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贝尔·乌丹
至19世纪中期,魔术分为两种:一种是下层的戏法,它由传统的杂耍艺人演出,另一种是在舞台上表演的魔术,它由魔术明星演出。1845年7月3日,罗贝尔·乌丹在巴黎举行了一次盛大的魔术晚会,从此开始了舞台魔术的新纪元。
在王宫的一个小剧场里,在座的观众有200人左右,表演的节目与往常有所不同。罗贝尔·乌丹排除了所有的道具,舞台上放着的仅仅是演出节目必不可少的东西。罗贝尔·乌丹熟练的技巧、灵活的手法和典雅的讲演风度把魔术真正地晋升到艺术的高度,魔术已不是互不相关的杂技节目,它变成了一台戏:能给观众以多种感官享受,一位风格崭新的魔术艺术家出现在观众面前,演出绚丽多彩的艺术魔术节目,令人心旷神怡。
乌丹本名让·欧仁,原是一个钟表匠的儿子,1805年出生于法国布卢瓦。这位敏感的孩子是在钟表世界里长大的,他后来能成为一个魔术家,在很大程度上应归功于这个精巧的钟表世界。
1846年6月6日,罗贝尔·乌丹在圣克劳德为法国国王路易·菲利普作专场演出。他从在场的六位女士手中借了六块有大写花体字母的手帕,随即把这些手帕捏在一起,放到一个玻璃罩内,再盖上一块方巾。当重新揭开方巾后,手帕不见了。国王大笑,很想知道手帕在什么地方。“陛下,请您到橙园去!”罗贝尔·乌丹笑着回答说,“手帕在一棵橙树旁的一个小木箱里。”
国王有点不信,女士们更觉惊讶,于是男男女女兴高采烈地蜂拥着来到橙园。国王让人把园丁找来。“这儿”,乌丹带着神秘的表情说,“在这儿,这棵树下面,陛下!”
园丁开始挖起来,铁锹碰到了一件东西,一个木箱被挖了上来。国王接过箱子把它打开,里面有一张纸条和一包用蜡封着的东西。封蜡上印有意大利冒险家卡廖斯特罗的名字,纸条上写着这个箱子是他亲自埋藏的,末后还有卡廖斯特罗的签名。将包启封后,发现包里藏的正是向六位女士借的六块手帕。
罗贝尔·乌丹的表演和他的同代人有一个明显的区别。别人在台上摆满了道具和各种掩蔽板,这样当然容易做过门,而罗贝尔·乌丹则很少用道具,他凭空让一棵橘树开花、结果,从一个公文包里变出女帽、花朵、彩带、活鸽子、关着金丝雀的鸟笼,最后还变出自己的小儿子来。他可以让一个自动人对准放在一个支架上的手套指射击,于是从观众中借来的戒指便戴在这只手套指头上了。
乔治·梅里爱
彩色的儿童木马在旋转,空气中散发着油漆味、汗味和煎油味。教堂落成纪念日集市上人群熙熙攘攘。不少人簇拥着进了一座帐篷,觉得眼前一片漆黑,空气令人窒息。等到眼睛适应黑暗后,看见前面有块长方形银幕,图像在上面闪烁,人和物体的细部都很清楚。突然,一艘宇宙飞船升到星空,乘客们摔得乱七八糟。不一会儿,飞船在月球登陆了。这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电影刚发明不久,影戏和魔术合为一体产生的最早的科幻电影。乔治·梅里爱就是一位尝试用电影来表现魔术的先驱。
梅里爱于1861年出生于巴黎,从小就经常看魔术团演出,高中毕业后本想学美术,但是父亲认为这是胡闹,儿子于是被送进父亲的厂里。然而梅里爱始终念念不忘绘画和魔术,他在公共场所和沙龙客串演出魔术,在蜡像馆的幻想室里舞弄魔杖。
1888年,梅里爱碰上了一个好机会,他听说罗贝尔·乌丹剧院要卖掉,于是毫不犹豫地将它买了下来。他不再像罗贝尔·乌丹那样,一边讲话一边表演节目,而是把魔术节目与情节融会在一起,真正地在演戏,这样就可以把一个童话剧编织进去。1890年产生了一个滑稽魔术短剧,这台魔术剧与其说是魔术,还不如说是戏剧,但又只有靠魔术才能表演成功。
1895年12月底,梅里爱兴奋地观看了卢米埃尔兄弟用他们发明的电影机放映的电影后,感到可以用这种新的手段来表演魔术和经营剧院。1896年,他在蒙特勒依苏布建立了第一个无声电影摄影棚。从此,魔术影片一部接一部地诞生。影片都在梅里爱自己的魔术剧院首映,拷贝首先卖给那些集市上的流动放映室。后来梅里爱干脆把他的魔术剧院改成了电影院。
尽管梅里爱的幻想构思已经跨入了科幻电影时代,但他从事电影冒险事业并不顺利,当许多商人成立起制片公司时,梅里爱支撑不住了,因为他拍片有门,经营无方,1913年他放弃了电影事业。
20世纪20年代中期,梅里爱试图来个新的起点,但没有成功。以后他在蒙特帕尔纳斯火车站附近开了一家小得可怜的玩具店,以此聊度残年。这位被世人称为“科幻电影之父”的著名魔术家最后贫病交困,死在一个孤老院里。
催眠术
请一位观众上台,在表演者神秘的摆弄下,这位观众被催眠了,接着像一块木板一样被搁到两把椅子的靠手上,表演者顺势一屁股坐到这位观众的肚子上,最后又施“魔法”让其苏醒过来。这回让他坐在椅子背上,然后将椅子往后倾斜,松开手,椅子就保持着这一倾斜位置,并不倒下来,坐在上面的观众也不倒下来。
就算人可以催眠吧,但椅子又怎能催眠呢?原来,椅子后面两条腿是空心的铁管,表演到恰当的时刻,舞台地板下面的助手通过地板将两根铁棍伸到铁管里,并用铁棍把住这把椅子,使它保持倾斜位置而不倒。
有时候,观众被放在一条长凳上,表演者在他身上遮一块布帘,然后施行催眠术。于是,观众的身体慢慢上升,最后飘浮起来。这时表演者把一个轮胎套过悬浮着的身体,证明没有任何支撑悬浮的东西。
为使节目生动起见,表演者拿一把匕首靠到观众的手臂上,观众丝毫没有反应;用钉子戳他,既不出血,也不疼痛。更有戏剧性的是,不一会,一位警察赶到台上,他指手画脚,意思是要禁止演出这一节目。表演者不搭腔,他只是凝视着这位警察,须臾间,警察也僵硬地站在那里不动了,原来他也被催眠了。
德布勒的花束
18世纪和19世纪的变戏法者通常活跃在乡村,最多也只是在小城镇演出。城市里一般都演高雅的节目,魔术师们以绅士的形象出现,他们的风度、道具和节目内容都很注重美学效果,以适应这个时代所崇尚的雅淡的感伤主义。一个知名的沙龙魔术家(即社交魔术家)甚至能使全城为之倾倒,比如维也纳人(特别是维也纳女士们)所爱慕的沙龙魔术和舞台魔术明星路德维希·德布勒(1801—1864年)就是这样一位了不起的沙龙魔术家。
德布勒的魔术切合时代风貌。他的节目中,花是占统治地位的东西。他叫人做出可以捏得很小很小并夹藏在手中的绢花或纸花,这样就能从一个空首饰盒里接二连三地变出花来,使舞台变成花的海洋。
帷幕升起,舞台和观众厅(或沙龙)里半暗不明,德布勒走到舞台中间向观众致敬。他漫不经心地用手枪开了一枪,舞台上和大厅里所有的蜡烛都点亮了,为演出揭开了序幕。
德布勒的“散花”是一个颇受欢迎的节目。他从一顶空礼帽里把花一束一束地取出来,简直没完没了,整个舞台放满了花。最后,德布勒将这些花束分送给女士们,同时彬彬有礼地向她们鞠躬。无论是在德布勒的沙龙里,还是在剧院中,此时此刻,观众们完全陶醉在花的幻景中。
德布勒的魔术富有诗意,因为他演出时还要为观众朗诵自己创作的诗,他的声誉因此传遍了维也纳。有一段时间,在维也纳掀起了“德布勒热”,人们以能在甜食店购得一个“德布勒大蛋糕”为时髦,花店的生意当然也随之而兴旺,因为花是德布勒心爱的道具。凡是这位瘦瘦的卷发魔术家在舞台上和生活中使用的物品——帽子、领带、扇子,都成了市民们赶时髦的东西。
观众热爱德布勒,德布勒也需要观众的爱戴,魔术使他成为腰缠万贯的富翁,他在利林菲尔德买下了一个庄园,准备安度美好的晚年。德布勒没有经历过失败,正当他最受观众欢迎的时候,他结束了自己的魔术生涯,这不免使观众感到惆怅。
街头魔术师
街头魔术师的舞台就是露天,哪里有人,哪里就有他们的舞台。他们不需要演出代理人,不需要广告,不需要闹哄哄的招徕,观众也不需要事先购票。街头魔术师来到一个川流不息的地方,放下行装即可表演他们简单朴实的魔术。从空中变出卷烟;让金属圈自己串连起来;把一根绳子剪成几段又重新接成一根,不留一个结头等等。无论是当年的杂耍艺人还是现代的街头魔术师,他们都不化装。今天有不少年轻人出于怀旧,喜欢在城市的步行区或市场上表演小戏法,被人称为穿牛仔裤和皮夹克的杂耍艺人,他们能把人们从自己想干的事情中吸引过来,使他们忘了做生意,忘了赶火车……
街头魔术师除了在露天演出外,也经常到私宅去作庆典表演。比如在一个小旅馆的院子里,圈起场子来变魔术。他们中颇有一些具有明星风度的魔术家。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德国有一位街头魔术家,他有一辆华美的四套马车,每到一地就卸下马匹,搭起一个临时舞台,这个舞台就安装在马车的后半部分,前面的观众甚至能坐在他随车所带的折椅上观看。
不过有这等气派的街头魔术家毕竟是极少数,19世纪中期的街头魔术师大多数过着一种类似于残疾乞丐、卖花姑娘的生活。尽管有的也在沙龙表演,但他们毕竟属于社会底层的人,难免一面表演,一面在考虑晚饭是否已有着落。
托尼·斯莱迪尼
托尼·斯莱迪尼活跃在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是个传奇式的人物。他出生在意大利的一个名叫昆蒂诺·马鲁奇的小城,父亲是业余魔术师,对儿子很有影响。斯莱迪尼只对手彩魔术感兴趣,对道具魔术有点冷淡。他的道具就是双手。经过多年的苦练,他这双手操作起来就像机器一样稳重和有把握。
后来,全家搬到阿根廷,斯莱迪尼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学习西班牙语,同时也开始不倦地变魔术。1930年,这位年轻人来到美国,作为职业魔术师在展览馆、杂耍场和狂欢节上演出,他称自己为托尼·福莱姆。有个经理不喜欢这个名字,鉴于这个年轻的魔术师双手的表演技巧如此杰出,便为他起了一个新的艺名:“斯莱”(意为精湛)加上“迪尼”(艺名的习惯词尾),从此他就叫斯莱迪尼。
斯莱迪尼研究了一套独特的保留节目,这套节目被认为是无法模仿的经典节目。比如将绸手帕打起结头,一瞬间又让结头消失;或者把一支燃着的卷烟弄碎,又将它复原……斯莱迪尼的手彩魔术有个特点,观众可以从各个方向看到他的动作,他让一个硬币当众穿过桌面去,难怪人们称他为“神手斯莱迪尼”。
皮内蒂的纸牌魔术
意大利魔术家约瑟夫·皮内蒂请一位观众抽一张牌,并在纸牌的任何部分撕下一角,将这一角保存好。然后皮内蒂把这张牌撕碎、烧成灰,并与火药拌和。另一位观众拿着一根钉子,皮内蒂请他把火药和钉子装到枪膛里去。接着,他拿过枪,对着墙壁射去。从枪口射出的钉子将被撕碎的纸牌钉在墙上,只是缺了给观众撕掉的一角。将那撕去的一角取来核对,完全吻合。
皮内蒂这一奇妙节目的奥秘在于:当皮内蒂拿到被观众撕掉一只角的纸牌时,同时将另一张纸牌放在上面,也撕掉类似的一个角,他就用这张牌继续表演下去,而原牌由助手拿到后台去了。枪是经过处理的,即皮内蒂可以偷偷地把钉子重新从枪里拿出来。助手在台后将牌用钉子钉到一小块木板上,这块板用和舞台背墙相同的糊墙纸贴上。墙上有一个孔,小木板从此孔后面推进去,孔前挂着有线相连的一块墙纸。当皮内蒂开枪射击时,助手将线一拉,这块墙纸便落到地上,于是小木板出现了,看来好像钉子及纸牌都是射上去的。
倒走天花板
一位名叫桑兹的美国人于1840年通过对苍蝇脚的研究,制作了一种气动靴子,穿了这种靴子可以在天花板上倒着走路。有一次他在一个陌生的大厅里当着许多观众的面试演这一节目,由于天花板陈腐而断,他摔到地上,将脖颈跌断。
后来有一位英国魔术家改进了倒走天花板的节目,他将两块4米长的木板连在一起,吊挂起来代替天花板。在木板里暗设一条约2厘米宽的夹子,并将木板朝下的一面涂上大理石花纹。夹子在木板的另一面(朝上的一面)用铁箍固定。靴底很厚,底里有一块铁板,在铁板上装有一个四方形钩子,表演时把钩子套进夹子里。这位魔术师将木板挂在离地面约6米的高度,然后登梯上“天花板”。他每晚要表演三场,不用安全网。有一天晚上不慎掉了下来,幸亏有下面候着随时准备救护的助手将他接住了。
倒走天花板的节目不久又被法国人埃梅小姐进一步发展。埃梅被人称为“人蝇”,因为只有苍蝇才能叮在天花板上。
在剧场的天花板上挂着一块7.5米长的木板,木板下面涂上油漆并打蜡上光。这位在鞋底里装有气动装置的表演者,开始表演前坐在紧挨木板一头的秋千上。只见她做一个倒立动作,用脚蹬住木板,然后离开秋千,头朝下,身体挂在木板上,开始以很小的步子倒退着走。接着往回返程,也是倒退着走。为了以防万一,天花板下设有一张安全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