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萧山岳答应把小鹿还给沈秀并不是吹牛。心灵手巧的他打算把小鹿做成标本送给沈秀。连日来，萧山岳利用休息时间没日没夜地做着标本，终于在一个冬日完成了。萧山岳看着小鹿标本，满意地舒了口气，随后收拾着木案子上的工具。
这时赵天顺推门走进马架子内，边走边说：“山岳，这么晚还没休息啊？”说话的同时看到摆在木案上的小鹿标本，不禁微微一愣。萧山岳见此，有些得意地说：
“教导员，你看我这手艺怎么样？”赵天顺认真地看着小鹿标本，赞扬道：“好！做得和真的一样。是准备送给沈秀的吧？”萧山岳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赵天顺：做这个费了不少心思吧？萧山岳抚摸着小鹿标本说：是啊，这标本看着容易，其实挺难做的。要把皮毛用石灰皮硝熟好，还要选好里边的填充材料。
特别是眼睛，是我到佳木斯送稿子时，专门到商店买的玻璃纽扣。赵天顺笑吟吟地，话中有话地说：沈秀看到这个，一定会高兴得跳起来。
萧山岳根本没有注意到赵天顺此话的含义，自顾地说道：“跳起来不一定，对她多少是个安慰吧。”
赵天顺闻此，干脆直截了当地说：“山岳兄弟，咱们是尖刀营的老战友，老弟兄了。你觉着，把这个送给沈秀合适吗？”萧山岳一愣，不解地问：“怎么了？”
赵天顺：“咱们营长，一直在追求沈秀，你知不知道？”萧山岳：“听说过。”赵天顺指点着小鹿标本说：“沈秀曾经为了它和营长闹翻了脸。现在你却把它做成了一个标本，送给沈秀，营长会怎么想呢？”
萧山岳闻此，不知该说什么。赵天顺见此，推心置腹地说：“山岳兄弟，咱们都不是外人，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营长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和我一样清楚。你说，这么多年来，营长办过一件对不起战友，对不起弟兄们的事儿吗？”萧山岳认真地说：“没有。”赵天顺接着说道：“是啊，营长最看重的，就是战友同志之问，那种血肉相连的情义。当年，他甘愿冒着受处分的风险，带着咱们几个去帮你们家出气的事，你没忘吧？”萧山岳诚恳地说：我们全家，一直把郝豹哥当成大恩人。
赵天顺继续说着：“营长是个重情义，认死理的人。在兰珍同志牺牲后，他因为心里怀念兰珍，从不说再找对象的事。来到北大荒以后，他碰到了沈秀，碰到一个在他看来和兰珍一样好的女人。Ⅱ自们做兄弟的，都应该为他高兴，千方百计成全他们才对，咱怎么能够不顾情义，在背后拆他的台呢？”萧山岳激动而真挚地说：“教导员，我没有拆郝豹哥的台！”
赵天顺：“那你有事没事的老和沈秀在一块儿黏糊，为什么？”萧山岳连忙解释着说：“我是愿意和沈秀在一块说话儿，可我们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儿，也没有搞对象……”赵天顺耐心地劝道：我知道你们没有搞对象。可是，你做这个小鹿标本，不是_在向沈秀传达一种信号吗？沈秀为了小鹿，和营长有了误会。你做这个标本送给沈秀，那不等于时时在提醒沈秀，不能原谅营长，不能和营长和好吗？萧山岳闻此，诚恳地说：教导员，我没想那么多，真的没想那么多。
赵天顺打断萧山岳的话，温和地说：“个小鹿标本，我看你最好拆了它。实在不愿意拆，就自己藏起来，无论如何，不能送给沈秀！再就是，以后别总和沈秀黏糊在一块。山岳兄弟，能答应我吗？”
萧山岳闻此，极力克制着内心的痛苦，淡淡一笑，有些艰难地说：“教导员，我听你的……”
以后，萧山岳真的有意无意地和沈秀保持一定的距离，他的转变让沈秀很费解。
为了解决官兵们的婚姻大事，赵天顺挨个女兵谈话，主要就是介绍对象，搞突击恋爱，这让沈秀等城市女兵们都极其不满。大家抱怨组织出面乱介绍对象，根本不讲婚姻自主，不尊重大家的恋爱自由，她们希望沈秀能出面向组织反映这件事情。
沈秀听后也很气愤，刚想去找邱大犁，被罗薇薇制止住了。她认为突击恋爱没什么大不了，她已经和几个男兵谈过了。对于罗薇薇无所谓的态度，沈秀很是费解。
而罗薇薇的态度也引起了赵天顺的不满，晚上他向郝豹抱怨着：“这个罗薇薇，太不像话了！”郝豹有些幸灾乐祸地笑着说：“你不就是又和人家谈了一次，人家不同意就把你气成这样？”
赵天顺：“不只是和我，她跟好几个大龄军官都谈过，都是谈一二次，顶多谈三次，就跟人家分手了。”
郝豹：“人家同意谈，表现就不错，这说明人家服从组织纪律。谈不成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也不能全怪人家。”赵天顺有些赌气地说：“不怪她怪谁？有人给她起了个外号，你猜叫什么？”郝豹故意乐呵呵地说：“是不是叫‘不同意’啊？”
赵天顺不满地比画着说：“什么‘不同意’，叫她‘花蝴蝶’。说她就像一只蝴蝶，这朵花儿上飞飞，那朵花儿上落落，就是乱招摇，在哪儿也不想搭窝，也不想扎根！”
郝豹乐了，说……花蝴蝶！你们这帮家伙也太缺德了！咸因为人家不同意你们的婚事，给起这么个外弓！
赵天顺：“你不同意婚事，这没关系，那你就不该收我们的礼物啊！”
郝豹：“你算了吧。我还不知道啊。你们的礼物，都是死乞百赖往人家姑娘手里塞。人家没办法，才不得不收的！”
赵天顺：“不管怎么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她不同意，就该把礼物退还回来。不行，我得去找罗薇薇，把我的礼物要回来！”
郝豹指点着赵天顺挖苦着说：“小气，太小气了，就你那破礼物还好意思要，太给我丢人现眼了。天顺，把你买的礼物全拿出来！”
赵天顺：“干什么？”
郝豹：“你拿出来！”
赵天顺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一个纸包，打开纸包，里面是七八块小。
郝豹拿起一面小镜子，嘲笑赵天顺说：“就这小镜子，你一块钱买了十块儿。一毛钱一块的东西你还要去要回来！赵天顺同志，你是正营级军官，你就不怕同志们笑话啊？”边说边把小镜子扔在床铺上。
赵天顺连忙捡起来：“别说一毛钱，就是一分钱的东西，她也不应该白要。”
郝豹：人家还和你说了半天话呢？白陪你说话啊！别再叨叨这没用的了。说吧，你下一个目标是谁，我亲自出马替你张罗。赵天顺沉吟着说：咱已经和三个城市女青年谈过了，都没有结果。咱还是实际一点儿，在农村来的女青年里边，选一个吧。
郝豹关切地说：“目标呢？”赵天顺有点不太好意思地说：“我看田二曼不错，就是不知道人家……”郝豹打断赵天顺地话，说：“行，有眼力！我看二曼跟你挺合适的！”赵天顺关切地说：“豹子，你真去给我当红娘啊，有把握吗？”
郝豹故意拿捏着说：“我对这一行的专业，现在也不太精通，有些话也怕说不到我看这样，我代表组织上和她谈话，让叶叶代表民间，给她说媒，咱们双管齐下！”
赵天顺闻此，高兴地恭维着郝豹说：“你这个想法好，双保险啊。豹子，你对这个专业很精通啊！要是这门亲事说成了，我豁出来了，剩下的镜子全都给你，你留着做礼物送人，我一分钱也不要你的！”
郝豹：“谁稀罕你的破镜子！”
第二天，性急的郝豹就找到了萧叶叶，说明来意后，萧叶叶有些为难：“郝豹哥，我见了二曼咋说呀？”郝豹微笑着说：“就和咱们老家说媒一样，拣好听的说，拣男方的优点吹呗。”萧叶叶：“我……我怕说不好，砸了锅。”
郝豹：“没事，有我兜着底儿呢！”说完两人来到曼家。郝豹悄声地对萧叶叶说：“你先进去，听听口气，探探虚实。”萧叶叶：“哎。”随后走进马架子内。
萧叶叶走进马架子内，坐在曼的旁边，夸赞道：“二曼你”鞋底子针脚又密又整齐，横看横成行，竖看竖成行。谁能娶你做媳妇，可太有福气了！
田二曼边纳着鞋底子边爽快地说：“你就别绕弯子了，有话就直接说吧。这些天有不少人来给俺介绍对象，你是不是也要给俺说”萧叶叶：“那我就直说了，是郝豹哥让我来给你说媒的！”田二曼闻此，惊喜地说：“是他？”
萧叶叶：郝豹哥让我先来探探你的气，你没啥意见，他再正式出面和你谈。——
咱们姐妹私下说，这可是全营拔尖的，一等一的婚事，论职务，人家是正营职，这在咱们农村，就是大军官了；论人材，人家高大魁梧，堂堂一表；论口才，人家能说会道；论能力，更没有说的。田二曼听得美滋滋地，但有些担心地说：
“他不是看上城里来的女青年了吗？”
萧叶叶：“你既然啥都知道，我也就不瞒你了。原先，他是想跟一个城里女青年谈，还送给人家礼物了。没想到，人家不愿意。现在，他也想明白了，说娶媳妇，还是娶个本本分分的农村姑娘好！”
田二曼：“他真是这么说的？”萧叶叶：“这还能假，他亲口和我说的！”田二曼爽快地说：“哪还有啥说的，你和他说吧，我没意见！”
萧叶叶高兴地说：“好，我这就叫郝豹哥来和你谈！”说罢欲走，田二曼连忙问：
“郝营长在哪儿呢？”
萧叶叶：“他就在等着呢！”
田二曼笑了，说：“一个大老爷儿们，说这种事有啥害羞的！走，咱们去找他！”
田二曼和萧叶叶从马架子内走出，看到等在门外不远的郝豹。萧叶叶走近郝豹，兴奋地说：“郝豹哥，二曼同意了。”
郝豹有些不敢相信地说：“这么快就同意了？”
田二曼：“俺可不是现在才同意，是早就同意了。不像有的人，转来转去，转了好半天，在别处碰了钉了，才想起来回头再找人家。”
郝豹：“好，好，太好了！二曼同志，谢谢你，我替赵天顺同志谢谢你了！”
曼闻此，不解地说：“这是咱们的事儿，你替赵教导员谢俺干啥？”郝豹～
愣，说：“咱俩？不，你答应了赵教导员的婚事，我当然要替他谢谢你！”田二曼也愣了，说：“赵教导员的婚事？”转对萧叶叶问，“叶叶，你给俺介绍的男人到底是谁啊？”萧叶叶：“是赵教导员啊！”
田二曼惊愕地说：“你……你不是说，是郝营长让你来保媒的吗？”萧叶叶：“是啊，郝豹哥让我来保的是赵教导员的媒啊。”田二曼这才明白过来，埋怨着说：“那你为啥不早说清楚啊？”萧叶叶看着两人，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
郝豹接过话说：“叶叶，你也太马虎了。保媒，总得先说清男方的姓名啊。”田二曼打断郝豹的话，说：“郝营长，你别说了。这门亲事，俺不同意！”郝豹闻此，耐心地问：“为啥？”“二二曼：他……他又黑又老，个头比俺也高不了多少！”郝豹微笑着说：二曼，咱们不能以貌取人啊。
萧叶叶也附和郝豹的话，劝说着二曼：“二曼，你不总是说，中看的不一定中用，中用的不一定中看吗？怎么到了自己头上，也计较起长相来了？”二曼闻此，无语。
郝豹见此，对田二曼亲切地说：“二曼，你还不了解咱们赵教导员。今天我给你好好说说他的事儿，等你听完了以后，肯定会对他有新的认识，咱边走边说，行吗？”二曼有所迟疑，萧叶叶在旁边劝着二曼说：“二曼，就听郝豹哥的吧？”于是三人向河边走去。
郝豹边走边对田二曼说：我和天顺从参加游击队、区小队就在一起，要说我们俩的关系，除了不是从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真比亲兄弟还亲！他作战不但勇敢，还特别聪明机智。在战场上出过不少好主意，经常受到上级领导的表扬。从抗日战争到解放战争，从华：平原打到广西贵州十万大山，赵天顺立下的大小功劳太多了！
他的战斗故事，我三天三夜也说不完。除了英勇善战，天顺还有一个最大的长处；
就是仗义，讲情义！在战场上，有好几次，都是他用自己的身体掩护了我的安全。
要是没有他，我可能早就不在了。二曼，你想想，一个为了战友的安全而不顾自己生命的人，是不是一个完全可以信赖，可以依靠的人？
田二曼被郝豹的话所触动，默默地思考着，郝豹见此，暗暗对萧叶叶使个眼色。
萧叶叶会意地点了点头，转对田二曼说：“二曼，当年在我们老家最出名的战斗英雄，一个是郝豹哥，再一个就是赵教导员。你想想，要是在你们山东老家，有这样一个战斗英雄，还是营教导员，人们不定怎么敬着呢。姑娘们谁能说个这样的婆家，那不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嘛！”田二曼依然无语地思考着。
萧叶叶见此，继续说道：“常言说‘瓜里挑瓜，挑得眼花’。二曼，你可别像那些城市姑娘一样，挑花了眼，错过了这门好婆家。”田二曼闻此，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郝豹见此，温和地说：“二曼，话说到这份上，咱们该揭锅了，行还是不行，我听你一句话！”
田二曼淡淡一笑，诚恳地说：“俺既然来到了北大荒，就是北大荒的人。在家听爹娘的，出外听组织的，组织上说怎么好，就怎么办吧！”郝豹高兴地说：“那好，今天晚上，就安排天顺和你谈话！”
2
晚上，在郝豹的营房内，赵天顺和田二曼正隔桌而坐，田二曼低着头，两手捧-
着水缸子，赵天顺暗暗地看着田二曼，神态也有些拘谨。稍后，田二曼小声地说：
“赵教导员，咱俩就在这里傻坐着，像个啥呀？”赵天顺闻此，有些不太自然地笑了笑，然后鼓着勇气说：……哎，我的情况，营长都给你说了吧？低着头的田二曼微微点了点头。
赵天顺见此，又小心地说：……那你对我，是什么意见？
田二曼淡淡地一笑，看了一眼赵天顺，随后悄声地说：俺有点冷。
赵天顺闻此一愣，连忙起身，走到火炉边，扒拉着炉火，田二曼暗暗地观察着赵天顺。赵天顺将两块劈柴放进炉子里，随后又拎起火炉上的水壶，走到田二曼身边，将田二曼面前地水缸子里的凉水倒掉，往里面倒了热水，将水缸子递到田二曼面前说：“来，喝点热水……”说完后意识到不对，有些歉意地说：“太烫了，我帮你吹吹。”说完后端着水缸子认真地吹着水缸子里的热气，田二曼悄悄地看着赵天顺，淡淡一笑。
赵天顺将水缸子递给田二曼，诚恳地说：“行了，可以喝了。”田二曼接过水缸子，象征性地喝了两口，赵天顺关心地问：“现在不冷了吧？”
……田二曼将水缸子放在桌上，同时说道：“还是冷……”赵天顺不解，打量着屋内说：“这屋里不冷啊……二曼，你是不是病了？”田二曼闻此，有些不满地瞟了一眼赵天顺说：“你才病了呢？我就是冷！咋办？”赵天顺闻此，真挚地说：好办，来，我给你搓搓手！说完后，抓住田二曼的手就搓起来。
田二曼含着笑意看着为自己搓手的赵天顺，稍后又说：俺的脚也冷。赵天顺闻此，憨憨地一笑，说：好，我给你把脚也搓一搓。说完后蹲下身来，欲要帮田二曼脱鞋。田二曼含着笑意说：我浑身都冷！
赵天顺闻此，非常为难地说：“你浑身冷，我也不能……二曼，要不咱还是改天再谈吧？”田二曼边站起身边说：“还谈啥呀，俺回去睡了。”说完，抬脚就走，赵天顺见此，连忙拦住田二曼，说：“二曼，你先别走！”田二曼止步，问：“怎么了？”赵天顺急切地说：……我，我送你一件礼物……，边说边从衣兜里掏出一面小圆镜子，递到田二曼眼前。
田二曼看着镜子淡淡一笑，说：“俺听说这样的东西你都送过好几个人了，俺不要。”说完后还是要走，赵天顺再次拦住田二曼，着急而诚恳地说：二曼，你和她们不一样，你一定要收下。就算你不答应咱俩的事，我也不会给你要回来！
故意板着脸说：“说不要就不要。”赵天顺见此，有些可怜巴巴地说：你真的不要？田二曼微微一笑，悄声地说：以后，你整个人都是俺的了，还要你个小镜子干啥？
赵天顺闻此，惊喜若狂，说：“二曼，你同意了？”田二曼故作不满地说：“要是不同意，俺能说手冷脚冷，全身都冷啊？你呀，真笨！”说完后，带着幸福的微笑大步向马架子外走去。
赵天顺见此，先是：不解地自语着：“全身都冷……”忽然明白过来，高声地喊着，“二曼，二曼，你别走，我也冷，我也浑身都冷啊！”已经走出马架子地田二曼忽然又从马架子外跑进来，一下用手捂住赵天顺地嘴，着急地说：“别喊了，外边全是人，都听着呢！”
屋外传来郝来戏谑地声音：“二曼，你别走，我也冷，全身都冷呢！”随后传来众多官兵的哄笑声，赵天顺，田二曼闻此，相互对视着，笑了……
赵天顺送走田二曼，郝豹才走进屋，关切地说：“天顺，你到底定了没有？”赵天顺笑眯眯地说：“我早就说过，没啥可挑的。就三条，是个女的，是个活的，人家愿意，我就没意见。”故作有些勉强的样子说，“哎，就算是定了吧！”
郝豹：“什么叫就算定了？行了，别得了便宜又卖乖！”
耿喜旺：“教导员，定了就抓紧办婚事，弟兄们都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赵天顺：喝喜酒着什么急呀，哎，我给你们说呀，以前，我对二曼观察不够。
这些日子，我是端详来端详去，你们猜怎么样？
郝豹：“别得瑟了，快说吧！”
赵天顺充满着幸福感地说：“我发现，咱们整个尖刀营，最漂亮、最好看、最抢眼的，就是——田二曼。你看那身条、那脸盘、那说话的模样，怎么看都从心里感到舒坦。让她一比，咱们营别的姑娘，那都是些啥呀，高的高，矮的矮，胖的胖，瘦的瘦……”
郝豹连忙制止住赵天顺，说：“行了行了！你看着二曼好，自个儿去美就行了，用不着贬低别人！你就不怕这话传出去，其他姑娘找你的麻烦？你就说，你准备什么时候办喜事吧？”赵天顺煞有介事地说：“这种事我一个人决定不了，我得和二曼商量商量，原则上，越快越好！”
这边赵天顺和田：二曼进展得很顺利，而沈秀这边却为萧山岳对她态度的转变摸不着头脑，所以找到萧山岳，想要问个究竟。两人来到了河边，沈秀走到木桥边停下脚步，不满地说：“这些日子你为什么总躲着我？”萧山岳故作糊涂地说：“没有啊，这些天我的事儿太多……”沈秀打断萧山岳的话，猜测着说：“是不是郝营长批评你了，不准你再和我接近？”萧山岳连忙说：“不是，你千万不要误解营长。沈秀，郝营长是个好人！小鹿的事情只是一个误会！真的！”
沈秀叹了口气，说：“你不是说，要再给我一头一模一样的小鹿吗？我可是每天都在等着呢。”萧山岳闻此，真诚地说：沈秀，我会给你的，不过，现在不行。
沈秀：“为什么？”萧山岳说：“你别问了，该给你的时候，我一定会给你。”沈秀：“那你以后不许总躲着我！”萧山岳看着沈秀，有些勉强地笑了笑说：好！
3
在郝豹的撮合下，一来二往，田二曼看着赵天顺也顺眼了，也觉得他像个男人了。赵天顺逢人就说，找个高个的，给赵家改改种。两人便择吉！成婚。
赵天顺和田二曼终于决定结婚，郝豹很是高兴，为两人张罗了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官兵们便在集体马架子旁边，搭起了一个新的窝棚。除去郝来那些从老家带来妻子的不算，尖刀营终于成全了第一对新人，这可是全营的一件大喜事。
附近北洼屯的祁老汉，也赶着雪爬犁，带着礼物前来祝贺。大家喝喜酒，放鞭炮，闹洞房。听说入了洞房，赵天顺这个嘴上嘎的家伙半天还犯腼腆，倒是田二曼一派憨朴，主动先解的衣服。郝豹看到赵天顺和田二曼结婚了，总算松了一口气，开心地笑了。
一日，耿喜旺和郝豹正在闲聊，郝豹感慨着说：“喜旺啊，如果女同志们都能像田二曼这样支持咱们的工作，那该多好啊！”耿喜旺微笑着说：“咱尖刀营的第一对让你给说成了，是不是觉得挺有成就感的？”
郝豹：还真让你说对了！这感觉，就和打了一场胜仗的感觉，没有什么两样。
不，比打胜仗的感觉还要好！打胜仗没准还会有伤亡，可成就一件婚事，没有任何伤亡代价，而且是皆大欢喜，人人高兴！“突发奇想地说，”我看，为了推动咱们尖刀营的婚恋工作，应该像评劳模一样，评田二曼同志是婚姻模范！耿喜旺有些无奈地笑了，说：评‘婚姻模范’，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郝豹正在兴头上，继续说：不管叫什么名堂，咱们就是要把田二曼作为一个正面典型，一个先进榜样，在全体女同志中间，开展学习活动！
赵天顺匆匆走进，边走边说：“你们俩都在啊，正好！有件事必须要马上处理！”
郝豹：“什么事？”
赵天顺：“罗薇薇呀，这段时间又和好几个连排长见过面，都是见了一两次面，收了人家的礼物，又说不同意，不和人家谈了，这不是耍笑人，欺骗人吗？太不像话了！大家反映非常强烈，要求对她严肃处理！”耿喜旺见此，欲言又止，有些担心地看着郝豹。
郝豹思考着说：“有些同志向我反映过这个问题，罗薇薇这样做确实太不像话了。天顺，召开一个营部生活会，你要在生活会上，对罗薇薇提出严厉批评！如果还是不改，就要严肃处理！”耿喜旺有些担心地看着。
赵天顺为难地说：“豹子，这个问题让我讲，不大合适？”
郝豹：“你是教导员，你讲最合适了？”赵天顺解释着说：“哎呀，我曾经想和罗薇薇搞对象，被她拒绝了。我讲这个，闹不好，人家会说我是挟私报复呢！”
郝豹觉着赵天顺讲得有道理，说：“你不讲，我讲！反正不能让这种错误思想蔓延，不能让这种不严肃的生活作风在Ⅱ自们革命队伍里有任何立足之地！”耿喜旺闻比。不禁暗暗地为罗薇薇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