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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扎包头”的李玖妍(3)

那天我没对湿漉漉的苗幸福说什么,我想我爸妈都不说一个字,我也不能说,更不能对苗幸福说。他哭我就让他哭。他哭得差不多了,哭不动了,便用巴掌抹抹脸,张着嘴看着外面。外面的雨还在不大不小地下着,巷墙根下的青苔泛着毛茸茸的湿光。他哑着声音说:“我走了哎,我再去找找啊。”他拔脚就要出门。我叫他等一下,他就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等着。我说:“她在你那里过得怎么样?”他又想哭,撇几下嘴,忍住了:“能怎么样呢?多好也说不上,也没亏过她什么,就是人瘦了一些。”他把门里那只脚移到门外。我又叫他等一下,他便把那只脚再倒回门里。我说:“除了瘦一些,没有别的?她写大字报吗?”他瞪着眼说:“她写什么大字报呢?”我说那她干什么呢?他说:“除了抱着棍子守花生地,有什么要她干的呢?我要她干什么呢?平日里她也就是拌点米糠,喂一喂鸡呀鸭呀鹅呀,可她还是一天比一天瘦,跟化雪一样啊,快得吓人啊。”我说:“她为什么瘦呢?”他说:“我哪知道?”我说:“那你刚才说她出事了,沉了底了,是什么意思呢?她沉到哪里去了呢?”他愣了愣,瞪着我说:“还有哪里?河里呀!你还没听明白?门口那条河呀!她沉到河里去了呀!”他说着又哭起来,就那样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哭着,跟我说李玖妍的那只扔在河边的红漆马桶和一把马桶刷子,他怎么哭着求人家帮他打捞李玖妍,怎么捞了一个晚上,只捞到了几条鱼,没捞到人,他又跟黑子怎么顺着河一步步找过来……

我点点头说:“哦,是这样啊。”

我又让他哭着说了一会儿,然后对他说:“她可能没沉河呢,你再用心找找吧,要不你在城里到处找找,哪里人多你就往哪里走,说不定能找到呢。”他哭着说:“你怎么轻飘飘地说没沉呢?怎么没沉呢?你是不知道她呀!我不跟你说了,我没工夫跟你说啊!”我还想给他把话说得再明白一点,但他完全没心思,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摆摆手,抹一把泪,吸溜着鼻子走了。走到外面又叫我,要我跟家里说一声,他来过了。

那天是我爸先回的家,我对他说苗幸福来过了,来找李玖妍的,他说李玖妍不见了。我爸说哦,然后没话。我妈回家时,我又对她说,苗幸福来了,找李玖妍的,已经找了好几天了。我妈也说哦,然后也没话。晚饭过后,他们又是各自进房间,又是写字或撕纸。

几年以后我才知道,那时候他们已经在谈离婚的事了。

但他们撕纸跟离婚没关系,那是因为他们在写交代材料。他们分别被叫到一个什么地方,孤零零地坐在桌子的一边,另一边坐着的是一些穿着整齐制服的人,这些人问了他们许多问题,有关于他们自己的,也有关于李玖妍的。那个地方,还有那些人,都给他们一种很森严的感受,使他们觉得自己特别渺小特别卑琐,所以他们不敢怠慢。他们把主要精力放在写材料上,然后才是谈离婚。谈离婚是糟心的事,要把李玖妍在家里的情况一点不漏都交代清楚,更是件糟心的事。他们两头糟心,结果把自己搞得疲惫不堪。其实离婚这件事本身没什么可谈的,既然都不顾羞耻,一把年纪还要离婚,还谈什么?问题是我和李文革,他们都争着要李文革,不要我。所以问题的关键还是在我。

至于他们怎么谈的,这回我是一点都没听见。我一点也不怀疑自己的耳朵,而是怀疑他们的谈话方式。他们各睡各的房间,而且谁也不踏进对方的房间,假如两个人要谈的话,地点只能还是在厨房里。可他们已经是轮流做饭了,一个在厨房里,另一个便不进去,两个人一起待在厨房里的情况极少,怎么谈呢?再说我爸也不在厨房里洗脚了,就是偶尔在厨房里洗一回,我妈也不可能坐在一旁跟他说话;就算说话,这两个人也不可能再贴得那么近,用舌尖和嘴唇嘁嘁嘁地窃窃私语。他们要嘛不说,假如要说,不用我这双耳朵,谁都听得见。所以我怀疑他们是用笔,反正要写材料,笔和纸都在手上,写材料写烦了,不妨活动活动脑子,考虑一下离婚事宜,顺手把自己的意见或看法写下来,趁第二天早晨到厨房里去烧碎纸时,给对方看一眼就行了。

那场将苗幸福淋得像一只落汤鸡似的雨下了好几天。下到第三天的时候,雨檐沟里的水声就比较大了,呼噜呼噜的,就像一个支气管有问题的人。八里铺垦殖场的三个人就是踩着这种水声来的。他们三个人打着两把油纸伞,一把红的,一把绿的,一边在我家门口甩伞上的水,—水一绺一绺的,甩在地上发出鞭子一样的响声—一边探头往里面看。

他们说:“你是谁?”

我说:“你们是谁?”

他们自我介绍说他们是八里铺垦殖场的,是来了解一下李玖妍的情况,我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我认出来其中一个方脸大腮帮的中年人,这个人曾经和那个茄子脸董明芳一起,两次把李玖妍送回家,这是他第三次来我们家了。我对他们说:“家里没人。”他们说:“你不是人吗?”我说:“我是个残疾。”我说着便用手把自己的腿提起来,拿在手上晃给他们看。我的腿像两截腊肠似的晃来晃去,他们看了,皱巴着脸说:“那你父母呢?”我说:“我爸在红旗路东头的南杂店上班,我妈在工人文化宫电影院扫地。”他们就仰脸看看巷子高处的天,把刚甩过水的油纸伞刮喇喇地撑开来,急匆匆地走了。

他们刚走,丁珠玉主任就来了,带着两个人,也是三个人两把伞。但他们不甩水,他们伞都不收拢,就撑在手上。屋檐水打在伞上蓬蓬作响。丁珠玉主任的脸被油纸伞映得红红的艳艳的,她的腰和腿永远是那么好看,她往那里一站永远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受。可是她压根不看我,她把脸往里探了探,目光离我的头顶至少还有五十公分。“李德民—!”她大声喊着,喊了李德民,又喊唐亚蓉,喊了几声之后,目光从我头顶上掠回去,转头对那两个人说:“你们搞死人了,我说了不在的吧,还是要去南杂店吧?”那两个人说:“那就先去南杂店吧。”他们也走了。

过了一会儿,派出所的老陈来了,他不像丁珠玉那样目中无人,他一边收伞一边看我,把我认出来了,便嘿嘿地笑两声:“是你呀。怪不得,你是这家的人。你爸妈呢?”我说:“他们都在上班呢。”他哦一声,对旁边那个人说:“所长,那我们去他们单位上吧?”所长阴着脸说:“还用说?快走吧。”老陈临走时又扫了我一眼,顺便问我:“喂,还会不会耍流氓了?”我说:“我没耍过流氓,上回是詹小燕冤枉我。”他眼一翻,说:“咦!”所长不耐烦地说:“老陈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还有工夫扯淡?快走!”

大约下午五点左右,一个男人把伞打得低低的,只见他的伞,不见他的人。等他把伞拿开之后,我才看见他又白又矮。他也要找我爸。他神色慌张,一张脸东扭一下西扭一下,扭来扭去才对准我,说自己是区医院的医生。但我觉得不像。我想一个医生慌张什么?我说:“他还没下班呢。”医生看看表说:“我等他。”

医生把一只凳子搬到我和李文革的床之间坐下来,刚坐下,又弹起来,从门口把他的伞拿过来。伞还在滴答滴答地滴着水。

我说:“你看这一地的水,你把伞放在门口渗水不好吗?”他说:“那不好,还是拿进来的好。”然后他又为这句话跟我解释:“万一有人认识我的伞呢?凡事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很多事情说不到的,你不知道祸从哪儿来。”解释过之后,他又要求我,若是有人问起来,不要说他来过。我说:“你放心,除了吃饭睡觉,我是什么事都不管的。”他讨好地看着我,发现我是个残疾,好像真放了心;但仍不忘对我表示一点同情,发出那种吃过朝天椒似的欷歔声,欷歔一通之后说,可惜他不是学这一科的,否则他一定要好好地给我治一治。

那天我爸回家比较晚,可那家伙一直等着。我爸一回家他就鬼鬼祟祟地叫:“李师傅李师傅。”把我爸拉过去,压着喉咙说:“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我就是给你女儿开过几回药嘛,是不是呢?哪说过她有什么精神病呢?你对组织上说话要实事求是嘛,我没有说过的话,你怎么能说我说过呢?”我爸说:“袁医生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件事呀?”我爸的嗓子很干燥,声音嗄嗄的,好像被磨毛了。袁医生说:“可是,那人家怎么来找我调查,问我说没说过那样的话?”我爸说:“我这两天头都是昏的,我哪知道?”

外面还在下雨,路灯将雨丝照得很亮。袁医生眨着眼睛,追着问我爸:“不可能,你没说人家怎么会知道呢?”

我爸没气力跟他纠缠,便发毒誓:“这样吧,如果我说过,我断子绝孙。”医生怔怔地看着我爸:“真的?”我爸说:“真的。”袁医生张着嘴,突然狠狠地打一个抖战,脸色煞白,哆嗦着嘴唇说:“不得了……不得了不得了,太厉害了太厉害了……”一边说,一边拿起雨伞,哗的一声打开,遮住脸,窝着腰,迈着两条短腿蹿出去了。

这天是轮到我妈做饭。我妈回来时大约在巷子里和医生擦肩而过,医生前脚走,她后脚就回来了。她也是一副累瘫了的样子,她不急着去厨房,往一把小竹椅上一坐。小竹椅咿呀吱呀地叫了几声。她忽然问:“饭还没做吗?”好像忘了今天是轮到她做饭,也不知道她是问我还是问我爸,我爸没吭声,我也不好回答她。她便哼一声,拿眼睛斜斜地朝我爸瞟一下,说:“李德民,今天轮到我就一定是我?我半夜回来也要等我做,我明天早上回来也要等我做?我死了也要等我做?”我爸说:“好笑,是你说要轮的,你怕我享了福,说你成了丫头老妈子;现在轮到你你又说别人是等你做。”

两个人就吵起来了。他们吵架跟说话一样,一点也不激动,言来语去都是缓慢的,极为从容的。他们按部就班地吵着,从做饭开始,像扯一张破网似的,把不能扯不便扯的事撇到一边,把一些能扯的事都扯起来,到后来又互相数落并贬低对方的人格,比如我妈说:“李德民哪,不知道你怎么看你自己,你会不会嫌自己呢?觉得自己很卑鄙,很自私很肮脏很歹毒?说实话,我是把你看透了,我是真看到你的骨头里去了。”我爸则四两拨千斤,淡淡地应一句,说:“你以为我没看透你吗,没看到你骨头里去吗?我是不说罢了。”我妈说:“你还不说?你还装厚道?你厚道吗?”我爸说:“浪费唾沫,没意思。”

那天晚上我爸的嗓子一直是干干的毛毛的,质地相当粗糙。而我妈则坚持不去做饭,任凭李文革鬼哭狼嚎,她跟没听见一样。我爸也跟没听见一样。李文革自己也看出来了,哭破了喉咙都没用,只好跑到厨房里去找剩饭吃。我们家厨房里的案板比较宽,坛坛罐罐都放在上面,他们轮流做饭以后,那上面的东西更是乱七八糟,什么都有,李文革将身子挨过去拖一只铝锅时,把放在案板边上的菜刀带下来了,锵的一声—我在外面都听见了—李文革的一只大脚趾被齐齐地剁下来了。李文革的嗷叫声听起来穿云裂帛,无比惨烈,可他们居然无动于衷,还在从从容容地吵着,我拄着拐杖过去,看见了一摊血和一只像一坨白蜡似的大脚趾。大脚趾旁边还躺着一把油腻腻的锅刷。我不由得浑身发颤。我回来对他们说:“李文革也成了残疾了,他的大脚趾被剁掉了。”

我的声音又颤又飘,他们却听见了,都很愕然地看着我,然后一个霍地站起来,噔噔噔往厨房里跑;另一个也霍地站起来,也噔噔噔地往厨房里跑。他们一个抱着面无人色的李文革,一个抓起门角落里的油纸伞,并且用拇指和食指拈着李文革的大脚趾,匆匆忙忙出门去了。他们两个人挤在一把伞下。我倚在门框边看着他们。路灯悬着一团水渍渍的灰蓝的光亮,光亮的中心是一小团雾白。他们的影子像一只怪模怪样的蘑菇,模模糊糊地浸在雨水里。他们的声音带着一种雨水的冰凉气息。

“看看,你看看,这都怪你不做饭,你要对他这只脚指头负责。”“那好呀,那就把他外公挖起来,让他老人家来负责吧,是他老人家瞎了眼哪,还拿根藤拐杖逼我,谁知道害了我一辈子。”“老话怎么说的,娶坏一头亲,生坏三代的人哪,天知道他老人家害的是谁。”“你也不照照镜子,敢说这种话!老话还说茄子豆角要好种呢,一个人坏了德行也指望有好后代?”“你有德行,你的德行比谁都好,天下第一!”“我不敢这么说,但我也不会把算盘吊在胸口上。”“是我还是你?你自己不会默一下神?”“好好好,都是我,千事万事都是我,我不是人……”“我说了都是你吗?不过,扪心自问吧,老鸦莫嫌猪头黑就是了。”“说得好说得好,你说得真好!”“好不好也就这么回事。”“所以我说我看透了你!你是看不见自己什么样子,我都想呕!”“我这副样子会让你作呕?”“你自己不知道?”“不知道。”“那我就说啦!”“说吧,说吧说吧。”“你像个无赖,真的,你没人味了。以前你还会装,现在你装都不装了。”“我没人味?哈!那你呢?”“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无所谓……”“你不会的,你是什么根本,怎么可能跟我一样,也无赖,没人味呢?”“李德民!你提根本干什么?你什么意思?当年是谁哭兮兮地说自己高攀了,要一辈子给我做牛做马的?”……

他们嘴里不停,但脚下很急,呱嗒呱嗒的。李文革在他们手上呵啊呵啊地哭着,声音都哭纰了,开岔了,脚趾断茬口子上的血一滴一滴地滴在被雨水泡着的、泛着青光的麻石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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