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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天气渐渐冷了,清晨白雾渺渺。人们开始添加了毛衣。袁文英每天六点半起床给芬芬做早餐。倘若碰到武老板不在家,小武自然也不在家。家里就剩下袁文英和芬芬,就没有多少事情可做,袁文英早上去送芬芬上学;中午照常去学校接芬芬回来吃中饭;下午就在家里搞卫生,修整一下花园,这样的日子也算过得充实,有男人有家有孩子,袁文英俨然成了一个家庭主妇。偶尔,她会想起周建华,心里会郁闷,但是这种郁闷往往被幸福掩埋过去,稍纵即逝。她现在是一个比较幸福的女人了。

多数日子,武老板半夜回来,这其间跟袁文英有过几次温存。都说身高不是问题,年龄不是距离,袁文英发现自己已经深深爱上了这个见多识广、能说会道、事业有成的老男人。后来,每当武老板提及‘双飞’的事,她就感觉心口很痛很痛。武老板这时会温柔地说:“宝贝,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不会勉强你的,我也不愿意看见你不开心啦。”

他的暖心的话,又使袁文英觉得自己应该满足武老板的欲望,不然对不起武老板。最后,她说:“好吧,有机会的话,我叫我唐云琪过来玩,你自己跟她说,我只能假装不知道。她要是答应了,我也答应您。”

武老板恨恨地亲了她一口:“好宝贝!好宝贝!!”

袁文英无奈的苦笑。

武老板突然带小武回广州办事去了。袁文英有事没事脑子里开始想着“双飞”的事了。“双飞”一头连着她伤心的爱,一头连着三十万元的诱惑。袁文英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有多么矛盾,她因此吃又吃不好,睡又睡不着觉,心事重重。然而,她的脆弱的心终究承受不住各种各样的压力和诱惑,她拨通了唐云琪的手机,对电话那头的唐云琪不怨其烦的倾诉,说武老板是个好人,武老板如何如何有文化、有修养、风趣幽默等等,凡是她知道的所有形容好男人的词语都被她用在武老板身上了。唐云琪就惊叹地说:哎呀!你运气来了呀,遇到那么好的老板,又有钱又喜欢你。呵呵!看你把他赞美上天了。老实交代,你爱上他了,是不是?

“是啊。没有办法,爱一个人真的不由自己控制的啊。”

“这么说你已经非常非常爱他了,那你们早那个……在一起了吧?”

“没有。”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这年头有情人是很正常的事……不老实啊你。”

“别问这个撒。说说,你现在都在忙什么?”

“我现在都愁死了,我承包了村里的那个鱼塘。这不,前期投入需要二、三十万,我没有那么多钱。我都不知道找谁去借啊。”

袁文英缓缓地说:“要不,等武老板回来了,我和他说说,看他肯不肯借给你。他对你映像不错,上次看见你之后,说你长的漂亮呢。”

那头唐云琪激动地大声说:“哎呀!太好了!!那你一定帮忙给你的心上人好好说说哦,像他那么大的老板给我借个二十万应该九牛一毛,呵呵呵!你真是我的福星。”

“晕啊,我试试……他肯不肯借,我不敢保证……就这样。再见。”

放下电话,袁文英心口骤然一紧,痛苦的摇着脑壳,嘴里骂道:袁文英你怎么这么賎呀!对唐云琪胡说八道些什么呀,你难道真的要答应武老板双飞吗……不……不可以,不可以违心的和武老板唐云琪双飞……那是多么荒唐事啊!

袁文英忐忑不安地来到玫瑰园茶庄,想找肖姐说说知心话,以排解心中的郁闷。肖姐对她的态度没有改变,仍然一如既往的热情,甚至亲自到货架上拿苹果醋递到袁文英手上。袁文英看着手里的苹果醋,心想着:苹果醋到底怎么制作而成的,是不是很复杂,像人的一生,寻寻觅觅、曲曲折折,苦苦的、涩涩的、酸酸的味道。

她看见玫瑰园的生意有增无减,原来没有她袁文英地球照样转。这年头人人喜欢喝茶。那些老板到玫瑰园来一边喝茶一边聊天,一来可以清理肠胃,二来能够放松神经,也可以谈生意。袁文英心想自己要是能有个茶楼该多好啊!

玫瑰园新来了炒菜的师傅,肖姐不用自己炒菜,能够全面恢复到了让人仰视的高度,才得以坐下来陪袁文英聊天。

她俩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东拉西扯的。袁文英却始终不敢告诉肖姐,武老板要和她双飞的事。阿兰一改从前的态度,当着肖姐和阿珍的面,给袁文英说对不起,说自己以前没想清楚,错怪了袁文英,说武老板和她分手和袁文英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全都因为武老板感情泛滥,况且是武老板主动追求袁文英,袁文英没有老公,经不住诱惑,喜欢上武老板亦无可厚非。

阿兰对袁文英说这些话的时候微笑着,自自然然地,好像她之前对袁文英的诬陷和争吵像一场游戏一样的好玩。甚至,这游戏能够启发她的心智、提升她的潜能,能够让她变成无所无惧的女强人,如果不是为了向别人证明自己是个有文化的大学生,她愿意无所畏惧的继续自己人生路上有趣的游戏,从而精彩一生,亮丽一生。

阿兰主动给自己道歉了,袁文英先前的仇恨一下烟消云散,她觉得阿兰也没有那么可恨。她说:“姑娘家家的出门在外,也是为了生活,免不了争风吃醋。没有深仇什么大恨的,别去计较。大家心里就都舒坦了”。告别的时候,袁文英邀请阿兰和肖姐有空去别墅玩,再三邀请。阿兰点着头,满怀深情地答应着,并把袁文英送出玫瑰园,依依不舍地。

第二天,阿兰真就来别墅玩来了,身边跟着一位帅男,还带着礼物袋。袁文英仔细一看,认出他是那天晚上在皇家歌厅见过的阿伟先生。“阿伟先生跑武老板的别墅来干嘛呢?”袁文英还在犹豫要不要和先生说话,却听见阿兰说:“这位阿伟。你们见过面的。在皇家歌厅。”

袁文英礼节性的哦了一声,她本来不愿意理睬阿伟先生,阿伟却主动喊“‘徐小凤’你好,不好意思,打搅您了”。袁文英也就客客气气地把阿兰和阿伟先生一并让进客厅,又是煮茶又是削梨子来招待二位客人。阿兰说我带来了红酒,还有烤鸭。袁文英说那我借花献佛,拿出来吃吧。阿兰也不反对,阿伟便打开袋子,把红酒和烤鸭摆在茶几上,还有别的好吃的东西。

三人边吃边喝边聊天,袁文英慢慢有了醉意,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赤身裸体的躺在武老板的床上,头很痛。仓惶中,袁文英胡乱穿上衣服,奔下楼,早已不见了阿兰和阿伟先生的影子。

袁文英捂着疼痛的头,清楚的意识到,阿兰和阿伟先生一定对她干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坏事,她怀疑阿伟先生趁她喝醉了酒,强奸了她,而她什么都不知道,也许当时她把阿伟先生……呸!畜生……也许自己当时把那畜生当成了武老板也说不定。这一定是阿兰策划的一个阴谋。那么,阿兰将要把她怎么样?袁文英惊恐万分:“阿兰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武老板,好让武老板嫌弃我袁文英……最后到达和武老板重归于好的目的。好毒啊!阿兰。”袁文英好后悔,好恨自己,恨自己傻:“怎么就那么容易相信了阿兰的甜言蜜语花言巧语胡言乱语啊!”

没过几天,武老板从广州回来,对袁文英不但没有久别的亲热,相反用瞪贼一样的眼睛瞪着袁文英。袁文英感觉武老板已经知道了那件事情,好几次想主动告诉武老板,却总是恍恍惚惚地不敢开口说出来。这件事着实把袁文英折磨了好几天,她因此整个的人瘦了一圈。武老板问她怎么了。袁文英改弦辄易,说自己已经给唐云琪打电话了,问武老板可不可以给唐云琪借点钱。武老板用两个指头敲着沙发扶手,悠然地说道:借钱倒可以,不过你得把她叫过来我们一起双飞,嘿嘿!。

袁文英自然明白武老板的意思,她的脸色慢慢黯淡下来,眼圈也红了,如果不是真的爱上了武老板,她可能会冲过扇武老板一记耳光,或者转身离开。

现在她终于没有那样做,也没有勇气离开,她说:“我再打个电话叫她过来,就说您答应给她借钱。”

武老板咧嘴笑道:“这才是我的乖乖宝贝啦。”

唐云琪听说武老板愿意给自己借钱,立马从湖天县坐车出发往怀化赶,她完全不知道,有一个巨大的阴谋在等着她。她和袁文英约好在菜市场大门口见面,不见不散。

袁文英在唐云琪到达之前买了好多菜,站在菜市场大门口等了一会。当看见唐云琪满面笑容的朝她走过来,她迎上去,没有多余的话,她直接把唐云琪带到别墅里。唐云琪一看武老板家境,非常惊叹:原来真的是有钱老板啊,别墅这么漂亮,在怀华至少好值几百万。袁文英淡淡笑了一下,算是在回答唐云琪。随后她到厨房去做饭,她表面看起来如无其事的样子,在内心却无法平静,她既想得到那三十万,又想帮助唐云琪借到钱,又担心武老板真的会勾引唐云琪,又不敢开口告诉唐云琪真相。试问,哪个女人愿意把自己喜欢的男人让给别的女人呢,袁文英不会。爱情是自私的,更别提“双飞”那样荒唐的事情。

袁文英又不敢违背武老板的意愿,她深深地爱上了武老板,已经非常在乎武老板对她的态度了。她清楚的知道,武老板就是她的皇上,皇上才能够改变她的一切,幸福与痛苦的边缘,爱不是她的借口。她不敢得罪皇上,她怕被打入冷宫。但是真要和武老板和唐云琪“双飞”,她感到不好意思。不答应,武老板肯定会生她的气。到底双不双飞,这件事让她感到左右为难。

本来,武老板听见袁文英打完电话,得知唐云琪要来了,心里涌起些许激情,开始期待着一次新的艳遇,他说呆在家里等唐云琪,冉老板却打电话要他到玫瑰去打麻将。袁文英说唐云琪从湖天过来路途遥远,需要几个小时,你先去玩吧,唐云琪来了我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您。武老板说也好,出门的时候交代袁文英,说唐云琪到了的话,马上打电话告诉我,我立马赶回来。

现在,快傍晚了,唐云琪都已经到了很久了,等着和武老板见面借钱。袁文英也已经做好了丰盛的晚餐,袁文英则不愿意给武老板打电话,不想武老板回家看见唐云琪。她和唐云琪又说了一会话,说先吃饭吧?唐云琪则坚持要等武老板回来大家一起吃,袁文英才去客厅打电话告诉武老板,说唐云琪来了,准备吃饭了,问您能不能早点回来呀。

片刻,武老板赶了回来,唐云琪急忙从沙发上站起来 ,微笑着准备开口说话。不料,武老板却抢先问道:你是唐云琪吧?不好意思,我现在要去广州,刚才接到公司电话,说那边有员工闹事,出人命了,我太太也在从加拿大赶往广州,我必须马上赶过去处理好这件事。他一边说一边急急忙忙地上楼去,到卧室里拿了几样东西。下得楼来,又对唐云琪简单地说了几句客套话,说完出去了。袁文英本来在厨房准备碗筷,闻讯,急忙从厨房跑出来,追到花园里,武老板却已经钻进了小车里。给武老板开车的是刘经理,唐先生和小武也在。旋即,车子消失在大门口。袁文英回到客厅,对唐云琪耸了耸肩,表示没办法了。

还没来得急开口借钱,武老板坐车离开了,唐云琪心里十分失望,甚至沮丧的。反而,袁文英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暗笑。她总算松了口气,她认为自己已经按照武老板的意图把唐云琪叫过来了,证明她已经尽力了,武老板以后便不能怪她小气,说她吃醋什么的。那么,武老板突然有事去了广州,则失去机会与唐云琪沟通,更别说勾引,这样一来,她与武老板的爱情也就不会受到威胁了。从此,自己可以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生活,这真是命运之神对自己的怜悯和眷顾啊!

对于唐云琪,袁文英心里对她有所愧疚的,别说唐云琪以前帮助过自己,单单这次把她叫过来,原本不只是为了给她借钱……所幸,唐云琪不知道武老板那个来不及说出口的阴谋,袁文英仍然可以把自己的人格保留在比较高尚的意义上。那么,她以及唐云琪的生命,不会为了金钱而受到侮辱,她仍然有资格像从前那样和唐云琪真诚的谈心。这一夜,这两个好朋友睡在武老板的床上说了很多的知心话:

“文英你要早作打算。你还年轻,有合适的就嫁了。别等建华了,等也等不来了……只怕建华回不来了。”

袁文英说自己没有什么特长,只能做工,芬芬也是个负担,怕是很难找到合适的男人,要是武老板真的愿意娶我,我就跟着武老板好好过日子。

唐云琪说,武老板看女人色色的,肯定花心。看他咯,六十岁了,你才三十几岁,你们年龄相差二十多岁咧。

袁文英说我喜欢他,不用管他色不色,只要他真心对我就行了。这年头,有钱的男人个个都花心。武老板上次看见你,还说喜欢你呢。

“啊哈!喜欢我……我有什么好喜欢的。他都跟你这么直言不讳,也不管你心里难不难受,可见他多么花心,这种花心的老男人我才不喜欢,你要喜欢,你喜欢他咯,别把我扯进去”,唐云琪顿了一下又说:“你变了,文英。”

“我也认为自己变了。能不变吗?换了你,你也会变的”。

“既然你确定自己能够原谅并接受他的感情泛滥,你好自为之吧。你照顾好芬芬,总之,好好活着就行”。

“可是武老板急急忙忙走了,没有给你借钱,你的鱼塘怎么办呀?我只有2000元,这几个月打工挣来的。只有2000元,先还给你吧”。

唐云琪也不拒绝,答应收下。第二天吃过早饭,唐云琪带着2000元钱,离开了别墅。袁文英把她送到汽车站,看着汽车开出车站的那一刻,袁文英挥着手,目光流连不舍,却有从此诀别的绝诀,她最后眼泪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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