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劫疑惑地看着李胖子,心道:“他今天怎么转了性了,难道是被哥今天的英勇表现感化了,良心发现了?不对,就算大罗金仙下凡恐怕也得被死胖子气的七窍生烟。他不为丹药,到底有什么企图?”
果然,李胖子一脸谄媚地靠向吴劫,小声说道:“吴劫,不,吴哥,实话跟你说,胖子我现在也是童子之身啊。”
“你少来这套,有屁快放。”吴劫一看他那张笑的跟菊花似得脸,口水都快滴到他脸上了,赶紧把他推开。
“嘿嘿,吴哥,你晌午的英勇表现,我可都听说了。仇师叔能赌赢掌门,肯定是你在背后搞的鬼。快说说,你是怎么知道黄玲那裙下……那个颜色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死胖子色中饿鬼,倒是和师父是同路中人,难怪他来找我不会被师父责骂,臭味相投啊。”吴劫心里想着,眼珠滴溜溜一转,计上心头,笑道:“你就为这个啊,很简单,我告诉你。”
李胖子笑颜如花,凑近吴劫,但听吴劫说道:“因为我偷看了黄玲洗澡,所以才知道她的……你懂的。”
李胖子和吴劫猥琐地笑成一团,李胖子搓着手说:“你真不够意思,有这等好事,也不叫上胖爷我。唉,真是可惜了。黄玲那娘们虽然人长得不怎么样,不过那身段,想想都让人欲火中烧啊。”
“怎么,你也想开开眼?”吴劫笑眯眯地盯着他。
“吴哥,你有办法?”李胖子双眼顿时爆开一团精光,如饿狼一般。
吴劫得意地说道:“那是自然。”
“吴哥,你腰酸不酸啊,你腿疼不疼啊。要不我给你捶捶背吧。”
让李胖子摆弄了半天,吴劫这才满意地说道:“行了胖子,咱们兄弟用不着这般客套,我告诉你。”
李胖子赶紧停手,凑了过去。
“黄玲昨天刚洗的澡,不过,据我所知,她今晚一定还会洗澡的。”
“你怎么知道?”
“哈哈,哥我什么时候说过大话。我偷看她洗澡的时候,发现她刚刚那啥,你知道的,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见李胖子一副“我懂得”表情,吴劫接着说:“你也听说了吧,她被掌门责罚,在断魂崖面壁一个月。整整一个月啊,不能洗澡怎么受得了?所以她今晚肯定会先洗个澡,再去断魂崖面壁。”
“哦~”李胖子恍然大悟,肥硕的身形已经到了门外,让吴劫怀疑他那身肥肉到底是不是棉花构成的。
“你去干嘛?”吴劫喊道。
“废话,老子当然是去偷看,不,修炼去啦。”李胖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吴劫高声喊道:“不对,方向错了,黄玲今晚就得去断魂崖面壁!”
胖子的脚步声顿了顿,进而向后山断魂崖方向而去,“多谢兄弟提点,再造之恩,没齿难忘啊。”他的声音越来越远。
吴劫捂嘴笑道:“你个死胖子,色迷心窍,今晚让你好看。”
他可知道今晚黄玲必然和林峰在断魂崖幽会,被李胖子撞破好事,那还不得扒他一层皮!
其实吴劫的话中有很多纰漏之处,只要稍加思索,就能参透。他先说黄玲刚过生理期,但生理期和洗澡有什么关系?再说黄玲若真能在断魂崖洗澡,又何必非得今晚洗不可?
只是李胖子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洗澡一事上,把别的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这才上了吴劫的当。
“吴劫,李胖子不会出什么事吧。”
这时,一个飘忽不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吴劫正窃窃暗喜,心中想的都是李胖子发现上当后的表情,便随口答道:“师父放心,李胖子皮糙肉厚,轻易死不了的。不过难免得掉二斤秤,说不定还会感激我呢。”
刚刚说完,他突然反应过来,扑通一声向门口跪地,恭敬说道:“徒儿恭迎师父。师父您老人家满面红光,中气十足,怡红院的姑娘肯定又是死去活来吧。”
来人正是吴劫的师父仇恨天,仇恨天盯着吴劫,让吴劫全身发寒,过了许久才开口说道:“吴劫,你怎么就不能管管你这张嘴呢?”
师父很少用这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和他说话,平日里师父对他很少管教,更别说传他什么厉害的脉决脉术了。但只要他一惹祸,便会招来师父的一顿暴打。在这青云门中,也只有师父能降得住他。
师父的态度让吴劫有些摸不着头脑,平日里无论师父如何骂他,他都口吐莲花般应对自如,而刚才那番话,却让他无言以对,只得搪塞说:“师父教训的是,徒儿一定悔改。”
“唉……算了,这都是我的错,与你无干。”仇恨天长叹一声,闭目说道:“你来我的丹房,我有话要对你说。”
仇恨天的丹房便在这藏书楼之内。吴劫走入丹房,发现师父正对着一炉丹药,炉中丹火红中带青,显然已经到了快开炉成丹的关键时刻,他便不敢出言打扰,静坐在一旁。
这丹房他倒是经常来,平日里师父出去潇洒,便让他看守丹炉,久而久之,他对炼制丹药的程序已是了然于胸。
看着炉中丹火寥寥升起,幻化出一个个玄奥景物,或是山川大河,或是奇鸟异兽,吴劫的思绪飘然远行。
一片火海之中,一个四岁的男童正惊恐地看着冲天的火光,男童脸上依稀有吴劫的模样。
“爹爹,娘亲,你们不要我了吗?”男童抽泣着说着,面前是一个漆黑的裂缝,悬挂在空中。
“杰儿,爹娘不能跟你在一起了,你、一定要活下去……”
男童身边,赫然是一男一女,男的相貌刚毅,女的貌美如花。
那女子满眼含泪说:“杰儿,你千万不要轻信他人,否则就会落得爹娘一般下场。”
“让他去吧,脉力通道坚持不了多久了。”男子拉起女子的手,二人一同把男童推入漆黑的裂缝之中。
男童在空中抓挠着,看着数名头戴骷髅面具的黑衣人冲向那对男女。
疯狂的脉力充斥着整个火海,而那对男女却恍若无视,只是慈爱地看着男童飘向漆黑裂缝,他们手中的脉力涌动,不断维持着所谓的脉力通道。
“杰儿,杰儿……”那对男女恋恋不舍地呼喊着,瞬间被黑衣人释放的脉力席卷而入,进而火焰高升,将他们吞没,接着便是一阵焦糊气味传来。
“劫儿,劫儿……”
一声声轻呼将吴劫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他鼻间全是焦糊烟味。
此时,仇恨天已经起身,看着一炉的灰烬和满丹房的烟雾,摇头拍打着身上的灰尘,骂道:“他奶奶地,又失败了,可惜了那火灵芝。”
“杰儿?劫儿!”吴劫一阵左右四顾,“师父,你是在叫我吗?”
师父对他向来是直呼其名,突然变了称呼,让他有些不知所谓。
“这房间中还有第三人吗?”师父翻了个白眼,高高抬起手,向他头顶打来。
吴劫哪敢躲闪,脖子一缩,眼睛一闭,任凭师父手掌拍下,落在头顶却是一阵轻轻抚摸。
“劫儿,你拜在我门下多久了?”
吴劫听到师父声音慈祥地询问,答道:“徒儿入门八载,跟随师父左右已有八个春秋了。”
“嗯!”仇恨天点了点头,背手踱步道:“你跟为师说实话,这八年来,为师待你如何?”
“师父你很少为我出头,也没有教过我任何脉术脉决,也没有在修炼上给我任何指导,还经常打骂我,让我干这干那,威胁我偷掌门的灵芝灵草,教唆我偷看别人洗澡……”吴劫掰着手指数落着。
“我有那么龌龊吗,你小子是不是找死啊。”仇恨天摆手打断他,想想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还真如他所说一般无二,不由的也是一阵苦笑。
吴劫看着师父的笑容,顿时心底升起一股寒意,赶忙改口说道:“虽然如此,师父对徒儿还是极好的,毕竟我还是活蹦乱跳的,说明师父您已经手下留情啦。”
“你这是在夸我吗?”仇恨天笑容更凝重了。
“当然是在夸你老人家啦。”吴劫煞有其事地说:“八年前在昆州城,若不是师父您老人家把我捡回青云门,说不定我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里了。”
八年前,一个雨夜,风雨交加中,吴劫十岁,全是瑟瑟发抖地躲在昆州城一处酒馆旁边,吃着泔水桶里的馊饭烂菜。
他醒来时已经来的这个陌生的地方,一个四岁小孩,无亲无故,身无分文,靠着偷东西,讨饭,吃生菜剩饭,勉强在昆州城活了六年。他这一身的痞里痞气,也是在那段时间养成的。
一个醉酒老者满面通红地走出酒馆,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吴劫,通红的脸上酒气顿时消散,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还活着”,便把吴劫拉到身边。
吴劫在昆州城早已养成察言观色的生存本领,听到老者的话,便知老者认错了人,立刻乖巧伶俐地喊道:“师父,我可找到您老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