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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詹少银同志(1)

“上七”没过几天,小鸡公来了,一副告密的样子,对着我的耳朵,告诉我詹少银回家了。我把自己从家里挪到巷子里,叫小鸡公说详细一点。小鸡公说詹少银年前一个月就退伍了,那天他们家里还打了一挂三千响的爆竹,引得大家都去看热闹,他也在那儿,可是他没看见詹少银,这个詹少银像怕羞似的不肯出来见人。小鸡公家和詹少银家是前后巷子的邻居,上厕所都能碰面的。我说:“那现在他在哪儿呢?”小鸡公说:“听说过几天就要去上班了,好像是八里铺船舶修造厂。”我听了撑起凳子便走。“喂喂喂!”小鸡公一把扯住我,鼓着眼说:“你想干什么?你可别连累我!”我说:“放心吧,我怎么会连累你呢。”小鸡公便松了手,但眼睛仍是鼓鼓的,盯着我,要我保证不说是他说的。我说保证不说。小鸡公还是叫我不要去,他吓唬我说:“人家只消一个指头,你就爬不起来。”

那时候我很矛盾。我老觉得我看见了我姐姐坐牢。我以为坐牢就是一间小小的冷冰冰的黑屋子,一个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假如动一下,又粗又黑的铁链子就会哗啦哗啦地响。因此那时候我对金属声很敏感,五金厂敲铁皮子的声音都会使我发愣。敲铁皮子的声音很响,它们隔着几条巷子还能传过来,像铁屑子一样落在我耳朵里,我听着听着就把它听成了铁链子的声音。我听见铁链子正在我姐姐身上响着,她破衣褴衫,头没梳脸没洗,眼泪流成了河。那些日子我想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要杀掉那个狗日的詹少银。我幻想我有两条健康的腿,强壮的臂膀,像连环画里的那些武将—准确地说就是燕人张翼德或三拳打死镇关西的鲁提辖—那样勇武有力,须若钢针声如洪钟,吓也要吓死他,吓不死便一把按住,先是一顿暴打,然后手起刀落,像切瓜一样切了他。我做梦都梦到过这种情景。我还企图教唆李文革,我对他说,李文革,你知道我们姐姐到哪儿去了吗?被某某某害得坐牢去了;你知道坐牢是怎么坐的吗?拿铁链子锁着,一间屋子黑黑的,跟阴曹地府一样,一点光都看不见。我又给他讲一些复仇故事,我讲武松杀嫂,又讲越王勾践。讲越王勾践时,我觉得这个故事似乎不大对头,帝王家的仇跟我们家的仇不一样。我就不讲了。我说李文革,反正就是某某某,你将来一定要杀掉他。

有一回我妈听见我跟李文革说这种话,兜头一巴掌,不准我再说。她的样子非常生气,脸都气白了。她厉声说,这些事你从哪儿听来的?你想害谁?你说你跟他这样胡说八道你到底想害谁?你这样是会害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我妈眼泪都急出来了。她将李文革赶走,还再三叮嘱他别听我的,她说根本就没有这回事,没有人害我们,我们也没有什么仇人,我们怎么会有仇人呢?没有。到晚上,她把李文革从我床上扯下去,不准他跟我睡。本来李文革已经在竹床上跟我挤了两年,我们一人睡一头,现在我妈靠着另一面墙架起了几块木板,单独给李文革搭了一张床。好像我是颗坏酒药子,会带坏了他们的宝贝李文革。

其实她不必这样的,因为李文革根本就不听我的,他没一点兴趣,他吃饱了就往外跑,去跟人家弹酒瓶盖。他兜里装的都是酒瓶盖,跑起来叽叽咯咯地乱响。人家骂他反革命,他不还嘴,站在一边看人家玩,若是人家发善心,允许他一起玩,他便满脸都是那种讨好巴结的笑。他弹酒瓶盖非常厉害,年纪小小的,眼法和手法却一流,不要说在老鼠街,就是在这附近几条巷子里,他都算得一把好手。他将赢来的酒瓶盖堆在一只抽屉里,谁也不能动他的,谁动了他一个他都知道,并且立即滚地撒泼,尖起喉咙做鬼叫。

但那天我确实不是去找詹少银打架的。我做梦都想杀这个人,可是这个人出现了,我忽然变得很冷静。我想我还是应该先把事情问问清楚再说,比如李玖妍在信上都说了些什么?她是不是真的说了很反动的话呢?假如她真的说了,那我就很为难了,我就不能给她报仇了。这是大是大非问题。什么是大是大非问题呢?我们政治老师说,大是大非问题就是立场和路线问题,立场和路线问题呢,说白了就是你到底站在哪一边。这就好懂了。我当然是不能站在李玖妍那一边的,我要坚决站在另一边,另一边代表了光明,代表了全人类的解放,我不能不喜欢光明,不能不喜欢解放。傻子都知道,这是一定要喜欢的。所以我要把事情搞清楚,我不能稀里糊涂地就跑去跟人家詹少银打一架。

我从老鼠街来到羊角巷,守在巷口上等詹少银。我在那里守了两天,我是吃了早饭去的,到快吃午饭时,又撑着凳子往家里赶,怕回家晚了家里会盘问。吃过午饭,我又咯咚咯咚地走过红旗路,穿过几条巷子,再顺着沿河路向西走,就到了羊角巷。我到了羊角巷就累得没什么气力了。巷口边有一家瓷器店,店里没什么别的瓷器,全是瓷碗,用草绳子捆着,一摞一摞地躺在店里。我就趴在瓷器店转角的地方。

那几天应该有不少人都见过一个十四五岁的残疾,趴在一只凳子上,头朝着巷子,两条豆芽腿软沓沓地吊在屁股后面。巷口上有风,风是从河面上吹来的。巷子那头就是东门外大河,可是我趴在这里却看不到河,羊角巷名副其实,就是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角,我只看得到缩进去的巷肚子,只能吹到拐了弯的带着河腥气的冰冷的风。

风把我的嘴唇都吹黑了。风还把一些零星的爆竹屑吹得满地打滚。年马上就要过去了,地上没多少爆竹屑了,爆竹屑从化掉的薄雪里裸露出来,又被人扫拢了,一个个都被雪水泡得胀胀的。詹少银家就在那堆爆竹屑过去一点点,他们家的人进进出出我都看见了,就是没见过詹少银。我辛辛苦苦守了几天,连他的影子都没看见。

我没想到会在红旗路上看到他。那天黄昏,我从羊角巷回来,看见他站在五交化门市部旁边,脸朝着老鼠街,身后是漕水巷。他的两个脚后跟在地上轮换地顿着。旁边是一棵树。树上光秃秃的,只有梢杪上还悬着两三片枯叶,在风里簌簌地抖个不停。一片枯叶落下来了,途中碰了几根树枝,七弯八拐地,滴溜溜地,落在了鞋匠秃顶老宋的摊子上—那时候我还没跟老宋学鞋匠—老宋大约也觉得那个人有点奇怪,不断地扭脸看他。他站了一阵子,又蹲下去,蹲了一阵子又站起来。

我叫他一声:“嗐,詹少银。”

他扭过脸,愣愣地朝我看着。秃顶老宋手里捏着鞋锥子,皱巴着脸看我。我咯咚咯咚地走过去。我快到他跟前时,他忽然往后退两步,转身跑掉了。一个正在拼命逃跑的人,他离你最近的就是他的屁股,我对着那个屁股大声喊:“詹少银你别跑!”

这几天我跑来跑去的,胳膊都肿了,但我还是咬牙提着凳子追他。

他一跑,我就觉得他是心虚了。他为什么一见我就跑呢?他肯定是心虚了。他肯定使了坏。这个卑鄙小人!我姐姐怎么可能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呢?她又不是傻子!她跟我一样喜欢光明,喜欢解放!她还到过北京,到过天安门!她还在天安门前照过相!我忽然觉得正义在手,我要像咬陈光辉那样,狠狠地咬詹少银一口。咬过陈光辉我就知道了,我的牙齿锐不可当、锋利无比、所向披靡。我觉得我就是燕人张飞张翼德了,我喝断了桥梁水倒流,我手执丈八蛇矛,我的凳子就是一匹黑鬃马。我须发皆立豹眼环睁。我疾恶如仇有仇必报。我咬紧钢牙心里一个劲地催着我的马,驾,驾,驾—!

但是我的“马”却扑通倒下去了。马失前蹄了。它踩到了一颗小小的黑黑的鹅卵石,就从我手上飞出去了。我的身子也飞出去了。我的壮士情怀也飞出去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我飞出去了大约两米左右,噗哒一声落在地上。我的脸颊、下巴、手和肘弯都擦破了,都破得不成样子,露出了鲜红的肉,正在一粒粒地往外渗血珠子。但我一点也不觉得疼。我趴在那里,对着水泥地说,操!操操操!地上的灰土被我“操”扑腾起来,我的眼睛被迷住了,许久都睁不开。

我揉了半天眼睛,挣扎着把自己撑起来,然后就那么怔怔地坐着;坐了一会儿,又爬过去拿那只四脚朝天的凳子。我撑着凳子往回走时,鞋匠秃顶老宋还捏着那把鞋锥子,还皱巴着脸朝这边看着。那片枯叶也还躺在他的鞋摊上。

回家后我妈给我涂了红汞水,她说你怎么不小心呢?

第二天我又去了羊角巷。我觉得瓷器店里的人都认识我了,他们老看我,我就不断地挪地方,后来我挪到巷子里的一条小偏巷里,趴在那里看几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弹酒瓶盖。我问他们认不认识詹少银?他们忽然往巷子里一指,说你问他妹妹吧,他妹妹来了。我就看见他妹妹走过来了,她拿着一个空酒瓶,好像是要去给她爸爸买酒。我稍微犹豫了一下,便对她说:“喂,喂喂。”她居高临下地看了我一眼。她应该看见了我是个残疾,看见了我被风吹得乌紫的脸和嘴唇,还有我的鼻子也正在淌着稀鼻涕,可是她很骄傲,不理我,过马路走到对面去了。没过多久,我又看见她拿着一瓶高粱酒回来了,便把自己挪到巷子中间,趴在那里等她。她身上有一股雪花膏的香味。我说:“喂!”她皱一下眉,说:“小流氓!”

我没想到她出口骂人,还骂小流氓,有点发愣。弹酒瓶盖的小男孩们响亮地“噢”一声,立马跟着起哄。他们齐声说,拐子拐,拐子跷,拐子是个流氓头!詹小燕将她小而圆的下巴向上一翘,身子一侧,想从我旁边过去。我就飞快地挪一下凳子,拦住她。她说:“小流氓你想干什么?让开!”我说:“我不是小流氓,我知道你,你叫詹小燕,对不对?”她哼一声,抬脚要从另一边过去,我来不及挪凳子了,便伸手一捞,捞住了她的衣角。弹酒瓶盖的小男孩们又说:揪住了,揪住了,小流氓把你揪住了!我说:“詹小燕你别听他们瞎说,我就是问一问,詹少银呢?”她根本不听我的,涨红着脸说:“小流氓你放不放手?”她揪住自己的衣襟,拧着身子使劲地往回扯,扯了几下,没扯开,便大声叫妈。

“妈,妈!快来呀妈!你看这个小流氓!”

她的叫声把我的耳朵都刺穿了。我慌忙把她的衣角放掉了。我说:“你别叫,你这么叫人家还以为我真是小流氓。”可她还是一个劲地叫:“妈,妈,小流氓呀,你快一点呀!”

弹酒瓶盖的小男孩们更加起劲了,他们一齐跳着脚,两手噼里啪啦地在棉裤上拍打出快乐的节奏,—妈呀妈呀你快点,小流氓就要跑掉了!

她妈就咚咚地跑来了。那女人很结实很粗壮,詹少银很像她。她一边跑一边大声问:“在哪里?啊?小流氓在哪里?”

踢踢踏踏的,许多人都来了。都是跑来的。羊角巷的人,沿河街的人,都黑压压地跑过来了。我跑不掉了。我被人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起来了。她妈皱着眉,撇着嘴说:“就是这个小拐子?”詹小燕带着哭腔说:“就是他,他扯我的衣服!”我说我不是扯她的衣服,可是弹酒盖的小男孩们说,扯了扯了就扯了,摸了摸了又摸了!我说你们瞎说什么?她妈甩手就给我两巴掌:“还强辩!你个死拐子,人还没长齐呢,就敢耍流氓?”我说:“我不是流氓,我要找你儿子詹少银……”我还没说完,又挨了她两巴掌。然后我就不知道是谁在打我了,因为有很多巴掌在我眼前晃动。我的鼻花被打出来了。有好几只手揪住了我的衣领子,还有好几只手揪住了我的肩膀,就像提一只布袋子,把我提起来了。我死死地抓住我的凳子。我的凳子也跟着我被提起来了。他们都说要把我送到派出所去。他们说真是不得了啊,这么小的一个拐子,我们看见他天天守在巷子口上呢,原来是在找机会耍流氓!

我的鼻花红红的,滴在衣服上,又滴在地上。我刚张开嘴,鼻花就流到嘴里来了。我还没说话就满嘴是血。我说不成话了。就是说得成我也不会说的,我知道当着这么多人是不能说真话的,说了是要倒大霉的。

弹酒瓶盖的小男孩们不起哄了,他们挤在人堆里,眨巴着眼睛看我流鼻花。

我看见芒果詹疤从人群里挤过来。他按住我的头,用指头把我的头转过去,问我是哪里的,我不吭声。他在我屁股上踢了一脚,然后对大家说:“算了,还是个小孩子,你送他去了派出所,他就有污点了,这么小就有污点,将来他不好做人。”芒果詹疤的意思是要把我押到我家里去,让我家里去管教我。大家都说詹师傅真是一副菩萨心肠,这个小拐子碰到了詹师傅,真是便宜他了。詹师傅谦虚地说:“都是有儿女的人,将心比心嘛。”

人们就把我放了下来,我和凳子一齐跌在地上。等我把凳子扶正了,再爬起来,芒果詹疤就揪住我的后领子,问我家在哪里。我不说,我怕他们去我家,我宁愿去派出所。他就凶我,问我是不是想去派出所?我点点头。他感到很吃惊,说:“我操,你还想去派出所?”他的话带着一股酒香。我又点头。他说:“你说真的?你脑子没毛病吧?想想清楚,你真的愿意去派出所吗?”我就用力点头。我点头时,鼻花一串串地滴下来。他瞪一瞪眼说:“那好,那我成全你,那我们就送他去派出所。”

人们就浩浩荡荡地押着我去派出所。

中午的阳光很暖和,风也不那么冷了。风吹干了路边的一些爆竹屑,爆竹屑就犹犹豫豫地跟着风跑了。我的凳子咯咚咯咚地响着。我的泪水和鼻花滴了一路。一个弹酒盖的小男孩从旁边的墙上撕下一点纸,卷了两个小纸团子,挤到我身边,悄悄地用手捅我的腰眼,把这两个小纸团塞给我,叫我拿它们塞住鼻子。他小声说:“快塞鼻子,快塞快塞。”

这个小男孩就是如今给我推轮椅的王麦多。那时候他正在烂嘴角。他的嘴角上像巴着一泡黑鸟粪。他的耳朵冻得通红,细长条的眼睛又黑又亮。因为他的两个纸团子,我们成了比较好的朋友。他爸爸是河南人,喜欢吃臭豆腐乳,越臭越好。几年前他从齿轮厂下岗,我立即把他招进了公司。进公司的当天,他就表态说:“兵哥,这辈子我就跟着你,我就是你的腿,你要到哪里我就把你推到哪里。”结果是我到哪里就把他带到哪里,他呢,无论到哪里,都要打听那地方有没有臭豆腐乳。

早知道躲不过家里这一关,我干吗要去派出所?派出所打电话给街道办,丁珠玉主任接了电话,又把电话打到居委会,最后是一个裹了脚又放脚的老太太一崴一崴地来通知我妈,等我妈赶到沿河路派出所时,天已经黑了。民警早就等得不耐烦,说电话打了快两个钟头了,你怎么才来?民警交代我妈,叫她要好好管教我。他说你想想看,一个拐子,也不大嘛,顶多才十五六岁吧?就知道拦住人家女孩子耍流氓,不管教将来还不要成个飞天拐子?他还戏谑地敲敲我的脑袋,说你这个葫芦里没好货,装的全是肮脏的资产阶级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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