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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大胡子塞缪尔和面团布丁的故事

1908从前有一只老猫,名字叫塔比瑟·提慈。她总是看不住自己的孩子,只要孩子不见了,那么他们肯定就会给她闯祸。

今天是烤面包的日子,于是她决定把孩子们关进橱柜里。

她抓住了喵喵和咪咪,可是却找不到汤姆。

塔比瑟太太找遍了整个房子,“喵喵”地不断叫着小猫汤姆的名字。她找过了楼下的食品储藏室,她也找过了那间最好的卧室,卧室一直没人住,里面的东西都用单子盖着。她又上楼,在阁楼里找,可是哪里都找不到他。

这是一幢很古老的房子,里面到处都是橱柜和走廊。

房子里的墙有的足有四英尺厚,经常传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就好像里面有一个秘密楼梯似的。护墙板上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门洞,总有些东西在晚上就不见了,尤其是奶酪和熏肉。

塔比瑟太太越来越心烦意乱,“喵喵”地使劲呼唤汤姆的名字。

而当妈妈在满房子找汤姆的时候,喵喵和咪咪又开始捣乱了。

橱柜的门没有上锁,于是她们推开门,跑了出去。

她们径直朝妈妈揉好的面团跑去,妈妈把面团放在了壁她们用她们柔软的小爪子拍着炉前的一个平锅里,等着发酵。面团,咪咪对喵喵说:“我们来做点小松饼,好吗?”

可是,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敲门,喵喵吓得一下跳进了面粉桶里。

咪咪跑进了牛奶房,藏进了木架上的一个空罐子里。

敲门的人是邻居利比太太,来之前她打过电话,说要过来借点发酵粉。

塔比瑟听见敲门声,又跑回楼下 ,大声说:“请进,利比表姐,快进来,请坐!我遇到麻烦了,利比表姐。”塔比瑟说着,流出了眼泪,“我把我的宝贝儿子丢了,我真担心他被老鼠抓走了。”说着,用身上的围裙擦了擦眼睛。

“汤姆可是个调皮的坏小子,塔比瑟表妹。上次我来喝茶的时候,他就把我最好的一顶帽子做成了一个小猫摇篮。你都在哪儿找了?”

“整个房子我都找遍了!我家里的老鼠太多了。有一个不听话的孩子真是让人头疼!”塔比瑟·提慈太太说。

“我不怕老鼠,我来帮你找他,找到了再用鞭子好好收拾他!

壁炉挡板里怎么那么多烟灰啊?”

“烟囱是该打扫了——噢,天啊,利比表姐,现在喵喵和咪咪也不见了!”“她们都从橱柜里跑出去了!”

利比和塔比瑟开始在房子里到处找。她们用利比的雨伞捅了捅床底下,她们还把橱柜翻了个底朝天。她们又点了一根蜡烛,在阁楼里的衣橱里面也找了一遍,结果她们一无所获。但是就在这时,她们听见门“砰”地响了一声,好像有人冲到了楼下。

“唉,老鼠都成灾了,”塔比瑟眼泪汪汪地说。“上个星期六,我在厨房后面的一个洞里抓了七只小老鼠,我们一家人美美地吃了一顿。利比表姐,还有一次,我看见了鼠爸爸——一只巨大的老鼠。我正要跳起来扑向他时,他竟然对我龇牙咧嘴,飞一般地逃回洞里了。”塔比瑟说,“利比表姐,这些老鼠都快让我崩溃了。”利比和塔比瑟又接着找啊,找啊。突然,她们俩都听见从阁楼的地板底下传来了一阵急促的丁零哐啷声。但是她们什么也没有发现。

于是她们又回到了厨房。“找到了一只小猫。”利比说着,从面粉桶里把喵喵揪了出来。

她们把喵喵身上的面粉抖掉后,又把她放到了地板上。她好像吓坏了。“噢!妈妈,妈妈,”喵喵颤抖着说,“厨房里来了一只母老鼠,她还偷走了一些面团!”

两只猫赶紧跑过去检查锅里的面团。面团上清楚地印着一些小爪痕,而且还少了一块生面团!“喵喵,老鼠从哪里跑了?”

可能是喵喵太害怕了,又朝面粉桶望去。

利比和塔比瑟带着喵喵,让她一步不离地跟着她们去找另外两只小猫。

她们来到了牛奶房。

一下就发现了藏在空罐子里的咪咪。

她们把罐子斜过来,咪咪从里面爬了出来。

“噢,妈妈,妈妈!”咪咪说,“噢!妈妈,妈妈,牛奶房里来了一只公老鼠——妈妈,是一只很可怕的大老鼠,他偷走了一块奶油和一根擀面杖。”

利比和塔比瑟面面相觑。

“一根擀面杖和一块奶油!我可怜的汤姆啊!”塔比瑟惊呼,痛苦地握紧了爪子。

“一根擀面杖?”利比问,“我们刚才在那个阁楼里找小猫的时候,是不是听见了一阵丁零哐啷的声音?”

利比和塔比瑟立刻冲到楼上。阁楼的地板下依然不断地传出丁零哐啷的声音。

“问题很严重,塔比瑟表妹。”利比说。“我们得立刻去找小木匠约翰,让他带一把锯子来。”

究竟汤姆发生了什么事呢?事实证明,当一个人不识路,却爬进一个非常古老的房子的烟囱里,而且房子里又到处都是大老鼠时,他是多么的不明智啊。小猫汤姆不愿意被关进橱柜里。当他看见妈妈准备烤面包时,他就决定藏起来了。他观察了很多地方,想找一个既方便又不错的地方,最后,他选定了烟囱。

壁炉里的火才刚刚点着,还不太热,但是刚点着的柴火冒出了一股白烟,很呛人。小猫汤姆爬上壁炉挡板,向上看了看。这是一个老式的壁炉。

烟囱里面还是很宽敞的,足够一个人站直了在里面走。所以对于小猫汤姆来说,这里的空间足够大了。

他一下跳进壁炉里,稳稳地站在了挂茶壶的铁棍上。

小猫汤姆又使劲纵身一跳,落到了烟囱里面一个壁架上,他还蹭下来好多烟灰,都落在了壁炉挡板上。

小猫汤姆被烟呛得直咳嗽,他听见柴火被烧得噼里啪啦响,在他身下的壁炉里熊熊燃烧了起来。小猫汤姆决定直接爬到烟囱顶上,从石板口爬出去,然后去屋顶上捉麻雀。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我滑下去,肯定就会掉进火堆里,那样会烧焦我漂亮的尾巴和我的蓝夹克的。”

他家的烟囱是那种十分古老的大烟囱,是在人们用炉子烧木头的时候修的。

烟囱笔直地耸立在屋顶上,就像一座小石塔一样,阳光从塔尖洒下来,底下是一块斜放的石板,用来挡雨。

小猫汤姆开始害怕起来!他硬着头皮往上爬,往上,再往上。

他在浓黑的烟灰里穿行,就像一把小扫帚一样。

黑暗中他有点迷糊了。好像有一个烟道接一个烟道似的。

越往上,烟越来越少,可是小猫汤姆感觉好像有点迷路了。

他只管往上爬啊,就在他快到烟囱顶端的时候,他到了一个地方,这里好像有人搬掉了墙上的一块石头。

地上还扔着一些羊肉骨头。

小猫汤姆说:“这可真有意思,谁会在这么高的烟囱里面啃骨头呢?

我真后悔爬上来啊!这是什么味啊,这么怪?有点像老鼠的味道,可是比老鼠的味道难闻多了。一闻这味我就想打喷嚏。”

汤姆从墙上的那个小洞里钻了进去,那里只有非常微弱的一点光,他沿着一条最窄的烟道吃力地向前爬。他摸索着向前爬了几米,来到了阁楼墙壁的踢脚板后面,就是图画中标着小小的*形图案的地方。

突然,黑暗中,他一头栽进了一个洞里,掉在了一堆很脏的破布上。

过了一会儿,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虽然他从小到大都生活在这个房子里,但是这个地方他却从来没见过。

这是一个又小又闷,散发着霉味的房子,里面有墙板、椽子、板条,墙上还涂着泥灰,不过到处都结着蜘蛛网。

他的对面,离他比较远的地方,有一只大老鼠。

“你全身黑乎乎的滚到我的床上,干什么?” 老鼠问,气得牙齿喀嗒喀嗒响。

“对不起先生,我正在扫烟囱,不小心掉了进来。”可怜的小猫汤姆说。

“安娜·玛丽亚!安娜·玛丽亚!”老鼠尖声地喊。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只母老鼠从一根椽子旁边探出头来。

突然,她一下扑向小猫汤姆,汤姆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他的衣服就已经被扒掉了,然后被人用绳子捆了起来,还死死地打了几个结。

这都是安娜·玛丽亚干的。公老鼠看着她,吸了一口鼻烟。等她把汤姆捆好,他俩坐在一起,张着大嘴巴盯着汤姆。

“安娜·玛丽亚,”公老鼠(他的名字叫大胡子塞缪尔)说:“安娜·玛丽亚,今晚就用这只小猫给我做面团布丁吃。”

“做布丁需要面团和一块奶油,还需要一根擀面杖。”安娜·玛丽亚说,歪着头仔细地打量着小猫汤姆。

“不用了,”大胡子塞缪尔说,“安娜·玛丽亚,就用碎面包做就行了。”

“你懂什么,必须要有奶油和面团才行。”安娜·玛丽亚回答。

于是两只老鼠凑到一起,商量了几分钟后,都离开了。

大胡子塞缪尔从护墙板的一个小洞里钻了出去,大胆地走下楼梯,到牛奶房去拿奶油。在这里,他一个人也没遇到。

然后他又去拿擀面杖。他把擀面杖放在前面,用他的爪子滚着走,就像酿酒的工人滚酒桶一样。

他听见了利比和塔比瑟的对话,可惜她俩那时正点着蜡烛察看衣柜呢。

她们没有看见他。

安娜·玛丽亚从踢脚板那条路爬下去,又顺着窗户的百叶进入了厨房去拿面团。她还顺手拿了一个小碟子,然后用她的爪子挖掉了一块面团。 她并没有看见喵喵。

当汤姆被独自留在阁楼的地板下面时,他使劲挣扎,还“喵喵”地喊着救命。

可是他的嘴里都是烟灰和蜘蛛网,而且他被捆得死死的,没有人能听得见他的叫声。

除了一只蜘蛛,他从天花板的墙缝里爬出来,远远地察看了汤姆身上的绳结。

他可是个鉴定绳结的专家,他总是喜欢把那些倒霉的蓝瓶子绑起来。不过他没有给汤姆解开绳子。

小猫汤姆拼命地挣扎扭动,直到把自己弄得筋疲力尽。

这时,老鼠们回来了,准备把他揉进面团里。首先,他们在他身上抹上了奶油,然后把他卷进了面团里。

“安娜·玛丽亚,他身上的绳子会不会不好消化呀?”大胡子塞缪尔问。

安娜·玛丽亚说那应该没什么关系,不过她还是希望小猫汤姆的头不要乱动,以免他弄坏他们要做的点心。于是她揪住汤姆的耳朵。

小猫汤姆又是咬,又是吐口水,喵喵直叫,拼命挣扎。老鼠们一人握着一头擀面杖在汤姆身上擀,发出丁零哐啷,哐啷,哐啷的声音。

“他的尾巴露出来了!安娜·玛丽亚,你拿的面团不够。”

“我只拿得动这么多。”安娜·玛丽亚回答。

“我认为,”大胡子塞缪尔说,停顿了一下,朝小猫汤姆看了一眼,“我认为这样做出来的布丁可能不好吃,会有一股烟灰味。”

安娜·玛丽亚刚要和他争辩,突然,他们头顶有什么声音传来,是锯子锯木头的声音,还有狗叫声、抓挠声,还有尖叫声!

老鼠们扔掉擀面杖,仔细地听着。

“我们被发现了,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安娜·玛丽亚,赶紧收拾我们的东西,当然还有别人的,立刻离开这里。”

“恐怕我们不得不把布丁留下了。”

“赶紧离开这里,帮我把这些羊肉骨头包进床单里,”安娜·玛丽亚说,“我在烟囱里还藏了半块熏火腿呢。”

等小木匠约翰锯开木板的时候,他们发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只看见地上扔着一根擀面杖,而小猫汤姆被裹在一个脏兮兮的面团里!

但是里面可以闻到浓烈的老鼠味,小木匠约翰半个上午都在这儿闻闻,那儿嗅嗅,搜寻老鼠的踪迹。他摇着尾巴,头在洞里转来转去,像个手钻一样。

结果,他什么也没找到,于是又把厚木板钉了回去,把他的工具放进袋子里后就下楼了。

猫咪一家人终于团圆了。他们请小木匠留下来吃晚饭。

大家一起把小猫汤姆身上的面团剥下来,做了一个大布丁,他们在布丁里还放了一些小葡萄干来掩盖面团上面的黑点。

他们又给小猫汤姆洗了一个热水澡,这样才能把他身上的奶油洗掉。

小木匠约翰已经闻到了布丁的香味,只可惜他没时间留下来吃饭,因为他才刚刚给波特小姐做了一个手推车,现在她又定做了两个鸡窝,他得赶回去干活。

下午我去邮局的时候,从拐角朝小巷里看了一眼,我看见大胡子塞缪尔和他的妻子还在逃跑,他们的手推车里放了一个大包裹,这个手推车特别像我的。

他们在大门那儿拐了一个弯,进了大土豆农夫的谷仓里。

大胡子塞缪尔气喘吁吁,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安娜·玛丽亚一个劲地用她那刺耳的声音唠叨个没完。

她好像很清楚该怎么走,还带了一大堆行李。

我肯定我从来没有把我的手推车借给她。

他们走进了谷仓,用一根绳子用力地把他们的包裹拖到了一堆干草堆顶上。

从那以后,在塔比瑟·提慈的家里,有很长一段时间再也没有见到过老鼠。

至于大土豆农夫,差点被气疯了。他的谷仓里除了老鼠,就是老鼠,到处都是老鼠!他们吃光了小鸡的食物,偷走了燕麦和麸皮,还在装粮食的袋子上咬了无数个洞。

这些老鼠全是大胡子塞缪尔先生和太太的后代——有他们的儿子们,孙子们和重孙子们。

简直没完没了了!

喵喵和咪咪也长大了,都成了捕鼠能手。

她们到村子里去捉老鼠,很多人都愿意雇用她们。她们捉一打老鼠的收费很高,所以过着非常舒适的生活。

她们把抓到的老鼠们倒挂在谷仓大门上,排成一排,以显示她们抓了多少只老鼠——有上百只呢。

不过小猫汤姆还是很害怕老鼠,他从来不敢面对比老鼠更大的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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