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无边际的黑暗中,一切似乎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让人在措手不及之时,更加是受到极大的伤害,被痛苦所折磨着。
生不如死,是司徒暲现在唯一的想法,全身被绷带缠住,无比的剧痛不断的拉扯着他的神经,特别是脸上那火辣辣的刺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如同一个废人般的在床上躺了几个月,一闭眼,他甚至还能清晰的听到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无比灼热的烫,再次睁开眼时,他已经在这里了,当真相摆在眼前时,却那么的讽刺。
“你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引起了司徒暲的注意,但是,此刻的他看人也只是模模糊糊的,并不是非常的真切,或许是爆炸后的后遗症,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司徒暲吃力的问道,语气是那么的弱,喉咙也是干涩的痛,却还是坚定的要一个答案,在自己隐约还有意识的时候,听到了一些对话,残缺的连在一起,不过已经让他心里有了一点推断,
“一切都是敌人的一个阴谋,不过,现在我们都已经解决了,”来人便是当初带司徒暲进入组织的人,
“这么说,组织从头到尾都知道这件事!”如果是那样,摆明了是用他们来当诱饵,那么,组织把他们至于何地?
“组织只是怀疑我们内部出现了叛徒,至于是谁却一直不得而知,所以,我们只能静观其变,慢慢的引出幕后的主使,”说的条条是理,但是,却也在陈述一个残酷的事实,
“那么这个计划是你们一手策划的?”司徒暲非常讨厌这样的感觉,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十分的受困,
“可以这么说,只是中间出现了一点小差错,”遗憾的说道,
“就是这次的爆炸?”既然知道,那么肯定会有防护,但是,为什么他会躺在这里!司徒暲感觉自己就如同一只实验的白鼠,
“这是个意外,我们本来已经把炸弹都拆掉了,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一个,”语气中带着遗憾,却没有其他的因素,
“看来你们一直就是那个观众,”司徒暲自嘲的一笑,却引来了更加剧烈的痛,不过,这使得他看得更加的清楚,
“组织一直有派人保护你们,否则,你们不会安全的离开意大利,”带着一丝的关心,却咩有引起司徒暲大的触动,
“麦克林呢?”司徒暲想起了与自己一起来的麦克林,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还是……
“他就在你的隔壁,情况稳定,你不用担心,”像是为了让司徒暲安心,那人急急的解释道,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司徒暲心里念的是司徒清菊,他们想必非常的担心,
“这个恐怕要等一段时间了,”男人遗憾的说道,不是他不让离开,而是以他们现在的伤势来看,很难很快恢复,
“你什么意思?”司徒暲一个激动,扯动了全身的伤,让他吃咧不已,就像是被火烧一样,让他无法平复,
“你不要激动,我只是考虑到你们的伤势,现在还在观察时期,等待伤势稳定就可以了,”平静的话里没有恶意,只是一般的陈述。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司徒暲非常的急切,不想被困在床上,
“我想这个你应该也清楚,”并没有多做解释,来人把问题抛回给了司徒暲,
“……”司徒暲沉默了,因为痛觉神经一直折磨着他,而且,脸上的灼痛和腿上的麻木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都是在无边的等待中度过,毫无知觉的手慢慢的开始可以动了,所有的痛苦他都咬紧牙关过来了,却不知道接下来的才是他要面对的。
“不!”一个无比痛苦的声音响彻四周,嘶哑中带着更多的痛楚。紧接着是物体银碰撞而掉落的声音,十分的突兀,
“走!都给我走!”司徒暲的歇斯底里让所有的人都纷纷逃一般的离开,空荡荡的只留下那孤傲的身影,今天是拆绷带的日子,当看到镜子中出现的那种如同鬼魅般的脸时,司徒暲再也无法正视,那张脸即使是自己看了都会害怕不已,那皮肤可怕的纠结在一起,形成一种坑坑洼洼的凹凸,缝合后的伤口呈现一种不自然的新色,爬过整个脸盘,这样的自己,他又怎么样面对亲人?
“滴答,滴答,”清晰的声音使得气氛充满了无限的哀痛和愁楚,司徒暲掩面痛哭起来,整个人据这么瘫在地上,
“吱嘎,”门应声而开,
“走啊!”司徒暲反射性的捂住脸,大声的吼道,不想自己的狼狈被别人看到,
听起来十分怪异的脚步声让司徒暲疑惑的抬头,却有一股冷光照向他,
“你……”司徒暲看到麦克林浑身是伤疤,而右手更加是被冰冷的铁器代替,
“手没了,”麦克林说话间充满了苦涩却没有自暴自弃,只是一种无奈,
“我情愿没的是一只手,”司徒暲悲凉的没有一丝的斗志,或许是相似的遭遇,让司徒暲对麦克林少了几分的戒备,
“怎么,你想跟我一样成一个废人!”麦克林自嘲的苦笑,看着银白色的假手,没有一点的知觉,
“我现在跟废人有什么区别!”司徒暲现在就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更加恨不得把自己埋在地下,不要见光,
“我们现在都需要时间,”麦克林那句话很淡,却包含了太多的苦涩,或许时间能为他们改变什么,
“时间?”
2年后
2年的时间在无数的康复训练也折磨之中,盼日,却也怕日,这样复杂的心绪很难形容,也无法说清楚,
“你准备好了没有?”麦克林淡淡的开口,
“我现在这副鬼样子,你觉得可以吗?”司徒暲退缩了,甚至是害怕,那样惧怕的眼神他已经看了太多了,不想再亲人的眼里看到,
“2年的时间我以为你已经准备好了,”否则也不会回到意大利,麦克林在2年里一直和司徒暲接受着康复治疗,虽然没有了右手,不过,他还是接受了事实,或许他还应该庆幸捡回了一条命。
“或许我会这么一直的默默注视着她们,”那因思念而疼痛的矛盾让司徒暲无法正视,
“看着她在夜深人静时为你流泪?你能忍受?”麦克林不认为司徒暲可以,否则他也不会偷偷的潜回去看司徒清菊,然后是满脸痛苦的回来喝得酩酊大醉。
“你不要再说了,”司徒暲甩开麦克林魔靥般的声音,因为这样他会受不了而发狂的,
“容貌真的是那么重要吗?”看着整日带着面具的司徒暲,麦克林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永远不会知道我的心情的,”司徒暲再次沉浸在酒精之中,企图麻痹自己,
“既然想念,为什么不去看看她们,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麦克林不断的说服着,其实现在司徒暲过不了的是自己的那关,
“不,我不用她们被我这副样子吓到,”颤抖的手缓缓的抚上冷硬的面具,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
“人生最大的痛苦是生离死别,”无限的感慨,麦克林发现经历了那么多,自己在无形中沧桑了不少,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不要管我!”司徒暲情愿被酒精麻痹,不去想,但是,他越是不要想就越是会想到,也就更加的痛苦,入喉的酒仿佛是封喉的毒药,不断腐蚀着他,那酒的滋味也变的那么的苦涩,
“你看看你这副样子!”麦克林揪起颓废的司徒暲,按到镜子前,
“放开!”司徒暲不断的回避着,就是不敢正视,一直以来他都不想照镜子,那样狰狞的鬼魅脸会让他无法呼吸,
“你要是再这么下去,那我们以前的努力是为了什么?”2年的相处让麦克林对司徒暲有了一份特殊的友谊,或许是患难之交,让他对司徒暲的敌意已经没有了,
“不要再说了,”捂着耳朵想要回避,司徒暲现在是被自己折磨着,
“躲在阴暗的地方窥视着她们,你觉得已经满足了吗?你这个胆小鬼!”麦克林不断地刺激着司徒暲,
“你住口!”司徒暲阴厉的回身,掐住麦克林的脖子,却被那眼神给震住了,缓缓的放下手,猛的推开麦克林,又陷入了无边的沉默中,
“逃避永远解决不了问题,2年的时间我们已经都准备好了,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麦克林决定要去面对,一直以来他都顾忌带司徒暲,所以没有去见杨乐乐,不过,现在一切都是时候了,他不过司徒暲的放抗,硬是把他拉到车上,
“不要干什么?”司徒暲无比激动的喊道,话语中甚至是有些害怕,但是,回答他的只是一片寂静,
“要你去面对心里的魔靥,”麦克林说话时,心里就像是落了一块大石头一般,轻松了不少。
“面对……”司徒暲反复低喃着麦克林的话,久久不能回神,百感交集,却还是有一道墙在阻隔着他走到阳光下。直到车子驶进熟悉的院子,一个让他无法入眠的身影出现,一切都仿佛停止了般,让他措手不及,
“清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