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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迁徙

我们村子现在有千余口人,算是一个大村子了。然而细想一想几十年来,村里的人事变化倒不是很大,绝大多数人都是在这个村子里过掉了自己的一生。合村有一个坟院。坟院的院墙已经拆过几次了,以便坟院能得以扩展。前两天到我家的果院里转悠。在我家的果院里能看到村里的坟院的。我听到闷沉的坍塌声,循声望去,见几个人推倒着坟院的院墙。随着倒塌声,腾起一些土尘来,将放墙的人罩住。坟院的院墙不高,很容易推倒的。我看见三个人在推一堵墙,合力推几推,在他们跳开的同时,墙很容易就倒下去了。好像筑墙的时候,就已经把拆它时的便利考虑了进去。坟院一直这么的扩张下去,是否会吞没了整个村庄?然而这个担心不必有的,几十年来,随着坟院的扩展,村子也是一天天扩大着的。我们小时候走邻村时,会觉得遥远。白日行路寂寞,夜行时还怕遇到狼。大姑姑一次黄昏时来我家,在那个烽火台边差点吓掉了魂。她看见两头狼就在烽火台下卧着。幸好是村小学的田志旺老师去中心小学领粉笔,正好路过,才没有出事。现在就不可能遇到狼了。现在两个村子几乎是连接了起来。邻村晚归的人夜里回家喊门时,我村的狗就会闻声咬起来。虽已鸡犬声相闻,但村子也还是两个。我们即使闭着眼睛走入邻村,也会立即有所感觉。这是难以言喻的。两个村子里要殁了人,即使随着村子的扩张,把亡人抬到邻村的坟院里会更近一些,也不就这个便利,也还是把各自的亡人抬到各自的坟院里去埋掉。活人、亡人好像都不情愿把亡人埋在别村的坟院里。以后会怎么样就不知道了。譬如终于有一天(这也会很快的),两个村子完全的连攀到了一起,势成我中有你,你中有我,该怎么办?没有人操心这个事的,就像这一天也还遥远。车到山前必有路。村里人似乎连这个话也不必说的。可以说,只要你生在我们这个村子里,那么你就会死在这里。你很难死到别处去。正因为坟院里埋的都是自己村里人、熟悉人,村里人即使路过坟院或在坟院外守庄稼时,也不会觉得害怕。过别村的坟院时就不免有一些怕的。别村的人要在我们村子里睡土,那是很困难的。平日里会觉得村里人很厚道的,好像只要你提出要求来,他又能做到,一般都会答应的。村里的一些妇女走亲戚,一时没有像样的衣服,去跟别的妇女借,和这个借一件上衣,和那个借一条裤子,围巾、手镯一类也去借的,也大都能借到手。当然这都是我小时候的事,现在是不必借这些了。留给我的印象,村里人是厚道又慷慨的,只要你不借他的命,其他一切似乎都好商量。然而一次,让我见识到了村里人的促狭和蛮犟,好像你就是说得日头改从西边出来,村里人也不会给你略示通融。事情是这样的,一个女人,来我村里浪亲戚,殁在了村子里。亡人的家属商量通活了,就想借个方便,把亡人埋在我村的坟院里。说出三个理由来:一,我村坟院里有一个拱北,凡亡人睡土近旁都有望沾吉。二,亡人的家属中,某人做了个梦,梦见了亡人,说亡人高兴得很,为什么呢?她说她可以在拱北跟前睡土了。说来也是亡人的个念想,活人只是做着个手续,尽着个心意。末一个理由是,如果不无常在贵坊上,就不提这个不情之请了,既然这么巧,好好的一个人来走亲戚,突然的就殁掉了,说来也是真主的造化,咱们人能说什么呢?就按真主的安排来办吧。理由不错,但是没人听这些理由。说多少也白说。就那么点坟院,村里人眼看都没处埋了啊。家属只好把自家的亡人撤去自己的村里埋掉。其实这样似乎更好,一时的便利会带来长久的不便,埋在别村的坟院里,家属想走个坟什么的是有些不便的。把气息相投的人埋在一处。把有骨肉关系的人埋在一处。把旁人埋在旁处。这说来有些狭隘,好像是到死也没能明白生命的真实与奥义,但人就是这样的。大多数情况下,人都是无法也不愿做圣人的。圣人因此才那么少,然而也不觉得少,大多数情况下好像我们并不需要圣人。

翻一翻村子的老账。几十年来(几乎是近百年),违法劳改的有三个人。一个是我爷爷,1963年被抓去劳改,1973年刑满回来,劳改整整十年。罪行是偷着当皮匠并有宗教活动。近二十年来,被逮去判刑的有两个人,他们是父子俩,一前一后被抓去了,所犯罪行是诈骗、盗窃。村里人普遍对爷爷的劳改持有敬意,依村里人的看法,爷爷去劳改,并不是因为爷爷犯了罪,而恰恰是因为他做得好,做得对,这才去劳改,这样的劳改,他们是心向往之而不能至的。爷爷从劳改队回来后威信很高,在我们这样一个特殊的村庄里并非没有理由。但后来的这父子俩就使村里人觉得丢面子,耻辱,是一只老鼠坏了一锅汤。别村的人也会把这父子俩作为一个把柄和漏洞,在村人面前说出来。其实这些年哪个村子里也有着和这父子俩一般的人的,谁也不要笑话谁吧,谁的影子也有歪斜的时候呢。但从劳改原因的不同上也可以看出,村子里这些年也还是发生着一些变化的。按村里人的说法,虽然被抓去劳改的只是那父子俩,但底盘儿还没有清呢,共产党要是手放辣一些,毛贼还能抓去几个呢。还不放手抓,等着养大了再抓他们。总之现在的村子,虽然寺里的喇叭到时候也会准时响起来,虽然阿訇也讲得嘴里出白沫子呢,可是村子已不是那时候的村子了,已让人觉到一些不安全了。让人说不清村里的人都是一些啥人。我回到老家时,会听到父亲感慨说,现在的村子里复杂得很。有什么复杂的呢?父亲说真正吃救济粮的吃不上,不该吃的倒是吃了个肚儿圆。你想说公道还没个地方说。其实到处都是这样的。我觉得村子里已经很不错了,我回到村里,会觉到久违的淳朴与安静。一天待在家里,也不会有谁来打扰我,做出令人意外的事来。阳光在窗纸上那么安静,风轻轻地掀起门帘又放下来。晚上星星那么多。白天天空那么蓝静开阔。我起床时往往已是阳光满院,去后面的果院里方便时见四面的田地里都有着劳动的人了,而且看样子他们劳动已很久了。还要他们怎么样呢?都是凭自己的苦力吃饭的人。父亲说村子里复杂得很啊,理由也不过在一点救济粮上而已。救济粮能有多少呢?更多的粮食还是从老百姓自己的地里长出来的。也许事不关己,我才与父亲的感受不同吧。

算来离开村子,去外工作的人,村里有五六人之多吧。我算是跑得较远的了,跑到了银川。然而说远有多远呢?坐快客从银川到我家,也不过三个小时而已。和父亲那时候就不能比了。父亲那时候去看望在银川劳改的爷爷,给爷爷送一点吃粮,骑自行车,往来一趟需一周时间。有时候甚至可以说人是活在不同的世上,但终归是同一个世界。终归都是人在活着。回村里的时候,村里人眼神已有些变化,好像我已是一个客人。他们观察并探究着,要是我显得热情,他们就很热情的。我觉到村子的老旧,就像一坛子腌菜,多少年来也是那个味道。其实村子是变化了不少的,只是在外面游逛的人不容易看出来。当看到两个年轻、健硕的女人骑了摩托车由村巷里一掠而过;看到一个锄草的人突然停住劳动,取出别在腰里的手机呜呜哇哇讲着时,心里还是很有些异样的。但同时就看到高天下面的塬上,几只乌鸦在缓缓盘旋,忽然的一个俯冲,像被什么击中似的掉到塬下面去,你就觉得眼前情景,真是和儿时所见没有两样。山坡上有一片杏林,是孩子们的好去处,开花的时候揪花,结果的时候摘果子,队长忽然从一棵树后面扑出来,那么高的个子,那么叫人魂飞魄散的脸,好像是跑都来不及了。队长逮住了一个或两个,揪住耳朵牵到一边去了。这是多么深的记忆。冬天的时候,队长就不很限制我们到杏林里去。骑在一棵树杈上能看到整个村子。掉在地上的杏树枝可以捡回来引火。阳光好的时候,还可以在杏林里睡一觉。记得母亲们总是告诫我们正晌午不要在山里睡。但是那片杏林已没有了,又有了许多另外的树。我这次回来正碰到树开花。花开的第二天我就去树下看。果然不出所料,已有一些花瓣萎落在地上了。但是花开得很好,就像一朵也不缺似的。有花就有蜜蜂,嗡嗡嗡叫,不知从何而来。我看见每一棵开花的树上都有蜜蜂。它们并不集中到一棵树上去。花期短促,最长不过半月吧。一天晚上忽然下起小雨来。雨下了整整一夜,这给花带来了灾难。第二天早上去看时,见花瓣落满在树下面的泥泞里,残留在树上的花似乎也不能作花看了。总觉得它们还都是孩子。花儿不等到老迈,在年少时就死去了。我家开花的树是不多的,比不得邻居家。邻居的院子里,那么多的树在开花,隔了老远也能听到蜜蜂的声音,像是轻轻的可以把你浮托起来。但是一场小雨后,他家的院子里就失掉了许多的阳光似的,转得黯然下来。另有一家邻居,在我家的果院上面,立在他家的院子里,是能看清我家的,能看清我家屋顶上晒着的玉米和辣椒,但是立身在我家的果院里,却只能看到他们的院墙及高出院墙的椽子和瓦顶。院子里有一棵榆树,临墙长着,冠很大。记得他家的孩子骑在上面捋榆钱,随手丢几枝到我们的果院里来。院子的主人是父亲的表弟,名叫萨迪,我叫他尔萨爸。他是生在新疆奇台县,是父亲大舅的长子。父亲的大舅,轮到我就叫他大舅爷。他是村子里跑得最远的人。跑到了新疆奇台。村里跑去新疆的有两户人,一户就是大舅爷,在奇台县,另一户在吉木萨尔。正因为有两个村里人在新疆,村里人才知道世界上有一个奇台县和吉木萨尔县。说起这两个名字的时候,他们都是很上口的。似乎对这两处未曾见过的地方已有些熟悉了。我小的时候所谓大舅爷只是个传说。后来就见到了。他带着女儿回来省亲。那时候外太太还在的。听大舅爷把外太太喊妈,给人的感觉是异样的。大舅爷和村里人已有些不同。大舅爷与二舅爷三舅爷同出一对父母,却已经是有些不一样了。大舅爷身上有着独特的气息,尤其是他的女儿。我们都跑去看,那女子大方地立在窗前。叔叔用舌头舔开窗纸看她的背影。记得她不大情愿吃外太太做的饭,因外太太的眼里总是流水。我家请他们父女俩来做客时,叔叔又舔开了我家的窗纸。他蹲在窗外的炕洞边,和几个娃娃不停地扳手腕,弄出不小的动静来。父亲忍不住一次次出门来呵斥着。叔叔那悻悻难宁的样子让人难忘。父女俩在村里待了一段时间回去了。从此再没有见过那女子。

她算来是我的一个表姑,年近五十了吧。大舅爷陆续又下来过几次。一次带着尔萨爸下来,在三舅爷家的后面收拾出一套院子,就把尔萨爸留下了。那时候尔萨爸刚刚结婚,他们要说是从北京来的,我们也没有理由不相信。他们小夫妻都是生在新疆,说着和村里完全不同的话。他们在村子里生活了二十多年,生有三个孩子。等他们的儿子耶赛结婚后,一家人又搬回新疆奇台去了。其间大舅爷也还下来过多次。毕竟新疆是太远了,因此三五年来一次也让人觉得还算来得勤的。尔萨爸两口子摆过布匹摊,种过温棚菜,贩过羊,等等,但日子好像是一直没能好过起来。后来经由父亲说合,尔萨爸还给城里的一家商场看过门,晚上商场歇业后,尔萨爸就得赶去睡在商场里。其实哪里敢睡,那么大的一个商场,责任都在他们几个守门的身上呢。月工资三百元。这样守门有好几年。他的女人,我那个婶婶的工作是放羊,模样已与刚刚来到村里时大不一样。当然那时候她还是个新媳妇嘛。正是封山禁牧的时候,白天是不敢放羊的,她就夜里赶到山里去放,天亮前赶回来,真是好胆量。村里人对她是有些佩服的,想她是从大地方来的人,又是一个女人,下起苦来却是那么的泼实,不惜力气。他们夫妻俩在村里那么多年,模样是改了不少,口音却一直和村里不同。可见一个人最难变更过来的倒是口音。正因为这,使他们和村里人比起来总有着某种难以言说的不同。他们的几个孩子却都说着和村里人一样的话,看来他们在说话上完全没有受到父母的影响。现在他们一家是去新疆了。孩子们说起话来,同着带去的口音,一定又要让奇台人觉得特别了吧。还记得尔萨爸常常从院墙上探出头来,和果院里忙乎着的父亲说话的情景。父亲和他的这个表弟关系不错,有什么事,就会去后面的果院里喊。于是就听到应答声,看到尔萨爸的头从院墙上探出来。父亲常常喊尔萨爸来给他理发。或在我家的果院里理或到尔萨爸家去。可以说尔萨爸给父亲理发有二十多年。现在他返回新疆去了,父亲需理发时,就不免念叨起他来。当然叔叔就在前院,只要去叫,他就会过来给父亲理发,但叔叔理发的时候,父亲总好像是不大适应,显得不自在。父亲说要说理发,理得好还要算尔萨爸。关键是叫他给理习惯了。尔萨爸个头很高,在他家的院子里只要稍稍一掂脚尖,头就会露出来被我们看到,当然他也就同时看到我们。那个婶婶的个头却是矮的。有时和母亲说话,她攀爬在院墙上,即使不看到,也清楚她脚下踩着一个什么的。她是一个很乐观的人,爱笑,说不清她的多少笑声落在了那院墙上。她戴大耳坠。刚刚从新疆下来的时候,戴过几年。后来就不戴了。笑起来就像是控制不住了似的,笑得要从墙头上掉下去。尔萨爸一家是在大舅爷无常后不久搬去新疆的。大舅爷虽然是频频回村里,有一次在尔萨爸家留住了很长时间,总有一两年之久,在帮儿子做着布匹生意,那时候我家也做布匹生意,父亲和大舅爷常去兰州、西安等地调货。都以为大舅爷此番是不回去了,要在村里落叶归根呢,却还是回去了。后来就归真在了新疆。大舅爷在新疆睡土有半年多,他的两个弟弟及村里的一些人就心神不安起来,频频做梦,说怎么的怎么的。尔萨爸就架不住两个叔叔的劝谏及村里人的议论,花四千块雇用了一辆车,从新疆把大舅爷的遗骨偷偷给运回来了。运回来埋在村里的坟院里,这才踏实下来。人们都夸赞着尔萨爸的孝心。那么为什么要偷运回来呢?毕竟大舅爷在新疆已是一大家口人,都想着亡人离自己近一点好,纪想起来走个坟什么的也方便,因此要是知道,就不会让他们给迁回去的。这是一件大事,在村里被议论了很久。虽然并不大清楚这里面的含义和影响,但只要听村里人讲起来,你就会觉得从数千里外迁回一个亲人的遗骨是多么的必要和势在必行。既然已有那么多的人在频频做相关的梦,那么不圆了这个梦显然是不得成的。

大舅爷的遗骨迁来不久,尔萨爸一家就迁回新疆去了。为什么搬下来?为什么又搬回去?已经在村子里住了二十多年了啊。

尔萨爸搬走的时候,我在银川。听父亲说前来送行的人很多,村里人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才会显得多起来。尔萨爸显然对这个住了许多年的院子已有所留恋,辞别之际,落下泪来。

这几天回到老家,在屋后的果院里转悠着,只要抬头,很容易就能看到尔萨爸家的院子。很容易看到那光秃秃的院墙。只要阳光好,墙内那棵大榆树上就落满了麻雀,拼命地鼓噪着。其他的树都好像是在静静地听着。村里再没有一棵树有那棵老榆树那样热闹了。

写于2008年4月15日三岔河

刊于《回族文学》2008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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