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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乔叶:解决(3)

我看看老家的门,自然锁着,里面荒得不知怎么样了。“烈属光荣”已经斜扭了最少四十五度,我走上前,仔细研究了一下,原来的木牌上端的两个钉掉了一个。木牌上曾经遗留的一些红已经彻底褪尽。

“容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丽问。我找到了由头,顺势撒谎:“容说,她挺好的,幸亏你帮她忙。”

丽瞥瞥我手上的毛巾被,嘴角一抿:“乡里乡亲的。”

“也帮我个忙,可以吗?”

她纳闷地看我一眼:“你说。”

她的一言一行都是个见过世面的女子。我就把大哥的事跟她说了。她边听边笑,最后天真烂漫地大笑起来,“有多少人见过老大的屁股?”

我说我怎么会知道。

“老大也太笨了吧?”

“那怎么办?你说。”

她说名片是交际工具,什么也代表不了。卫生巾是女性用品,老大只要不傻到去验DNA,什么事也没有。最麻烦的就是那斑。

我承认。

“其实,说麻烦也不麻烦,不用管她就是了。”

“那她要是再到处造谣怎么办?”

“不会的。高不过眉,低不过膝。她也就这几招。把事情弄大了对她也没什么好处。她还得混呢。关键是让老大的态度硬起来。结成铁核桃,再敲都白敲。”丽说,“你们要是实在不放心,我回头找她聊聊就是了。保证没问题。”

正说着,二哥和小弟又出来了。我进去,他们又和丽说上了话。穿过灵棚的缝隙,我看着丽的背影,还别说,她站的姿势还真是挺好看的。

闲话仍然在女人中继续。我听到许多对他们来说是旧闻对我来说是新闻的消息:七爷三叔家的老二二十八了还没找到对象,据说是身体有毛病;八爷四姑家的老人去年夏天在马路上乘凉把人割了,判了十五年,什么也不为,只是刚买了把水果刀,想试试快不快;五爷大姑家的儿子也离了婚又结了,第二茬孩子都一岁半了;四爷家的大堂兄得了肾病,已经花了一万多……“噢!”

“噢!”

突然,男人们那里涌出一股起哄性质的吼叫。大家把眼睛投向灵棚外面,原来是起灵时间快到了,四个女婿已经白刷刷穿戴严整,正式集齐在了灵前。他们一脸静穆地磕过了头,准备进棚来抬棺。

“讹他们!”有人说。

“不讹白不讹!”

原来是兴讹女婿。四个女儿笑着,没人说话。她们紧紧盯着棚外,兴奋中又有着一种不能遏止的紧张。女婿们要进棚了。当然得进男的那边,可那边的人把口都堵严了,于是往女人这边凑过来,大约是想曲线救国。棚口早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女人把住,不由分说就去掏春女婿的口袋。

“拿钱!拿钱!”她们一起吼。

“带钱干啥?没带,没带。”

“没蛋算男人?!”女人们说。

春女婿眯眯笑着,后面的三个女婿也眯眯笑着,他们一起往里挤,像划船一样。

四对桨划到这边,又划到那边,波浪在女人堆里来回游动。女人们拽着桨,春夏秋冬又拽着女人们。等到四个男人终于爬上岸时,孝衣早已经被扯得乱七八糟,棉袄口袋全都翻了出来。可收获不大,每个人的口袋里都只装了五毛钱。倒是新崭崭的刮耳朵票。

“滑头,真滑头,比泥鳅还滑!春,夏,秋,冬,你们真会过!”女人们又把矛头对上四个女儿。

女儿们一起得意地笑:“买两颗糖甜甜嘴就行了,有什么不足的!”

几乎棚里所有的人都在笑。我也笑了。我看了看月姑,她也在笑。灵棚里成了欢乐的海洋。我忽然完全理解和接受了这种欢乐。这是真实的欢乐。这是悲哀的欢乐。这是穷人的欢乐。这是底层的欢乐。这是民间的欢乐。这种欢乐的生命力是强劲的。没有这种欢乐,这些人无法活下去。苦焦焦的日子里,这种欢乐就是珍贵的山泉,它一路跋山涉水,大多已经天消地散,一旦被人们掬到口里,自然是要随时喝下去。由它润润,光景才能开出花来。

这种欢乐,对他们来说,就是所谓的幸福。所以,即使是葬礼,也不能阻隔。

我又看了看月姑,蓦然明白,月姑本身就是一种笑,是奶奶和东院爷的笑。

起灵也并不是马上就走,之前要先把棺材盖用钉子钉好。钉的时候亲人们要一起喊“躲钉”,以便让死者在阴问的行程没有什么坎坷和阻碍。然后女儿们一个个坐到棺材前面梳头,请之“通路”。

“爹,爹,闺女把路给你通得宽宽的,你就骑马扬鞭,好好走吧……”每个女儿都这么说。她们梳头的时候,我看见,丽也用手轻轻地拢了拢自己的头发。

依次说过之后,媳妇摔了孝子盆,把棺材往前移一移,开始让女婿们上祭。

上祭也许是严肃的时刻了。我从没有发现乡村男人们的脸可以严肃得这样好看。春女婿说腿脚不好,让儿子代上。先上的主祭就是夏女婿,其他女婿陪祭。上祭的跪不同于一般的跪。先双手交叉在腹前,然后单膝着地,另一只膝再着地。动作的分解和缓慢让整个仪式感渐渐凸现。一切笑语都销声匿迹,他的神色凝重如天空。

所有的人都看着他。三步上跪,他走到灵桌前,端起酒杯,洒在地上,这一刻,唢呐声停止。如是者三。最后祭礼结束的时候,他向灵桌边的太师椅上伏地大跪。回至原位。孝子过来谢他,再跪,两人碰头痛哭。陪祭的人是跪时陪跪,哭时陪哭。其他都是做样子假哭,只是最后这一哭大约是都要见泪的。我看见有泪的人都抬起了脸,略带炫耀地擦着。春女婿却伏着地,迟迟不肯起来。有人想要上去搀他,却被另一些人制止了。

“哭不出来,不要管他!”

于是人们都恶作剧似的看着他在那里跪着。哭声中多出了一些笑声。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上前扶起了他。他的脸上果然没有泪。他嘟嘟囔囔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

众人都笑了。那笑居然有些欣赏的意思,仿佛他不是一个讨厌的脸上无泪的孝子,而是一个淘气的孩子。

他儿子的祭却把整个葬礼的气氛推向了悲痛的高潮。

从开始,这个年轻人的眼里就含着泪。但他强忍着。因为身板挺直,他跪得就更好看。唢呐声响,他的泪掉下来,再也没有停止过。他一路落泪,动作却是丝毫也没有变形:双手交叉,单膝跪,双膝跪,高揖,洒酒……板板眼眼。人群静穆着,看着这个年轻人。他成了整个葬礼的灵魂。他哀恸的脸让沉寂的女人们长哭起来,他的母亲哭得尤其响亮。最后,在太师椅前伏地大跪的时候,他头触着地,从肺腑里吼出的呜咽让整个村落都长久地沉默着。他的舅舅,东院爷唯一的儿子过来谢他。两个人对跪,哭着,哭着,如兄弟一般。我看见,拉他起来的人也不住地抹着泪,他的顽皮的、一直被人打趣和嘲弄的父亲也哭起来了。

久不回家乡,我早已经忘了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因为是春的长子,所以经常来姥姥家玩耍。小学和初中也是在我们村上的。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失去至亲的人吧?所以他的悲伤也那样专注和纯粹,一心一意,让人羞愧和爱怜。

小小的棺木被抬上了一辆机动三轮车。车速很慢。男子们在周围拉着幡绳,女人们拄着麻秆缠成的哀杖,在后面哭诉。

“爹啊,我的受罪的爹啊……”

“伯啊,我的好脾气的伯啊……”

“爹啊,你怎么走得恁快啊,叫闺女怎么能不想爹啊……”

“叔啊,我的好心肠的叔啊……”

“爹啊,咋不叫闺女好好伺候伺候爹啊,女儿愿意伺候爹啊……”

这些声音,不到这时候是听不到的。哭和诉都是真实的,但配在一起,不知怎的总是有些话剧的夸张。

我和嫂子走在一起。我们只会哭,不会诉。诉实在是一种本领。小丽搀着秋走在前面。她也不住地哭着。出了村,女儿们就没有再哭了,除了小丽和月姑,其他女人们也都不哭了。小丽和月姑便渐渐地落在了后面。

“……啊,我的亲……啊……”月姑如此含混不清地哭诉着。

听着像是哽咽难言。也只有这样。我和嫂子停下脚步,等上月姑,搀住她。她的哭声也渐渐止了。

灵车上的男人们沉默着。向东穿过奶业集团正在盖楼的工地,面前就是平平整整的田野。麦苗很绿。有几个小孩挤在灵车上。东院爷的孙子扛着一棵小柳树,树枝上挂着长长的灵幡,灵幡的下端是白色的纸穗。一个小男孩试图去抓住离自己最近的纸穗,被大人发现,呵斥住了。他装作规规矩矩的样子挨着训,少顷,趁人不注意,他又开始抓。他故作镇定,慢慢地向前探着身子,逮着风往身边吹的机会,迅速地,悄悄地,一把抓住,揪下一小绺儿,塞进油汪汪的棉衣口袋里,脸上露出清水一样得意的笑容。

哭的人只有丽。

大家依然都不做声,任她哭。哭着哭着,她彩色的头发湿乱地横在了白皙的脸上,既娇弱又沉重,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到后来,她似乎有些瘫软了,路都走得很踉跄,女人们才过来搀她。再后来,搀也很费劲了,几乎就是拖。这几个拖累了,那几个上,于是,丽被围在了正中间,一群女人绕着她,一步一步地把她向前面移着。灵车的速度也跟着丽慢下来,慢下来。

“傻,傻,别哭,别哭。”她们疼惜地喊。又有一些人在劝慰的过程中哭了起来了。在哭的声势逐渐增大的时候,四个女儿很适时地扯开了嗓子,唱响了主旋律,把这一段哭引到顶峰。于是,高中低三声部全齐。鲜绿的田野仿佛是广阔的舞台,女人们如同训练有素的合唱队队员,各种声音搅拌在一起,有一种特别的纷繁和华丽。

在泪光中,我看见灵车上的孩子们似乎被我们吓着了一样,惊奇地停顿了一会儿,然后他们彼此对视一番,几乎全笑了。

终于,人群又渐渐安静下来。我和嫂子默默地走着。许久,嫂子才说:“回去之后,咱们几个每人再给东院奶奶五十块钱吧。”

“好。”我看看嫂子,说。

我们悠悠地走着。我忽然想,男人围着灵车,女人们围着丽,两个圆这么缓缓地挪动着,从空中看去,一定非常像两朵雪白的大花。

又走过一段田野间的小路,前面就是坟地。我的父母和奶奶都葬在里面。爷爷也葬在这里。因为尸骨无处寻找,只是个衣冠冢,俗称“假坟”。

东院爷的儿子先跳进了墓坑,为东院爷暖房。然后,棺木缓缓地放进了墓坑里。在用铁锹埋棺之前,每个人都要用手撒一把土,我抓一小把湿润的泥土,投向那个小小的棺木。噗,噗,噗,土和土亲吻的声音累积起来,敦厚而轻柔。

填完了坟,烧毕纸马,一切结束。人们脱下了孝衣。最后一项仪式是要隔着坟头撂一下孝衣,说这样可以消灾避晦。每次只能进行一组。我看见,人们都自觉地搭着班子,两个两个地来到坟头两边。一人在这边撂,一人在那边接,然后再换位撂接。

撂的人都很努力,接的人也都很努力。已经撂接过和尚未撂接过的人,都站在周围,全神贯注地盯着他们,像是在欣赏一场有趣的游戏。

嫂子和月姑一班。撂完后嫂子来到我身边,低声说:“你哥马上就到了,一会儿我们上月姑家一趟。月姑说要摘些头茬香椿。”

我回头,果然,远远的,看见了那辆破昌河。

也有人看见了大哥,叫着他的名字。大哥停好车,走过来。

丽没有和人搭班。因为哭得太累,到了坟地她就一直坐在一边休息。我靠近丽坐下。丽默默地凝视着我胳膊上的黑痣,突然无声地笑了。

“都够笨的。”她说。

我诧异地看着她。

“老大上公共浴池洗过澡吗?”她问。

“十多年前去过。听说从当上科长开始,就只洗桑拿了。”

“去做个激光美容手术,把那斑弄干净,就一了百了了。”她说,“手术之后,一定让他好好去公共浴池洗几次澡,越热闹的地方越好,熟人越多的地方越好。”

我也笑起来。是够笨的。我们都够笨的。

大哥来到了坟地,嫂子把自己的孝衣给大哥穿上。大哥磕了头,站起来,脱下孝衣。这时候,别的人都撂完了,只剩下了丽。

大哥和丽搭班。

丽站起来。她的胳膊软得像两根荠荠菜,步子滞得像两棵玉米秆。我甚至怀疑她是否能把孝衣扔起来。大家也都揪心的样子,一起默默地看着他们。

丽扬起了手。哗,孝衣像风一样,轻盈地向上飞去。它如一巨大的蝴蝶,飘过无垠的天空,划过不远处正在施工的大楼的灰影,穿过东院爷的坟头,安全地抵到大哥的怀抱。

一瞬间,我看见,所有的人脸上都笑靥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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