓“手低”——动手在地处,脚踏在实处。

历来有大志者不少,志壮山河,气冲云霄。只是,他们就不愿(或者不能)俯下身来,扎扎实实做几件小事、实事。于是,常立志、立长志,却每每难以志得意满。此类人等,人们也谓之“眼高手低”。

看来眼高手低这个词的释义,并不仅仅是贬义的。我倒希望自己做个眼高手低的人——当然,是上面一种。

没事找事

有些人常闲着。我真羡慕他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自由,闲适,无所事事。

工作之余,在生活中偶尔这样,也的确不错,可以陪陪家人,可以去田野走走,或者看书、品茗,焚香闻乐。只是真这样闲着的人,却大多数时间在酒桌、麻将桌、酒吧桌上度过,倒比我们都忙一些。

若真有一些人在工作时间也是这么闲着,就令人不解。问之,答曰“工作已毕,无事可做”,想必工作任务的确太少了吧。

也许,你可以“没事找事”,自己主动寻一些事情来做,一来可以充实自己的工作时间,二来也是一种锻炼和提高。或者,无心插柳柳成阴,这些额外的积累,没准一日会成为你的工作财富。

记住:你的没事找事,你的主动积极,还有你的工作激情,一定会有人在一隅驻足而观,并报以微笑,或者颔首。他,就是你的同事,你的上司,还有你的老板。或许,还有内心深处你没感觉到的那个自己。

没事找事,好事就会不期而至。

鸡立鹤群

“我”常常遇到聪明的人、能干的人、高调的人。而很多时候,“我”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甚至更像一个傻瓜。

他们,是美丽的鹤。而“我”,是呆呆的鸡。

当聪明人都想鹤立鸡群时,可以陪衬他们的鸡太少(因为周围都是聪明的鹤),于是物以稀为贵,鸡成了少数派,更加引人注目。

“我”笨笨地思考、呆呆地做事、傻傻地生活,平淡、平静、平凡。“我”远离投机取巧、争妍斗奇,“我”做着自己该做的事,下着自己该下的蛋,不愠、不躁、不悔、不羡。

终于有一天,“我”鸡立鹤群。而鹤们,在“我”的鸡窝里,听“我”雄鸡报晓。

灯  光

茫茫宇宙,星光闪烁。苍茫大地,灯光迷离。星光,是人类思想的光芒;灯光,是我们心灵的火炬;灯光,是生命的折射。

江枫渔火对愁眠

穿越千年的时光,你可曾见古姑苏江边,那点点的渔火?一个落魄的诗人,在暗夜点点的渔灯之间,看月落月起,听昏鸦啼悲,观霜雾漫天,闻晚钟长鸣……好一幅满是乡愁的晚秋静夜图!

在千年之后,我依然能感受到诗人那漂泊异乡的呐喊与唏嘘:江枫又红,秋潮再起,而皓皓明月啊,你何时照我还故乡?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七十多年前,当他还在八百里井冈那个八角楼上,在昏黄的煤油灯下伏案疾书,为这个苦难深重的民族凝神苦思的时候,没有多少人能读懂他写的文章:《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而几十年后,当他已经成为一个巨人,成为一个响彻寰宇的“神”的时候,没有人还会怀疑当初那个叫“毛润之”的湖南人所散播的煤油灯之光,不仅已经燎原,而且燃烧了大半个世纪!

那哪里是星星之火,那是人类的文明之巅,那是改变无数国人命运的宇宙之光。

今夜星光灿烂

在后工业社会的文明时代,在国人普遍失去信仰的今天,没有什么能够遮盖这些明星的光辉,更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新新人类们追星的狂热。

而星的光辉,真的能够照亮这些缺少文化底蕴、鲜有责任感的与使命感的苍白灵魂与身躯吗?在激动与喧闹之后,除了震天的嚣叫与满眼的荧光棒挥动,有什么能够填补他们日益缺失的精神家园?

“你们都是迷失的一代!”海明威在《太阳照常升起》一书中给上世纪中叶的美国孩子们给予了评价。而今天的中国孩子,在摆脱了物质匮乏的生理饥饿期之后,却迎来了精神缺失的心理饥饿期。

今夜群星云集,今夜星光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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