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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原以为她们还会死缠烂打一番,不曾想这就放弃了。”卿雅略显无趣地怨怪道。

“我算是明白何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卿儿同雪姐姐并白纱紫叶同处亦不过几年,竟也养成了‘惟恐天下不乱的性子’了。”黛玉娇笑道。

众人闻言皆是一笑,想来也是想到了雪翎淡漠的表面下那爱惹事的真性子了,真真是“表里不一”。

花朝日

二月十四日刚入丑时,黛玉便被青鸾紫鹃唤醒。

半睁着睡意朦胧的双眼,黛玉嗔怨道:“两位好姐姐,如今时辰尚早,还是让我再睡一会儿吧。白日可有我们累的呢。”

青鸾神秘兮兮地道:“好姑娘,好主子,你还是起身吧。若是错过了什么惊喜,可是要后悔不已的。”

黛玉不满地道:“就姐姐花样儿多,明知人家不喜早起,还故意折腾我。”

紫鹃轻笑道:“亏得雪主子费心为主子安排想给你一份惊喜,你倒是怨上人家了。也罢,我这就去请老爷夫人、龙爷和少爷休息去。反正玉主儿也不愿起身。”

黛玉恍惚间好像听到了什么,便问:“龙爷?可是龙哥哥也回来了么?”

青鸾取笑道:“瞧瞧,这龙爷夫人还不如龙爷有用呢,竟只问龙爷是否回来了,生生地忘了自个儿的爹娘兄长了。若是少爷知道了,只怕又该吃妹未来的婿醋了。”

黛玉不好意思道:“就你们爱闹我。还不快些收拾了过去,他们还在等着我们呢。”

主仆边笑边闹地收拾好后,便往前厅而去。前厅中林如海夫妇、林轩钰、龙禛正在品茶叙话。

黛玉一眼便见到了那个静静品茶的男子,几月不见倒没什么变化,只是觉得较之出门前疲惫了些。而龙禛在黛玉望向他时也抬首回望。

两人之间的气氛幸福温馨的让人不忍心打破,但就是有人看不顺眼。

林轩钰见自家妹妹只顾着与心上人深情凝望,便满含醋意地道:“爹,娘,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如今妹妹心中就只有心上人了,我们三个人都被抛弃了呢。”

听到自家儿子深闺怨妇般的语气,林如海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心中暗自埋怨雪翎教坏了自家儿子。

贾敏却是老神在在地道:“轩儿啊,你也看开些吧。若真是不甘心玉儿被龙爷拐走,那你也去拐个媳妇回来吧。如此一进一出,我们也不吃亏不是?”

回神的黛玉先是脸红若彤,接着便反击道:“哥哥,娘说的极是。你很该早些娶个嫂子回来才是。那也就不会总做这深闺怨妇了。”

轩钰见母亲提到了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话题,急忙转移了焦点:“娘,既然妹妹来了,便早些开始吧。等会儿还要去公主府呢,若是时间来不及了可就不好了。”

众人皆知轩钰在转移话题,不过因为时间确实紧凑,便也放过他了。就在他们闲话的这段时间,黛玉的乳母已带着几个小丫鬟布置好了堂室。

因着是要给黛玉一个惊喜,故未曾告诉黛玉一早要做什么。贾敏见黛玉略显迷茫,便解释道:“虽然明面上雪翎已安排了佟佳皇贵太妃为你行礼,但这是你一生一次的及笄之日,我这做母亲的自然要先亲自为你行礼。只可惜雪翎不能提早过来……”

恰此时,黛玉之乳母过来问何时开始行礼,贾敏便令青鸾带着黛玉先去沐浴更衣,自己则同林如海等一同往堂室而去。

之后便是照着及激励的仪程一一进行着。虽无太多人观礼,但是黛玉的及笄礼却是充满了温情的,甚至比之后那盛大的羡煞旁人的及笄大礼更令人难忘。

随即众人便往公主府而去,林如海等人虽不能以真面目出现,但易容一番后也充作宾客前去观礼了。

当日巳时,收到长公主府请帖的客人差不多都准时到了,毕竟这位大长公主的地位超然,谁都不愿轻易得罪她。不过也不是谁都这么有自知之明的。

当长公主府的总管迎着一批客人刚进门的不久,便听到门口传来一阵争执声。总管忙想客人致歉,有叫旁边的随从给客人带路后,便朝门口而去。他到想看看究竟是谁敢在长公主府撒野。

“我们不仅是林格格外祖母家的人,还是但仅皇贵妃的娘家人。车里面的可是你们林格格的亲外祖母和舅母,皇贵妃娘娘的祖母和母亲,你们有什么资格拦着她们?”

“真当我们长公主府没个识货的吗?若真是她们,怎么会连请帖都没有?骗谁呢,你们。走走走,快点走,快点走,别挡着后面的客人的路。人家可都是八旗贵族,可不是你们惹的起的。”

“怎么回事?这么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总管厉声呵斥道。

“总管,不是我们故意吵闹。实在是这些人不识好歹,竟然蒙骗到我们公主府来了。”

总管打量了一番门前的马车,看到那个大大的“荣”字后,便知道是荣国府的人了。想起自家几位主子的交代后,便道:“算了算了,既然她们想来观礼,便成全了她们。只是找人一路跟着,省得惹出麻烦来。还有让她们从侧门进吧,这马车就拉到后面去停着。”

等门房一一应下并照做后,总管便匆匆朝宴客厅而去,告诉自家格格她要等的人来了。

而那马车上的贾母与王夫人虽未听清车外的交谈,却也知道起先受阻之事。后来听见有人引路之声,便当放行了,也就不看马车所行之路了。

等下了车之后方觉不对,为何只有她们走的是侧门?

贾母毕竟经历的比较多,很快便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只是近来愈见张狂的王夫人却是当即不满道:“这公主府也太失礼了,怎么能让我们走侧门呢?这林丫头也是胳膊肘往外拐的,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家都发了帖子,却把我们落下了……”

不待王夫人碎碎念地抱怨完,贾母便赶紧喝止了这个媳妇的愚蠢行为。她以为这里是哪里,那位公主的亏的吃的也不止一次两次了,怎就学不会收敛?

王夫人仗着自己有元妃可靠,便顶嘴道:“老太太训我做什么,如今扫了您面子的可是那位大姑娘,不是媳妇。媳妇不过说实话罢了。”

领路的嬷嬷原是卿雅特意安排的,故也知道这伙人是不需要太客气,如今见王夫人肆无忌惮的发牢骚,便反唇相讥道:“这位太太可真是好‘教养’。先不说在别人家做客却不知礼数地乱数落主人家,便是婆婆跟前竟然都可以顶嘴啊!这位老太太可真是‘好福气’!”

王夫人见一个奴才都敢这么说话,气极地骂道:“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跟你家那个狐媚子主子一样,一点规矩都没有。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还真把自己当凤凰了。”

那嬷嬷也不是一般的人,当即沉下脸来道:“这位太太还是谨言慎行的好,我们府上的主子可不是你能污蔑的。若不是今日是玉格格的及笄之日,奴才不想扫了主子们的兴,否则就凭你这话,你就等着去牢里走一遭吧。”

“嬷嬷此言差矣,即便今日是玉格格的及笄之日,你也不该放任这些奴才口出秽言,污了你家主子的名誉。若是不愿扫了大家的兴,便先拘了她们在府中,等明日再送府衙便是了。”

众人闻声向前望去,只见一名蒙着白色面纱的女子的一名紫衣女子的陪同下遥立在连接花园与前厅的回廊之上,而方才开口的显然是那名身着水蓝汉装的蒙面女子。

那嬷嬷见一边的紫衣女子恭敬之态,便只那蒙面女子身份不低,但仍是犹疑地唤道:“紫叶姑娘……”

紫叶冷冷地道:“谁说了不该说的话就送了谁去衙门,至于其余之人若还是想观礼便带她们过去,只叫她们管好自己的嘴巴。我们这里可不时兴连坐,也不会放过任何该罚之人。”

那嬷嬷一一应下了。而贾母先是在那猜测紫叶身边的女子是何身份,心中认为她们应当不敢对皇贵妃的母亲如何的;后来见那嬷嬷想照做了,便赶紧出声道:“且慢。这位姑娘许是不知道,我这媳妇是皇贵妃的生母,也是皇上的岳母,还是林格格的舅母,若真是把她送到府衙,大家都麻烦。莫不如让老身带回府去惩处一番。”

那女子冷哼一声:“皇上的岳母?自古唯有皇后的娘家才是皇上的岳家,你一个皇贵妃家的,也配让皇上称一声岳母吗?若是不舍得她一人入狱,你便陪着去吧。”

紫叶知自家主子是因为这王氏对玉主儿动了杀机而怒,铁了心要让她一尝牢狱之苦,于是便开口道:“嬷嬷,还不快办事去,杵着做什么?”

那嬷嬷赶紧出去找了两个小厮把王夫人扭送到了府衙,还特特交代王夫人是因为侮蔑大长公主才获罪的。

就这一句话导致王夫人在狱中短短几日便受尽了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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