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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名词:道路(road )、声音(voice )、脂肪(fat )、皮肤(skin )、歌曲(song )、房屋(house)、墙壁(wall)、衣裳(clothing)、森林(forest)、疾病(disease)动词:停止(stop)、选择(choose)、盗窃(steal )、丢失(lose )、堵塞(block )、躲避(avoid)、灌溉(irrigate)、指导(guide)、阅读(read)、递交(submit)形容词:潮湿(damp)、甘甜(sweet)、灿烂(brilliant)、干燥(dry)、喜悦(happy)、坚固(solid)、巨大(huge)、粗糙(coarse)、愤怒(angry)、丰富(rich)再如嫖、赌、咬、踢这样的单纯词本身都已包含了”嫖女人冶、“赌钱冶、”咬人冶、“踢人冶的意思,但在现代汉语双音节模式里,这种冗余度是无法克服的。除非是这些词能和其他语素合成双音结构或四字结构:“他又嫖又赌冶、”他不嫖不赌冶、“他又咬又踢冶,一般不说”他嫖冶、“他赌冶、”他咬冶、“他踢冶。

汉语当中还有叠音词:爸爸、巍巍、黑压压、沉甸甸、糊里糊涂、马马虎虎;四字成语:甜言蜜语、千姿百态、深思熟虑、唉声叹气、风调雨顺、冰天雪地、四平八稳。前两个词和后两个词的意思是一样的,意义重复无非是考虑韵律因素。汉语中还有重叠词如刚刚、常常、冉冉,和联绵词如荡漾、彷徨、汹涌等。口语体中的高高兴兴、快快乐乐、相当相当(满意)、非常非常(舒服)、”谢谢,谢谢,谢谢冶、“对不起,对不起冶。另外修饰习惯上的同义反复:全部消灭、共同合作、最后结局、彻底揭露、热烈欢迎、坚决支持、广泛开展、严重破坏、大大促进、不切实际的幻想。

英语作为重音节奏语言,不需要通过增减音节,来取得音节对等所产生的节奏感,因此不需要像汉语一样通过增加语素造成冗余信息。英语中的重叠词(reduplication)并不是能产的构词手段,数量相当少,如flip flop、hush鄄hush、walkie鄄talkie。英语大多数词是由没有意义的字母组成的单纯词,结果把语义的冗余信息降到最低程度。从修辞角度分析,英语提倡简练,反对重复,也没有这样的表达习惯:“Thank you,thank you,thank you冶和”sorry,sorry冶。尽管有“I蒺m very very sorry冶或“It蒺s a small,small world冶,但一般出现在口语中,在书面表达中说的是It蒺s an incredible small world。

汉语用词追求音节平衡和韵律节奏所表现的冗余性还反映在“用脑想冶、”用脚踢冶、“用眼看冶、”用耳听冶、“用手推冶、”用牙咬冶、“用头顶冶这样的表达上。而英语认为,think,kick,see,listen,chew 这些动词已经包括了brain,feet,eyes,ears,teeth 这些器官,除非是特别交代,一般没有必要,也没有习惯同时使用。请比较:

[7]He kicked the ball with his left foot.(他用左脚踢球)He kicked the ball.(他用脚踢球)

[8]He was looking with his left eye.(他用左眼看着)He was looking.(他用眼看着)

[9]He listened with his left ear.(他用左耳听)He listened.(他用耳听)

[10]She was chewing her fingernails with her beautiful teeth.(她用漂亮的牙咬着指甲)She chewing her fingernails.(她用牙咬着指甲)显然,在一般情况下,汉语一定要加上”用脚/眼/耳/牙冶才能在节奏上达到平衡,而英语没有这样的要求,如加上with foot /eyes /ears /teeth,反而觉得怪怪的。

冗余度分词汇和语法两个方面。英语在用词方面表现出简洁扼要,而在语法方面英语的冗余信息要大大超过汉语,如:He works there,这里的单数第三人称一般现在时谓语动词加s,纯粹是语言规则,并没有带来新的信息。

冗余信息是人类语言交流的必然产物。人们在语言交际过程中经历了编码和解码的过程,由于语言交流过程中的各种干扰因素,为防止信息的误解,解码的错误,冗余信息作为一种补偿手段是正常的。问题是哪种语言的冗余信息高或低?研究冗余信息的学者一般认为现代汉语的冗余度要比英语小,古汉语还要低。但这只是从整个语言来看的,从屈折形态、形合性语言来考虑的,从句法结构来考虑的。这并不等于说,在词和用词的平面上汉语的冗余信息也比英语小。

通过上面对各类词的分析,我们认为,至少从词层面上说,英语一个词所含的信息量平均要大于汉语的一个词。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同样读10个词或100个词,英语读者所获得的信息要远远大于汉语读者。换一种算法,在单位时间内,英语读者处理的信息要比汉语读者快而多。

10.3句法结构

10.3.1展开型和浓缩型

研究英汉语对比的人都发现,表达一个同样的意思,汉语往往取较高级阶的句法单位,如句子。而英语则取较低级阶的句法单位,倾向于把意义浓缩在一个较小的单位里加以表达(王寅1992)。也就是说英语一个词或短语的信息往往包含汉语一个句子的内容。我们可以从下面的例子看到英语分词[11]、[12]、[13]、[14],形容词[15]、[16]、副词[17]、[18],介词[19]、[20],名词[21]、[22]等是如何表达汉语句子内容的。

[11]He crashed down on a protesting chair.他猛然坐到一把椅子上,椅子被压得吱吱作响。

[12]Tom leaped to his feet,moving with surprising agility.汤姆纵身跳了起来,来回走动,显得很灵巧,这真使人感到吃惊。

[13]American prisoners are permitted to receive Red Cross food parcels and write cen鄄sored letters .允许美国战俘接受红十字会的食品包裹,允许他们写信,但信要经过审查。

[14]Patients wait hours while the understaffed hospitals struggle to meet the demand.

病人看病要等好几小时,因为医院缺少人手,疲于应付。

[15]But some suggested lower government spending and higher wages for teachers.但有人建议降低政府开支,提高教师工资。

[16]Icy road and poor visibility led to the accident.路面结冰,又很滑,加上能见度很低,因而导致了这场交通事故。

[17]Tobacco addicts remain hopelessly blind to signs that say NO SMOKING.瘾君子对“禁止吸烟冶的牌子视若无睹,真是无可救药。

[18]Nonsmokers justifiably urge the government to take action to ban public smok鄄ing.不吸烟者要求政府采取行动禁止公共场合吸烟,是完全有道理的。

[19]He did not look up from his desk when I entered.我进去时,老板埋头桌上,头也不抬起来看我。

[20]He usually rides subways to and from work.But today he had to take a taxi on astory assignment.上下班他一般坐地铁,但今天要写一篇报道,就打出租车了。

[21]The future is a world where ever growing abundance is matched by ever rising as鄄piration.未来将是一个物质不断丰富,人的愿望永不满足的世界。

[22]Advertising campaigns have,however,promoted a growing realization of the ad鄄vantages of these small plastic cards.然而,广告公司的宣传活动,让越来越多的人相信这种小塑料卡的好处。

Jesperson(1949)把这种抽象名词称为主谓连系词(nexus鄄word),认为这种词隐含着一个小句的内容。尽管这个小句没有出现,读者根据派生名词的对应动词或形容词的惯用搭配,可以理解其意思:abundance 是针对”物质冶;aspiration 和realization 的出发者是“人冶。抽象名词隐含着一个句子内容还表现在用作修饰的抽象名词上,如:sani鄄tation cops =保护环境卫生的警察,attention span =上课或开会者能集中注意力的时段,appointment secretary =负责安排接待的秘书,opinion leaders =persons who can lead other people蒺s opinion 能左右公众舆论的人物。再如:

[23]Time was in my life when the dawn happened to other people.I was definitely not a morning person.我生命中有一段时间,黎明与我无缘。我那时根本不愿一清早就起来。

也就是说英语中还有表示职业身份的名词往往可以表达一个相应的动作内容。Randall(1988)区分了pilot 和flier,chef 和baker,ballerina 和dancer,认为用鄄er 构成的名词表达一个动作,而不用鄄er 构成的单纯词就没有这个意义。如a beautiful dancer,a singer of sad songs,a baker of fancy foods 分别表示”舞跳得好冶、“唱悲伤的歌冶、”烘出漂亮的食品冶。相比较,动作意义在汉语中,不能用单个名词表示,而只能依赖动词结构。

[24]It is important to be good listener,to be sensitive toward others蒺needs,and to take criticism well。很重要的是善于听取别人意见,体察别人的需要,虚心接受批评。

[25]Thus hundreds of thousands of rush hour commuters are greatly affected.这就给几十万在高峰时间乘车上下班的人带来了很大的不便。

这些例子充分显示了英民族表达倾向于“浓缩型冶方式,即将较多的信息通过各种方法凝集在一个词或短语里,从而提高了英语语言单位内的信息量。而汉语表达方式正好相反,采取的是”展开型冶,倾向于把问题层层铺开,用节节短句逐点交代。这和汉语缺少形态变化有关(如时态、非谓语形式、关系词等),信息传递只能通过动词集结,按自然顺序,依靠一系列的线性句法单位逐步展开,就如竹竿子一样,信息内容一节一节的通下去,形成松散的流水句结构。这样,如果说,读一个词或一个短语就可以得到汉语一个句子的信息,那么英语处理信息的速度当然就快多了。

10.3.2对偶性和简洁性

汉语展开型表达还体现在词语和结构的重复性上。汉语是一种意合性语言,为了加强语句内部的连贯,往往使用词句的重复和对偶。如:

[26]在就“批冶的方面说,我对于总批和眉批是同时使用的,而且着力写好总批。这不是说我已经把总批写了,而是说我本来想写好总批的。(叶圣陶:《评改掖最近半年工作情况汇报业》)[27]想和做怎样才能联结起来?我们常常听说”从实际出发冶这句话,这就是想和做联结起来的一条路。(胡绳:《想和做》)[28]从严密的综合科学体系讲,最基础的是两门学问:一门物理,是研究物质运动基本规律的学问;一门数学,是指导我们推理,演算的学问。

正如潘文国(1997:356)指出的,汉语“形合的手段有二,一是话语中的同字重复,二是通过骈偶以互文见义冶。而英语作为形合性语言,有各种丰富的外显衔接手段,不需要通过词语和结构的重复来达到连贯的目的。而且英语从本质上讲究简练,最反对简单的重复。我们可以从陆振慧(2002:325)对11篇汉语文章和21篇英语文章的统计中看到,除了描写文,汉语名词的重复使用都超过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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