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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叶弥:天鹅绒(2)

唐雨林把枪倚在窗子下面,走到邻居的屋后,那里有一座隔年的麦草堆,他就坐下来,偎在草上。他有些后悔回来了,按照惯例,过了半夜,他就住在别人家里了。

一觉睡到大天亮,唐雨林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回去。姚妹妹在厨房里烧粥。唐雨林走近她坐下。枪就靠在墙壁上。唐雨林对姚妹妹说:“你过来!”姚妹妹看了他一眼,坚决地说:“不。”唐雨林再次命令:“过来!”姚妹妹再次拒绝:“不。”唐雨林再次命令:“过来。”姚妹妹再次拒绝:“不。”于是唐雨林问:“是不是你比我有道理?”姚妹妹看都不看他一眼,说:“我要把粥烧好。”唐雨林无可奈何地说:“好吧,等你把粥烧好,我就狠狠地揍你一顿。”姚妹妹说:“你揍!”

过了一会儿,姚妹妹把粥烧好了。她拿了酱菜和筷子放在唐雨林的面前,盛了满满的一碗烫粥端过来了,到了唐雨林面前,她跪下了。认真地跪着,把粥放到他的桌子上,然后把脸伸过来,说:“你打吧。打了,大家就好过了。”

唐雨林想,我要上了这样的女人,就得为她放弃正常生活的愿望。美貌的女人会害死男人;头脑简单的女人也会害死男人。这个头脑简单的女人会害死两个男人的。他伸手摸摸姚妹妹散乱的头发,心情沉重地告诉她:

“你这是送人家死啊!”

侠者唐雨林一手拉起姚妹妹,把她拉到自己的腿上坐下,一手端起粥碗,“呼噜呼噜”地一气喝完。然后,一手推开粥碗,一手推开姚妹妹,提了猎枪就走了。

他在李东方必经的土路上候了三天。第四天,李东方出现了,空着两手,一脸憔悴,裤管和袖管看上去更空空荡荡了,“T”字形的人小了一圈。奇怪的是,面对猎枪,他的神情竟是坦然的,眼眸还是晶亮的—亮得和先前不大一样,先前是认真,现在有点像是营养不良。唐雨林知道,三天,足以让这个疯女人的儿子找到生存下去的办法,他比他的母亲要顽强得多。

唐雨林放下枪,让他说话。

他说话了。他的语气是不卑不亢不温不火的,没有任何让唐雨林挑剔的地方。

“我是该死。”他仿佛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但是有一件事我搞不清楚,死不瞑目。”

唐雨林点点头。

李东方面不改色地说下去:“什么叫天鹅绒?”

唐雨林又端起枪:“天鹅绒是一种布料。”

李东方呆滞地看着唐雨林的枪。

唐雨林想,毫无疑问,这是个阴谋。他在乞命。

“滑溜溜的一种布料,有点像草地,有点像面粉。”

这一次,李东方的脸露出了唐雨林熟悉的迷惘,那种真实的迷惘,他在日常生活中经常毫不掩饰的迷惘。唐雨林想,这确实是个阴谋,是一个不同寻常的阴谋。这个阴谋里有着让人不可忽略的东西,你无法让一个人带着真正的遗憾死去。况且这个人有过那样的母亲。

唐雨林放下枪,点点头。李东方慢慢地离开了。

现在的问题是,唐雨林必须让李东方明白什么是天鹅绒。如果李东方拒绝明白的话,唐雨林的计划将变得遥遥无期。

唐雨林扛起枪回家了。他从不后悔。

这一阵子,唐雨林和李东方两个人都很忙。一个忙于教,一个忙于学。学生老是听不懂,老师老是教不会,好在两个人都不着急。那一阵子,村子里的人都看见了这两个人垂头丧气的模样,经常有人问李东方,你在干什么呢?李东方就沮丧地说,我在想事呢。也有人问唐雨林,你老人家在干什么呢?唐雨林就恶狠狠地说,想事呢。

于是很多人都说,他们都在想姚妹妹呢。

这样过了一个月,唐雨林知道李东方确实无法明白天鹅绒是什么东西。这个叫李东方的男人已经越过了死亡的恐惧,专注于某一样事物的研究。这种特性与他的母亲是一样的,坚韧和脆弱相隔着一条细线,自我的捍卫和自我的崩溃同时进行着。

唐雨林明白了这一点。他怜悯李东方,他又别无选择。

又过了一个月,已经很热了。有一天的傍晚,唐雨林站在屋前眺望落日。西边的天空上不断变幻色彩,从橘红到橘黄是一个长长的芬芳的叹息,从橘黄到玫瑰红,到紫色,到蓝灰,到烟灰,是一系列转瞬即逝的秋波。然后,炊烟升起来了,表达着生活里简单的愿望。土地上生长的每一样庄稼、每一棵树、每一丛草,都散发出生命的气息。生机是这么直白而一览无余,令人感动。

唐雨林当天晚上就出发回苏州了。他的心越来越柔软,再不行动的话,也许他就要放开李东方了。

他先是到了苏州,所有的布店都没有他要的东西。他又到了上海,上海有他的一些曾经发达过的亲戚,他小时候见过几位女眷用过天鹅绒的制品。在上海一无所获后,他又到了北京,北京的亲朋做着不大不小的官,不大不小的官说,这种布料非常稀少,相当可观的官才能凭票凭证购买到。

他一无所获地回来了,但他给姚妹妹带来了扎辫子的绸带子,给女儿带来了一只小布娃娃,给那群泼皮们带来了几瓶酒。和去时一样,他回来的时候也是傍晚,要暗不暗的当口。他已经看见李东方放工回家了,正在自家屋后的菜地里干活。

唐雨林提起枪就走。姚妹妹跟在他身后,走了一程,不敢再跟下去。

片刻之后,唐雨林和李东方见面了。李东方蹲在菜地里,略显惊慌地打量从天而降的唐雨林,他的前后左右,全是高而茂密的芦苇—一个绿色的深渊。

唐雨林威风凛凛地问:“我就是跑遍全中国,也不一定找得到那样东西。你说怎么办?”

李东方从地里慢悠悠地站起来,用平常的口吻对唐雨林说:“你不必去找了,我想来想去,已经知道天鹅绒是什么样子了。”他接着说:“跟姚妹妹的皮肤一样。”

唐雨林端起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枪打死了李东方。他终于找到了行动的机会,他知道,若是他放弃这次机会的话,也许他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一切都结束了,唐雨林进了监狱,到现在他还在监狱里度他的漫漫长夜。每年的大年初一,我父亲想起老朋友唐雨林,总会像个妇人一样感时伤怀。这个杀人事件有意思的地方在于:如果李东方拒不明白天鹅绒这样东西,唐雨林会不会让李东方的生命一直寄存在他的枪口上?

答案是会的。所有的人都这样说,唐雨林是个侠骨柔肠的男人。他如果想杀李东方,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一定的时候。可以这么说,这是李东方自己找死。

李东方死后的若干年后,公元1999年,大不列颠英国,王位继承人查尔斯王子,在与情人卡米拉通热线电话时说:“我恨不得做你的卫生棉条。”这使我们想起若干年前,一个疯女人的儿子、一个至死都不知道天鹅绒为何物的乡下人,竟然说出与英国王子相仿的情话:“我想做你用的草纸。”

于是我们思想了,于是我们对生命一视同仁。

戴来(1972年~),江苏苏州人。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对面有人》、《练习生活练习爱》;小说集《要么进来,要么出去》、《亮了一下》;随笔集《我们都是有病的人》、《将日子折腾到底》等。

茄子戴来从家到彩扩店有两站路,慢慢地走,也就是两根烟的工夫。老孙一般点一根烟在嘴上叼着,检查一遍窗户和煤气,然后锁门,走出一站地,第一根差不多抽完,再走半站地,点第二根。

三个月前,老孙盘下了这家彩扩店,一间三十来平米的店堂,一台柯达彩扩机,一只经过精心伪装的破沙发,以及算不上稳定的客源,好像就是这些了。哦,对了,还有两盆老孙叫不上名的植物和一套顾客还来不及取走的照片。店主老牛迫不及待地想要转让这家店铺,那是个吃苦耐劳的中年人,有着掰着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的优点。就是有一个缺点,嗜赌,可就这一点让老牛失去了经营了十来年才像样的彩扩店和家庭。最辉煌的时候,老牛一共有六家彩扩店,差不多霸占着全市三分之一的彩扩市场。老孙还记得那天他将钱递给老牛,后者的手在颤抖,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捧着自己缩了水的多年的奋斗,其中滋味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说实话,这家店是给儿子小龙盘的,那小子眼看着都二十七了,一直都没个正经工作,整天还跟个孩子似的光知道玩,玩电脑,玩游戏机,玩酷,不过好在没给老孙惹什么麻烦,就这,老孙已经谢天谢地了。看看邻居家的强子,和小龙同岁,念完了大学念硕士,念完硕士念博士,他的父母说起儿子,嘴就停不下来,直到有一天一辆警车停在他们家门口,谁会想到一个就生活在你身边还念了那么多书的孩子是个强奸犯呢。老孙觉得孩子给家里争光是其次,首先不能丢脸。

对小龙,老孙曾经也满怀期望过,但事实证明他过于乐观了。期望孩子成才,落空了;期望和老婆白头到老,可半途她跟别人过日子去了。现实生活让老孙慢慢学会了也习惯了不期望,不期望也就不容易失望。

第二根烟抽到三分之二处,老孙到了彩扩店门口。开门进去,脱掉外套,打开饮水机开关,往茶杯里放上茶叶,等待水热的那会儿,老孙拿起柜台下面的抹布抹了一遍柜台。柜台一角有一堆开心果的壳,肯定是小龙的女朋友、那个胖女孩梅子扔在那儿的。那女孩,怎么说呢,人还不错,傻呵呵的,就是太胖了点,老孙几次想和小龙说说这个事,可这又算是件什么事呢,还真不好说。

老孙坐了下来,习惯性地拿过那个装照片的盒子,那里面是冲印出来等待顾客来取的相片。他打开一份,是一个大家庭的合影,前排后排加起来有十三四个人。前一排老的老,小的小,后排站在最中间的那个中年男人一脸混得很有名堂的样子,他左边的女人十分努力地笑着,可看起来更像是在哭。他们应该是两口子,老孙自言自语道,一对快走到尽头可还硬撑着的夫妻。

再打开一份,大概有六七十张,两个卷。里面面孔众多,但出现得最多的是两男两女,像是关系比较亲近的两个家庭的一次春游,大家都尽力做出一副休闲随意的模样。但看了几张后,老孙发现这只是一个假象,两对夫妻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

在盒子最里面,有一份长时间没人来取的照片。老孙抽了出来,这里面的照片他已经看了无数遍了,客户一栏写着:费。一共有三十七张。照片里只有两个人,所有的照片都是关于这两个人的,一个年轻的女孩和一个已不再年轻但穿得很年轻的男人。从背影判断,全是在一个房间里拍的,大部分是两人的合影,像是自拍的,神态亲昵,看起来关系很不一般。然而就在前几天老孙亲手接的一个活儿里,他发现了与之令他惊诧的关联。

那顾客姓穆,他走进店堂的时候,老孙就觉得面熟,却一下子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第二天照片冲出来了,里面七七八八地出现了很多人,像是家庭聚会的留念。

那个姓穆的顾客也在其中,里面有他和另一个跟他年龄相仿的女人以及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的多张合影,看起来像是一家子。老孙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就是与那年轻女孩合影的男人,但显然那份没人来取的照片不是他拿来冲印的,否则他应该会顺便把它们取走。

老孙无数次地推断着这个男人和那两个女人之间的关系,似乎不言而喻,但真的是那样的吗?反正这几天,翻看这两份照片已经成为了老孙每天必温习的功课,而推断这些人之间的关系则成了他百做不厌的自测题,他差不多已经认定了自己的判断,而且越看越琢磨越觉得就是那么回事。

快十一点的时候,小龙推门进来,他是来接替父亲守店,好让后者回家做午饭,做好饭后再拿到店里来,有时候父亲会和他一起吃,那也是父子俩一天唯一共处的时刻。两年前,父亲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女人,依稀有了要在一起生活的苗头,小龙乘机从家里搬了出来。

这一段生意不是太好,几乎就没什么像样的生意,所以大部分时间小龙不是盯着柜台角落那台小电视看碟片,就是戴着耳机冲着店外的马路发呆。通常这时候,他的脑子是不转圈的。

小龙把音量调大一点。这是他听过的最奇怪的一首歌,两个声音分别在他左右的耳机里各自唱着各自的歌,一个欢快、明朗,一个缓慢、抑扬顿挫,就像是下定了决心要盖过对方的声音,可事实上,他们还是各自在唱着各自的歌。

透过玻璃门,可以清楚地看见马路上和马路对面的一切。门把边上的那个“推”

字是梅子贴上去的,花里胡哨的,但那是梅子认为的所谓的艺术。梅子鼓励小龙把头发留长,她觉得她的男友哪怕不是一个艺术家,也至少应该看起来像个艺术家。

她热爱一切以艺术的名义进入她视野的东西,小龙觉得总有一天,她会在碰到一个看起来更像是艺术家的家伙后离开他的,同时她也会为分手找到一个艺术化的借口。

小龙随手拿过相片盒,熟练地抽出两份照片。这两份照片之间的关联他一眼就看出来了。三天前,当那个男人的脸从彩扩机里出来时,他吃惊得差一点叫出声来。他也貌似无意地问过父亲来冲印的客户的模样,父亲只说是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看起来蛮斯文的,像是个知识分子。他没有把自己的发现告诉父亲,他觉得没必要。

这个男人,这个让小龙好奇还隐隐有些嫉妒的男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家伙呢?

仔细看,小龙发现他在两组照片里的状态是不同的。和那个女孩在一起时的笑是甜蜜的由衷的,似乎还有点羞涩;而在那组照片里,他也笑,但笑得中规中矩,是那种为了笑而做出来的笑。

不知为什么,小龙就是觉得照片中的那个女孩一定会来取走照片的。女孩留着一头特别长的长发,人很瘦,显得羸弱。有一张她挽着那男人的胳膊的照片给小龙留下了深刻印象,那男人的袖子被她拽得紧紧的,她的头挨着男人的肩膀,面对镜头的眼睛里透出一种绝望,可能那仅仅是一瞬间的情绪,但被镜头捕捉到了。

虽然小龙差不多认定这是个落在俗套里的婚外情的故事,可他还是希望能亲眼见见照片中的人,尤其是那个女孩。他觉得那个女孩挺特别的,不是漂亮,而是她神态里那种绝望的东西在吸引着他,看久了,他居然隐隐有点心疼。那是个需要帮助的女孩,他对自己说,也许她已经厌倦了眼下的生活,一直在想办法摆脱那个男人摆脱她现在的生活,但那需要勇气。小龙觉得那女孩也许一直在苦苦等待着那个冥冥之中能拉她一把的人,那个人现在出现了,那个人就是他—小龙。

他私下又加印了两张他认为最能体现女孩神韵的单人照搁在他的住处,有一次被梅子发现了,追着问,不依不饶地要他交代清楚,可是他能说什么呢?

纸袋上客户一栏写着个“费”字的这一份的收件时间是二月七号,已经两个半月过去了,小龙曾经按客户留下的电话号码去过电话,但总是没人接,打到后来,小龙觉得这个电话似乎永远都不可能打通了。他设想过电话没人接的各种可能性,有一次他想到了女孩可能遭到了某种不测,这么一想,他的后背猛然就冒出了一层冷汗。

闲着无聊的时候,小龙就会拨拨这个号码,因为他几乎可以肯定不会有人接的,然而没想到这次竟然通了,一个女声在电话那头“喂”了一声,小龙想也没想就慌忙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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