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住进巴山镇巴山宾馆的S房间里,气球猫就写了一份清单递给布老鼠:“按照单子上面写的,必须给我全部买到,少一样也不行!”
布老鼠接过清单,见上面写着:雨伞2把,雨衣2套,雨靴2双,雨杖2根,热水袋2个,烧鸡2只,烧鹅2只,鸡蛋饼干2包,酸奶2包……忍不住问:“主人,什么是雨杖啊?”
“就是雨天里使用的拐杖。”
气球猫躺在水床上,感觉非常舒服。
“有雨天里专用的雨杖吗?”
布老鼠疑惑不解。
“就是平时使用的拐杖。在雨天里使用不叫雨杖吗?”
“这个——小的可是第一次听说。”布老鼠心中暗笑气球猫什么也不懂还竟装有文化,“只是这热水袋——现在可是夏天啊!”
“夏天怎么了?夏天就没有冷的时候?没听说过六月雪么?六月下雪,冷不冷?让你买你就买,多什么话?”
气球猫有些不耐烦了。
“可是,可是小的还有一个问题,”布老鼠觉得清单上写的东西根本没用,“早上听天气预报说,这两天没有雨,主人,您看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让你买你就买?让你拿钱了吗?多管闲事!”
气球猫翻过身不再理它了。
无奈,布老鼠只能去买,而且一样不敢缺。
晚饭后又休息了一会儿,看看圆圆的月亮已从东方升起,气球猫顿时来了精神,急忙从床上爬起来:“布老鼠布老鼠,快起来换衣服。”
布老鼠从隔壁房间走来,不解地问:“换什么衣服?”见气球猫已将雨衣穿在身上,又惊讶地问,“您在试雨衣的大小,是吧?不会穿着雨衣去巴山看月亮吧?”
“没错,让你说对了。”气球猫开始系扣子,额头上已闷出汗水来,“我们就是要穿着雨衣上巴山,还要打着雨伞看月亮。”
“什么?”布老鼠惊得顿时坐在了地上,“天气预报说,今晚的温度可是31度半,我们还要走上海拔3000米的高山,穿着这么厚的雨衣——您是不是感冒了?想捂汗啊?”
“啰唆什么?让你穿就给我穿!”气球猫开始穿雨靴,“听我的话,没错的,不然你肯定后悔。”
“我情愿后悔,不穿了总可以吧?”
“不可以。”气球猫严厉起来,“你穿不穿不是问题,但你不听我的命令,就是大问题!如果不想给我当保镖,你现在就可以走!想给我做保镖的人,多得是。就说那只东北虎吧,还等着呢。”
“你以为我愿意给你这种笨蛋做保镖?!狗屁!不,猫屁!”布老鼠在心里咒骂一句,还是乖乖地穿起雨衣来。为了发现猫族变种的秘密,完成具有历史意义的卧底使命,不得不唯他的命令是从。
两个人穿着雨衣、雨靴,打着雨伞拄着‘雨杖’背着食物,向巴山走去。
每年这个月这一天的午夜,在巴山上观赏月亮,都别有一番情趣。这天的月亮特别圆特别大特别亮,尤其午夜时分,月亮距离巴山顶峰最近,人们站在峰顶,有一种伸手就能摸到月亮的感觉。所以,每年这个时候,人们都千里迢迢赶来,要真实地体验一回这种神秘而美妙的感觉。
路上的行人特别多。
气球猫仗着自己身小灵活而且不知劳累的优势,行走的速度比别人都快。相比之下,布老鼠这方面就差远了,尤其穿着厚重的雨衣背着那么多东西,天气又是如此之热,他早已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了。气球猫见他越走越慢,就抓住他一只手拖着他前进。
路上的行人都穿着很少的衣服,一些男孩子甚至只穿着背心和裤头,仍然感觉闷热。看到布老鼠和气球猫这身行头,人人都觉奇怪,已经有人肯定他们是来自外星球,根本不了解地球生活,开始议论纷纷。布老鼠感觉到了羞愧,急忙将雨衣的帽子往下拉了拉,害怕有人认出它来。气球猫才不管这些,仍然是我行我素。
到达峰顶时,距离午夜还有50多分钟。此时的峰顶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有一种要将山峰压倒的危险感觉。
这一路上的汗水,几乎将布老鼠身体里的水分淌干了,刚停下,他就拿出酸奶瓶“咕咚咕咚”地喝起来。凉凉的奶液流进肚子,顿时滋润了全身,好舒服!他见气球猫也在喝奶,便悄悄从雨衣内贴着心脏的地方,拿出热水袋放在一块凸起的石头后面,然后又悄悄解开雨衣的扣子,趁气球猫不注意时掀开一下衣襟,将夜风裹进去降降温。
有的人已经多次前来赏月了,得意地向新来的游人卖弄自己曾经的感觉,也有的人在讲述旅途中的见闻,还有的人开始吃东西,而最多的人是心情越来越紧张,越来越着急,恨不得马上就能看到梦寐以求的奇景,伸手摸到那美丽明亮的月亮。
此时的月亮仿佛并不理解巴山峰顶上的这些人在做什么,甚至根本就没有看到这些人,还和往常一样慢悠悠地在天空中飞行着。那些急于见到这天下第一奇景的人们,一直仰着头望着它,一双双渴望的眼睛丝毫没有离开过。
月亮上升到与峰顶差不多高的位置,便不再上升了,改为平行飞行,而且直接朝着巴山的方向。
人们激动了,开始欢呼,接着就是欢声雷动,响彻云霄。
气球猫和布老鼠也激动了,可是,他们的个头太矮,被高高大大的人类拥挤在夹缝中,几乎什么也看不到。他们不停地往高蹦,或者到处乱钻,希望找到更大的空隙,希望能看到越来越激动人心的月亮。可惜峰顶上的人越来越多,空隙越来越小,不一会儿,他们连钻的地方都没有了。
“怎么办?”
气球猫急切地问。
他身上仍然严严实实地穿着雨衣,戴着雨帽,胸前雨衣内放着热水袋,身后背着食品,左手拿着雨伞,右手拄着“雨杖”,全身汗如雨下,几乎要将雨衣浸透了。
身上的水分不断减少,他就不断地喝酸奶,不一会,酸奶没有了。他向布老鼠要,布老鼠也没有了。他越来越渴,身体渐渐变干,几乎无法承受了。布老鼠害怕他过度缺水出现危险,建议下山。可此时,月亮就要到达峰顶了,人们的呼唤声越来越响亮,他哪里忍心错过这美好的时刻?
“忍忍吧,再忍忍。”
他的声音沙哑得有如蚊子的鸣叫。
可是,他们仍然看不到月亮。
布老鼠想想说:“主人,你站到我肩头上吧,这样,您也许会看到美丽的月亮,说不定还能摸到呢。”
看到气球猫这种受苦的样子,布老鼠开始心疼和同情他了,甘愿牺牲这次机会。气球猫心里一阵感动,抓住布老鼠的胳膊就往上爬,刚刚站到他肩头上,就觉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来。布老鼠以为他没有站住,嘲笑说:“你们猫的爪子不是很厉害么?怎么倒栽葱了?”
气球猫摔到地上没有起来。布老鼠这才感觉可能出事了,低头一看,气球猫已经昏迷。
“天啊!气球猫昏了,怎么办啊?”
“怎么搞的?我看看。”
原来是豌豆鹅。
豌豆鹅也是来赏月的,可此时救命要紧,便将气球猫和布老鼠放在背上以最快的速度冲下山,找了一家医院紧急抢救。
气球猫醒来后发现身上的雨具统统不见了,顿时惊讶道:“是谁拿走了我的雨具?一会儿下雨怎么办?”
“我的主人,”布老鼠说,“我早说过,我听天气预报了,这两天没有雨。”
“天气预报从来不准!”气球猫说,“一会儿肯定会下雨。古语说‘巴山夜雨’,就是说巴山这个地方天天夜里都下雨。”
“哈哈哈……你又错了。”豌豆鹅说,“‘巴山夜雨’是指客居异地又逢夜雨的孤寂情景,可不是巴山这个地方夜夜下雨的意思。再说,果真下雨了,还能赏月吗?”
“这……”
气球猫张口结舌起来。
巴山夜雨:指客居异地又逢夜雨缠绵的孤寂情景。在文学上作为分手,离异的代称。出自唐·李商隐《夜雨寄北》: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作宾语、定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